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柿子风波之后我在男生宿舍中的地位一落千丈，再加上一堆柿子砸在手里送不出去，猪头他们就说我身上有一种厚重的柿饼味，并扬言让我外面吹没味了再回家。我用拳头面对他们疯狂的叫嚣，终于让他们也和我一样满身都是那种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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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芸告诉我她要在辞旧晚会上表演节目，至于是什么，则怎么也不告诉我
这个辞旧晚会是我们学校的一大传统，每年的12月初举办，目的既是为了迎接新年，也是为了告别大四的学生。今年我们都成为这界晚会的主角，就都显得有那么点伤感
晚会时李芸穿着一条火红色的连衣裙，头发也在晚会开始前几个小时挑染成亮红，整个人就好像一团小火焰一样出现在我们面前。前奏音乐响起，她拿着话筒缓缓从观众席的后面走向舞台，一边轻轻吟唱“思念是一种，很悬的东西”。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的身上，她心无旁骛，眼睛就那么失神的向前扫去，那么坚决的向前走去
“恨不能立即朝你狂奔去，大声的告诉你”
她走到了舞台中央，与坐在第一排中间的我隔着半个舞台相望，一时我竟有点投入，很机械的向她笑笑
“我愿意为你我愿意为你，我愿意为你忘记我姓名”
她嘴角向上扬，好像在笑，又好像不是，眼光投射到我身上，却好像没有停留，继续的穿过去，我甚至怀疑我后面是不是有谁在坐着，心虚般的回了回头
“老贝，李芸对你可真够意思啊，瞧这歌唱的，啧啧，没的说”，一旁的猪头小声的在我耳朵边说
“唔”，我微微点头，收起了满心的乱想，心神激荡的看着台上的李芸
“我愿意为你我愿意为你
我愿意为你被放逐天际
只要你真心拿爱与我回应
我什么都愿意
什么都愿意为你
我无力抗拒特别是夜里喔
想你到无法呼吸
恨不能立即朝你狂奔去
大声的告诉你~
我愿意为你我愿意为你
我愿意为你忘记我姓名
就算多一秒停留在你怀里
失去世界也不可惜
我愿意为你我愿意为你
我愿意为你被放逐天际
只要你真心拿爱与我回应
我什么都愿意
什么都愿意为你
我什么都愿意
什么都愿意为你”
管弦乐版的《我愿意》唱完了，大家迟迟没有掌声，都看着台上的李芸发愣，李芸也收回神来，很暧昧的看着我笑，但我分明看到她的眼角有一种被称为“泪光”的东西。连主持人都沉浸在刚才的歌声中，没想到要出来说话
1997年就在这种激情过后的沉默中彻底向我们告别，1998，翩然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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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系主任的办公室里，我坐在沙发上显得很不安，前面是我们系的黄主任，正在打电话，一双凤眼还不时向我这里瞄上一下，让我不由得一阵阵的恶心
终于，他挂上电话，看着我说
“魏然，是吧，找我有事吗？”
我尽量控制自己不去看他那年轻时不知道糟蹋了多少良家小姑娘的必杀眼神，恭恭敬敬的说
“这不是快毕业了吗，我想问问您咱学校有没有什么推荐工作的名额”
“哦，这样的，我们学校理论上是有名额的，不过呢，一般都是就近原则。你看你是北京过来的，毕业之后还是要回北京吧，我们和北京的好多企业都有推荐项目呢，这个你放心，你这种学生，学校一定负责的”
“谢谢您了。我其实不是这意思，我想问问您我能不能留在上海啊”
“你想留在上海？这有什么不可以的，不过现在找工作可不简单啊，帮帮忙，你回北京去，蛮好”
“帮他妈你妈的忙，这老丫挺的”，我心里骂道，表面上还是作出很惋惜很委婉的样子
“主任，我特喜欢上海，就想留在上海工作，您看咱学校的上海名额里能不能给我一个，北京的那个您随便给谁都行”
“这个就不好办了，原则上是不允许的呀”，他跟我打起了官腔，凤眼颇为得意的在我身上扫来扫去
“是是，这事是不好办，所以我先问问您这，能不能给我点建议”
“呵呵，来支烟？”，他掏出一盒《红河》，递到我面前，我差点就上去拿了，手都伸了出来才想到对方的身份，于是把伸出去的手向上一抬，变成拒绝的姿势，同时说
“您抽您抽，我不会”
他点上一支烟，眯着眼睛看着我说
