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鱼滴滴答
发表于 2006-9-1 18:58
我一拍大腿,呼道:“有道理有道理!左九、右一、左八!如果是这样的话,这个‘西’字就是起始的方向!”
赵颖点头道:“对,站在基准点,面向西方,或者是背对西方!左面九棵,再向右面一棵,再向左面九棵!”
谜题迎刃而解!三个人一阵欢呼,抱在了一起。兴奋良久,大伙儿才平静下来,赵颖道:“现在还有最后一个问题,这个基准点到底是什么?”
我和高阳想了一会儿,高阳道:“我觉得既然用作基准点,而且崔二胯子在文中没有作特殊说明,应该是极为显眼,我想应该不会很难找,比如说,我在这片密林中观察过,树林中基本上都是千年古槐,如果其中有一株别的树,比如说松树,就会很显眼!”
我们点头表示同意。沉默了一会儿,赵颖道:“我们在这里猜,也不一定有什么结果,我建议,大家再去一趟沈阳,到那里再找!”
我一拍大腿,附和道:“好主意,我同意!”
高阳也点头表示赞同。大家沉默了一会儿,高阳道:“我只是有一点担心,那就是经过了这么多年,如果这棵树已经枯死,又或在兵荒马乱年代被人伐掉,那就惨了!以外,经过这六十几年,当年他们用作支撑沙顶天机关的木柱万一已经腐朽,沙子全部侵入墓道,我们也就前功尽弃了!”
赵颖点了点头,叹了口气道:“所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到这种地步,我们需要赌一赌的,就是运气了!”
高阳一拍手掌,说道:“好,就跟他赌一赌运气!”
第二天就是周五,我租好汽车,三人一起在我家睡了一晚,第二天一早六点钟,我们整装出发,二上沈阳。由于这次决定的比较匆忙,我们并没有准备任何工具,而且按照我们的计划,这一次就算我们比较顺利找到盗洞入口,也只是观察一下周遭环境,踩踩盘子而已,因为要真正进入古墓,我们还需要做很多的准备。
一路无话,周六下午一点钟,我们进入沈阳市区。在北陵旁边一处小馆儿吃过午餐,三人又一次来到那片密林,这时已经将近两点。虽是下午阳光高照,但密林中枝叶繁茂,遮天蔽日,还是透不到半点阳光。整整一下午,我们三人在林中一点一点仔细寻找。目前我们试图发现的,是那个作为基准点的目标,这个目标有可能是一棵树、一块石头,当然,也许是一些其他的标记。
大家都很清楚,经过这六十多年风雨,当年的标记很有可能已经不复存在,而且即便存在,也会非常难找。道理很简单,当年军师做这处标记之时,想的仅仅是几个月,最多一两年内就会再次回到古墓之中,将没有取走的宝物取出,所以应该根本没有考虑这个标记究竟要保存多少年。但不想阴错阳差,从他们当年离开古墓到现在,已经六十多年的时间过去,而古墓竟再也没有人回去过,现在,在距他们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进入古墓六十多年以后,会由肖剑南的后人,再次探访他们当年留下的盗洞第二入口!
休息时候我们又一次推想当时情况,崔二胯子在临终之前,应该已经把全部遗愿交待给他的女人,不久伤重去世。崔二胯子女人将这项秘密记在心中,又将崔二胯子留下的口写的口诀埋在地窖密室中封好,辛苦将孩子带大,要等孩子长大成人后,再告诉他这件事情,让他替崔二胯子完成遗愿。
崔二胯子女人一定是在孩子成人之后,才将这项遗愿交待给他,也就是崔闯的父亲。先父遗命,崔闯父亲一定会不惜任何代价去完成。但那时代人尊崇“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所以他一定会在成家生子之后,再替先父崔二胯子去完成此事,而崔二胯子的女人,也就是崔闯的祖母,应该也是这样考虑。因为毕竟这件事情会有很大的风险,关于这一点,崔二胯子当时应该有所交代。
但是天有不测风云,崔闯父亲在他出生前不久打猎失踪,而崔二胯子的女人,也就是崔闯的祖母不久也忧伤而死,而崔闯母亲应该并不知道此事,如果不是我侥幸发现祖父笔记,这段秘密很可能就将永远地长埋地下了。聊到这里,我们更加确认,到目前为止,昭陵地下宫殿应该还没有人再次进入过。
休息了一会儿,我们开始继续寻找,整整一下午,一直到将近天黑,一无所获。见天色已晚,我们找了一处旅馆住下来。吃过晚饭,我们在旅馆房间中商量了一番。从目前情况来看,一个下午四个多小时,我们只搜索了位于东南角整个林子的四分之一,要想搜完整个林区,至少还要一天半时间。但从我们搜索过的地方看,应该已经不可能再细致了,我们所看过的这一片林子中,只有两种树,都是异常粗大,一半是槐树,另一半是樟树,从树的粗细看,应该至少有上百年历史,除了树木以外,林中空地上平平整整,只是积了很厚的落叶,并没有其它惹眼的东西。
如此看来,我们的目标只有两种可能,第一,在我们还没有搜到的部分,有人为的建筑物,比如木桩、石头垒成的石堆等等,另外,就是看起来比较奇怪的树木,类如我提过的,在一群槐树中唯一的一棵松树等等,当然了,最有可能的是他们在树上做了手脚,比如在树皮上刻了字或是划了花等等。
由于第二天还要早起,商量了一会儿,我们早早休息。第二天早上天色刚亮,三人便起床出发,整整一天,我们泡在树林之中,因为有了昨天晚上的讨论,我们搜索得更为细致,到得晚上天黑之时,只将剩下的树林搜索了一半,见天色已晚,而且第二天是周一,我们只得返回北京。虽然并没有找到,大伙儿倒并不灰心,出发前我们就已经做好了打持久仗的准备。
其后一连三周,每个周末我们都往返于沈阳与北京之间。第二个周三,我接到了崔闯来信,在信中他告诉我们,家中密室中发现的武器弹药及摩托车,他已经通过村委会上报靖宇县政府,政府方面已经下来批示,密室中所发现的一切物品,均属于他自家祖辈遗产,但武器弹药现在属于违禁品,并且属于抗日战争历史见证物,需上缴县政府抗日战争纪念馆,而那辆宝马750摩托车,属于私有财产,由他自己处理,如果也上交博物馆,他们表示欢迎。崔闯来信咨询我,因为按找祖父记载,这辆摩托车应该是我祖父从奉天警备厅开出来的,应该属于我祖父的遗产,所以他要咨询我的意见。
小鱼滴滴答
发表于 2006-9-1 18:59
我有一点私心,那就是这辆摩托车现在应该会值很多钱。因为曾经去过崔闯家中,见过他家境的拮据,而我和赵颖也并不富有,不能够帮上很多的忙,所以我想将这辆摩托车卖了,用卖车的钱资助他的生活。
其间我还特意到潘家园找到瘸三,向他咨询了这辆摩托车现在到底能够值多少钱,瘸三听完我的叙述,又回去与他师父商量后,在电话中告诉我,如果他们收购,可以出到十五万。我给崔闯回了信,告诉他这个结果,并且将我的意思告诉他,最后对他讲,这只是我的建议,一切由他作主。忙完了摩托车子的事情,我们又将精力放在了寻找皇陵入口上面。接下来整整三个周末六天的时间,我们将北陵周围那一片树林仔仔细细踏遍,找到了数处可能作为标记的地方,但是按照那套口诀寻找之后,始终一无所获。两周以后,沮丧的情绪开始在三人之间蔓延,最后一天下午,又经过了将近一天搜索,眼见太阳已经偏西,三人坐在林中一片不大的空地之上稍事休息。
加上这一次,我们已经对这片林子仔仔细细搜索了三遍,所有能想到的可能性都已被实验过,但一无进展,我们甚至已经开始怀疑当初我们的判断是否准确。高阳坐在一个树墩子上,调侃道:“看来除了找一队民工,把这儿的树都锯了,我看才能找到!”
赵颖愣了一下,说道:“对呀,我怎么没想到?”
我笑道:“你不会真要砍树?”
赵颖道:“不是,我突然想到一件事情,你们想一想,如果他们当年是用人工方式做了一个木桩或是用砖石垒成的标记物,那么崔二胯子在临死前一定会想到,等到他后代长大成人能够去寻找这个入口的时候,一定是在最少十几年之后,到那个时候,这个标记物很可能已被风雨或人为毁坏,所以他应该再有其他对盗洞位置的交代,但是崔二胯子并没有留下这样的记录,很可能就只有一个原因!”
高阳跳起来,问道:“什么原因?”
赵颖道:“那就是这个标记物不太可能毁坏,而且,就算毁坏了,也一定能够找到!”
赵颖说道这里,脸上露出兴奋的表情,继续道:“你们想一想,这样的标记物会是什么?”
我想了一想,自言自语道:“不会被风雨或人为毁坏,那一定是看似自然的东西,并且还很结实,会是什么呢?”
高阳道:“可能会是大石头,对了,还有树!”
说完又摇摇头,道:“大石头不太可能,我们已经搜了这么久,整片树林之中,除了落叶,连一块石头子儿都找不到,那就只能是树,可要是这样,这么长时间我们怎么没有找到?”
