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4-30 22:23

而我和娜娜相处得很好,两个人甚至还说一毕业就结婚。我的前妻也是我们的同学,她后来之所以和我离婚就是因為我忘不了娜娜。其实她不明白,我不是忘不了娜娜,我是忘不了那段青春岁月,忘不了自己没能救得了她!

    在大学毕业前最后的一个学期,大家忙著找工作,忙著度过最后的大学时光,而作為校园剧社,当然要排挤出话剧来自娱自乐一番。

    娜娜是话剧社的主力,所以那阵子她非常忙,几乎每晚都跑到小礼堂去排练,她雄心勃勃的说,要在毕业前演一场不亚於专业表演类学生水平的戏剧。

    那些日子我也很忙,可是还每天坚持送她去小礼堂,因為小礼堂地处校园内最偏僻的地方,从教学主楼过去,要绕过一个小树林,还有一个小湖、再走过一个小桥才到。

    要命的是,那个小湖几个月来出了很多事,淹死了很多人。

    第一个是一位教师的孩子,那个湖边没有护栏什麼的保护措施,每当下过雨后,湖沿边上就比较滑,学校三令五申说不让同学太靠近湖,可是这个教师的小孩很调皮,趁他的妈妈不备就跑到湖边去玩,结果一下子就掉到湖裡了,三天后尸体才漂上来。当时他的衣服还整齐的穿著,人肿胀得好像要裂开似的。因為没人看到他是怎麼掉下去的,所以他的死法只能依据法医的推测,说他是在湖边玩时失足落水,大头朝扎到了淤泥中窒息而死。

    可是如果扎到淤泥裡死去,那应该在湖边才对,但发现他时,却有同学看到他是从湖中心漂起来的。这两个目击的女同学先是看到有两条腿从湖面上直直的伸出来,双腿还贴得死紧。她们两个都近视,开始还以為是湖裡打了什麼木桩,走近一看才看到是两条人腿,而在她们出现在湖边的时候,那两条腿又向上猛地窜出水面一段,露出了腰际的红色运动衣下摆,然后好像有什麼推动一样,直接用很快的速度就向岸边漂了过来。

    这两个女生中就当场昏倒了一位,剩下的那个女生拼命叫喊著去找人。人们这才发现了这个三天前失踪的小孩,没人想到这位昏倒的女生是第二位遇难者。

    这个女生叫小玲,她的死亡发生在两周之后。

    当时她因為目击了尸体从湖心飘过来的那件事,心理上受到了非常重大的打击,再加上警察向她调查情况,一些好事的同学又向她不停地打听细节,这让胆小的她差点神经崩溃。

    小玲以前就偶尔有说梦话的毛病,刚开始和她住同一寝室的同学非常不适应,经常有同学提出不和她同一寝室。要知道梦说话起来的时候和正常说话是不同的,声音和吐字比较含混,不像我们在电视电影裡看到的那样,可以随意被人听得清清楚楚。

    可说梦话毕竟也是真实梦境的反应,所以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4-30 22:24

其他人闻言都点头称是,不知道是真的那认,还是勉强要抓住一个合理的解释,自己内心中隐约的恐惧找一个合理的理由。好在后半夜,小玲没有再说梦话了,同寝室的七个女生也就渐渐接受了那个关於噩梦的猜测。

    然而第二天夜,这种情况又继续了,第三天还是如此,一周内没有间断过。以前只是偶尔才会出现的睡眠情况,现在每天都会重覆,而且情况越来越严重。

    一开始,她只是坐起来而已,到后来她开始梦游,在房间中走来走去,嘴一直说著听不清的话。让人冷汗直冒的是,虽然还是不明白她说的什,但却能辨别出在她梦中交谈的并不只是一个人,而是逐日递增,梦话的时间也在加长,到第七天时,已经让同寝室的人感觉到是一屋子的人在热闹地交谈了!

    那是多可怕的情景啊,在漆黑的寝室,当所有人都睡下了,一个女生神情呆滞地在房间转来转去,有时还会在某人床前停留片刻,角落中发出各种声音语调的说话声!

    还有一个女生甚至发现,只要有谁在这时发出哪怕一点声响,小玲立刻就会转过头来,无神的眼神恶狠狠地盯著发出声响的人,让人不寒而?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4-30 22:24

他要去礼堂,当然也要经过那片小树林和那个湖,每次走到那,他都转悠好久。我问他要干什麼,他说那片树林风水不好,挡住了学校入口的阳气进入,又阻住了这裡长年聚集的阴气外洩,结果此地阴阳不调,日子久了一定会出事。

    我告诉他这裡已经出了几次事故了,而学校是不可能听信他这个小神棍的唯心主义妖言的,肯定不会破坏这条绿化带。他一听,就提议我们乾脆在半夜把树林烧了算了。

    当时他的功力也不深,我本来就对他半信半疑,怎麼可能同意他的建议。可是他说湖中有怨气,在他揭开这个谜底前,他不会离开这裡。而且他发现,我和娜娜眉心中都隐藏黑气,肯定会有麻烦!

    大麻烦!

    校园剧社排练的那齣话剧是一个很有名的话剧『歌剧魅影』。

    娜娜扮演的是女主角姬丝汀,男主角巴特勒由一个长相粗旷、皮肤较黑的男同学扮演。因為包大同说我和娜娜会有大麻烦,所以我和她更加形影不离。当然,中间还总是吊著包大同这个电灯泡。

    可是这麼过了一阵子,一点事也没有发生,那个湖再也没淹死过人,排戏也很顺利,慢慢的,所有人都放鬆了警惕。人就是这样健忘的动物,当一切平静下来,就会以為危险已经远离,并不知道黑暗中有不怀好意的东西潜伏著,準备随时窜出来威胁人们的生命!

    我也是一样,因為毕业前有许多事要忙,我不能再每天接送娜娜了,有时候包大同会代我陪著她。其实我是有一点担心和忌妒的,毕竟包大同很有女人缘,可是我坚信我和娜娜的感情,加上实在太忙,所以我做护花的时间明显减少。

    有一天,我很晚才从图屋馆回来,刚要进宿舍楼,就听到角落裡有人叫我的名字,一扭头,却是娜娜。

    「怎麼了?这麼晚还不回去?」我有些纳闷。

    她不说话,跑过来抱住我的腰不鬆开,浑身打颤,好像很怕似的。

    我不明白怎麼回事,抚摸她的长髮道,「告诉我,发生了什麼事?包大同这个浑蛋跑哪裡去了,他不是说要帮我陪著你吗?他是不是丢下你去泡妞了?」

    娜娜还是不说话,只是摇摇头,抱得我紧紧的。

    「那就是想我了。是不是?」我笑著说,吻了吻她的头髮,见她那麼依赖我,很高兴。「过了这一阵子就好了,我最近实在太忙,忽视你了。对不起啊!」

    「不是。」她终於说了两个字,但声音细若蚊绳。

    「那是什麼啊?乖,先回宿舍去吧,现在太晚了,明天我有空,陪你一整天好不好?」我柔声安慰。

    哪想到我这句话引起了她很大的反应,她突然放开我,改為紧抓著我的双手,急声道,「不,我不要回去,我要和你住在一起!」

    「那怎麼行?」我吓了一跳,「我的房间还有六个同学,外加一个包大同,女生宿舍楼我又进不去!」

    「我们去外面找房子同居。要不,去旅店也行啊!」她坚持。

    我这才看清她的脸色相当不好,又苍白又憔悴,弄得我一阵自责,想著自己最近是太忽略她了。可是同居的事我是不赞成的,虽然她做了我的女友后,我们同居过一阵子,但是后来因為经济负担太重,泡图书馆又不方便,所以又回学校住宿了。现在眼看要毕业了,她提出的要求十分不理智,只是她突然这麼说,我有些怀疑确实出了什麼事了。

    「到底出了什麼事?」我问。

    「你不要问,我不能说!我不能说,和我在一起就行了,离开这裡就行了!」她非常紧张。甚至让我感觉有些惊恐,无论我怎麼问,她什麼也不说,只是不住的要求我和她一起搬到校外去住。

    我被她缠得没办法,当晚就和她去旅店订了一个房间,哄著她入睡,想著第二天等她情绪稳定了,再问问究竟发生了什麼事。可是这一夜,她睡得很不安稳,不断地做噩梦,含糊不清地喊著,「我不和你走!放开我!我不喜欢你!」

    而第二天我们回到学校,就听说娜娜同寝室的一个女生突然跳楼自杀了。这女生是脸部著的地,被人发现时已经看不清面容,只是她咽喉的地方有一个清晰的青色手印,好像是她站在窗边,被窗外的什麼东西拉住脖子给扔到楼下的!

    这一下,我起了疑心,觉得娜娜一定知道什麼,所以才会逃开,可是我再问,她还是坚决不说。我问得急了,她竟然昏倒了。我知道那是因為内心极其强烈的排斥所造成的,如果强行再问的话,她说不定会崩溃,所以不敢再问她。

    巧的是,那几天是阿瞻父亲的死祭。每年的这个时候,他都会回乡,雷打不动。可是这件事太诡异了,我只得去找他,他却已经请好假準备动身了。

    「过几天再走不行吗?」我问他。

    「明天就是我父亲的忌日,我必须回去守坟三天。」他眉毛也不抬地说。

    「可是我感觉还会出事。」我有点急,「你想想,是活人重要还是已经故去的人重要?」

    「死人重要。」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4-30 22:25

他的回答气得我半死,可他却说,「把你要保护的人保护起来,不要多管閒事。」然后就头也不回地走掉了。

    我只好去找包大同,没想到他也在找我。他听说了跳楼女生的事,去看了看,觉得那女生的尸体上有凶气,判定一定不是自杀,而是被什麼脏东西陷害了。

    我告诉他娜娜的事,他发誓说每天我不在的时候,他绝对全程陪著娜娜,并且总是送到宿舍楼口才离开,现在娜娜这个样子,肯定是有什麼发生在寝室内部,娜娜发现了并受到了威胁,不然她不会怕成那样,却什麼也不肯说。在那次山林游行中,娜娜和我们同样经歷了那些恐怖的事,虽然并不完整,但她是可以分辨出真实还是幻觉的!

    商量了半天,我们决定既然从娜娜这裡打不开缺口的话,我们就从出事的寝室入手。刚有一个女生从那裡跳楼自杀了,晚上一定没有人住,包大同会想办法偷偷潜入,然后再从后窗把我弄进去!当然,这一切都要瞒著娜娜进行。

    娜娜的家住在本市的近郊,虽然远了点,但我还是编了个藉口,晚上把她送回了家,自己则又跑回学校去。看差不多到了熄灯的时间,就依照了约定跑到了娜娜住的那栋宿舍楼后,等著包大同的信号。

    我蹲在花丛裡等待著,可是包大同的信号迟迟没有到。正当我焦急万分时,突然有种异样的感觉传遍全身,身体左边起了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花丛裡不只我一个!

    我骇然转头,除了矮矮的一片冬青丛,什麼也没看见,可是那感觉告诉我,盯著楼上宿舍后窗的,绝对不是我一个!

    压抑著『砰砰』的心跳,我握紧了树根下那种用来压著野草的圆石,慢慢向左边挪了过去。每近一步,那种感觉越强烈!

    猛的,我拔开了冬青丛!而在我伸手的一瞬间,眼前一个黑影一闪,一个半尺大的东西『嗖』的一下从我面前跳了过去。我条件反射一样地扔出了那块石头,那黑影却又一下跳跃起来,躲开了,一对黄豆大的小绿眼睛对著我发光,恨恨地『呱呱』叫了两声,竟然是一隻超大号的青哇!

    我跌坐在地上,低声咒骂了两句。而这时候,楼上寝室的窗户打开了,有一面小镜子对著月光向花丛的方向闪了一下,那是我和包大同商定好的信号,於是我连忙跑到墙根底下,抓起那条垂下的绳子向上爬去。

    我平时酷爱运动。什麼登山、举重、潜水、跑步的,都玩过这麼一点,所以爬这条软绳对别人可能困难,对我却很轻鬆,没怎麼费力就爬到了半空。

    可是当我觉得快要爬到了,抬头一看时,却发现这条绳子根本不是从娜娜寝室的窗口垂下来的。也就是说这条绳子不是包大同扔的,而是好像从墙上长出来一般,从砖缝中伸了出来!