“是不是因为你的那个女朋友啊，唱歌很好听的那个，她是要保研的吧”
“这我还真不知道。我就是特想留在上海工作的。在这边四年，我觉得我特喜欢这城市。我年轻，没什么经验，就需要您多帮帮我，现在您忙，要不晚上您给我说说咱学校这推荐的政策？”
“哦，也好。这样吧，你5点以前再过来，我和你说说”
“行，那麻烦您了。您忙吧，我走了”
出了系门，我点上一根烟，“这老丫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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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出门坐上车，去市里买了两瓶茅台两条“555”，然后背着这些东西在城里漫无目的的瞎逛，看着这个繁忙的城市。约莫着4点的样子我再坐车回学校，到了我们系门口，刚刚4点半
我再次敲门进去，那黄主任正坐在桌子前面拿着笔乱画，看到我来了，笑笑把我领到沙发上
我从书包里掏出那些东西，一边掏一边说
“这是我暑假的时候我爸让我带过来的，说我在这边给系里添麻烦了。您麻烦给系里的老师分分，我年轻，不懂深浅”
“哎哟，你这孩子，这怎么可以呢，不行不行，你快拿回去”
“黄主任，您看我也不抽烟不喝酒，留着这些东西也没用不是。这烟您给几个老师主任的分分，这酒您每天喝点，最滋补身体了”
“那我就先替你收下了，明天等他们都上班了，我再给他们。你爸爸也是，怎么这么客气”
“这都是应该的应该的，您觉得什么时候给合适就什么时候给，这事就麻烦您了”
“不用客气”
“那您看学校的推荐名额，您跟我讲讲把”
“哦，我正要说呢，学校原则上是不给跨省份的推荐的，少数几个上海名额也都是照顾偏远山区。你看你北京的怎么也不算偏远山区是吧，哈哈”
“那是那是”，我陪着笑脸
“不过呢，学校还有一条规定，说是大学中，每年都是奖学金获得者的学生可以优先推荐。我记得你就是四年奖学金吧”
我上了大学以来就是在和李芸交往的那两年里得到了奖学金，而且大四的考试还没考呢
我说：“是吧，我有点记不清了”
“这个很重要，你再好好回忆回忆，是不是四年奖学金”
“嗯，我想起来了，没错，您记得还真清楚”
“这就对了嘛，我刚看你的档案，大一的今年的档案不知道怎么搞错了，可能是老师的失误，我已经都给你改过来了，这些东西，他们当老师的记不住，你学生本人当然记得清楚了，对不对”
“对对，还真得谢谢您，要不就出错误了”
“没关系没关系，这样一来，你就符合上海推荐的标准了。放心吧，好好作毕业设计，毕业之后好好上班”
“是是，谢谢您。那就不打扰您了，我先走了”
黄主任一直把我送到系门口才回去。我出了门，回头看了看我们系的牌子
“这他妈老丫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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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开学的第一堂课，系里在黑板上写了不下30个课题，难度不一。猪头出国的事已经成了定局，因此找辅导老师问哪个最简单，他就挑哪个。我考虑再三，决定选作一个温控系统，可以自动测温自动调温。这个难度中等，也符合我的一贯性格
李芸则轻松多了。她系里已经决定保送她读研了，还是在本校，和一个老教授研究数学在大气物理中的应用，他们建立一个数学模型，模拟大气中的所有已知性质。据说这个模型出来以后，我国的天气预报就能准确的说出3天后几点到几点开始下雨这样的话来。不过李芸对她们的这项研究完全没有意料中的崇拜，用她的话说就是，“在针尖数天使”
为此，我们几个的联合活动时间就少了起来。猪头白天忙忙毕设，晚上上德语课，这厮现在已经能张口即来几句我听不懂的语言了，我一直怀疑他说的到底是不是德语，有一次就把他拉到留学生的楼下，满处打听德国学生，吓得宿舍管理员以为我们是来寻仇的，一个劲儿的告诉我们“世界人民大团结”“中德亲善”这样的理论；李芸则现在开始就去老教授那里报道，顺便认识一下人熟悉一下环境，并作些力所能及的比如端茶倒水之类的活儿，活托一个秘书；我呢，把足球队对长的袖标传给其他人，一头扎进实验室去，去研究我的这个自讨苦吃的毕业设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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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这个设计大体上分为三块。一是采集，二是单片机编程，三是数模。我先在实验室里边设计边作，用一个传感器接受数据，接下来就是模拟数字转换，再去机房一点一点的把我的汇编程序敲进去，慢慢的调试，最繁琐的部分则是最后的数模，需要把一些数据线焊到电路板上，我记得有一块板子上我竟然要焊100多根线，那些细小的白色线路就像血管一样密密麻麻，看的我晕头晕脑，一不留神被锡焊枪烫了一下手，即使这样，也没让我清醒过来