赵颖笑了笑,说道:“你刚才的话提醒了我,很可能做标记的这棵树现在已经不在树林之中!”
高阳疑惑地摇摇头,问道:“你的意思是?”
赵颖道:“我的意思是,这棵树很可能已经枯死,或者是被砍掉了!”
高阳一拍脑门,大叫道:“不错,不错,我们可以从地上的树桩找起!”
赵颖笑道:“那就从你座的地方开始吧!”
我们三人跳起身来,我问赵颖道:“怎么找?还是老规矩?”
赵颖道:“对,面朝西方,左面九棵,右面一颗,然后再左面八棵!”
我抬手看看手表,已经是将近四点钟,时间已经不多了,要加快速度。好在林子虽然很大,但被砍掉留在地上的树桩并不多,找到地上的树桩后,我们马上按照面西左九右一左八的方法数出那棵树来,然后爬上树身寻找上面是否有可以容身的树洞。
到了晚上将近六点钟,整个树林已经搜索了将近三分之二,还没有发现,看看天色已晚,等到天色全黑下来,寻找就会更加困难,于是我们三人分开行动,继续搜索剩下的树林。为了赶在天黑之前搜索完毕,我们在剩下的树林之中狂奔。
忽听得高阳一声惊呼,接着是人摔在地上的声音,我和赵颖齐声问道:“怎么了,出了什么事情?”
高阳的声音远远传来:“奶奶的,绊了一下!”
我边往他那个方向跑边大声问道:“没事吧?”
高阳喊道:“没什么大事,头磕破了点皮!”
赵颖已经赶到高阳旁边,见我过来,说道:“不碍事,头在地上的树枝上蹭破了。”
说完,取出随身带的创可贴给高阳包上,问道:“你绊在那里了?”
高阳道:“我也不知道,好像是块石头。”
说着用手往后面指了指,我往高阳指的方向看去,厚厚树叶下面的一截树桩露了出来。赵颖也已经看到,她突然“噫”了一声,我问道:“怎么?”
赵颖扶起高阳,我们三人走到树桩旁,赵颖将落叶完全扒开,只见地上露出十公分左右的一截树桩,树桩从接近地的部位,大概有三公分宽窄的一圈树皮被人为用利器齐齐剥掉了。
高阳突然叫道:“我明白了,我明白当时军师是怎么做标记的了!”
说完伸手指向树桩的底部,道:“他们当时一定是在这个地方,用刀子将树皮剥掉了一整圈,这样树虽然当时没有事情,但因为没有了树皮向上输送养料,过十天半个月之后,树就会慢慢枯萎死掉,这样的标记,要比什么都自然,而不会引起外人的注意!”
我和赵颖连连点头,心里暗赞军师聪明。高阳继续道:“不错,一定就是这里了!”
说完一拳捶在我的肩上,叫道:“兄弟,我们终于找到了!”
我们赶忙爬起身来,按照那套口诀,站在这树桩之前,面朝西方,先向左转,数出九棵树,然后向右转,数出一颗树,之后再向左转,再数出八颗树。这最后的这一颗,是一株巨大的古樟树,有四人环抱粗细,枝叶繁茂,我们向上面望去,一眼望不到顶部。
高阳搓搓手,说道:“我上!”
我道:“我陪你!”
说完,我们两人就像两只猴子,几下爬上了树身。树虽然粗大,但是并不难上,由于年代久远,树身上有许多可以手抓蹬脚的地方。几分钟之后,我们上到了树干的第一处分岔处,一个直径半米左右的树洞,呈现在我们面前!
赵颖在树下问道:“怎么样?”
我俩儿答道:“找到了!”
声音兴奋地已经变了腔调。我取出事先备好的手电,向树洞内照去,只见这个树洞沿主干直着往下,里面黑乎乎的见不到底儿!我们辛苦找寻多日的第二盗洞入口,一定就在这里了!
五分钟以后,我们坐在了大树底下,一起商量接下去该怎么办,这时候天已经全黑,树林里甚是阴暗。按照赵颖的意思,今天天色已晚,而且我们也没有携带进入皇陵必备的物品工具,所以先回北京,等一切准备停当之后,下周再来。按照我和高阳的意思,我们现在就想直接进去,心里痒痒得要命,但也知道赵颖说得有理,于是强压心中的念头,一起开车回了北京。
这一周的时间感觉极其漫长,我们分头准备进入皇陵的一切物事。周一晚上,我们又聚在一处,商量了一番。按照我们推想,东北气候干燥,估计盗洞之中不会有塌方堵住的情况,但是地宫之中又经过了这六十多年,虽然当年崔二胯子和军师在挖掘的时候曾经用洛阳铲打下了无数通气口,但是时间相隔了这么久,里面的空气很可能已经不那么新鲜,所以我们需要准备一些氧气面罩或是防毒面具之类的物事,此外,大瓦数的手电以及绳索是必不可少,另外,我们此番进入皇陵,目的是查询皇太极的天眼之谜,商量之后,出自于对先人的敬重,我们决定只是拍些照片回来研究,并不准备擅动皇太极尸骨。
周一收到崔闯回信,在信中他表示了他的意愿,希望如果我同意,他想将摩托车字也捐给抗战纪念馆,至于他小孩子的病以及家里的情况,他会自己想办法。看了崔闯的来信,我有些惭愧,于是回信表示同意,并告诉他我们已经顺利找到了皇陵第二入口,希望他什么时候有时间,我们一起进入皇陵完成他祖父当年的遗愿。
两天的准备工作,到周三,我们已经准备好了一应事务,高阳弄来了三副氧气面罩,每一幅氧气面罩足够用上两个小时。之后就是感觉漫长之极的等候。赵颖有些犹豫,但一直没有对我们说究竟是为了什么。直到出发前最后一晚,我才突然醒悟赵颖心中所犹豫的到底是什么。她作为一名警察,前面帮助我们侦察、推理都是没有问题的,但进入皇陵就会是违反纪律的事情了。我问过赵颖,出乎我的意料,赵颖非常平静,对我讲她已经想通,我们所做的事情,无愧于天地良心,只是去破解一件迷题而已,况且,由于这件事情的危险性,她也决不会让我独自犯险,最后她对我讲:“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都希望能够和你在一起,无论生死!”
说这话的时候,高阳也在旁边,我们想起那天决定到底由谁来负责进入皇陵,虽然我们三个人都并不怕死,但这时候也有些感觉心头沉重。我们三个人一起聚在我的家中,整整一夜,我们都没有睡好,我们谁也不知道,当明天的晚上我们进入皇陵以后,究竟会发生什么事情,更不知道的是,曾经发生在崔二胯子一行人身上的“诅咒”,究竟会不会也发生在我们的身上。
按照我们的计划,周六一早我们从北京出发,下午到达沈阳,找好宾馆稍事休息之后,晚上十点钟准时进入皇陵。
小鱼滴滴答
发表于 2006-9-1 19:00
第七章 一入皇陵
周六一大早六点整,我们起床用过早饭,驾车出发离开北京,直奔沈阳而去。由于昨晚没有睡好,为了安全起见,我们三个人轮流驾驶,直到下午三点钟,才进入沈阳市区。
依旧住在前几次的宾馆里,进了房间三人倒头便睡,开了几乎一天车,再加上昨晚睡眠质量不高,这一觉睡的分外香甜。晚上八点钟,闹钟把我们叫醒,三人起来洗漱完毕换好黑色运动装,找了一处饭馆用晚餐,我和高阳破例喝了一点白酒,临去之时高阳又向伙计要了一小瓶二锅头揣在身上。
我们将车子直接开到那株古木之下,看四周并无游人,三人取下车上携带的各种工具。高阳一马当先,爬上古树,又用绳索将一应物品吊到树上,然后我和赵颖也爬了上去。
古树第一分叉处距地面大约七八米高,树干很粗,三人坐在上面又平又稳、如履平地。我们检查了一应物品,这次带来的,有若干登山用的绳索、挂钩,三副氧气面罩,大功率聚光手电,几十节电池,一架高分辨率数码相机和一架传统尼康专业相机,此外,由于不知道究竟要在里面呆多久,我们还带上了少量的食物和饮料。所有东西,一共满满装了三个双肩背书包。
三人分别将背包背上,将三条绳索分别系在三根结实的树干上,我们谁也没有说话,紧紧握了握手,高阳用手试了试绳索,又往手上唾了口唾沫,低声对我们说到:“兄弟们,下面见!”第一个滑下树洞。
我和赵颖整理了一下身上背包,赵颖在前,我殿后,紧跟着滑下了去。为了不引起注意,开始我们并没有点亮手电。树洞很深,又很黑,所以我们滑的很慢,大约有四五分钟光景,估计向下滑行了大约十米左右,我们到了底部。高阳已经在那里等我们,在黑暗中高阳说道:“下面还是很陡,绳索不够长,我们需要再接一段。”
因为洞的口径很小,我问高阳道:“前面什么情况?”