    砖缝处,有一片黑色的污渍。大家都知道,有时候墙面上会因為风雨的侵蚀或者其他原因脱色、脱墙皮而形成与周围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4-30 22:26

我心想这下我完蛋了,肯定要摔成肉饼了,於是什麼也顾不得,破口大骂道,「你奶奶的包大同,不守时的混蛋,你要害死老子了!」话音才落,身边一米的地方突然『哗』的又垂下一条绳子,而我抓著的这一条却劲力顿失。

    我没有时间考虑,在手上失力的一瞬间,脚蹬著墙面一跳,抓住了旁边那条绳索。才一抓紧,就觉得头上有热力袭来,下意识地一躲,就见一团小火球向下砸去,直袭到摔到地上的跳楼女生和癩蛤蟆的头上,同时还燃著了那条掉在地上的绳索。

    只见火光到处,那三样东西『咻』的一下全不见了!

    「快上来!」包大同的声音轻喊。

    我三下两下爬上去,就见一个浓妆艳抹的长髮女鬼站在窗口!

    我想也不想的一拳挥去,女鬼痛叫一声,立即倒地,但嘴裡还骂骂咧咧的,「你它妈的,為什麼打我?」却是包大同的声音。

    我跳过去,用膝盖顶住女鬼的咽喉,「说,王茹的三围是多少?」我怕被幻化的恶灵骗,非要问个问题确认不可。我这问题是绝版问题,恶灵不会感兴趣,可却是包大同最感兴趣的。

    「85--61--89。」女鬼毫不犹豫地说出。

    我鬆开了他,证实他确实是包大同不假。

    包大同爬起来就火了,「為什麼打我,你给我说清楚,不然我和你没完!」他压低声音吼,在黑暗裡听来感觉毛毛的。

    我知道打错人了,可是不肯认错,也低声道,「谁让你装扮的像个女鬼!丑死了!」

    「废话!如果真有脏东西,发现我是个男的,会上勾吗?我好不容易改变气息,让自己闻起来『阴』一点,又找来假髮假胸化妆,你还打我!你等著,天亮了我要打回来!」

    「我怕你吗?」我继续嘴硬,「你不想想,有女生睡觉还化这麼浓的妆吗?这不是欲盖弥彰吗?真是天下第一笨!」

    「姓万的,你可以了啊,又打我,又说我丑说我笨,我的脾气是好,可这不代表我好欺负--嘘--」

    他话说到一半,突然做了个禁声的姿势,悄悄贴到门边去听。

    这时,楼道裡传来一阵『踢踢噠噠』的脚步声!

    我们学校的宿舍楼都是一个建筑格局,中间一条长长的走廊,两侧是一间一间的寝室。娜娜住的这间寝室正巧在走廊的中央,而声音是来自走廊的另一端。

    只听那脚步声清晰的传来,一下一下很有节奏,好像有个人用平稳的速度慢慢走著,每走几步,就停一下,似乎是每到一间寝室的门口就停下来向门裡窥望一样。

    脚步声到了我们所在的寝室也停住了,隔著门板,我听到一声深深的嘆息。接著,脚步声又渐渐远去,慢慢走到了走廊的另一端,然后又返了回来,这样走了好几个来回。

    「怎麼回事?」我用极低的声音问。

    包大同对我比划了一下,意思是叫我躺到上铺去藏起来,不要出声,他自己则在门板上画著什麼符咒。夜太静了,只是手指轻划木板而已,竟然也发出轻微的『唰唰』声,等他画完也鉆到我对面的床上去时,正巧那脚步停留在门口。

    这一次,脚步声没有再向前移动,而是轻『咦』了一声,就定在我们房间的门口不动了。我屏住呼吸,一动也不动,眼见著门上的球形门把手慢慢的转动了,然后发出『卡』的一声,反锁的门开了,一团模糊的白色雾气飘了进来。

    那雾气很冷,还带著湿漉漉的水气,中间缠绕著水草一样的黑色头髮,从我身边经过时,迎面袭来一种窒息感。我忍耐著,躲在被单下往外偷看,只见这雾气慢慢移动到窗边,拉开了一直掛著的窗帘!

    窗外,一张血脸正贴在玻璃上!

    是那个跳楼的女生!两个『不明物体』就这样面对面了。

    『哗啦』一声,一隻手穿透了玻璃,抓住了那团白色雾气。向下猛地一扯,那白雾瞬时凝成一个人形,从窗口跌了出去。同时,跳楼女生爬呀爬的从窗口中爬了进来,找到包大同下方的床,森森的笑著,一下子扑在上面。人形瞬间消失,只剩下那件带血的短袖睡衣!

    「丹朱口神,除秽除氛。舌神正伦,通命养神。眾千齿神,却邪卫真。喉神虎。熙神引津,心神丹元,令我通真。思神燎液,道气长存。急急如律令!」包大同突然唸起神咒来。

    他出声的太突然,吓了我一大跳,还以為又出现了什麼,『霍』地坐起。只见包大同在床上翻滚了一下方向,趴在床边上,一手拿了一张符咒指著下床,「循环已毕,去吧!」

    「我冤啊!」一个尖利的女声从下床上传出,接著那件睡衣『腾』的一下窜了出来,飘在半空之中,『嚶嚶』地哭泣了起来!

    它在房间中飘来飘去,似乎是寻找著出路,有几次都蹭到了我的鼻尖上。让我浑身发麻,但无论如何它都没有冲出房间。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4-30 22:26

「唉,不必执著,恶有恶报啊!」包大同息了声,一直指向睡衣的手指轻轻动了动,画了个小符。登时,一股无形的漩涡形成了,把那睡衣向床的方向吸著,睡衣不肯就范,痛苦的呻吟著挣扎,包大同只好又加上另一手来施法。这下,它坚持不了了,整件衣服缩成一缕破布样的东西,『唰』地落回床上,看似『痛苦』的扭动了起来!

    包大同摇了摇头,彷?酚行┎蝗绦模故前咽种蟹涫┑搅讼麓采希撬铝⒓粗鸹鹄矗⒊鐾纯嗟暮敖猩淙簧艉苄。锤芯跸裰讣谆Aб谎潭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4-30 22:27

他这样说,我完全没信心了。在那次可怕的山林旅行中,我见过包大同像模像样地比画过几下,没想过他其实也是很年轻,不可能有那麼强的功力的。对付一般的灵体他可能绰绰有餘,可是如果湖裡潜藏著一个恶灵呢?

    「我也没想过,水裡的东西那麼强,从外表根本看不透裡面的情况。」包大同好像明白我所想的,「从他能让我中了障眼法就知道他极不好对付。也正因為他是至邪,所以他害死的人也特别凶,刚才我差点压制不住。你看你,你是万中无一的体质,阳气极盛,按理说,不该有东西能近你的身,可是跳楼女生竟然能靠近你,可见我的判断是没错的。」

    「那怎麼办?阿瞻也不在,他回家祭祖的时候根本联络不到他!」我有点发愁,「不容他那麼害人了,况且他可能要了我和娜娜的小命,不然,叫包大叔来帮忙行吗?」

    「他去云游了,我好几天前就在找他了。」包大同嘆了口气,「可是找不到。」

    「他老人家出门都不给你个连络方式吗?」

    「说起这个都是眼泪!」包大同愤慨地说了一句,「你看他的样子很慈祥,可是他平时对我根本是放羊的态度,而且他这羊官极不称职,基本上把我扔到一个有草地的山坡就要走了,根本不管我草够不够吃,附近有没有大灰狼什麼的。这次,要不是他一去几个月,我怎麼能跑到你们这裡来!」

    包大同一气之下说了实话,我这才知道,原来他说他是奉父命前来参观学习云云都是假的。

    「心灵感应有没有?」我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心想修道之人总会有这些异能,哪想到包大同还是摇头。

    我得到这样的回答,心裡一凉。

    假设他没有判断错误,确实有个针对我们的厉害的恶灵,那麼他的行為就可以解释為,他觉得自己无法对付那恶灵,所以寧愿失去在我们这玩乐的机会,也试图去找包大叔。可惜,他找不到。

    我们俩一时无语。

    「看来要靠我们自己。」我想了一会后,下定了决心,「好在再过三天阿瞻就会回来,到时候咱们三人联手,应该有胜算了吧?」

    包大同毫不犹豫地点点头,「他虽然强,可是既然能被我看出一点端倪,也没有强大到无法战胜,只要再有一个有法力的人来帮忙就完全可以了。从你和娜娜脸上的黑气看,你们确实走衰运,有凶气临身,这也就是我死赖著不走的原因--呃--之一。」

    听到他的话,在这种情况下我都差点笑出来,因為他竟然愿意承认自己死赖著不走,也承认除了帮忙外,他还有其他不可告人、但眾人皆知的原因。

    「可问题是--我不确定他的目标是不是你和娜娜,也不知道他会何时动手。」他补充道,「唯一的办法就是我们小心再小心,不让他有机可乘!」

    「怎麼办?逃走?」我说,「假如我们走了,他恼羞成怒而伤害别人又怎麼办?他去伤害娜娜的家人又怎麼办?」

    「你说的对,逃走无异於把自己的衰运转到别人身上,会伤及无辜,也太损德了。」包大同赞同道,「告诉你,那样办的话,早晚阴差阳错,还是要报到自己身上来。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我们三个形影不离,不给他一点机会。就算有疏漏,至少我们还可以集中力量。平常的时候该怎麼著就怎麼著,不能让他看出我们戒备,也不能让娜娜紧张。」

    我点点头,少见的和他意见一致,但是他提起娜娜,我又想起娜娜昨晚的古怪行為,认為还是要问一下才好。我和包大同一说,包大同也觉得从娜娜口中,至少我们可以知道对方是不是针对我们。

    「你也要告诉我,今晚你遇到的事啊。」我们研究了一会儿后,他问我。

    我把整件事和他说了一遍。

    「和我从上面看到了差不多,可是我只是看到结果,没想到过程这麼惊险,你没吓死还真是不赖!」

    我不知道他这算不算夸我,但我没心情考虑这些,突然想起那隻癩蛤蟆,感觉心裡又噁心又诡异,连忙对他详细描述了一下。

    「我根本没看到。」包大同分外吃惊,「我只看到那个跳楼女生和你顺著一根绳子往上爬,实际上那也不是普通的绳子,不知道他是用什麼东西幻化的。」

    「幻化的?就是我手裡什麼也没抓,直接爬上了墙?」我有点吃惊。

    「你当自己是超人啊!」包大同嘲笑道,「虽然是幻化的,但也有真实的物质在其中,只是我不明白那是什麼罢了。你也太有想像力了!不过,你确定有一隻癩蛤蟆吗?」

    我想了想,觉得虽然我有可能中幻术,但是那隻癩蛤蟆的眼神太真实了,我不相信那是假的。

    「长了人t的癩蛤蟆的话,而且眼神还那麼特殊,说不定今晚是他化了身亲自来的哦!」包大同根据我的说法猜测著,「你还说他的眼神中对你充满了恨意--这样的话,就可以肯定他是冲你来的。说不定娜娜是為保护你--不对不对,等等!」

    包大同打断我要说的话,好像怕打断他的思绪,他想了一会儿,突然笑了起来,「这让我想起一个庸俗但是合理的可能哦!」

    「别卖关子,快说。」我此刻头脑混乱,平时的快速反应一分也没剩下。

    「癩蛤蟆想吃天鹅肉!您这位心理学系的高材生想必听说过这句话。」他向我挑了挑眉毛。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4-30 22:27

我恍然大悟。

    可是又一想,那癩蛤蟆只是一个形体,不一定会有隐喻的意思,再说谁会把自己变成癩蛤蟆啊!

    「你想,他恨你,是无缘无故的;他纠缠娜娜,也是无缘无故的;他残害女生,更是无缘无故的,可是这世界上就没有无缘无故的事,即使表面上看起来是这样,也会有深层的原因。」包大同说,「所以我们假设他暗恋娜娜,这很合理,因為娜娜那麼漂亮又可爱,可是娜娜是你的女朋友,他当然就想置你於死地!而如果他想接近娜娜,很可能利用她身边的女生呀!」

    「还有一个问题。」我说,「我总觉得他好像是外来户似的。我在这学校四年了,可是最近这个湖才开始频频出事!」

    「对,我也觉得他身上的水气不很陈旧似的。那麼你说,按照我们的猜测,他爱上娜娜是在什麼时候呢?是他无意间在湖裡安家,无意中看到娜娜而一见钟情,还是在其他地方遇到过娜娜而后追了来呢?」

    我摇摇头,真的回忆不出什麼。和娜娜相爱以来,我们去过很多地方游玩,怎麼能想得到这东西是躲在什麼地方呢。但我有一点可以肯定--假如他是从其他地方迁到那个湖裡的,那个可怜的小孩是他第一个猎物,小玲是第二个,然后他可能利用了小玲来接近了娜娜,进而威胁了她。娜娜胆怯地逃了,只可怜了那个跳楼的女生成了牺牲品,还被恶灵当成了近一步威胁娜娜的筹码!第二天,我在学校以东租了个短期的房子,租期為一周。之所以在那个方向,是因為包大同说最近紫气东来,非常有利。之所以离学校不远,也是因為他说,离得多远对方也能到达,反而他们走在路上比较危险,不如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4-30 22:28

是赵江!