两个多月后，我竟然鼓捣出一份让我自己非常满意的东西来。给指导老师看他也赞不绝口，我不禁飘飘然起来。这个时候已经是4月初，我安静的等毕业论文，等答辩，等学校给我推荐的工作，等李芸有空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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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时间李芸非常忙，她不久前用一支铅笔一张白纸写了一个非常怪异的方程，里面的偏微分像一道道绞索、矩阵像一个个布满利刃的险境，就这么一个我看一眼都觉得少了十年寿命的东西竟然被那老教授连声叫好，大有种恨不得李芸早生40年和他作同行的感慨，感慨之余强烈要求李芸能一门心思的扑到这个课题上来。这个老教授在我们学校德高望众，因此应数系对李芸大开绿灯，她的毕设什么的简直就是白给，省出的时间全都贡献在了那我看来虚无飘渺的课题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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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生日那天，李芸跟那教授请了假，早早的来到我宿舍。我不知道这生日到底应该怎么过，在这种离别的气氛中，好像任何能让我们聚会的提议都会引来无穷的伤感
我趴在李芸耳边说：“我们，我们去开房吧”
她的脸一下子就红了，犹豫片刻，轻轻点了点头，随即紧紧抱住我，好像害怕我会突然消失一样
晚上吃完饭我们就出去了，她害怕被学校里的人看到，就打了个车到城市的另一头，找了一间看上去还算不错的饭店。我拿着我们的身份证走到前台，标准间180块钱。我结了帐，回头看她好像小兔子一样抱着包坐在沙发上，眼睛傻傻的看着我
我拉她走向电梯，进去之后我就搂着她，告诉她别害怕，她轻轻的点头，又像是在我宿舍一样那样抓住我，手指都因为过分的用力而显得苍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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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俩在一起第一次上床是在北京大枣的那房子里，后来暑假回北京我们又偷偷来了一次，这次就是第三次
在房间里，我们俩先看了会电视，不久我就把她抱在怀里，而她则很羞涩的低下了头，任由我一件一件的脱去她的衣服，脱到只剩内衣她突然睁开眼睛说要先洗澡，然后就蹦蹦跳跳的冲进了洗手间，剩下我满心欲望的看着根本不感兴趣的电视
她出来后换我进去，等我再出来她则已经换好睡衣，洒上香水。我躺在床上，把她抱在胸前，从耳朵开始吻起，然后到脸、到眼睛、到鼻子、到嘴、到脖子，这么一路吻下去，逐渐感到她脸色变红，身子发热。她反手捧住我的头，低声告诉我：“你这个大坏蛋”，然后关了台灯，钻进了被子里
一夜缠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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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是在早上9点多醒的，离退房还有3个小时，我看她睡眼迷离的样子不由得又是一阵冲动，于是便又是长长的接吻，我甚至能感受到她就要融化在我怀里了。这已经是我们进来之后的第四次了，我和她分别的洗了澡，换上衣服，打量着这个小房间，一下子就都笑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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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我们退房出去，我们没打车，而是拉着手在街上走，外面光灿烂，街上车来人往，我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我想她也有点伤感，我不时的回头看她，发现她也在一直看着我，我觉得她一定能从我的眼睛中看到那种坚定和温柔