高阳回答道:“我刚才用脚试了试,已经没有这么陡了,估计大概有四十五度角,是一个斜向下的通道,我们现在的高度应该已经在地平面左右了。”
我用手摸了摸洞壁,不错,已经不再是木头,而是黄土。赵颖和高阳在前面摸黑接好了绳索,我们拉着绳索,继续向下。
在黑暗中我们大约往斜下方走了两分钟,这次才真的到了底部。此处脚下感觉已是平地,而且空间很大,我们第一次点亮手电,发现我们所处地方,大约是一个两平米左右的小厅,我们的左前方,有一个直径六十公分左右的洞口。
高阳赞道:“军师他们果真聪明,这里应该是用来换爬行方向的!否则转不过身来!”
我一愣,随即明白,从树洞进入这个盗洞,因为前面的洞是垂直的,所以一定是脚在前头在后。而到了这里再往前面,就应该是头在前脚在后向前爬行,如果没有这个小厅,直径这么小的洞子,还真是转不过身来。
赵颖道:“为了节省手电,这一段我们还是摸黑爬吧,氧气面罩是否用带上?”
我吸了口气,说道:“应该还不用,现在空气还是很新鲜,往前再看看!我们可以隔一段点一下打火机试试!”
赵颖点点头,问我们两人道:“准备好了吗,我们走?”
我和高阳点点头,熄了手电,还是高阳在前,我殿后,从前面的洞口进入,向前爬去。我看了看手上的夜光手表,整整十点半钟。按照祖父的记录,这一段盗洞到地宫一共应该将近一千米,按照普通人正常走路的速度为五公里每小时,而我们爬行的速度最多是走路速度的五分之一,所以保守估计,我们到达地宫最快也要到一个小时以后了。
洞口很窄,直不起身来,只能手脚并用向前爬行,好在我们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准备,每人不仅带了厚厚的手套,而且在手肘以及膝盖等需要在地上摩擦的地方,都缝了厚厚的皮子,防止长时间在洞中爬行磨坏手脚。
三个人谁也没有说话,缓缓向前行进。由于已经在地下很深的地方,所到之处伸手不见五指,而且洞里空间很小,随着越往深处爬行,四周空气的共鸣声音开始在耳中嗡嗡作响,而且越来越大,到最后简直就如千军万马奔腾、又如鬼哭狼嚎。我跟在两人身后,随着逐渐向前爬行,开始不断边爬边回头向后观看,那种感觉就好像身后有什么东西在紧紧跟着我,我两手不停地冒汗,将手套全部打湿。
我试图和前面两人说话,但嗓子干得发不出声音,一种莫名的恐惧逐渐包围住我,我拼命地快爬,希望不被他们两人落下。我感觉好像过了几乎有一个世纪那么久,听到前面高阳说道:“这里有个比较大的空间,我们休息一下!”
我松了一口气,前面高阳点亮手电,我们围聚过来,只见这里又是一个大约一平米左右的空间,应该是当时换人错身的地方。我们靠在洞壁坐下,高阳取出打火机点着,只见火苗平稳,而我们也没有感觉到呼吸有什么不畅,高阳道:“看来当初老四他们所挖的通风口,很可能现在还在起作用,我们的氧气面罩道可以省了。”
我道:“或许到地宫还能派上用场。”
高阳点了点头,说道:“我还真有点紧张,刚才觉得很瘆得荒!”
赵颖点点头,拉住我的手,她知道我胆子不大。而我握住赵颖手的时候,也感觉到她的双手也是同样冰凉。
休息了五分钟左右,高阳熄了手电,我们继续前行。经过了最初的恐惧,这一次我好了很多,爬起来也感觉比刚才轻松了许多,又往前爬行了大约半小时,我们来到一处较大的空间,感觉好像已经可以站起身来。
高阳又一次拧亮手电,我们看到现在所处的地方,是一个大约高两米、长三米、宽两米的空间,顶部用木板撑住,空间的四壁,分布着大大小小几十个洞,而在屋子的左下角,又有一个六十公分左右直径的洞口!
小鱼滴滴答
发表于 2006-9-1 19:01
不错!这里应该就是当年军师老四他们用洛阳铲探位地宫之处,看来已经快到了。我们强压住心中兴奋,每人分别喝了几口水,又休息了大约十分钟,我看了看表,整整十一点半,我们已经在地洞内爬行了一个小时。虽然此时的空气还是很新鲜,但高阳还是取出了氧气面罩,说道:“就快到地宫了,不知道前面情况怎么样,我们还是戴上吧!”
赵颖也点头同意,我们两人也分别从包中取出氧气面罩,我道:“我现在最担心的,是他们当年用来支撑沙顶天机关的木柱,是否已经腐蚀,如果是,那么墓道很可能已经完全被流沙埋住,这样我们就前功尽弃了!”
高阳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如果真的是那样,我们只能怪造化弄人了!兄弟们,我们走!”
这一次我们爬行的时间并不长,最多只有几分钟时间,在黑暗中我也感觉到豁然开朗,高阳在前面喊道:“到了,我摸到金刚墙皮了!”
因为隔着氧气面罩,声音发闷、如同鬼魅!我迫不及待拧亮手电,不错,我们已经来到了地宫门外!
在我们正前方,一面一人多高、青砖对缝的金刚墙皮呈现在眼前,墙皮的正下方,被扒开了一个两尺来宽的口子!我心通通狂跳,慢慢走向前面,这时三个人全都拧亮了手电,聚在洞口前面。隔着氧气面罩我们对视了一一眼,三人一定都在想着一件事情,那就是地宫到底是否还在,是否已被流沙完全埋住?
我们蹲下身来,三把强光手电同时从洞口向地宫照去,里面异常黑暗,在三把手电的照射之下我们只能看见四五米之处,但就在我们目力所及的地方,地面干干净净,没有任何流沙的痕迹!
“我们成功了!”我们三人大喊一声,紧紧抱在了一起!兴奋了一阵,高阳说道:“我先下!”
我道:“好,我拉着你!”
高阳道:“好!”
说完解下身上背包交给赵颖,我拉住高阳的右手,他慢慢蹲下,背着身慢慢往下,我双手逐渐使力,慢慢把高阳顺了下去。我们的动作都是非常缓慢,过了大约一分多钟光景,我感觉手上一轻,同时听高阳说道:“到底了!”
下面的高阳拧亮手电,我又帮助赵颖下到地宫,然后俯身跳了下去。我们两人又将手电打开,这次带来的手电是专门在矿井下使用的那种功率很大的强光手电,但即使这样,我们也只能看到前面六七米的范围。
稍微定了定神,我们开始借助手电的光量,观察四周的环境,这里应该就是地下玄宫的第一道券道,包括墓道券、闪当券、罩门券三部分,周围是砖砌的墙壁,顶部很高,用青砖自然起拱,再往前十米左右,应该就是地宫第一道石门。
三个人背起背包,高阳道:“我们走!”
一马当先,走在了前面,我和赵颖紧随其后。很可能是多次阅读祖父记录中关于地宫内部情况的描写,这时候真正进入地下玄宫,我倒反而不那么害怕了,看来恐惧也是可以打预防针的,就象甲肝疫苗。
我跟在赵颖身后正在胡思乱想,忽听高阳小声叫道:“第一道石门!”
我和赵颖走上前去,只见两扇汉白玉的石门就在我们面前。门已被打开,自来石立在旁边。我们三人对视一眼,兴奋之情都可以从对方的眼中流露出来,此时大家心中的兴奋已经远远压过从进入盗洞开始后的那种强烈恐惧感,大家都很清楚,经过这几个月的奔波劳碌,我们已经离成功不远了!
赵颖拉住我的手,高阳在前,三个人跨过石门。手电照射之下,只见这一段墓道已经不再是青砖垒成,两边都是巨大的花岗岩,顶部自然起拱,这里已经是第二段墓道,包括门洞券和明堂券,我们加快脚步,很快走过二道石门,穿过门洞券、穿堂券进入第三道地宫。
这里已经是进入金券前的最后一个大厅,大厅正中,两座汉白玉雕刻的宝座以及供案摆在中间,盛放长明灯灯油的青花瓷缸依旧摆在玉石供案之上。在我们正前方,就是进入金券的最后一道石门—金券石门!我们三把手电照在石门之上,只见左面石门微开半尺,而右面石门则是完全洞开,三根圆木稳稳地垫在石门旁边,经历了这六十多年的时间,依旧岿然不动。高阳取出打火机点着,只见火光依旧平稳,道:“里面空气也没有问题,我们可以摘下面罩!”
赵颖取下氧气面罩,说道:“我们准备一下,马上进入金券!”
前面金券门洞本来十分宽敞,但因为只开半扇,而这打开的半扇又立了三根圆木,所以能够通过的宽度已经很小。我们解下背包放在地下,三把手电这时光线已经变暗,我们换过电池,赵颖取出两台相机,我和赵颖各执一台。
高阳从上衣兜里掏出那瓶二锅头,拧开瓶盖,笑着对我们道:“消消毒,壮壮胆儿!”
我们三人分别喝了两口,又将剩下的酒洒在身上,准备完毕,高阳用绳子将三把手电捆在一起,起身道:“走!”