    那个靦腆瘦弱得如同女孩子、沉默寡言得让人忽视的赵江;那个一直暗恋著娜娜却从来没说出过的赵江;那个在山林旅行中,当娜娜被水潭淹没时,不顾一切跳进去救人的赵江;那个淹死后被妖婴控制、把同学们带入歧途的赵江!

    原来竟然是他!

    当时消灭了段锦的孩子后,因為他和那个小侍女也是受害者,包大叔并没有收了他们,而是送他们去了转迴之地,可他為什麼没有离开,而且带著强烈的执念回到校园裡?為什麼他会变得如此厉害?

    我转过头看包大同。包大同连忙举手,「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我老爹绝对把他送去了该去之地,按理说他是不能回头的啊,出了什麼错了?」

    「我哪裡知道!」我说,「可见除恶务尽是对的,但是现在埋怨也没有用,我们要尽快想办法才行!」

    「他是怎麼找你的?」包大同问娜娜,「只是通过梦?」

    「一开始是噩梦,后来,我分不清是梦境还幻觉,或者他真的来到我身边。」说起这些娜娜就发抖,「他说他很饿,可是吃了那个小孩和民工的魂魄后就不饿了,小玲是他抓去的,他要利用小玲来见我!他变得很厉害,就算比不上当年的妖婴,可是也足以伤害我所爱的人了,这点我能感觉得到,所以特别怕他。他还威胁我不许告诉你和阿瞻,否则就先让你死,假如我乖乖的,他会考虑放过你和我的家人!记得那天我们去校外吃饭,你差点被一辆失控的车撞到吗?」

    我点点头,想起那天的事。那几天娜娜似乎情绪不好,现在看来可能就是因為那个威胁性的噩梦,可当时我并不知道,还以為她因為我不常陪她而不开心,所以特地抽时间带她出去渡过一个浪漫夜。

    走在街上时,我们在人行道上顺行,可有一辆行驶得好好的车突然失控,向我们猛冲了过来。紧急之下,我把娜娜推到一边去,眼见著自己就要被撞飞了,那车子突然向旁边一拐,狠狠地撞到一家店舖的围墙上,司机当场重伤。

    我当时急著帮忙救人,等那司机被救护车带走时,我才发现娜娜一直呆呆地坐在地上看著远处。我还以為她是被吓到了,千哄万哄地安慰她,然后就忘了这件事。

    「那场没发生的车祸与赵江有关吗?」我问。

    娜娜心有餘悸地点点头,似乎回忆起那天的事,「我看到他蹲在树上对我笑,就蹲在树叶的中间,树干上一直滴著水!他手裡拿著一根红绳子,绳子的另一端栓在汽车上!人们都看不见他和这奇怪的绳子,可是我看得到!这是真的,不是幻觉。他是在告诉我,他可以随时让你死,而且既然他能从那麼远的地方过来,他就可以到任何地方,校园困不住他!我怕他杀了你,不知道怎麼办才好,只能这麼一天天拖下去!」

    我怀疑地看了一眼包大同,把包大同吓了一跳,「你别看我,他不是利用我跑来的!你想想那几起事故,可是在我来之前发生的。」

    我一想也是。虽然阿瞻说过,灵体不能单独离开自己死去的地方很远,要离开也必须依附在一个什麼东西上才行,可是我也听说过很多人类為了某种利益而帮助灵体的事。赵江可能利用任何一件东西回到校园裡,而且从时间上看,他经过了漫长的等待。

    「另外我不认為他强大到可以控制外人来伤害你。」包大同继续说,「你想,他那麼恨你,怎麼会饶过你?假如他真的可以,有一百场车祸可以让你死!」

    「那麼娜娜说的要怎麼解释?」我问。

    「你是个阳气极旺的人,这样的人不仅普通邪祟无法上身,而且见了你还要避开,免得伤了自身,当然有法力的邪灵另当别论!」包大同解释,「另一方面,这样的人还有一个优势,就是特别不容易被改变运势,如果不是法力极高的灵体,是不能夺走你的生命的,了不起是重伤。」

    「你说的轻鬆,重伤的不是你!」

    「我还没说完。」包大同摊开了手,「他要控制外物伤害你,不仅要压你的运,还要控制另外的物与人,物也许可以,但同时控制你和对方两个人--我可不认為他有那麼大的道行。我说了,他如果能的话,你早死了一百次了,所以这只是他利用娜娜对你的关切吓唬她而已。你以為阳间是猛鬼横行的地方吗?他们也不是想做什麼就做什麼,特别是考虑到他的道行只比我高一点点,还没强大到那个地步。」

    「明白了,他是想对娜娜说:怎麼样,你男朋友的命在我手上。其实他只能控制那个车子突然失控,但无法控制司机採取制动措施,更加压不下我的运道是吗?」

    「基本上--是这个意思。」包大同说,「从娜娜的说法来看,我也可以推测出他為什麼会从他该去的地方逃回来,并且变得有法术了。记得吗?当时和他在一起的,还有段锦的小侍女。她和段锦待在一起时间长了,自身也带有了一些法力,但她天生善良胆怯,所以一直没有危害。赵江和她是一起走的,我想赵江一定是用了什麼方法把她的法力过到自己的身上,说不定还害了她而增加自己的力量。赵江对娜娜有强烈的执念,这不是那个单纯的侍女所能提防的,现在他竟然能吃魂,可见一定是吸取了不属於自己的力量,不然从时间上来看,他不可能修炼到如此地步!」

    包大同的话听得我浑身冷汗,不是对鬼怪的恐惧,而是对人性的恐惧。他只是暗恋娜娜罢了,為什麼可以為了这感情而做出那麼多邪恶的事?爱,原来可以让人变得如此骯脏吗?可是爱,原本是这世界上最美好的东西啊!

    转几天来是校园剧社最后的彩排日,等这次彩排结束,就是后天的演出了。

    因為赵江迟迟没有动手,让我们三个人分外紧张,要知道可怕的不是灾祸临头,而是那种明知道灾祸离自己不远,可它却还没有到来的等待过程。

    彩排之前,我和包大同满学校乱转。在其他同学看来,是包大同就要回家了,离开学校前找几处景点拍照留念,而实际上,我们是检查一下赵江有没有在校园裡布下什麼陷阱,特别是湖边。

    「这裡的怨气越来愈重了。」包大同摆了个POSE,然后蹲下身子假装繫鞋带,顺手塞了一个画了符咒的石子在湖边鬆软的土裡。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4-30 22:29

今天一大早,他去外面捡了很多小石头回来,然后在上面画上不太显眼的符咒。他一直后悔这次出来没有多带他老爹的符咒,他自己因為法力有限,符咒的力量也有限。

    「他要动手了吗?」我低声问。

    「我不知道,但他肯定在做準备了。」他倚在湖畔的柳树上又照了一张,「你能尽快把照片洗出来吗?气场是流动的,我看不太清,假如有图片证据就不一样了。」

    我低头看看手中的相机。

    相机是正常的,不过镜头上被包大同用血调和硃砂画了密密麻麻的符咒,所有人都看到我给他拍照,不知道我看到的其实一团横七竖八的墨跡笼罩下的產物,好像镜头所及的范围被一个笼子困住了。

    血是我和他的血混合而成,因為他说是我在拍照而他在施术,二者缺一不可,但我其实很怀疑他的『灵能照相机』是否有用,虽然他说过,那是依据他老爹的『定灵符』所製,他以為既然能『定灵』,自然也能定住『灵像』。

    「到底能不能洗出照片来?」他见我不语,又问了一句。

    我表示完全可以。我和学校摄影社的社长是哥儿们,这点小事还办得到。

    「你要自己亲手做哦,如果有什麼,会吓坏别人的。」他嘱咐了一句,「过来照一下湖水!」

    我对他的指手画脚烦透了,可还是忍气照做。对著水面一通狂拍,然后就被他打发去洗照片,他自己则留在湖边继续『欣赏美景』。

    而奇怪的是,镜头上虽然画了很多符咒,可是照出来的照片却很清晰,他在操场、他在宿舍楼前、他在图书馆、他在食堂、一切都正常的不得了,除了在湖边的!

    他在湖边一共照了三张照片,一张是蹲在湖边围栏上,一张是倚著柳树,还有一张是站在较為空阔的地方,背景是小礼堂的尖端和远处的小石桥。

    这三张照片都有不同程度的污渍。初看的时候,会觉得照片的光线不太好并且弄脏了,但仔细一看却发现包大同的身边一直有其他的东西。

    第一张,有一条模糊的黑线从水中伸出来,缠在包大同的脚上,似乎是要把他拖下水去;第二张,柳树中间伸出来一隻雪白的手,朝向包大同的心臟;第三张,包大同的身边倒没什麼,只是在石桥和礼堂的上方笼罩著一团乌云!

    我呆呆地看著这些照片,心理明白為什麼暗中有那麼多东西袭击包大同而他却没有事的原因。这从照片上就看得出来--他的身体外侧有一层白光,似乎是阳光在他身上造成的光晕。可是今天的阳光并不充足,还有些阴天,所以那绝不是自然光线折射而成的,而是他自身形成的保护层。虽然微弱到不意发觉,但却足以保护他不受伤害,并且在这个『灵能相机』上显现了出来!

    当时我也在湖边,假如包大同给我照像的话,是不是我身边也有其他的怪现象呢?而我并没有觉得身体上有什麼不舒服,也就是说我也有看不见的东西保护我,那麼有什麼保护娜娜吗?

    如果没有什麼保护她的话,就由我来保护她!

    我坚定地想著,看了看腕上的手表,见和包大同约定的时间快到了,连忙把最后几张照片放入显影液中,小心的用镊子夹住相纸轻轻移动著。慢慢的,相机捕捉到的画面显示了出来!

    四张照片,四张人脸!

    小孩子、小玲、民工、还有赵江!

    这四张脸都双目紧闭、脸色惨白,被水浸泡得浮肿异常,五官都扭曲了,隔著一层淡绿的水色对著我!不知是不是由於显影液晃动的关係,我恍然有了现在就在湖边的感觉,觉得他们就在水下漂浮著,随著水波的摇晃,脸上似乎有表情似的,正一点一点向水面鉆来,马上就要冲水而出!

    『噹』一声,我手中的镊子不知怎麼脱手了,落在容器底部,发出一声轻响,而那一版四张的照片却浮在了显影液的表面!

    这时,我驀然发现,照片不再是我刚才看到的样子了,前三张人脸上的肌肉开始脱落,很快就变成了三张腐烂噁心的脸,根本辨别不出男女老少,而第四张脸却没有变化,还是赵江!

    我使劲眨了眨眼睛,怕是自己接受了某种心理暗示而產生的幻觉,但之后的情景告诉我,我没有看错,那三张脸确实变成了那副令人作呕的样子,只有赵江没有变!

    我一咬牙,伸手把照片抓了出来,死盯著赵江的脸道,「你有多远滚多远,吓唬我是没有用的,我不会让你伤到娜娜一根汗毛!」

    「我们走著瞧!」他说。

    他?他说话?赵江在这裡吗?

    这一惊,我差点把显像设备撞倒,急忙扑过去把暗室的灯打开,随手拿起一瓶东西戒备著。然而,房间裡什麼也没有。是幻觉吗?不,那感觉太清楚了,而且他的声音离我非常近,近得似乎就在我耳边,近得--就在我的手裡!

    我立即举起照片看。只见前三张照片还是腐烂的样子,赵江的脸也还是没变。只是在我死盯著他的一瞬间猛地睁开了眼睛,并笑了起来!

    愤怒和惊恐使我差点丧失理智,然而就在我要崩溃的瞬间,突然明白他是在打击我战胜他的信念,於是我拼命强迫自己冷静。伸出双手捏助相纸的两端,眼睛毫不示弱地盯著他,双手用力,把他的脸从中间撕开!