我不知道多年以后，当我们有了自己的家，有了小孩，再想想这次开房间的经历，会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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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有一天开始，我没有李芸的消息了。在她最忙的那段时间，我们基本上都是天通一次电话，互相说些彼此都感到肉麻缠绵却又深陷其中的话，倒也乐此不疲。但是从那天开始，我连着3天没接到她的电话，呼她也没回，我就以为是她一直在实验室忙着晕头转向，可是当那个老教授几经打听知道我后派个学生过来问问李芸的消息的时候，我才觉得事情不对。正当我心急如焚的在家团团转的时候，李芸给我打电话了
“喂，你在哪？”
“哦，我刚回来，我回了趟家”
“没什么事吧，怎么突然回去了？”
“没事，我妈妈叫我回去办点事，因为走的时候太着急了，所以没和你说，对不起啊”
她的妈妈我见过，和李芸几乎一样，就是胖一号矮一点的李芸
“没事没事，以后再去哪和我们说一下，大家都挺着急的，你教授那边都催你过去呢”
“嗯，我知道，我马上就过去。晚上一起吃饭吧”
“你有时间吗？”
“没问题，你6点来找我吧，在实验室”
“好，那到时候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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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在一家环境幽雅的餐厅，我们俩面对面坐着，不远处的CD机里放着一张唱片，声音非常熟悉，就好像是个多年没见的老朋友，可是就是死活想不起名字来。我坐在椅子上一路从贝多芬联想到帕格尼尼，就在李芸都以为我突然犯了痔疮的时候，我终于想起来这曲子叫什么，原来是——“少女的祈祷”
想到这里我又进一步去想。李芸自从从我家老爷子那里继承了那个葫芦之后，永远不离手，上课都揣到怀里，几次蝈蝈突然叫起来她甚至被老师轰了出去，这也不舍得把这葫芦留在家里。索幸那蝈蝈没能熬过春节，在火车的颠簸中安然死去。为此李芸狠狠的哭了一场，她对这个被她命名为“富贵”的虫子充满了我都不理解的感情，直到电话里我家老爷子答应她夏天等她去了北京再送她一只，这才破涕为笑起来。现在幸亏这“富贵”死了，要不然在这家餐厅里，这蝈蝈要是随着“少女的祈祷”而唱起歌来，不知道是种什么样的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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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饭，我们在街上随意的走着。夏天的风吹到脸上潮呼呼的，弄得我非常不舒服。李芸的实验室有一张小床，她可以没事去那里住，因此她现在晚上就不必再遵守那22点的关门时间了
“去哪？”
“嗯，要不去你楼上吧”
“好”
在顶楼，我们就坐在我们第一次看星星的台阶上。天上银河绚丽，旁边的织女星发出12年前的光，孤独的走完一段布满宇宙射线和小陨石的天空，投射到我们身上
李芸抬起头，天上的繁星好像就跌落到她的眼睛里，晶莹剔透，透过她的眼睛可以看到夏夜灿烂的星海一望无际地显现，远远的，上海的万家灯火辉煌也形成了另一片小小的星海，仿佛是前者在一个小湖中的倒影
李芸用她那好听的声音轻轻说着
“远远的街灯明了
好像是闪着无数的星星
天上的明星现了
好像是点着无数的街灯”
我跟着吟下去
“我想那飘渺的空中
定然有美丽的街市
街市上陈列的一些物品，定然是世上没有的珍奇”
我看到李芸眼泪涌了出来。这美丽的夜中世界在她泪水中抖动了一下又变得比刚才更加清澈。我明白自己是一个追梦的人，我也明白在这个世界上，追寻一些自以为是的梦想是多么的可悲。在这一刻，我拉着李芸，我相信她就是我的梦想