我看了看表,整整十二点钟!高阳手执三把手电,侧身进入金券,我和赵颖手拿相机紧跟其后,通过石门的时候,三人异常小心,以防不小心碰到支撑沙顶天机关翻版的圆木。电筒光亮照射之下,金券大厅之中阴森诡异,地面上摆放着从两口棺木中取出的各样大件珍宝,当年军师与崔二胯子仅仅带走了陵墓中的小件珍宝,大件财宝还不及取走,整个队伍就遭灭顶之灾。
我们小心绕过地上的物品,忽听高阳轻声喊了一句:“在这里了,皇太极的诅咒!”
我心中一紧,跟着赵颖走到前面,在大厅右侧靠近棺床之处,地上放着一口棺盖,上面隐隐可现一列大字,但不同于祖父记录中的描写,这一列大字颜色已经极其灰暗,想是当年打开玄宫大门之后,外面的氧气进入地宫,产生化学反应之故。
我和赵颖打开相机,调好焦距光圈快门,对着棺盖拍了几张。高阳直起身来,说道:“皇太极的头骨应该还在正中这口棺木之中,我们谁进去?”
我咬了咬牙,说道:“我去!”
赵颖拽了拽我的手,小声说道:“我陪你!”
我点点头,三人走到正中这口巨大的棺木前。只见棺木保存完好,足有一人多高,高阳将手电递给我,蹲下身子,道:“踩着我肩膀上去!”
我接过高阳递过来的手电,看了看赵颖,然后踩住高阳后背,纵身翻进棺木。不一会儿,赵颖也翻了过来,我们两人定了定神,借助手电的光量四下打量着这口巨大棺木。棺木之中已经几乎空无一物,我们落脚的地方,是底板的右下角,棺木的正中盖着一床锦被,只是由于时间久远,几乎已经变成了黑色。
小鱼滴滴答
发表于 2006-9-1 19:02
赵颖道:“我来打手电,你拍片子!”
我点点头,接过了赵颖手中的相机,赵颖手执电筒,慢慢走向前面,虽然是非常小心,但是鞋子踩在已经开始腐蚀的棺木底板上,不断发出“吱吱”
的怪叫声响,甚是骇人。随着赵颖越向前走,我的心跳也是越来越快,终于走到被子尽头,赵颖蹲下身来,伸手攥住了锦被。
这时我的心脏已经几乎提到了嗓子眼儿,赵颖用目光向我询问,我努力压住心中的恐惧,将相机调好,冲她点点头,赵颖定了定神儿,一咬牙,伸手掀开了锦被!锦被之下露出的,是一张狰狞的骷髅,后面的头骨已经完全碎掉,仅仅剩下从头顶向前脸部的一半,一个拇指粗细的眼孔,长在额头正中三分之处,我不及细看,从各个角度连续拍摄了几十张底片,又换过跨在颈上的数码相机拍了数张后,对赵颖说道:“成了!”
赵颖放下锦被,脸色灰白,我们没有再说什么,翻身爬出了棺木,下面高阳问道:“怎么样?”
我简单答了一句:“好了!”
然后拉过赵颖,对高阳说道:“我们走吧!”
三人快速走出金券,收拾好东西,急步奔出了墓道。不知道为什么,我事后回忆起走出墓道这一段经历,总是一种莫名其妙的恐惧袭上心头,只记得我紧紧跟在赵颖身后,高阳在前,我们一路没有停留,一口气爬回了树洞入口之处。一路之上,我经历了这一生从未有过的恐惧,隐隐感觉就在我的身后,有一股无法说清的神秘力量,就像附骨之蛆,紧紧地跟随着我。那种恐惧,如果是没有经历过的人,根本无法理解,我只觉得那种刺入骨髓的寒意,附着在每一根毛发之上,甚至深入骨髓,我只能拼命向前爬,向前爬。出了树洞之时,我才发现双手双脚,以及手肘膝盖的保护物全被磨掉,身上全是蹭伤。
好不容易爬出了树洞,我们才算松了一口气,高阳警觉地向四周看了看,确认四周无人,第一个爬下大树,五分钟以后,我们已经全部做在了车里,这时候已经是凌晨两点。二十分钟以后,我们开回了宾馆,在车上我们分别换上干净衣服,又用湿纸巾将脸上擦净,才回到所住的房间。第二天下午,我们回到了北京。
从沈阳回来,我们将胶卷顺路送到中国图片社冲洗,然后回到我家迫不及待打开电脑将数码相机里面的图片转到电脑里,但非常遗憾,图片都非常不清楚,黑乎乎的一团,分不出细节,估计是地宫中实在是太过昏暗,连闪光灯都不能取到很好的效果。所有的希望就只有那两卷正在冲洗的底片,幸亏这次我们带的胶卷是柯达一千六百度的彩色专业胶片,但还是不知道究竟会不会拍摄清楚。
因为忙了整整两天,赵颖坚持不让我送她回家,于是这个任务交给了高阳,他正好顺路。他们走后,我晚饭也没吃,倒头便睡,一觉睡到星期一的早上。不过这一觉睡得并不踏实,不停地做梦。
第二天是周一,下班以后我从图片社取回照片,拿到照片的时候我心里惴惴不安,所幸的是毕竟照片是用专业底片拍摄出来的,图像还是异常的清晰。看了效果,我心中窃喜,没有来得及细看就去接赵颖,当天晚上,我们三人又聚到我的家中。
我们将图片中最清晰的几张放在沙发茶几上细细观瞧,图片共分为两类:第一类是棺盖上的字迹,另外一类,就是皇太极头骨正面照片。字迹不用讨论,我们三人都不识满文,而头骨上的“天眼”,经过我们仔细观察后,随后又七嘴八舌地商讨了许久,并不能拿出什么有说服力的意见,每种设想都难以自圆其说,到最后,我们都比较倾向赵颖的猜想,那就是“先天畸形”。
我们中并没有人学过医科,所以也只能是猜想。于是大伙分工,高阳有一个同学在北大考古系主攻清史,懂得满文,所以棺盖上的字迹由他负责找人翻译;而我则通过积水潭医院的高豪,寻找一位遗传学或者和遗传有关的医学专家,寻求答案。
高阳那边倒是颇为顺利,不出两天便将那句满文翻译出来,答案和当初军师所讲的完全一样,棺盖上那句满文翻译成汉语,是如下这十四个字:
擅动我棺木者,六月内必死于非命!
看来军师没有说谎,“诅咒”之说,确有其事。看完这句翻译,大家都是心中惴惴,紧张了许多天,赵颖和高阳特意搬过来和我同住,但是过了一个多月,除了经常会做些恶梦,此外睡眠质量大幅下降以外,也没有发生什么怪异的事情,大伙儿的心情都逐渐放松下来。
然而我这边的工作却是颇为不顺,中国医学界专门搞遗传研究的专家并不算多,而且极为难约,加上我又不肯说出实情,高豪一个小小的医生,也没有那么大面子,所以直到一个多月以后,我才在协和医院见到了一位中国遗传学界的权威人士,而且他只给了我半个小时时间。
看过照片之后,我将问题向专家提了出来。他望着照片看了很久,又思考了很长时间,但并没有给我肯定的答复。他告诉我,至少到目前为止,他没有见过、甚至没有听说过这样的遗传案例,不过这并不代表一定没有这样的病案。从人类遗传学角度来说,基因突变很可能在人体的任何生理特征上产生改变,头骨上产生这样的孔洞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之后专家向我讲解了很多遗传变异的例子,包括两个心脏,三条腿,人长出尾巴等等。
听完专家叙述的病案,我突然问道:“那么您能否告诉我,人类究竟是否会长有‘天眼’?”
专家一愣,随即会意,伸手指了指自己的额头,反问我道:“你是说这里?”
我点头道:“不错,就象二郎神杨戬的那只‘天眼’!”
专家笑了笑,说道:“有是有,但并不像你所指的,是纯物理上的。”
我摇头表示不解,专家解释道:“一般人所讲的‘天眼’,也就是所谓人的第三只眼,实际上是指大脑中的松果体,位于头顶正中深处。松果体长约1厘米,宽约0.6厘米,厚约0.4厘米,重0.2到0.3克。由于松果体处于前后脑的关键部位,所以解剖学家曾经认为它是人类思想通过脑腔的必经门户。德国有一位科学家甚至认为这是‘灵魂所在之地’。”
专家顿了一顿,继续道:“但后来人们从生物进化角度对松果体进行考察,才认识到它本是动物的第三只眼睛。上世纪解剖学研究发现,金鱼和蛙的松果体内具有对光敏感的结构,所以‘第三只眼’的说法渐渐流传。但实际上人类的松果体早已失去了感光功能,只是具有调节体温、改变肤色等作用,此外松果体所分泌的激素,可以直接或间接影响人体的许多功能。所以,应该并不存在你所指的那种在额头正中物理上的‘眼睛’!”
听完专家这一番分析,我大失所望,无意识地点着头。见时间已经不早,我起身告辞。临去的时候,专家又从我手中取过照片,仔细看了看,喃喃说道:“不过如果正常人额头头骨上长了这样一个深洞,恐怕很难活过两岁!”