    一瞬间,他的脸消失了。只剩下两隻眼睛分别留在两片断裂的相纸上。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4-30 22:29

我也不敢再耽误,急忙收拾了一下,就赶去了小礼堂。才一拐进湖边的那条林间小路,就见包大同站在小石桥上。

    「你晚了。」他说。

    「别站在这裡说话,他会听到。」我没时间和他争辩,边说边四处张望。

    「看来我们拍到了灵异照片。」包大同瞄了一眼脚下,「站近点,他听不见我们说什麼的。」

    我低头一看,见他在地上摆了一圈石子,石子周围还画了些花草样的东西。我明白那可能是结界类的东西,连忙一脚踏入,把照片塞在包大同手裡,把在暗房的事简略说了一下。

    「放心,他没和你去暗房,不过是用了点小法术来使他看得到你罢了。就好像--可视电话什麼的。」

    「我看像放像机,照片竟然也会动的。依我看,他大概知道我们在盯他,所以才会示威。你在湖边埋了那麼多符咒石头,到底有没有用?」

    「怎麼会没用?」包大同耸耸肩,「不过这是不能困住他的,是為了消除他收集水的阴气提升法力。他现在这个状态,你我联手,勉强防守是没问题的,假如给他借到力量,咱们就要一起呜呼哀哉了!」

    「不管怎麼说,我要保护娜娜!」我咬牙切齿地说,「本来他死的的时候,我还很同情呢。可是他的悲惨并不能成為他害人的理由。」

    「说得好!」包大同说,「我们不过在昨天才知道他在作祟,不过从另一方面讲,他今天才知道我们在盯他,在準备方面我们站在同一起跑点上。可是我猜他明天不会动手,而后天阿瞻就回来了,到时候只有他怕我们。」

    「明天為什麼不会动手?」我问。

    「明天是正式演出,看在女主角是校花的份上,明天的小礼堂会人满為患的。都是年轻人,阳气旺盛,别说是赵江,就是当年的段锦也不敢在这时候出来。」包大同自信地说,「学校裡出不了事,跟到外面也没他的好处!」

    「这麼说今晚的彩排是他唯一的机会?」

    「我也是刚想到,不然也不用紧张了半天。」包大同搔了搔头,「可是今晚会是很凶险呢,我们一定要小心。你先去接娜娜吧,我去后台转一圈,然后今晚你守台前,我守台后。」他说著一弯身,把放在地上的一个小布袋递给我。

    「裡面是我画了符咒的石头,不好意思,效果不是很理想,但打击普通的灵体是足够了。哦,那根木棒是桃花棒,可以辟邪!唉,城裡的桃树可真难找,我又不会雕刻,你凑合著用吧。」

    「普通灵体?你是说他有帮手?」我皱眉。

    「不是帮手,是被赵江驱策的。那小孩和民工被他吃了魂,我猜就是小玲了,你手下留情吧,她是可怜人!」

    我点点头,把那不伦不类的布袋抓在手裡,去接娜娜了。由於是最后一场排练,所以是和平常不太一样的。平时大家就穿著自己的衣服,演好自己的角色就行,假如中间出错,也会立即停下来纠正或者研究讨论。可是今天的排练其实是试演,同学们会穿著戏中的服装,完整的演出这一场戏,就和真正演出是一样的,中间也不会停。

    我坐在最前一排的靠近左侧的位置,那边有楼梯可以通到舞台上,假如出什麼事的话,我可以尽快跑上去救人。包大同早已混到后台了,凭藉著他的个人魅力,和管服装、道具的两个小妹妹打成了一片,现在是作為编外剧组成员守在后面。

    话剧社的排练不对外公开,因此除我们之外,就剩下剧社的导演、B角和剧团成员的男女朋友,一共十几个人坐在台下。只是人家都坐在中间,只有我一个人坐在角落,手裡紧抓著那个布袋子。

    漂亮的服装、感人的情节、浪漫的对白在我的眼裡没有任何停留,我只是一直在注意周围及舞台上有没有什麼异动。眼看著时间慢慢过去,还是一点事也没有发生,后台的包大同也没给我任何信号,好像一切平安似的,可我却越来越紧张。

    赵江对娜娜有那麼深的执念,假如今晚是最后的机会,他怎麼会放过?那麼他為什麼还不动手?我们找不到帮手,难道他在策划著什麼阴谋吗?可是这齣剧已经到了最后了,马上就要结束,难道他是想趁结束时大家的混乱下手?

    想到这儿,我更加紧张地注视著台上。只见这齣戏已经快到最后一幕了,男女主角已经重新从后台换装登场,负责灯光的同学,把光柱打在他们的身上。

    灯光下的娜娜,显得分外光彩照人,我的心神有一瞬间的恍惚,心想或许她该去报考影视专业,无论她窈窕的身段、饱满的激情、还有轮廓精緻的五官都很适合舞台,虽然此刻她戴著面具。

    可是--面具?!剧情有这个需要吗?

    我『霍』地站起来,异样感充斥著我的身心!

    在这齣剧裡,男主角的脸被烧坏了,所以要戴著面具,可是女主角為什麼也戴?如果说他们对原来的剧本有所改良的话,刚才娜娜可一直没有戴啊!

    我看了看四周,见其他同学也很纳闷的样子,只有舞台上的男女主角还在忘我表演。

    「这又是什麼花招?」我听到导演同学咕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4-30 22:30

我抬头再看娜娜,驀然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娜娜酷爱戏剧,上大学的第一年就参加了剧社,不过她有一个非常不专业的毛病,在舞台上喜欢过一阵子就看一下台下的人,越是关键的时刻就越会这样,以前是看阿瞻,后来是看我。

    可是今天在这最高潮的情节中,她却一眼也没有看到台下来,只是迷醉的看著男主角,看似完全入戏了,实则根本是不可能的!

    她為这齣戏一直拼命努力是不假,不过她不可能不知道现在我们都处於危险之中,在这个时候,她的心极度不安定,刚才是我安慰了半天才能登台的,前面演得也极為紧张,现在怎麼可能突然平静下来,不来和我做眼神交会,却忘我地投入到戏剧中呢?

    「娜娜!」我大叫了一声,同时把一块石头握在手裡。

    我突然出声,把在场的人都吓了一跳,同时看向我,但是不包括台上的男女主角!他们还紧握双手,互相凝视,无论从剧情还是现实,这都不对头!

    她不是被附体就是被换了,也就是说,她不是她了!

    我大骇,三两步冲上台去,一把推开上来阻拦的其他演员同学,直奔娜娜而去。

    似乎是我惊动了舞台中心的一对,他们同时扭过头来看我,我这才注意到,他们戴的是白漆的木质面具,除了两个眼洞外,就是一张凸起一些弧度的平板。

    这会使人更加注意到眼洞裡的眼神,而我在注意到的那一刻就明白,男主角不是原来的那个了,女主角也不再是我的娜娜!

    我飞快的跑过去,而那两个人更快,在我就要跑到舞台中心的时候,他们手挽手地向舞台一侧跑去,而那裡是通向后台的。

    「包大同!」我边追边扯起自己的衣领喊了一句,衣领裡有一张包大同给的符咒。他说这种符的功用类似於对讲机,只要我叫他的名字,他衣领的符咒就会动,他也就会知道我这边出状况了!现在只要他收到我的信息,我们前后夹攻,一定可以堵到那两个人!

    可是当我追著他们的身影跑进去,却发现这裡不是后台,而是一条九曲八折,迷宫一样的黑色通道!前面几米处就是墙壁,那两个身影却在墙壁处向左一拐,消失了!

    我有一瞬间的犹豫,不知道该不该追上去。这明显是幻觉,不知道我走下去会通到哪裡,或者走著走著直接走到了湖裡淹死也说不定。包大同说过,赵江是因水而死,所以他也会借水增力。只要在水裡,任我阳气旺到天上,他也能置我於死地!

    可是我能放任娜娜被带走吗?刚才在那两个人跑到后台的时候,舞台上的灯光把他们拉出了长长的影子,这证明他们是人,无论受了什麼控制或者什麼蛊惑,至少肉体是的,我不能让娜娜受到一点伤害,肉体和灵魂都是如此。

    想到这儿,我再不犹豫。向著娜娜消失的方向追了过去!到迎面的墙壁处一看,向左向右各有一条通道,两条通道一模一样,好像有一面大镜子折射似的。娜娜他们是向左去的,可是这通道给我感觉是相连的,如果我向右就会迎面堵到他们。

    於是我向右跑,可跑了半天还没见人影,这让我以為我判断错了,正焦急时,墙壁处突然传来『咚咚咚』的敲击声。

    在黑暗的寂静走廊裡,在只听得到自己脚步的时候,突然从墙壁处传来震耳欲聋的敲击声,那种震撼是无法用言语形容的,纵然我一向胆大,这一刻也不由得心跳加速!

    我向两侧看看,驀然发现这走廊怎麼这麼像我们宿舍楼的格局啊?除了黑一点、长得好像要伸到地狱深处裡一样外,其他的地方都像。两侧有一个个的房间,房间上写著201、202、203--

    咚咚咚--

    敲击声越来越响,渐渐扰乱了我的方向感,让我的追踪行為越发混乱。而且我发现,我虽然一直向前跑,一个弯也没有拐过,也没有上过一级楼梯,可是竟然上了五楼!

    我慢下脚步,下意识地左右搜寻,赫然发现505室就在我面前!那是娜娜的寝室!

    她在裡面吗?还是,这只是个陷阱?

    我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咬牙握住了门把手。不管是什麼,只要有一丝机会,我都要救到娜娜!

    吱呀--

    木门像关了一千年的铁门一样发出尖利的呻吟,接著一股潮湿的味道扑面而来。房间裡很黑,但是窗口处却射来一束极强的光线,好像舞台上打出的灯光一样,晃得我有一瞬间什麼也看不清楚。

    我向旁边挪了一步,把手掌搭在额头处挡住光线,只见光柱下漂浮著乱舞的灰尘,让人感觉这房间好久没人来过。而房间对面的窗边站著一个人,我看不清她的脸,只是一个女人形状的黑影。

    「娜娜?」我试著对黑影叫了一声。

    黑影没有说话。我蹲下身体想避开那光柱,可马上发现这是不可能的,我似乎是舞台的主角,那灯光围著我转,我走到哪儿,光柱就跟到哪儿!

    「娜娜!」我又叫了一声,这一次,她『唔』的答了一声,虽然只是简单的一个字,但那熟悉的声音还是让我立即明白了她是谁。

    既然确定了,我也不犹豫,把手中那颗一直握著的石子对著光线最强点用力掷了出去,只听一声玻璃破碎的声音后,房间瞬间暗了下来,我也看清面前站著的黑影正是娜娜。只是她虽然是独自站在那裡,可是双手却被横伸过来的两隻手拉著,嘴巴也被一隻手捂著!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4-30 22:32

「放开她!」我大吼了一声,对著钳制住娜娜的小玲和跳楼女生说。她们一个趴在娜娜的背后,另一个跪在地上,恰巧把娜娜死死的包围在面。

    「不――放!」两个女鬼异口同声的说。

    我没有选择,只得拿出那小桃木棒向前冲去,但才走了两步,脚下一颤,让我差点摔倒,那『咚咚咚』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这一次却是传自我的脚下!

    我不理,站稳了继续向娜娜走去,可是脚下却剧烈的摇晃起来,不知怎我突然感觉这声响充满了焦虑之意,好像是想让我停下,又像是提醒我什。

    我灵机一动,藉机摔倒在地,在地上爬了两爬,再一抬头的时候,然发现娜娜虽然站得好好的,双脚却没有沾到地面!

    果然是陷阱啊!

    我二话不说,跳起来迅速跑到门外,用力把门甩上,听到房间娜娜的声音哭叫道,「万里!别丢下我!万里!」

    我咬牙忍住想再打开门的望,回身向走廊的另一侧走去,但一回身才知道,这不是走廊了,而是另一个房间,一个四周都是门的房间。我知道我必须选择一个,不能这样站著不动,於是随便选了一扇房门打开。

    房门后是墙壁!

    我想过后面是任何东西。长廊,另一个房间,悬崖峭壁,鬼怪,娜娜,甚至赵江本人,但绝没想过是墙壁。於是我镇定了一下心神,顺时针去打开另一扇门,然后又一扇,再一扇,最后是我进来的那扇门,可门后全是墙壁,无一例外,我彷?繁鹌鲈诹艘欢录星降闹行模芯跸癖换盥窳艘谎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4-30 22:32

我不说话,跟在包大同身后小跑起来。

    的确,我们面临的局面更危险了,我们本来计划这两天只是防守就好,只要不给赵江借水增加力量的机会,就完全可以等到阿瞻回来,然后三人联手除掉这邪祟。可是没想到天竟然会下起雨来,气象预报明明说这两天只是多云、阴天,但不会下雨的!