我别无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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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月底的时候我们的答辩顺利完成，拿到学位证的那一刻，我知道我的大学生活就这么的结束了
猪头自从拿到毕业证就回北京了，他已经联系好了学校，回北京准备签证，走之前和我们几个在馨乐大醉一场。猪头喝着喝着就哭了，他这一哭，老布、大李还有我都哭了。我们一起搭着肩膀在一起说话，想到四年前当我们刚进入大学的时候，也是在这喝酒，当时我们几个都很拘谨。猪头喝多了之后给我们讲了许多我们刚刚认识的事，我想，有些人有些事，是值得我记一辈子的
老布和冬妮亚要回湖南去，他们没去争什么名额，直接按部就班的准备回去。冬妮亚和老布这么多年，我们第一次知道原来她家和老布老家很近，坐长途汽车就行。他们这一回去，用老布的话说就是准备结婚。他这么一说，大家就都开始看我，我觉得在大家眼里我和李芸也快了，但我没来由的想起几天前李芸在顶楼的眼泪，心情不知怎么着就消沉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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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到学位证，我花了800块钱和李芸在一个下午去买了一身上班的行头，然后去浦东的我的单位报道，第二天就正式上班了。为此，我家老太太还在电话里很唏嘘的感慨了一番，说这儿子长这么大，终于上班了
我的单位是一家中日合资的硬件公司，专门给IBM作硬件的子公司，名头大的吓人可里面加上我一共才10个人。我上班的第一天就是拿着个万用表去依次检测成堆的线路版，看到这些我全傻眼了，从公司借了一本书，按照上面的解释一点一点的测量数据，忙活到中午我总算测出一块板子，按照我的数据知道它是好的，可是这明显是在待修复的堆了。我愁眉不展，对着那万用表发呆。一个小老板模样的人叫我中午吃饭去，等我们回来我继续对着那板子东测西测，直到快5点的时候我才找到一处错误，当下也不管这个是不是主要问题就直接记到了本上，抬头扫了一眼那山一样的线路版，心想这工作能干到我儿子上大学
上班的第一天就这么顽强的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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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班后我打了辆车，上车直接对司机说复旦，开了5分钟以后我突然想起来我已经不住在复旦了，于是又告诉司机我家的地址
我和李芸在闵行区租了一个小一居，带家具，一个月500，我们俩一人一半，这样她就是不想回那个研究生楼的话，也可以在我这安度二人世界。我们用了一个周末的时间把我们俩的家当都搬到新家，包括我们所有的小说、她给我织的围巾、我送她的毛茸茸的玩具，搬好之后我们就发现这屋子我们已经进不去了，于是又开始新的一轮的筛选，总算折腾完毕
李芸哼着王菲那英的《相约98》像只小蜜蜂一样把家里收拾了一遍，厨房被她彻底改造，所有用不顺手的东西全部扔掉，取而代之的是从市场上小贩那里一口一口砍下来的便宜东西，做饭用的锅碗瓢盆擦得干干净净，猪头买的那个电锅子也被我们搬了过来，原来散乱在碗橱里的筷子被放进筷子筒，房间里被放进三个烟灰缸，枕边一个，写字台上一个，厕所一个。纱窗全部擦过一遍，玻璃也擦过，窗帘被她拆下背到研究生楼去洗了一遍，重新挂上，书架上的码上了我们都喜欢的小说，我以前津津乐道的几本《诗经》《庄子》之类被她扔到了书架的最底层，用她的话说就是，“这些东西只有你喜欢”
终于，繁忙的小蜜蜂李芸坐在沙发上听着我CD里放的《天空》，扫了一遍屋子的所有角落，满意的点了一下头，说：“不错了”