从遗传专家那里回来,我们又先后拜访了几位骨科、先天性疾病方面的专家,但答案基本一致,于是我们索性绝了这份念头。看来这条路不可能给我们一个准确而满意的答复。按高阳引三国末期羊牯的话来说:“人是不如意事,十之八九,对于专家们所说的话,我们最多只能信它六成!”
换句话说,既然没有这方面的先例,先天遗传变异这个假设,最多也就只能有六成把握。但我们依旧不死心,继续乐此不疲地寻找其他假设方面的证据。
在此期间,崔闯来信告诉我们,摩托车已经捐给靖宇县抗战纪念馆,为了表彰他的贡献,靖宇县文物局特意拨了五万块奖金给他。但他认为这笔钱不能算他的,因为摩托车是我祖父留下来的,所以听我怎么处理。我和赵颖商量之后,觉得应该拿这笔钱给崔闯的小孩治病,记得我们离开医院的时候,医生曾对我讲过,孩子的先天机能不太好,如果有机会,最好能够到较大的医院做一个全面检查和治疗。
小鱼滴滴答
发表于 2006-9-1 19:03
给崔闯去过信后,崔闯推辞不受,我急了,写信过去将他臭骂了一顿,在信中我对他说道,当年我们祖父之间是过命交情,连命都可以不要,这点钱算什么,又不是让他去花天酒地,而是给小孩子治病,要是拿我当作朋友,就照实收了,如果不认我这个朋友,就把钱汇一半过来,少一个子儿我跟他没完。
崔闯是个直性汉子,见我真的急了,也就不再跟我客气,回信告诉我等孩子身子见好,带他过到北京来检查,另外让我帮他打听打听北京哪家医院比较好,等孩子治好了病,他一颗心落地,就要亲下皇陵替他祖父完成那件事情。
崔闯的事情搞定,我们三个又一颗心扑在了那摞照片之上。这时候我们突然想到,或许应该查一查史料,了解一下皇太极生前的一些情况以及死因,或许对我们破解这件事情多少有些帮助。好在我和高阳都是文科出身,有一些古文底子,翻阅史料比一般人要顺当一些。这段时间我们查阅了大量清朝早期史料,包括各类正史和野史,这项工作足足花去了一个多月时间,我们总算对皇太极的生平有了一些较为详细的了解:
清太宗皇太极,姓爱新觉罗,生于明万历二十年(1592年),死于崇德八年(16四3年),终年52岁,后金第二代君主,大清创建者之一,是清太祖努尔哈赤第八子。1626年努尔哈赤去世,他被推举继汗位,年号天聪。1636年去汗称帝,改国号为大清,年号崇德,并改女真为满洲。皇太极是历史上著名的军事家、政治家,一生勤于政事,勇于战阵,在位17年,完善八旗制度,与蒙古建立巩固联盟,多次给明军以沉重打击。最终统一了东北全境,缔造了历史上最后一个封建王朝,并为之取代明朝登上中原舞台奠定了坚实的基础,他是中国封建社会历史上一位有远见卓识和重大历史贡献的君主。
然而对于皇太极究竟是否长有“天眼”,历史上无论正史还是野史,都没有任何相关的记载。在正史中,尤其是《清史稿》太宗本纪,对皇太极一生评价甚高,也无太多可疑之处。而野史对于皇太极生平倒有颇多疑点,归结起来一共两条:
首先,有关皇太极夺位之事疑点颇多,此事和后来的孝庄下嫁多尔衮、顺治出家以及雍正夺嗣、同治死因等几件疑案被后人并列为满清十大疑案。除此以外,关于皇太极的死因也是众说纷纭,就连《清史稿》太宗本纪中也是如下记载:
八月丙寅,贝子罗讬有罪论辟,免死,幽之。戊辰,以宗室巩阿岱为吏部承政,郎球为礼部承政,星讷为工部承政。庚午,上御崇政殿。是夕,亥时,无疾崩,年五十有二,在位十七年。九月壬子,葬昭陵。
皇太极当晚还在崇政殿办公,两个小时以后就在死在清宁宫,疑点甚多。皇太极死因后人在野史中多有猜测为多尔衮谋杀,这也正和之后庄妃下嫁多尔衮之谜联系起来,说得头头是道。
我们几个在经过详细研究之后,也认为后人猜测未免有捕风捉影之嫌,不过野史所讲也未见得是全然无的放矢,至少从我们现在掌握的材料看,皇太极确有被谋杀的可能,否则他头上的那只“天眼”,究竟该如何解释?
纵观历史,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讲,皇太极都应该算是个好皇帝,有可能杀他的人,要么是他的敌人,要么是宫廷内与他争权夺利之人。在这两种人之中,最有代表性的应该就是袁崇焕与多尔衮,其中袁崇焕早在皇太极死前十二年就在北京被杀,可以暂时排除嫌疑;而多尔衮一直在皇太极身边,也是对皇太极帝位威胁最大的人,所以他不仅有作案动机,而且还有作案条件。
想到这一点我们兴奋起来,于是开始大量翻阅史书,但可惜的是,经过数天查找,并没有寻到任何相关的线索,于是我们又开始从我们拍摄的那一摞照片开始。想到既然可能是谋杀,那么皇太极头骨上这个孔洞就很可能是谋杀留下的致命伤,而记录清史之人为了掩饰此点,也一定在正史中遮遮掩掩,不露痕迹。
我们三人开始找寻各种途径,希望能够找到各种杀人方法中,有可能在头骨上留下贯穿圆洞的手段。我们最早想到的是火枪枪击所致,但随即考虑到既然是谋杀,在当时的情况不太可能选择这种声音即大,准确度又差的武器。因为当时的火枪,在一定距离上杀伤力并不一定会比弓箭要强,而且准确度更差。而且我们找到了研究古代兵器方面专家,专家告诉我们,以当时的轻火器,不太可能在如此坚硬的前头盖骨上打出如此规则的圆洞。要形成这样的圆洞,除非是带有来福线装置的现代武器。所以武器专家给我们的建议是,寻找一下其它的思路,从照片上的情况看,只有先天自然生成或后天腐蚀又或者是人工在头盖骨上打磨,否则不太可能在人的头盖骨额头位置形成这样一个非常规则的圆孔。
专家的话给了我们很大启发,先天生成的可能性我们已经不再考虑,而后天腐蚀或者人工打磨倒是很有可能。于是我们马上想到了用毒,也就是所谓的毒针,高阳甚至曾经推想到,是否有可能是一种如今早已失传的武功,就如“九阳神功”
之类,能够抛出一种类似飞锥那般可以旋转的暗器,这样就极有可能在短距离内起到和现在子弹一样的效果。
高阳的猜测我感觉颇有道理,曾经看过一个电视节目,表演者可以用普通的绣花针作为暗器,在两米外的距离甩出,将近一公分厚的玻璃鱼缸打出一个小洞,而鱼缸不碎。电视上用测速器测试他的出手速度,初速竟可以达到每秒钟三百米,接近手枪子弹出膛速度。如果是这样,在古代已经失传的武功之中,有能够打出每秒钟初速超过三四百米暗器的人,也不是没有可能。不过胡思乱想归胡思乱想,但还是需要证据,于是我们又开始了新的一轮调查取证工作。
小鱼滴滴答
发表于 2006-9-1 19:05
第八章 再入皇陵
头骨上出现了一个如此规则的圆洞,既不考虑先天形成这种可能,那么自然腐蚀或者人为打磨的可能性较大。想到自然腐蚀,首先我们就想到了用毒,如果用一种浸泡过特殊腐蚀性药水的毒针打进额头,就很有可能在人刚死时看不出什么痕迹,待到尸体腐烂,毒针慢慢侵蚀头骨,最终腐蚀出一个规则的圆洞。
除此以外,在人为方面,我们先想到会不会是满族的一种特殊殉葬方式,在死人额头人为打上一个圆洞,象征着打开“天眼”,又或是什么其它特殊含义,只是随着满人入关,逐渐受中华教化,慢慢取消了这种殉葬方式,因而我们现在并未听说过。此外我们又想到也许曾经存在一种现在久已失传的武功,能够发射出类似于现在子弹效果一样的暗器,在额头上造成穿孔?