    包大同停下了脚步,我因為跟得太紧,差点又一次撞到他。只见他站在细雨裡用力吸吸鼻子,「下雨让鬼气都不易追踪了,不过我敢肯定他引诱娜娜和那个男生去了小树林了!」

    「那我们快去!」我急道。

    「别忙,你想再掉进他的陷阱吗?」包大同说,「他从段锦的侍女那裡拿走了全部功力,假如没有这场雨我还可以抗衡,现在他力量加大,我们要想个办法才行!放心,他暂时不会杀了娜娜的。」

    我知道包大同说的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关於赵江会不会伤害娜娜的问题,我们之前有过讨论。我一直很奇怪,既然赵江对娜娜有那麼深的执念,就算他伤不了我,至少可以直接杀死娜娜,為什麼要那麼费事呢?

    在包大同看来,赵江不是不想那麼做,他是不能那麼做。假如娜娜被他杀死,了不起是凶死的人,她没有要报仇的人,就算是捨不得什麼人,也绝对不是赵江,所以她的魂魄没有理由会徘徊不去,多半会很快进入轮迴,而以赵江现在的法力,虽然能困住其它魂魄一段时间,就像对小玲和跳楼女生那样,但绝不能长时间强留的。这样做他还会失去娜娜,所以他不让她死,只是缠著她,然后再想其它的办法,或者想办法加强自己的功力!

    「咱们上那边去!」包大同突然说,向图书馆那边一指。

    我明白他的意思,他是想谨慎一点,别让赵江听到我们的谈话。房子裡没有被雨淋到,他如果製造秘密谈话的结界,赵江也没办法突破。

    「你有什麼办法?」确定周围是安全的后,我问。

    「你来明的,我来暗的。」包大同说,「我隐身,然后你背著我进去。我在树林外製造一个幻象,好像我一直在外面转悠,实际上我和你进入了树林内部。假如他分神提防外围的我,我们在树林裡就有机会,假如他不提防,他也会以為我们分散来了,戒备不会那麼严,我们还是会有机会。」

    「可是為什麼我要背你?」我不是不配合,只是很纳闷。

    「实话说吧,我的隐身法还没有全部学会。」包大同有点尷尬,「走路是还会有浊气,影子也没办法隐去,而且我自己走的话容易分神,说不定突然就——」

    「没问题,我背你!」时间紧迫,我不想责备他学艺不精,「然后呢?」

    「确保人没事的话,我们火烧小树林!」

    雨,下得大了起来!

    我背著包大同走在雨地裡,看到身边『嗖』地窜过『他』的身影,不知道他是怎麼做到的,竟然能製造出这种幻象,明明他隐了身躲在我的背上,却能使人误以為我们在图书馆门口分道扬鑣。

    「别走泥地上,脚印会洩漏秘密。」包大同用只有我听得到的声音警告我。

    不用他说,我也知道。包大同死沉死沉的,若不是我平时酷爱锻鍊,说不定都背不动他。从表面看来,我双手不自然地搭在腰侧,手中握著一隻破木棒,一路东张西望的走著,脸上满是寻找和戒备的神情,实际上,我在逐渐向小树林的方向靠近,心裡焦虑而慌乱,不知道要怎麼办才好!因為包大同虽然说了要火烧小树林,但在这之前怎麼做,则完全要靠见机行事才行!

    从踏进树林的第一步,我就知道包大同没有判断错误,赵江和娜娜就在裡面,因為一进入其中就感到一种不能言表的寒冷,那是一种温度不是很低,但却让人汗毛直竖的感觉!

    赵江这是要干什麼?

    他没有能力长时间困住其他魂魄,所以他不会带娜娜去湖裡,因為那无异於杀死她!那他為什麼突然出手劫走娜娜,来到小树林裡呢?难道他想逃跑,而逃走之前要想办法带走娜娜?

    「他在等我们。」我用极低的声音『自言自语』的说。

    「当然。你才想明白啊!如果不是為了等我们,他早就跑了!」包大同道,「他没想到我们会发现湖裡的秘密,而明天阿瞻就要回来了,他不走难道等死吗?可是他怎麼甘心让你活著呢?只要你活著一天,娜娜就不会爱他!其实他不明白,就算你不存在,娜娜也不会爱他的。要知道感情是最自然的东西,不能有一分勉强。」

    「可惜他不明白。」我嘆了口气,「我们就正面对敌吗?」

    「我们是兵分两路,你忘了,我在树林外忙活著哪!」包大同说,「他要麼就分神对付我们两边,要麼就没意识到『你』其实是『我们』两个人而疏於防范,无论如何我们都有机会。放心,我的幻术是不错的,依他的程度不会发现破绽。」

    我没说话,但是明白他的意思。赵江的力量比我们强,我们就用迷惑对手的方法来取胜!我转头看了看,见假『包大同』鬼鬼祟祟的在树林外转悠,好像要使什麼阴谋诡计一样,心想赵江一定会上当的。

    树林中,有一条弯弯曲曲的石子小路,把整个树林切割成两半。我慢慢走在上面,虽然按时间和距离来看,应该走出树林了,但眼前的小路还在无限的向黑暗中延伸,我知道我又困在结界之中了。但此时我不著急,反而希望对决早点到来!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4-30 22:33

雨越下越大了,雨点打在树叶和草丛上『沙沙』作响,彷?访孔咭徊蕉加腥嗽诤竺娓妫挂埠诘貌煌俺#医銎窘逡丫视α撕诎档乃郏约坝甑畏瓷涞奈⒐獗姹鸬缆贰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4-30 22:34

「我能為她死,你能吗?你还有阮瞻,哪个能為她做到?」赵江尖叫,「在那个山林裡,只有我下水潭去救她!」

    「不对,如果必要,我们都会牺牲自己的生命去救她!」我针锋相对,「只不过因為你死了,你就觉得自己伟大吗?假如你真的那麼伟大,你的爱那麼无私,為什麼你今天来要求回报?為什麼试图拿走她的生命,让她感到不幸福?」

    我看了看呆立在一旁的娜娜,虽然看不见她面具下的脸,但却仍然感觉到她的困惑,「你只是要得到她而已,不要把自己的怨念说得那麼美好,那不是爱!」

    「闭嘴!」赵江嘶吼一声。

    我举起手臂,其实是身后的包大同举起了我的手臂,「用木棒砸他!」他用细如蚊蝇的声音说。

    「一根破木头,能耐我何?」赵江狂笑。

    我也知道这不会有用,但我还是照做。因為我明白在对敌中,必须要信任你的同伴,哪怕心裡再怀疑,也要完全执行不可!这就叫配合!

    所以包大同的话音才落,我便伸展开身体,用力把木棒对赵江掷了过去!

    那是桃木,本身就有辟邪的作用,加上包大同在上面歪歪扭扭的刻了符咒,所以虽然对赵江没有什麼威胁,他也不得不闪过,不能完全无动於衷!而在我出手的同时,我感觉包大同挨紧我手臂的手也挥了出去!

    只是他挥手的地方不是赵江,而是娜娜的脸!

    『啪』的一声响,在赵江避开我的桃木棒的一刻,一颗石子重重的击中娜娜脸上的面具。这一击的力量是如此之大,让傻傻的不知闪躲的娜娜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同时,那个白漆的木质面具上『唰』地闪过一条细小蓝光,一下裂成两半,露出娜娜茫然的脸。

    「娜娜!到这边来!」我大叫一声,因為包大同已经离开我的背,使我身体的压力骤减,迅速跑出几步,把手伸向娜娜!

    娜娜一愣,随即几乎是下意识地把手伸向我,但就在我们双手相握的一剎那,赵江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斜刺裡冲了过来,再一次把娜娜从我的手边拉走!

    只有一公分,只有这一公分的距离而已,我没有抓住她!只有一公分!

    「万里,救我!」娜娜的哭声传来。

    因為那面具的破碎,她一下子清醒过来。原来包大同躲在我身后一直观察,终於发现赵江是利用那两个面具控制著这两个人。他让我用桃木棒打赵江,其实只是让我吸引赵江的注意,而他自己去解救娜娜!

    一边的赵江狠狠地盯著我,好像不理解我為什麼会分扔两件东西,一时没有发现包大同的存在。

    「硬顶一会儿。」包大同低声又说了一句。

    我二话不说,向赵江迫了过去!

    赵江冷哼一声,一手掐住娜娜的脖子,一手向我一指,我立即感到一股冰凉的水气迎面扑来,让我的呼吸瞬间断绝!

    求生的本能让我抬起双手,拼命想把那封住我口鼻上的薄膜拉开,可是那看不见又摸不著,任我如何在脸上擦来擦去还是无济於事,而身后的包大同则推著我的腰,让我继续向前走。

    「顶住!顶住!只要再向前一步就好!」他焦急地低喊!

    说的容易,我也用尽力气向前了,可是挪动的速度仍然很慢,几乎是一丝一丝向前蹭!

    「哈哈,没想到你还是个情圣,為了我的娜娜竟然连命也不要,你这样会加快你死的速度哦。」赵江阴险地笑,「我知道你玩过潜水,肺活量大,可是我不相信你还能坚持多久!」

    「放开他!我跟你走!」娜娜看到我的惨状,再也忍不住,哭了起来,「只要你饶了他,我什麼都答应你!求你了!求求你!」

    「不行!」

    「求你了,我真的--听你的话,你让我爱你--我就爱你,你让我死,我就死!求你放过他吧!」娜娜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让我心如刀绞一样,平白地生出一股力气,一下向前挪了有半尺的距离!

    「不行,他就快死了,到时候只要你乖乖地听话,我会让你忘了这些可怕的事,心裡就只有我一个!」他说得那麼温柔而诚恳,却又那麼阴毒而恶意,让无法摆脱他的娜娜哭得都绝望了。

    「万里!万里!」她无力地哭著。

    「这由不得你!」包大同突然出声,不仅吓了我一跳,赵江更是一惊。因為包大同说话时已经不在我身后,而是窜到了赵江的身边。

    只见在漆黑的雨夜裡,赵江的手臂上突然快速出现了几张符咒,随著一声听不清的咒语,那些符咒突然迸现出红色的光芒,而后冒出一股轻烟。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4-30 22:35

啊--

    赵江显然没有料到这突然袭击,惨叫一声,开了掐住娜娜脖子的手,用力甩著。

    「接著!」包大同又大喊一声,猛的把重获自由的娜娜推了过来,让她一下摔倒在我面前的地上。

    此时的我,还没有摆脱赵江的钳制,但是我根本顾不得自己,挣扎著抓住娜娜苍白的小手。而娜娜则扑过来抱住我的头,哭著试图拉开我脸上无形的东西,可也是无能力!

    『砰』的一声,半空中闪过一道白光,赵江向后退了几步,一团白色水气差点冲出身体,而他对面的泥地上拖出一条长痕,包大同的身影也显现了出来,显然一人一鬼对了一招。虽然包大同差点让赵江的魂魄离开那具身体,可赵江借水而增的力量使他硬是没走,还用另一手继续控制我。

    「还以我是以前任人欺负的赵江吗?」赵江冷笑著说,「以我现在的能力,今晚没人能拦得住我,你们等著给他收尸吧!」

    包大同急坏了,可是他和赵江正在僵持,根本动不了,而娜娜则徒劳而绝望地在我的脸上摸来摸去,试图撕开那快要了我的命的无形东西。而随著时间的推移,我的窒息感越来越严重了,我尽量控制自身的反应,不挣扎翻滚,生怕这会加剧娜娜的悲伤,可生理上的反应哪是可以控制得住的。

    「死吧!我当年在水下的滋味。」赵江又是幸灾乐祸又是悲伤地说,「了救他,我就是这生生憋死的,不能呼吸、不能呼救、什也抓不住,冰冷的水呛入我的肺叶,痛啊!像无数的针在扎一样!」

    他像是在说别人的事一样细细的描述著,语调平缓,但是极其残酷,娜娜『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她哭得那伤心,让我觉得假如我死了,她也会心痛而死!

    「你顶住!我来救你!」包大同急得向后撤了一步,试图摆脱和赵江对峙的局面,可赵江早防著他这一点,而且他这一撤步等於把优势让给了对方。只见赵江对著包大同的方向吹了一口阴气,随著『咻』地一声怪响,一条冰线直袭上包大同的胸口。

    包大同来不及防备,不仅没有抽身成功,反而踉了一下,喷出了一口血来。明显身体受了重创!