确实不错了，我顺着她的目光看了一圈，家果然有点家的样子，干净的都让我有种自己是客人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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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芸确实喜欢这个新家，她住在这里的时间甚至要超过她住研究生楼。她搂着我，眼睛里都是些难舍难分的成分，不知道是对这家，还是对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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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下班回到家，李芸在做饭，我进去就像一个已婚多年的中年丈夫一样和李芸打声招呼，然后随手拿起张报纸坐在沙发上，点上一根烟，一时间感到了一种深深的无所事事
吃完饭，我们俩看着电视里的无聊肥皂剧，呵欠连天却都在坚持着把它看完，就好像我们的人生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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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依旧
我们的生活就这么固定下来，我每天从闵行到浦东再回闵行，李芸则是从闵行到复旦，有时候忙的话就在复旦住几天。有时候我也会以客人的身份去复旦找李芸吃饭，在我们以前经常吃的馨乐，看到周围全是我们不认识的人，看到以前和猪头他们坐的桌子，竟感到心里很不是滋味
有几次从操场经过，看到一群新面孔在为数不多的几个熟人的带领下踢球训练，脚痒之余也上去踢了几脚。这时候周围那些我不认识的人就都会聚集过来，在场外指着我说：“看，那就是咱们学校的贝克汉姆，据说他女朋友是校花”
意义广泛的无所事事可以概括为一种状态，一种从宿舍到食堂的状态，一种从上课到下课的状态，一种从恋爱到麻木的状态，一种从大学到工作的状态。我不幸在这些场景中都扮演了同样一样角色，那就是一个面无表情、颜色灰暗、就好像一条躺在干涸湖底的鱼一样的人，我把他称为“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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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暑假，我没有回家
李芸在7月底的时候迎来了她的假期，在我们的小天地里缠绵到8月初她决定回去。在她回家前几天她显得很焦虑心事重重，好几次我叫她她都要反映反映，她解释说自己是太累了，我想她马上就要回家了，心疼她之余让她多休息，同时承担了一切必要的家务
送李芸上火车的时候她突然哭了，众目睽睽之下抱着我眼泪打湿了我肩膀的衬衣。我轻轻的拍着她，告诉她别这么难受，她不说话，就是在那里痛快淋漓的哭，然后她擦擦眼泪，我注意到她的左手的中指并没戴我的那枚戒指
她在我耳边又轻轻吟出了一首诗
“黄金色的树林里分出两条路
可惜我们不能同时去涉足
但我们却选择了
人迹罕至的那一条
这从此决定了
我们的一生”
然后她上火车了，在车上透过玻璃看着我，眼泪又抑制不住的流了下来。我一反常态的没有笑她，而是也有点难受的看着她在我眼前的表情。刮了点风，我看到站台上的一些废纸都随风飘了起来，她坐在车上，仿佛就是在一条惨白的河流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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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李芸留给我的最后印象，以后，我再也没有见过她
lz继续啊，写的不错。
顶。..
.......
期待下文!
怎么这样...家里出事了吧......
不好意思，明天要离开科隆了，可能要周末才能继续更新，谢谢大家的支持
期待着，，，，，，，，，加油，，，，楼主
原帖由 weiss 于 2006-9-14 20:54 发表
不好意思，明天要离开科隆了，可能要周末才能继续更新，谢谢大家的支持
今天真想继续看啊:(
呵呵，谢谢你，等我回家马上就写
原帖由 weiss 于 2006-9-15 01:39 发表
呵呵，谢谢你，等我回家马上就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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