为了证明我们的想法,取证工作就要从三个方向入手,第一,用毒高手;第二,查阅早期女真人的殉葬习惯,另外,就是寻找武林高手。好在我和高阳都是干记者这一行,关系非常广泛,商量了一下,三个人各有分工,由赵颖去找满人的风俗文化方面的资料和专家,而我和高阳则负责寻找用毒和武功方面的高手。
赵颖那方面倒是比较顺利,清朝灭亡也不过百十来年时间,如今研究满族文化的专家很多,拜访过几位专家后,赵颖告诉我们,特殊殉葬习惯这种可能性基本可以排除。因为拜访过的这几位专家口径都是一致的,他们从未听说过满人有这样的殉葬风俗。
而我和高阳的调查工作却费时颇多,虽然今日科技已经发展到如此先进的地步,中华武术已大大没落,但毕竟还是有人在潜心研究国术,所以找寻武术专家并不算难。但难就难在我们要找的是在用毒和暗器方面的高手,而即便在过去,精研这两方面技艺的人也并不算多,何况今天随便找把手枪就比什么暗器都管用,因而我们的工作颇费周折。
直到三个多月后,我和高阳才在北京东郊九龙山找到了一位年近百岁的老人,是传说中三合门的唯一传人。谈到这里,不得不说说三合门,相传在当年武林中这个门派,行动异常隐秘,他们的拿手绝活儿就是用使毒和暗器。三合门的成名绝技是飞锥,相传中者立毙,但据说这种飞锥倒是并不喂毒,不过三合门所用的细小暗器,全都喂有剧毒,因而武林中人谈虎色变。故而武林中人对三合门人一直视为魔头,打压得非常厉害,一见面下手毫不留情。因此三合门也逐渐没落,到民国初年就不再出现在江湖之上。
老人虽然年事已高,但由于自由练武,精神矍铄。谈起三合门当年之事,老人叹了一口气,向我们讲出了一段故事。原来三合门传自苗疆,是一位苗人所创,后又经过三合门数位前辈反复锤炼才致发扬光大。但由于历代规矩,小暗器必是喂毒,因而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必伤人性命,所以门规甚严,三和门下师徒,轻易不能与人动手。但在清初年间,三合门一位反清大侠,一年的时间接连刺杀数位满人高官,都是毫无痕迹,但毕竟纸里包不住火,朝廷追得急了,最终查到了三合门,于是立刻派重兵追缴,但数次都被侥幸逃脱。并且作为报复,那位大侠又接连刺杀了多位满人权贵,朝廷于是又派出数位大内高手追杀,接连被三合门人杀死。
由于这些被杀死的大内高手出自于各个武林门派,当时武林中人都是狂妄自大、眼光狭小,再加上朝廷的挑唆,于是视三合门为魔门,从此双方恩恩怨怨、循环报复,直弄得武林中腥风血雨、白骨如山。但毕竟三合门只是一个小小的门派,怎经得起武林之中如此众多的门派打压,从此一蹶不振。老人的父亲就是在他十八岁那年,被一位崆峒派高手打成重伤,侥幸逃回家中,嘱咐内人从此带着孩子隐姓埋名,不再循环报复。老人的母亲在丈夫死后不久,带他逃到北京京郊,从此隐姓埋名,不问世事,一住就是几十年。直到她临去世之前,才将这段经历讲与老人听,怕的就是他去报仇,因为这时再讲,仇家也早已不在,即便要报仇,也无人可报了。
听了老人这一番故事,我们二人也是唏嘘长叹、感慨万千。又谈起三合门的绝技,老人讲起家传武功。原来三合门武功分为四项:拳脚、兵刃、暗器和飞锥。之所以将飞锥从暗器中分离开来,就是因为三合门原来使用的都是细小暗器、阴损毒辣,为表光明正大,明末三合门一位高人创出飞锥绝技。这飞锥绝技,也是从细小暗器之中划分出来。相传老人的先祖一次无意之中看到木匠用木钻在木材上钻孔,颇有所悟,回去冥思数年,终于发明出飞锥绝技。
老人从内堂取出一枚飞锥递给我们看,只见这飞锥大约有小拇指粗细,锥头异常锋利,锥身带有螺纹,尾部有平衡翼。老人道:“飞锥道理说来简单,类似今日的子弹。先人从木钻受到启发,想到:一般暗器都甚为细小,如果不喂毒,很难有什么杀伤力,而大暗器往往不便携带,并且尺寸一大,敌手易于躲闪,此外无论何种暗器,打在身上只要不是要害部位,还是不会致人于死地。而人的要害部位,最好打得就是头部,但一般暗器都不会轻易往人的头上招呼,因为头骨坚硬,一般暗器打不进去。”
老人说到这里,掂了掂手里的飞锥,道:“而这件暗器则不同!它不仅有向前的冲力,还有旋转的钻力!”
我和高阳听到这里,暗想:“说到正题了!”
高阳问老人道:“您的意思是说,这枚暗器可以打进坚硬的头骨?”
老人沉吟半晌,答道:“那时候...是完全可以的。”
我看了一眼高阳,高阳搔搔头,又问道:“您说的那时候,是指?”
老人叹了一口气,道:“现今国术已经远远不比从前,果真是科学越发达,国术就越没落。先父年轻之时有幸在广东结识号称广东十虎之一的黄飞鸿黄师傅,曾经见过黄师父出手。那一次黄师傅路见不平,与广州当地恶霸五虎帮动手,黄师傅并不让先父动手,对方一共四十三人,各个习武出身,为首的是五虎帮自帮主以下的五大金刚,都是神技惊人,黄师傅以一敌四十三,不到一盏茶工夫,四十三人全部伏地不起。后来先父每一次提到黄师傅,都叹道黄师傅的功夫可谓深不可测。而据黄师傅自己讲,他的武功比起先人,如清初甘凤池、吕四娘等,都是远远不能相提并论,更不用说在再此之前的武林前辈。”
我和高阳不禁伸伸舌头,叹道:“如此厉害!”
老人续道:“先父的武功我曾见过,远非我能相比,先父所能达到的境界,我到今天为止穷毕生精力,也未能望其项背,然而记得解放之初,武功名震川陕的怪侠肖云鹏,曾经找我秘密比过一次武,当时我只用了一招就击败了他,要知道三合门一直不以拳脚见长,肖云鹏后来成了我的至交,我们在一起也常自感叹国术的没落!”
听到这里,我不由得问老人道:“那么当年的国术能够到达何种境界?”
老人沉吟了一会儿,道:“打个比方,自古以来学习分为“文武”两项,习文,我们可以将之唤作“文功”,就是通过学习各种文化知识、研究科学,从而开发人类在智力上的极限;而习武,也就是我们所说的“武功”,就是练些刀枪棍棒,开发人体在体能方面的极限,你们两人可否回答我一个问题,若是以一个小学六年、中学六年、大学四年,前后一共学习了十六年的普通大学生,他所练到的“文功”为一百分,那么一个中科院普通院士,“文功”是多少?”
我和高阳一脸迷茫,不明白老人的意思,想了一会儿,高阳答道:“我看大约有两百分吧?”
老人点点头,道:“好,那么中国杰出科学家,如李四光、陈景润、钱学森一类人呢?”
小鱼滴滴答
发表于 2006-9-1 19:06
我答道:“我看要有不止五百分?”
老人没有回答我,继续问道:“好,就算五百分,那么牛顿、达尔文一类全世界杰出的科学家呢?”
我想了想,答道:“我看要不止一千分了,他们可都是杰出的科学家!”
说到这里,我和高阳不禁同时惊讶于老人的知识面。
老人沉吟了一会儿,又问道:“那么爱因斯坦呢?”
我和高阳一愣,答道:“这可就不好说,时至今日爱因斯坦的大脑还泡在福尔马林液里,存在美国研究室等待后人研究,他可是不世出的科学天才!”
老人点点头,追问道:“可不可以给爱因斯坦的“文功”打个分数?”
我和高阳想了半天,才答道:“我看要有至少两千分?!”
老人一拍大腿,道:“不错!从一个学习了十六年的大学生,“文功”为一百分;到科学天才爱因斯坦,“文功”为两千分,你们想过是为什么?就是因为这几百年来,人类几乎将所有的精力都花在了科学,就是我们所说的“文功”方面。从这里可以看出来,人类在智力开发上面,自身有这么大潜能。而反过来,在“武功”方面,由于不再有什么实际用处,于是不再有那么多人来钻研,因而武功会远远没落。而在古代,整个人类社会都是崇尚习武,可以说全民习武,在那时候,人类所能够开发出来的体能极限,远远不是现在人所能理解!”
我和高阳恍然大悟,按照老人的意思理解:如果我们现在见到一个从六岁习武,每天习武十个小时以上,前后一共习武十六年的人,此人对我们来说一定是绝对武林高手了。而这种人的武功,在古代可能也就仅仅是普普通通,不值一提,就像现今的大学毕业生,满街都是。而在我们今天的科学界里面的不世奇人,如爱因斯坦等等,依他们在“文功”方面的杰出,若是同等换到“武”方面,那么历史上真的很有可能出现过像金庸武侠小说里提到的大侠郭靖、杨过,以及张无忌、萧峰那样震古烁今的武功!
老人笑了笑,站起身来,说道:“说归说,我们试一试吧!”
我和高阳倍感好奇,也站起身来,问老人道:“怎么试?”
老人走到院子中央,右腿上肩,摆了个朝天蹬的姿势,对我们两人说道:“你们两人可以全力推我,看推不推得倒?”
我和高阳对视了一眼,心头疑惑,看老人弱不禁风的样子,谁也不敢向前,老人微笑道:“不用怕,试一试,我受不住自会叫你们停手!”
我走上前去,先用右手轻轻推了老人前胸一下,但奇怪的是,手上的感觉是软软的丝毫使不上力,于是我将力量加了一倍,但还是一点都使不上劲,只要和老人的身体一接触,所有力量顷刻间仿佛全被化到水里,立时无影无踪。我用手搔了搔头,再一次用力,这一次用了全力,但依旧如此。这时老人笑了笑,说道:“两人一起来吧!”