    眼见著连平局之势都保不住了,赵江阴沉沉的笑了起来,而绝望在我们心底不安地散开。

    他引我们来这对他有利的树林,就是想一网打尽,然后带著娜娜离开。或者,杀死了我们,他就不用带娜娜走了,因如果没有了我和包大同,阿瞻也无法单独对付他,甚至阿瞻都可能无法知道这发生的事。不是不明白这一点,但是他有人质在手,我们不得不来。

    我们并不莽撞,我们设计好了计策,而且几乎成功,可不知道是时运还是实力的关,阴差阳错之下,我们总是棋差一招!

    现在,窒息让我痛苦地翻滚著,马上就要耗尽身体最后一口气,心除了对死亡的恐惧与不甘,突然觉得对不起娜娜。这失败不仅是拿走了我的生命,娜娜也会再度被囚入赵江的牢笼之中!

    我闷哼了一声,和这个世界做最后的诀别,但只是本能的最后一次妄图呼吸而已,却没想到大量新鲜空气突然涌进了我的胸膛,让我把迈进死亡深渊的一脚又抽了回来!

    人们从来没有注意过空气,可是当你失去这可供呼吸的东西时才会明白空气是多宝贵!我感觉自己就像一条被丢到岸上的鱼,痛苦地扑腾半天后又回到了水。我摊开四肢躺在地上,贪婪而急促的呼吸著,耳边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冷冷地道,「对不起,他不能死。他还欠我的钱没还!」

    「阿瞻!」包大同乐得差点跳起来。

    阿瞻不说话,只是一指赵江,「不管你是谁,快点滚蛋。不然没你的好果子吃!」

    「他被赵江--咳咳--附体了!不能放了他!他杀了好多--同学啦!」我缓过神来,结结巴巴地叫。

    「少管事,你先滚起来!」阮瞻一点也没有意外,不耐烦的对我说了一句,但是他的眼睛始终没有离开赵江,又漠然的对他说,「你杀别人我不管,但是这三个不行!」

    「哼,你有那本事拦得住我吗?」眼看著就要把我这情敌弄死了,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来,赵江又气又恨,「你来得正好,就一起死吧!」

    话音未落,他突然跃到半空之中,我不知道他躲在那男生的肉身是怎做到这一点的,总之他就像个被拉起来的黑色风,又像一黑蝙蝠一样居高临下的对著我们,双手不停地挥舞。瞬时,一层白色的水气从四面八方涌出,把我们围困在内,好像把我们罩在一个玻璃盒子!

    这时候我已经恢?土艘恍ε榔鹄矗恳种蘖Ω校涯饶然ぴ谏砗螅吠蚴┱狗ㄊ醵尴舅祷暗恼越赴⒄埃氡锼滥恪!刮宜怠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4-30 22:36

他抹了一下口角边的血跡,从衣袋中拿出几张符咒,「火符在此,要烧哪裡?」

    这时候,我已经发现这白色的水气罩子越向下越坚固,反而是最靠近赵江脚下的部分最薄弱,於是连打了好几颗,直到这些写了符咒的石子告罄才罢手。

    阿瞻见此,伸手朝著我不停击打的方向一指,包大同也不犹豫,一伸手就连祭出七、八张符咒。那符咒在碰到水壁后就燃烧了起来,像七、八朵盛开的红花一样。

    「对不起了啊,火有点小。」包大同搔搔头,有点不好意思地说。

    「水火难容,小怕什麼!」阿瞻说著,伸手在后腰处一摸,然后拿出一件东西来抖了抖,向我扔了过来。我连忙一把抄在手裡,低头一看,竟然是变成一尺多长的血木剑。

    我心裡一喜,知道赵江这次绝跑不掉了,抬头一看他,见他还在紧闭双目向我们拼命施压,想置我们於死地,根本没有注意到他的催命符已经出现。而阿瞻这时想了一下,随后生涩地虚空画符。

    『呼』的一声,随著阿瞻画符的那隻手落下,脚下平地生出一股风来,而当阿瞻的双手再度抬高,那风就直向那几张燃烧的火符吹去!

    「原来是火借风势!」包大同高兴地嘆息了一声,见火势一大,又是几张符出去!

    半空中的赵江驀然睁眼,显然没料到我们竟然以火破水。水火相剋,只是看哪一方的能力更强,水强就会灭火,火强也会把水烧乾。

    原来我和包大同联手,只能和赵江形成平局的,可他借了这场雨水的力量而凌驾於我们之上,但他万没想到阿瞻会突然回来,这下他又是弱势的一方了。而且由於我们配合默契,他的形势更加危险!

    嘎吱--

    水壁发出了玻璃破裂前的声响,赵江哆嗦了一下,虽然咬紧牙关加力催动水气,可是已经到了强弩之末的态势!

    「我来添柴。」我跑过去,捡起掉在地上的桃木棒,向那已经烧成一团的火心用力掷了过去!

    那是桃木棒,本身就有辟邪的功效,加上它投入的是符火和有灵力的风中,所以登时烧成熊熊的烈火,迅速突破水壁,向赵江袭去。

    赵江惨叫一声,向一棵树后疾闪,但是来不及了,火球重重击在他的胸口,让他向后飞出好几米,如吊死鬼一样吊在一根粗大的树杈上,而包围著我们的水壁也瞬间消失!

    我鬆了口气,虽然打斗的时候嘻笑怒骂,实际上心裡也是很紧张的,现在压力一减,登时感觉出惊险和害怕了,生怕再来那麼一次窒息。

    那火是符火,不会烧到无辜的人,所以打在赵江身上后并没有燃烧,只是把那个面具瞬时烧成了灰烬,露出面具后面那男生呆滞的脸,这让我明白事情还没完,赵江虽然受了重创,却还躲在那男生身体裡!

    扭头看了一下阿瞻,只见他绕到那棵树的后方去,和包大同所站的位置形成一个夹角,我立即明白了他是什麼意思,所以走远了一点,站在阿瞻故意留出的通道一侧,一隻手把娜娜护著,另一隻手摸著后腰。

    只见阿瞻向包大同比画了一个手势,之后两个人几乎同时出手,一个虚空画符,一个祭起符咒,一起向掛在树上的赵江打去。

    『砰』的一声响,赵江连叫也没叫,那具肉身像被强风吹拂了一样剧烈地摇晃了起来,一团白色的东西随著那摇晃浮现在肉身之外。

    那东西是个人形,躯干很清楚,但是四肢模糊,只觉得他好像死拉著那肉身不肯出来似的。可是他的顽抗是没有用的,渐渐地,他被甩了出来,飘在了半空中。

    这时候不用阿瞻再吩咐了,包大同把最后的符咒全部祭了出去,对著那白影猛打。那白影就是赵江的魂魄,此刻之前,他还自信满满,妄图把我们都杀死,可指是输了一招罢了,却让他满盘皆输。

    人也好,鬼也罢都是这样的,作坏事的,都不能理直气壮,所以一落下风就开始慌张。

    包大同那边追得他紧,赵江下意识的向阿瞻那边跑,可是阿瞻施术捲起来的风差点把他吹散,他吓得立即回退,眼见突破不了阿瞻和包大同的防线,便疾速向我这边扑来。

    「别让他回到湖裡!」包大同叫了一声。

    但他不知道我和阿瞻早有準备,所以当那白影一到我面前,我立即把腰间的血木剑抽了出来。此时的血木剑才有一尺来长,赵江离我稍远,我搆不到他,於是像掷石子一样猛掷了过去。赵江大概以為我没有法力,也没注意到我拿著血木剑,所以根本没有提防,被血木剑当胸穿过。

    结果可想而知。

    这时,雨突然停了,好像是专门為我们而停的。我们四个人一时无语,面面相覷,打的时候还很有劲头,这下这麼突然结束,心裡竟然有些失落感。

    咯吱--咯吱--

    因為赵江的消失,他设置的结界也消失了。本来阿瞻进来时就已经破坏了这个结界,现在更是消失得无影无踪,让我们都能看见雨后的树林原貌。我这才发现我们竟然是在小树林的边上,从稀疏的树林间都能看到那个小湖。

    「我们走吧!」阿瞻淡淡地说,绕到一棵大树后拿起行李。我这才发现,他是从车站直接赶到的,都没来得及回宿舍。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4-30 22:37

「上面的这个怎麼办?」包大同指指还掛在树杈上的男生。

    阿瞻没说话,抬手一挥,那风就把粗如小臂的树杈横著扭断,那男生如破布一样掉了下来。由於他什麼也没说就动手,包大同没有準备,吓了一跳,只来得及横著推了那男生一下,洩了他落地的力,不然他摔这一下也够呛。

    「用不著那麼冷酷吧。」包大同咕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4-30 22:38

「娜娜,回头!回头!我在这裡,救我!」我竭尽全力的叫,试图挽回局面,一边叫还一边用尽全力去踢包大同和阿瞻,可我的力气太微弱,他们两个又伤得太重,根本没有反应。

    跳楼女生见我一直在妨碍她,愤怒地向我冲了过来,眼看著就要来到我面前了,我一直别在腰后的血木剑突然发出了一道红光,骇得她尖叫一声,慌张地飘回到湖边去!

    由於她是翻滚著逃开的,我才发现她的身体从哪个方向看都是背面,整颗头也只有后脑和头髮!

    「娜娜!」这一次,是我和那跳楼女生同时呼唤。

    我明显地看到这一声呼唤后娜娜的犹豫和混乱,我多麼希望她能听从我的意愿而回到我的身边来,可是她却在愣了一会儿后,抬脚向前挪了一步。

    一步,只是一步而已,却宣告了我的失败,还有我一辈子都无法忘记的痛!

    跳楼女生阴森地笑了起来,继续叫著娜娜的名字。我眼见著娜娜随著她向前走,拼命唤回她,同时挣扎著向前爬动,多麼希望能有个人路过这裡,帮我一把。可平时的白天湖边就比较冷清,何况现在是在雨夜裡呢?就算身后树林的火烧了起来,也竟然没有人注意到!

    包大同说对了,假如是你的灾祸,你无论如何是逃不掉的,必须面对或者解决它,假如你因為恐惧而逃走,甚至因而把衰运转给别人,让别人因此而受害,那麼早晚这厄运还会找上你,你还要付出加倍的代价。可是人往往在惊恐之下会做出错误的选择,只是这报应在娜娜身上也太快了些。她是想保护我,她也是无辜的,她也是被伤害和侵犯的!如果可以,我愿意用我的生命挽回娜娜的生命,在那一刻,如果有一点办法,我都会毫不犹豫的去做,我多麼希望能代替她去接受惩罚!而我们是情人,应该是由我来保护她的!

    可是我做不到!我做不到!我无能為力!我只能亲眼看著这一切发生!!

    我眼睁睁的看著茫然无知的娜娜一步步踏入水裡,那跳楼女生就『走』在湖面上引诱她越走越远、越走越深入,直至没顶,然后是水面上翻腾的水花,一隻洁白的手臂徒劳无助地在水面上挣扎著。而我的心被手臂拉扯得鲜血淋漓,当水面平静如初,我的心也碎了!好像和娜娜一样,再也无法呼吸。

    悲剧就是这样,你明知道它会发生,却什麼也做不了,只是等著它发生!

    这时候,我再也无法坚持,昏了过去。而当我醒来时,已经在医院了,听说那晚一把火把湖边的小树林烧得乾乾净净,因為不知道怎麼会在雨夜裡无缘无故的起火,再加上湖边有四个遭袭击而昏倒的男生,所以初步判断是有人纵火。至於為什麼纵火,怎麼纵的火则是个谜。因為学校除了这片小树林外什麼也没有损失!

    在警方和校方的调查中说,这四个遇袭男生中有一个是校园剧社的男主角,他只是有些摔伤,可是却一直头晕,关於怎麼会到了小树林,怎麼受到的袭击,什麼也记不起来。另外三个男生,有两个是本校的学生,一个是他们的朋友,他们都是头部外伤,伤势最轻的一个是最后醒来的,他自始至终手裡都紧握著一隻黑色的小木剑,怎麼也不肯鬆开!后证实此木剑只是一个儿时同伴的玩具。

    这个最后醒来的人就是我。事实上我根本不愿意醒来,不愿意面对现实中的一切,只是在我昏迷中,我听到阿瞻的声音直钻入我的脑海说,「快起来,还有事没做呢!」

    我明白他说的是什麼,因為警方不仅找到了这四个遇袭男生,还在湖裡找到了一具女生的尸体,那就是我的娜娜。在她的尸体的脖子后面有青紫的痕跡,显然是他杀,有人按著她的脖子溺死了她!虽然现场没有脚印,但可以把这件事和纵火案联繫在一起!

    可我知道那是谁干的,愤怒和伤心让我立即从无意识的逃避中醒来,看到窗外天色已晚,面前站著头上包扎著厚厚纱布的阿瞻和包大同。

    「我会和包大同联手製造我们还在休息的幻象,让别人觉察不到我们回学校了。」阿瞻没什麼感情地说,但他眼睛裡有著深深的疲惫和愧疚,「我想你希望亲手报?汀!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4-30 22:39

因阿瞻这一句话,三个重伤未的年轻人悄悄潜回了校园湖边。阿瞻和包大同联手,很轻易就从湖中拘出了娜娜的魂魄。

    此时的娜娜是新魂,虽然也属横死,可是她心中无怨,所以不能成形。阿瞻在我的额头正中画了一道血符,才能让我看到一团浅白色的雾气从湖面上升腾而起。

    在见到这情景的一刻,我的眼泪夺眶而出。曾经的爱情、曾经的温暖、曾经的欢乐,都像这雾气一样可望而不可及了!那时我突然明白佛家所说的苦,所说的生离死别,明白离别两字虽然在后,可就是因这两个字,生与死才会有痛苦!

    「妈的,这王八蛋真的分了一魂一魄在娜娜身上。」包大同骂了一句。

    我随著他的手势一看,果然见那团白雾中有两颗散发黑气的圆球,像两罪恶的黑眼一样躲在雾后,飘飘荡荡地盘旋、躲藏。

    我『腾』地一下站起来,就想冲过去,被阿瞻一把拉住。

    「拿著这个。」他说著递给我一根细树枝,树枝上缠了好几张用血写就的符咒,「别小看他这一魂一魄,因他吸取了那个小侍女的法力,所以每魂每魄都有意识,只要有一丝存在,他就不算死透!」

    「那我们帮他一把!」我咬著牙说。

    阿瞻点点头,盘膝坐在地上,手中比画著奇怪的姿势,而包大同则配合著念起符咒,「...各安方位,备守庭。太上有命,搜捕邪精...」

    随著他们的动作,白雾开始不平静起来,好像有风吹动一样,时浓时淡的,而白雾中的两团黑气则慢慢的贴在了一起,并浮到表面上来,似乎有一股看不见的力量拉住它似的。

    「还不给我滚出来!」包大同突然大叫一声,阿瞻同时双臂伸直,指向那黑气,然后向回勾指。

    『嗖』的一声风响,那黑气再也无法顽抗,被阿瞻抓到手心。

    他看了我一眼,我下意识的把树枝举起,眼见他把那两团黑气像串糖葫芦一样串在树枝上!我只觉得手上一沉,说不清有多少重量,但确实感觉到了手上的黑气在力图挣脱,却根本无法逃开。

    「你来决定要怎办?」阿瞻说。

    「烧烤吧!」我心中万分的憎恨取代了哀伤,「月夜下的湖边最适合干这个!我要让娜娜亲眼看到,伤害和欺负她的,会有什样的下场。」

    包大同闻言二话不说,立即祭出了一小团火来,「这个火不用乾柴,你想烧多久就烧多久,让我和阿瞻再来?迅鼋峤纾蝗萌煤稳舜辰创蛉拍恪!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4-30 22:40

白雾还是缠绕不去,把我包裹在其中。我只感觉那凉凉的水气如此温柔的抚慰著我,好像轻吻著我的脸庞。我伸出手,却什麼也抓不住,触不到!谁说男儿有泪不轻弹,那一刻我真想放声大哭,可我却必须忍耐著,因為我知道,我的痛苦会让她更加不捨。

    「走吧,娜娜!」我心痛如绞,每说一个字就好像用刀在我的心上搅一下,「我发誓我绝不会忘了你!我这一辈子,你永远在我心底有一个位置,永远会有!没有人可以触碰到,最安静和最温暖的位置!」

    一阵风吹来,但白雾不散,只是在风中传来一阵呜咽。那声音如此悲伤,让我差点就随了她去。我想让她安心,於是不再说话了,亲眼看著那白雾温柔缠绵地围著我飘荡著,逐渐透明,而后--消散!

    我都不知道我是怎麼回的医院,我只知道我彻底失去她了!以后很多年,我经常梦到她,可是那只是我的思念造成的想像而已,因為她走的时候得到了平静,所以她一定会有她的新生!

    后来,包大同走了,我和阿瞻毕业了,我们再也没回到过那裡,对於当年那件校园案件,由於我们口供一致说:不知道被谁从背后袭击,最后只能不了了之。小夏泪流满面,她从不知道万里的内心有那麼深的伤痛。

    「只差那麼一公分而已!」万里还沉浸在回忆中,「假如我再快一秒鐘,她就不会死了!不管我们的爱情最终能否成功,至少她不用去死!她那麼年轻、可爱,只差一公分的距离!就那麼一点点--」

    「不要自责了,那不是你的错!」此刻的万里看来如此脆弱,让小夏的心都扭痛了起来。因為万里是坐著的,所以她走上前去俯身拥抱他,试图安慰他,「都是老天不好,是他要弄出那麼阴差阳错来折磨你,不是你的错!」

    「不,是我考虑不周才会这样。」万里执拗地说,好像责怪自己就会让痛苦减轻,「那时的我那麼志得意满,以為可以轻鬆的解决一切,没想过这世事是多麼复杂难以掌握!」

    「就不是你的错,那时你还那麼年轻,哪会想得到!」小夏抱著万里的脖子,用力打了他一下,心疼他的自我惩罚,「再说,你也实现了自己的诺言,从没忘记过她,还為了这件事毁了你的婚姻。我想,她地下有知,会感到幸福的。被你这样的男人念念不忘,是很难得的!」

    她从没有那麼后悔过!

    為什麼要打听他和包大同的事呢?為什麼非要揭开他已经癒合的伤口,让他再度痛个鲜血淋漓呢?她很恨自己,不仅是因為让万里回忆起不堪回首的过去,还因為平时大家对万里的态度。

    每个人都有了烦恼和不安就找他发洩和倾诉,尤其是她,好像他应该帮助大家排解心理压力,好像他天生就是大家的守护者。从没有人想过,他也是人,他也在这个繁华的城市裡活得辛苦而疲惫,他也有自己的悲伤和痛苦,可是有谁去关心过他心灵的伤痕?就因為他温柔而善解人意,就因為他每天笑咪咪的,他受了伤害就不会疼吗?

    「对不起!对不起!」

    「為什麼说对不起?」她的眼泪滴到了他的颈窝裡,让他麻酥酥的,「又不是你的错,傻丫头!」

    「反正就是对不起。」小夏说,心裡觉得大家对万里都很过分。

    他身边的人都把他当作好朋友,可有谁真正关心过他吗?他总是帮别人的忙,可是当他独自舔著伤口时,有谁给过他温柔的安慰吗?或者阮瞻有,可是她没有过。她是多麼自私啊!

    万里苦笑一下,没有再争辩下去,「别哭了,别人会以為我欺负你了。」他拍拍她的背,继续说,「现在你知道我為什麼每回和你分手时总是先离开了吧?因為我受不了看著别人离开,这是我的心病,我很怕那个人再不会回来。我是医生,可是解决不了自己的问题。」

    「每个人都有心理疾病,没有病是不正常的。你说的。」小夏含糊地回了一句,但心裡还在為万里而疼。

    「是啊,我的问题可多著呢,比如说对包大同的态度。」万里嘆了口气,「他没做错任何事,事实上一直在帮我们。可是我下意识中要寻找一个转嫁我痛苦的介质,所以会迁怒他。我怪他们父子当年没有把赵江收了,我怪他没有把娜娜向我多推一公分,我甚至怪他没预见到那场雨,哈,多麼不讲理。」

    「他似乎知道这一点,很配合的和你吵嘴呢!」

    「是啊,或者他也有一些内疚吧!我们三个人,竟然没救得了一个娇弱的女孩。」

    「也许这样他也好受些。」

    「没错,我想阿瞻也是一样。」

    阮瞻的名字让小夏的身体轻颤了一下,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一提到他,自己就有那麼大的反应。万里敏锐地感觉到了这一点,心裡一阵酸涩。

    「知道一开始的时候阿瞻為什麼肯帮你吗?」万里忽略著心中新的痛苦,「因為我说妳像娜娜。」

    「我像吗?」小夏有些意外,放开了万里。

    「应该说--不像。除了你当时被猛鬼纠缠的处境,没有一点和娜娜相像的地方。长的不像,个性更是不同,她非常娇弱,会让男人不自觉的心疼,你是个急躁的性子,平时很温顺,可让人惹急了就韧劲十足,简直说得上是嫉恶如仇!」

    「听著像夸奖我。」小夏见万里渐渐平静下来,心疼他的情绪也稍缓,「可是--就因為我像娜娜,我是说我当时的处境像娜娜,阮瞻才出手帮我吗?他--还爱娜娜?」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4-30 22:40

「不是因為那个。」万里看出小夏对这件事很介意,於是实话实说,「他没有很深地爱过娜娜,或者说他没有很深地爱过任何一个女人。」

    当然如果你不算在内的话--万里在心中补足。

    「这麼说,他对那件事也同样内疚了?」小夏说,「我还以為他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或者说是怕我洩漏他的秘密才帮我。」

    「他怎麼会怕那个!」万里长出了一口气,「你没见过他以前的冷漠,他可以看著无辜的人死在他面前,而他只会从那人身上跨过去,连眼皮也不抬一下。他又会操纵别人的记忆,还怕你会说出去吗?你说得对,他只是内疚而已,想找个渠道紓解一下,所以才帮你。至於以后的,那是你大小姐的赖皮功夫一流,他被你缠得没办法。」

    小夏没说话,心裡突然有一种奇怪的感觉。阮瞻会操纵别人的记忆,那麼他是不是也对自己也做过这件事?不然為什麼最近她总是记忆混乱,总觉得有什麼事发生,却怎麼也记不起来?

    可是,不会吧?她还记得在李景明事件中,他答应过自己,永远不会去操纵她,他答应了的,以他的个性,说过的一定会做到,应该不会!

    一定是她胡思乱想!

    小夏甩甩头,想把这个念头甩开,可是因為用力过度,最近身体状况又一直不佳,一甩之下突然头晕目眩,向前便倒。万里吓了一跳,一伸手抱住她,「小心啊!」

    小夏跌坐在万里的膝上,缓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我--」她想说句感谢的话,可是一抬头,驀然见到门前站著一个男人。

    那个男人是她日思夜想的,此刻他突然出现,让她宛如梦中,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只是呆呆的看著他。

    「阿瞻!」还是万里先反应过来,「你回来啦!」

    阮瞻把眼神从小夏身上挪开,指了指包大同,走进了房间。

    小夏见他移动,这才意识到自己还坐在万里身上,连忙站起,「你吃饭了吗?」

    「还没。」

    「我帮你準备一点好不好?」

    「好。」阮瞻简短地回答。

    听到他肯定的答覆,小夏连忙跑出门去,走到楼梯口才敢呼吸。这是怎麼了,怎麼见了他,心差点要跳出来,很想扑过去抱著他。假如她再不尽快离开,说不定真的会对他动手呢!自己什麼时候变得那麼色了呢?不行,要转移注意力,要先帮他弄点吃的,他看起来好累啊!

    她想著,就跑到楼下给阮瞻弄吃的,而楼上的两个男人间的气氛却有些尷尬。

    「事情还顺利吧?」万里打破沉默。

    「还可以。」阮瞻走到静静地躺在床上的包大同身边,「溪头店的人很淳朴,虽然刚开始的时候因為害怕不敢说什麼,但是只要能够帮助他们而且诚心,他们还是肯回报的。」

    「查到『张嘉琳』的来歷了?」

    阮瞻点点头,「知道了个大概,虽然还有谜团,,但是可以推测出一些线索。」

    「怎麼回来的?又用你的时空扭曲术?」万里嘆了口气,「你经常用那个是不行的,还是选择正常的物理方法好不好?」

    「我也知道。」阮瞻习惯性的皱眉,「可是我怕他等不了。」他检查了一下包大同身体的气场,见他的情况还不算太坏,心下稍安。

    「是啊,你是救星。上次你就是感应到我的危险,提前赶回来的。这次又感应到他有危险。」

    「上次?」

    「娜娜出事的那次。」万里的声音低了下来,但他马上调整过自己的情绪,「刚才我就是在给小夏讲那件事,结果她哭得唏哩哗啦,比我还伤心。」

    「你不该给她讲那件事,她的心裡会不好受很长时间。」

    「也许你说得对。」万里想了想,「可是这世界上太多的悲伤了,你如果想让她不受一点侵蚀,在她身边全是快乐的事,你先要保住自己的小命才行。」

    「你该知道--」

    「我知道。」万里打断阮瞻,「可是你也不能这麼安静地对待命运,就算是為了小夏吧。你刚才看到她在我怀裡,难道不妒忌吗?」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4-30 22:41

阮瞻没有回答。

    事实上他是妒忌的,虽然他认他死后,把小夏交给万里是最放心的,可是当他看到小夏坐在万里的腿上,两人拥抱著时,他还是忍受不了了。

    可是他快死了,他有什资格妒忌?