我冲高阳点了点头,高阳见了我的尝试,也心中也有了底儿,于是两人一上来就使了全力,但还是一样,所有力量全部被卸掉,而老人一腿着地,纹丝不动、飘洒之际。老人见我们试完,微微一笑,说道:“柔劲儿试过了,再试试刚劲儿!再来!”
听了老人的吩咐,我们两人又一次使出吃奶的力量,全力想将老人推动半分,但这一次不同,我们的力量推到老人身上后,简直感觉就是推到了一堵墙上,直推得手腕生疼,还是没能将老人晃动半分,我们不由得对老人的功夫钦佩之极!
老人放下腿来,又将我们带到院子角落,这里挂着一个巨大的沙袋,沙袋挂在一处铁架之上,后面半米就是院墙。老人指了指沙袋,说道:“你们分别使上全力,击打沙袋,看能够把袋打出多大的晃动。”
高阳深吸了一口气,走到沙袋近前,运足了力气,一拳打在沙袋之上,但沙袋异常巨大,只轻轻晃动了几下。老人将沙袋扶正,又向我示意,于是我也走到沙袋近前,全力打了一拳,和高阳一样,沙袋也仅仅是轻微晃动而已。
老人笑了笑,道:“现在我教你们一个法门,然后再试一试!”
说完,老人将如何站桩,如何借助腿部力量,如何拧腰送肩,如何将全身力量集于一点击出的法门教与我俩,之后又教会我们如何呼吸、调整意念。我们两人在院中空手练习了几次,老人道:“行了,再试一下孩子!”
高阳运了一口气,再一次走到沙袋近前,按照老人教授的方法,站桩、蹬地、拧腰、送肩、伸肘,最后出拳,所有动作一气呵成,拳头击打在沙袋之上,只听“匡”的一声巨响,巨大的沙袋平着向后飞出,重重拍打在后面的围墙之上。高阳一拳击罢,惊愕得大张着嘴,我看到如此场景,也是惊得目瞪口呆,无法相信眼前看到的事实。要知道,我们所击打的这个砂袋,足足有半人多高,一人多重!
老人笑了笑,对我说道:“不用吃惊,你也能够做到,来,试一试!”
我半信半疑点了点头,走上近前,也按照老人教授的方法试了一拳,就如高阳一样,沙袋带着风声,“咣嘡”一声平拍在后面的墙壁之上,我缩回自己的右手,喃喃说道:“我成了武林高手了?”
老人将我们带回座位上,笑道:“就刚才这一招,若是与人动手时能够用上,完全可以将一个壮汉打飞出去!”
我和高阳惊愕道:“果真?”
老人点头道:“不错!”
我们两人唏嘘半晌儿,才又回到正题,高阳问道:“以您所讲,您的前辈确实可以用飞锥穿透人额坚硬的迎面骨?”
老人点点头,答道:“不错!据先父讲确是如此,不过即使是先父也没有练到这个境界,我就更不用说了!”
听到这里,我和高阳取出那一摞照片递给老人,问道:“老人家,您能否帮我们看看,这张照片上额头这个洞,是不是用飞锥打的?”
老人接过照片,看了几看,说道:“老了,不中用了,等我取眼镜过来!”
老人回屋去取花镜,我和高阳都兴奋异常,高阳道:“看来我们要找寻的答案已经不远了!”
我点头道:“不错,说不定皇太极就是死于老人所说的那位清初三合门大侠手里!”
高阳道:“对,说不定从老人这里就可以得到皇太极死因之谜!”
正说到这里,老人取眼镜回来。老人戴上花镜,拿起那一摞照片仔细端详起来,我和高阳的心脏都提到了嗓子眼儿,看了许久,老人放下照片和眼镜,说道:“从照片不大看得出来,要看是不是飞锥所伤,要看伤口的剖面,如果你们能将这枚头骨拿回来,我倒可以判断!”
我和高阳听了老人这话,大失所望,看来又要费一番周折了。高阳问道:“一定要看实物么?”
老人点点头,答道:“不错!”
高阳看了我一眼,我们都很清楚,要取实物,就一定要再下皇陵。这时我突然想起毒针一事,问老人道:“老人家,您帮我们看看,这个洞有没有可能是毒针所伤,死后头骨受毒针腐蚀所致?”
老人又戴上眼镜,将那一摞照片仔细端详了一遍,摇了摇头,道:“不像,若是毒针腐蚀成洞倒有可能,但那样创口会变成黑色,这一个我可以肯定不是!”
这点可能性排除,看来只有找到皇太极的头骨,然后再来找老人来鉴定。想到这里,我和高阳都是心头惴惴,皇太极皇陵之中诅咒的阴影到现在还没有完全从我们心头驱除,这一次又要擅动他的遗骨,想到这里,我们不由得心头打鼓、甚是不安。又与老人闲聊几句,我们告辞出来。
小鱼滴滴答
发表于 2006-9-1 19:07
回去的路上,我与高阳商量下一步到底该怎么办。说实话,一想起古墓中的阴森恐怖,我们都不寒而栗,现在诅咒的半年之期并没有到,虽说到目前为止我们三人除了自己吓唬自己,倒也并没有感觉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但想到要再一次进入古墓,两人都是心头惴惴。
高阳的意思是找赵颖来一起商量商量,他自己是比较倾向于再回去一次,既然已经走到了这一步,不妨把事情做完,弄个水落石出。我有些犹豫倒并不是怕死,世界上有许多事情有时候比死更可怕,比如说那种极度的恐怖。
高阳的建议我也同意,于是商量好晚上到我家里一聚。我们在三元桥分手,高阳回社里加班,我去接赵颖,说好了晚上九点一起在我家见面。和高阳分手,他打车回公司,我座三零二路到马甸桥倒车,然后去赵颖单位。公安部刑侦稽查处就位于马甸桥以北清河镇内,这里一共分两大科室,刑侦稽查处以及法医鉴定中心。
赶到赵颖单位的时候已经晚上六点钟,我在楼下给赵颖打过电话,赵颖告诉我正在开会,让我直接上来在她办公室等她一会儿。由于祖父、赵颖以及张处长的关系,研究所的人我几乎认识大半。我径直走进研究所,上楼进了赵颖的办公室,一路上和见到的每一个熟人打招呼。我和赵颖的关系在所里已经成了半公开的秘密,每一个见到我的人都是面带微笑地问我是否来找赵颖。
诺大的办公室并没有几个人,我直接走到赵颖的位子上等她开会回来。赵颖虽然是刑警,但毕竟还是女孩子,桌上摆满了各色各样布娃娃和小猫小兔。我闲极无聊,伸手玩弄了一会儿,忽然想起下午在老人家里,老人说起检验飞锥伤口要检查伤口截面,于是取出带在身边的那一摞照片看了起来。
照片照得非常清楚,但我仔细检查了每一张照片后,发现确实没有任何一张照片能够清楚地看到伤口的截面,看来这一点我们都疏忽了。如果不是当时实在太过紧张,即便我和高阳想不到这一点,赵颖也应该会提醒我们,看来当时在古墓中,赵颖心头也一定极为紧张,她毕竟是女孩子。
正自感叹间,忽听有人说道:“是肖伟吧,来找赵颖?”
我抬起头来,见是赵颖的好朋友,法医鉴定中心的年轻警员黄伟华,于是笑道:“怎么,你也还没下班?”
黄伟华笑道:“赵颖不也一样,他们在开会,估计这一会儿就要开完了。”
说到这里,黄伟华忽然看到我手中照片,问道:“在看什么?赵颖的案子?”
我想起黄伟华是搞法医验伤的,不妨让他也看看,于是将照片递过,说道:“没什么,伤口照片,你来看看!”
黄伟华接过照片,前后翻看了几遍,说道:“看伤口应该是步枪造成的!”
“什么?”
我一愣,随即笑道:“不可能,不可能,你一定看错了!”
正在这时,赵颖已经开完会走了过来,问道:“你们两个背着我在说什么体己话儿呢?”
黄伟华扬了扬手中照片,道:“我说这是步枪枪伤,肖伟不信。”
赵颖看到黄伟华手中的照片,不禁脸上变色,但只一愣神儿功夫,马上回复过来,笑道:“你也算我们这里的‘神医’了,不过这一次你可是走眼了!”
这回轮到黄伟华一愣,又低头将照片仔细看了一遍,肯定地说道:“不可能的,这个我还能看错!不信你们把头骨拿来,我跟你们说,给我一个星期时间,我不仅能验出到底是不是枪伤,而且还能够告诉你们是用什么枪打的,射击距离有多远!”
我看了看赵颖,调侃道:“这么神?”
赵颖也是一笑,伸手抓了抓我的头,笑道:“这一点我倒是可以保证,要真是枪伤,这些他绝对验的出来!”
黄伟华听出我们话中的调侃,急道:“怎么样,要不打个赌,我说的要是真的,你们两个可要请我吃饭,随我点!”
赵颖道:“不是不信你,只是这个头骨无法拿到给你,好了,不瞎掰了,你怎么还没有回去?再不回去老婆该急了!”
黄伟华一拍额头,叫道:“看跟你们聊的,张处长还等着我这份报告呢。”
边说边跑了开去,临去还不忘回头跟我说一句:“肖伟,办喜事儿的时候别忘了我!”
我笑着帮赵颖收拾东西,一起下楼。我们在外面吃了晚饭,我又将下午的经历告诉赵颖,赵颖听罢,也没有说什么,九点钟,我们准时到家,高阳已经等在那里。
这一次我们并没有商议太久,一小时后,我们一致决定要再下一次皇陵。原因有二:首先,我们现在最倾向的可能性,是否为飞锥所伤这一点,能否得到最后肯定地证实,一定要老人检查完皇太极头骨才知道。既然想将事情查个水落石出,所以我们不得不再入皇陵盗取皇太极头骨;第二,由于上一次实在太过紧张,我们并没有来得及在皇陵中仔细察看,说不定在皇太极陵中就有非常重要的线索,甚至是皇太极的笔记之类,如果是这样,很可能整个事情的真相很快就会水落石出。
此外,下午同黄伟华的争论也提醒我们,这次到北陵取回头骨,除了在老人那里检验以外,无论结果如何,我们都应该让法医黄伟华帮助我们将头骨再用科学的方法仔细检验一下,既然我们已经比较确认“天眼”是外伤所致,绝对有必要对头骨做一个全面仔细的验伤检查。这一点事先我们几个都忽略了,也可能是谁也没有胆子往这方面想,原因很简单,要作验伤检查就一定要盗回头骨,毕竟崔二胯子的事情在我们心中留下了很深的阴影,如果没有十足的理由,我们谁也不敢,也不愿意往那个方向想。事情决定以后,我们反而轻松了许多,该来的一定会来,反正我们已经下过一次皇陵,所谓“死猪不怕开水烫”。最后我们决定,休息一周时间,调整好心情,下个周末,我们再上沈阳!
休息的这一周多时间里,我又接到了崔闯的来信,他告诉我们,孩子的身体经过上次治疗有所好转,他准备过完阳历年就带孩子来北京检查,等小孩病情稳定以后,一开春儿,他就动身前往北陵,替他祖父完成那件未了心愿。
给崔闯回过信,我忽然想起几月前在崔闯家喝过的醒酒汤,和高阳一聊,我们都觉得这东西很有意思,如果能够找到愿意合作的厂家,也不妨是一个很好的商业机会。我们决定先跟社长申请,做一个专访,彻底了解一下这种药材以及它的功效,再在我们的媒体上宣传一下,如果能够找到合适的厂家与崔家屯合作,一定能够帮助他们彻底改变目前穷困的状况!
说干就干,我们先向社长申请,马上得到了许可。然后我两人动手找相关人士了解这方面市场材料,并决定一从沈阳回来,就动身前往崔家屯采访。事情进展得比较顺利,很快我们就找到了几家有意向的厂家,并准备陪同并赞助我们这次采访。
忙碌了一周多时间,很快到了第二周周末。有了上一次的经验,这一次我们准备的东西不再像上次那么繁琐,氧气面罩自是不用带了,比较关键的是照明工具,上一次的恐惧和紧张在很大程度上也是由于照明问题。这一次我们一共准备了三盏大功率汽灯,估计可以将古墓照得亮如白昼。一切准备停当,周六中午,我们准时出发前往沈阳北陵。
还是和上次一样,下午到达沈阳,找了宾馆休息之后,吃过晚饭,我们十点整准时进入皇陵。经过这一周多的调整,三人再次进入皇陵时明显没有上次那么紧张。再加上有了上次在长达近一千米盗洞内爬行的经验,这一次进入皇陵轻松了许多。
穿越盗洞时我们用的还是手电,从进入金刚门开始,我们打开了第一盏汽灯。汽灯的光量明显比手电大许多,所以我们能够比较清楚地观察到皇陵的结构。前两段墓道并没有任何陈列物品,我们很快穿越两道石门,来到了进入金券前的最后一座大厅,这里陈列着清太宗皇太极以及孝端文皇后的供桌牌位以及汉白玉宝座。我们仔细检查之后,并没有发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小鱼滴滴答
发表于 2006-9-1 19:08
进入最后一座大厅金券之后,我们打开了剩下两盏汽灯,在三盏汽灯照射之下,我们这一次算是完全看清了整座金券的结构。在这金券大厅中,宝床占据了将近二分之一的面积,宝床上陈放着皇太极以及孝端文皇后的棺椁。两座棺椁的四面盖板,被乱七八糟放在地下,棺中的随葬小件已被崔二胯子一行取走,大件物品分类摆放在地上。
我们商量了一下,决定先取头骨,再检查墓中随葬。还是和上次一样分工,我和赵颖翻进棺椁,揭开锦被,小心抱出了皇太极头骨,由于头骨已经碎裂,只剩下正面脸部比较完整,而后脑部位的头骨已经碎成小片,零零碎碎的散落在棺木之中。猜想可能是当年崔二胯子翻出棺木之时,由于紧张,不小心将头骨踩碎造成,但好在我们需要检验的部位还保存得比较完整。
我将头骨递给外面的高阳,又大致在棺木之中察看了一番,见没有什么惹眼的东西,倒是发现了崔二胯子掉下的那颗钻石。我和赵颖拿着钻石翻出了棺木,高阳问道:“棺木之中不用再仔细检查一下了么?”
我摇摇头,道:“不用,当年崔二胯子已将所有物品搬到外面,而且刚才我们也大致看过了,没有什么重要的东西!”
高阳将头骨小心放在我们带来的木盒之中,三人开始检查其他放在外面的陪葬物品。搜索了整整一小时的时间,并没有发现任何有价值的东西,那些当年没有被崔二胯子带走的随葬品,要么是不值钱的东西,比如木俑、谥册之类,其它的就是非常笨重的物品,如铜鼎、香炉等等。
唯一有文字的,除了皇太极的棺盖、牌位,剩下的就是那几本谥册,我们取过来检视了一番,虽然是满汉文对照,但我们还是不大能够看懂,不过估计也不会有什么对我们来讲有价值的文献,但我们还是一一拍了照片。检视完毕,我们又将墓中大致整理了一番,这才出了古墓。
第二天我们回来的路上,一直象做贼一般,因为在我们的车上装着一块人的头骨,如果真的遇到警察,是跳进黄河里面也洗不清楚。好在一路无事,第二天下午,我们回到北京。没有耽搁,我们直接开车去了京郊九龙山老人家里。
老人毕竟算作江湖中人,既然答应了我们,从始至终没有问过头骨的来历。见我们三人风尘仆仆赶到,老人把我们让进屋来。我们没有客套,直接将皇太极的头骨从盒中取出,递给老人。
老人接过头骨,带上老花眼镜,又不时拿起放大镜,将整块头骨正面反面、前前后后,仔细地端详了将近半小时时间。在这半个小时内,我们三人如坐针毡,我和高阳不停地喝水,直到将整整一壶水喝掉,老人才放下了手中的放大镜,我和高阳齐声问道:“怎么样?”
老人闭上了眼睛,思索了一会儿,然后睁开眼睛,摇摇头,说道:“这个洞不是飞锥打的!”
“什么?!”
我和高阳听到这句话,差一点跳将起来,赵颖也是一震。老人将头骨拿到我们跟前,指着额头上的洞孔,对我们说道:“你们看,这里的侧面如果是飞锥打的,在这截面之处应该会有细细的螺纹痕迹,而这块头骨没有!”
我们顺着老人手指方向看去,果然,在洞孔截面之处,平平整整,没有丝毫螺纹痕迹,老人又道:“而且如果是飞锥打成的洞孔,在洞孔周围会有不规则的裂纹,而这块头骨上也是没有!”
我们听了老人的话,面面相觑、大失所望,高阳问道:“老人家,您再仔细看看,有没有可能会...会看错?”
老人摇摇头,答道:“不会,当年我练武之时,为了向我说明发力的方法,先父给我看过很多飞锥在动物头骨上打出的孔洞,当然,还有人的!”
“还有人的?”
我和高阳齐声惊愕。老人道:“不错,先祖曾经手刃一个汉奸,并割下头颅,这个汉奸就是被飞锥打死,他的头骨一直在我家里,就是为了警醒后人,扬善除恶!”
我和高阳点点头,心头异常失望。本来以为答案马上就要揭晓,但不想峰回路转,我们又陷入一团迷雾之中。
我们谢过老人辞别出来,老人一直将我们送出大门,临去前冲我们喃喃说道:“这个孔洞若真是飞锥打成,这武功恐怕是震古烁今了!”
赵颖突然问道:“老人家,您的意思是说,如果这个孔洞是外力打上去的,绝不可能是暗器!”
老人叹了口气,答道:“人力有时而穷,这一点,我可以肯定!”
拜别老人出来,我们三人都是情绪不高,沉默了好一段时间,高阳突然说道:“你们想会不会有这种可能?”
我问道:“什么可能?”
高阳道:“陨石?”
我恍然大悟,说道:“不错,完全有可能,赵颖,你说呢?”
赵颖正在开车,没有回过头来,说道:“高阳的猜想有一定道理,不过我觉得我们是有必要将头骨交与黄伟华,做一个仔细的探伤试验了!”
“你说的没错!”
我附和道:“无论怎样,就算是外星人用枪打的,检验之后总会能找到些蛛丝马迹,至少我们能够大致确认继续调查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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