    「其实她只是头晕摔倒。」万里解释,「并不是我们有亲举动。」

    虽然他也爱小夏,可是他是个光明磊落的人,不愿意利用他们之间的误会。

    「或者我应该希望你死,这样小夏就是我的了。」他继续说,「可是我并不那希望,你和我是过命的交情,我要你活著。我是个贪心的人,爱情和友情我都想要!所以你给我打起精神来,我拼了老命也会让你活下来。」

    「你的老命一钱不值。」阮瞻嘴虽然这说,可是脸上却微笑起来。

    「那就先看看这条价值一分钱的小命吧!」万里指了指包大同。

    阮瞻伸手在包大同的脸部上方,静默了一会儿道,「刚才我就发现他的气场不太糟糕,不过他自损得很厉害,不知你发现没有,他身上这些红印子。」

    「红印子?」万里吓了一跳,连忙凑近包大同赤裸的上身看,果然发现他的皮肤上布满了很多细小的红色痕,就好像是瓷器被磕碰了,虽然现在还没有碎,但是布满了裂纹,随时会破碎一样。

    「这是怎回事?」他问,又是吃惊又是内疚。

    今天一天是他看著包大同的,因包大同一直安安静静的,他就粗心的以他没问题。小夏毕竟是女孩子,不可能让她伏在包大同的身上仔细观察,而包大同的皮肤较黑,他就没有注意到。

    「他--不会有事吧,否则我万死不能辞其咎。」

    「从这红印子来看,虽然他是自损,不过也是先中了妖术。」阮瞻说。「幸好他够聪明,把魂魄和阳气全依附在符咒上,保护了精气和阳气没有快速流失。而我回来的还算及时,不然他就危险了。不用自责,就算你发现他身上的红印子,你也没办法。」

    「还好还好,我还怕因我的疏忽而要了他的命。这个人虽然没什建设性,但大小是条性命,还是要保住!有什办法吗?」万里心下稍安,故意说得轻些。

    「等小夏上来,你们要仔细回忆一下这些天他做了什,然后找出他自损的原因,这样才好想办法救他。」阮瞻又探了一下包大同的脉搏,「他中的妖术真的很巧妙,从他身体外部根本探测不出来。」

    「假如回忆不起来呢?」万里难地说了一句,「他昏过去前已经知道他自己是自损,可是他也不知道自己曾经做了什。」

    「如果回忆不起来--」阮瞻语调冷漠,但神情无奈地说,「那你要想好要怎才能和包大叔说,他唯一的儿子中了妖术而不治,我可不想面对包大叔。」

    「明白了。」万里愣了一阵说,「就是说非要想出他怎中的招不可!」整整一夜,三个人都在苦思冥想包大同会自损的原因,可快天亮时也一无所获。万里伏下身子看包大同的身体,发现红印子又多了许多,已经从他的腹部向上扩散到脸上,脚下也是,好像整个人一碰就会碎了!同时,包大同自己调和了血和砂所画的符也慢慢变黑!

    「他还能坚持多久?」万里问。

    「今晚太阳落山。」

    「那怎办?他不能死!你一定要救活他!」小夏紧张万分,下意识地握住阮瞻的手。阮瞻只感到她小手冰凉,还微微地颤抖,显然非常慌张。

    「还有一整天,我不会放弃。」阮瞻温柔地看著她,「你去睡一会儿,然后上班去。」

    「我哪有心思睡觉和上班啊?」小夏看了包大同一眼,实在无法想像这活蹦乱跳的人也会死。

    「你必须有心思!」万里拉起小夏,把她向另一个房间推,「大家坐在这死想也不是办法,你该干什就干什去,说不定思路打开会有新发现。有了新情况就随时通知我们,要知道正常的日常生活才能刺激记忆。」

    小夏没办法,只好听万里的,可是她无论睡觉还是在工作中始终放不下包大同的事,快中午的时候,她急得头疼欲裂。

    这时候,她的手机响了。她还以是包大同出了什事,半天才敢接听,但一看萤幕显示,却是那位帮她恢?陀才淌莸呐笥选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4-30 22:42

此时,阮瞻和万里正坐在房间裡一筹莫展。

    「怎麼回事?」阮瞻因為靠近门,所以连忙把小夏扶到椅子上,爱怜地抹了一下她额头的汗水,「先喘口气,慢慢讲。万里,拿杯水来。」

    「不不,我不渴,我也不用喘气,我要马上救包大同!」她把抱在怀裡的电脑小心地交给阮瞻,「我不确定,但他可能是因為这个自损的。」

    「电脑?」阮瞻有些意外。

    「你不是说,如果他自己肯定没著了吕妍母子的道,而我们又想不到他身体受了什麼伤,就要想一下他损坏了什麼东西吗?」小夏咽了咽口水,「他前几天弄坏了我的电脑!」

    阮瞻和万里对望了一眼,「就算他弄坏了你的电脑,电脑裡也要有和他相关联的东西才行。」阮瞻说,「想一想,他拿你的电脑做过什麼?」

    「他和包大叔联繫过,平时收邮件什麼的,也是用我的电脑。」

    「问题是,他的邮箱啊,QQ啊、MSN啊、密码啊,这些常见的联络方式,我们怎样才能进入呢?」万里说,「总不能现在找人破解密码吧?时间也不够啊!」

    「这个我有办法。」小夏急忙说道。「他一向马马虎虎的,记不住密码、地址什麼的,结果就记在了一个小本子裡。我还开玩笑说,哪天偷来那个小本子,可以探听他所有的秘密,拿走他所有银行存款。」

    她话音还没落,万里和阮瞻就跑到包大同的房间去翻箱倒柜,过不久就在他行李箱最底部的夹层裡找到了一个黑色皮面小本子。

    对照著小本子上的纪录,他们一项一项寻找著有可能造成包大同自损的原因,可是找到后来,还是没发现线索,聊天纪录和来往邮件没有任何有价值的东西,这让三个人从开始时的兴奋,又回到沮丧之中。

    「至少我们知道他的网友全是女的,从罗莉到熟女他全不放过!」万里试图开个玩笑缓解压力,可是连他自己也不能开怀一点。

    眼见小夏都要急哭了,阮瞻思索了片刻道,「我也觉得他的自损和这个电脑有关,但我们肯定忽略过了什麼问题。小夏,你给我详细讲讲当天的事情。」

    小夏想了一下,然后把那天发生的所有事情都说了一遍,细致到当晚吃的什麼和包大同细微的表情。阮瞻皱著眉头听著,之后长久的沉默。

    「想到什麼吗?」小夏轻轻地问,生怕打扰到阮瞻的思考。

    「你说,那天又有小孩子来骚扰你?」

    「没错。」

    「你在柜子裡看到了张嘉琳、小童和阳阳?」

    小夏点头,想起那天的事还让她毛骨悚然。

    「阳阳是肯定没有问题的,你和包大同都与张嘉琳没有实质的接触,看来就只有吕妍母子最可疑。」阮瞻分析著,「但既然包大同说他没有著了那母子的道,我相信他不会判断错。那麼,按照我的猜测,如果那妖孽真的是通过这台电脑让包大同自损的,而且包大同用电脑时并没有出错--」

    「他们是通过我伤害他的吗?」小夏接过话来,不由得打了个寒颤。这电脑只有她和包大同用过,原来是她害了包大同吗?

    「不是你!」阮瞻看著小夏的惊慌和自责,心疼得不得了。想让她快乐的,想让她不沾染这世界上一点的悲伤和无奈的,想让过最单纯的生活的,可是為什麼总是做不到呢!

    「并不是因為你。」阮瞻认真地看著小夏的眼睛,「只是因為你倒楣遇到了我们几个,你是最接近我们的人,假如有人想害我们,他们就会在你身上打主意。就算你无比小心,他们还是会想办法陷害你!」

    小夏苦恼地摇摇头,「假如我强大一点--」

    「假如我考虑的周全一点,娜娜就不会死。」万里接过话来,「你们刚才怎麼劝我来著,没有人是滴水不漏的,阿瞻说得对,是你倒楣,遇到我们。」

    「不,认识你们是我的幸运。」小夏由衷地说。

    「你这样想就好。」万里拍拍小夏的头,「再说现在不是考虑责任的时候,先想想有什麼事被吕妍母子钻了空子,或者说是被小童钻了空子,我总觉得这一切都是那个小孩子搞的鬼。」

    小童?是小童吗?

    小夏低头细想,努力回忆著和小童在一起时,有没有牵连到包大同的。想当初包大同第一次和小童见面是大家一起去的,那时应该没什麼问题,后来有一次是她和小童被倒扣在衣柜裡面,包大同把他们救了出来,好像当时有点怀疑小童,还在小童身上探测了一下。但既然包大同自己说没有中了暗算,那麼也应该不是那时候。

    那是什麼时候呢?

    包大同那麼机灵,假设小童真的是通过自己伤害到他,一定是趁和她单独在一起时做的手脚。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4-30 22:42

然,她心一凛,想起一件很小,很不起眼,但又非常重要的事。

    「我有一次哄小童玩游戏--」小夏慢慢地说,觉得身上所有的血液都集中到了心,让她的胸口发涨得无法呼吸,「我的电脑有一个软件,就是能模拟出人老了的样子,还可以换各种衣服的。只要有一张照片就可以通过那个软件变幻。我觉得好玩,而且我电脑有一张包大同的半身照,所以--我了逗小童开心,就把包大同老龄化了,还给他弄了点子,穿上了道士服。」

    「哦?」阮瞻来了精神,「还记得当时他--我是说小童,有什不寻常的表情或者表现吗?」

    时间有点久了,再说那些都是很平常的细节,小夏记不太清了。可是她明白那关到包大同的命,所以拼命回忆著,「当时我抱著小童坐在我腿上,他的脸对著萤幕,我看不到。不过--看到包大同的老年道士像时,小童好像突然沉默下来,我还以他不认识包大同了,因一个人的老年像和青年像的差别真的很大。於是我好像问他,你不认识了吗?他说:这是包叔叔嘛!还说了一句--」

    「一句什?」

    「他说--他好像说--他变成什样,我都认得!」小夏终於回忆起来。

    「他?」阮瞻皱紧眉头,对这个字格外注意,「小童没说『包叔叔』什的,是说的『他』吗?」

    「我记不清了。」小夏很烦闷,「我不能确定小童说的具体的字,可能说的是『他』。」

    「好了,我们不想这个。」阮瞻连忙安抚小夏渐渐失控的情绪,「现在我可以确定问题出在哪了,你不用再担心了,包大同死不了!」

    没有比听到这个更让小夏高兴的了,这几天紧绷的情绪终於有些缓解,放的情绪让她突然又想起一件事,「我想起来了,当时我给小童看包大同的像时,他还用手指摸了半天萤幕!」

    「这就对了。」阮瞻的心也豁然开朗,「他一定是通过电脑对包大同的像施展了妖术,然后再找机会来吓唬你。但是他的目标不是你,而是包大同,因他算你关不掉电脑,势必也知道我和万里不在,所以只有包大同才能『救』你,而实际上就是引诱他毁坏电脑。」

    「这样就让包大同自损了吗?」万里问。

    「没错,这世界远比我们想像得更神秘。我曾听说过有一种法术,想杀人的时候,只要想办法弄到对方的血,再混合他们特的一种墨,然后画上被害人的像,当然要画得相当传神,最后撕掉这张画,那这个被画上像的人,不出三天就会莫名其妙的死去。」

    「天哪,这也太可怕了,简直杀人於无形嘛!」小夏了句。

    阮瞻摇了摇头,「但愿不要让我们遇到那样的事,否则我真不知道要怎破解这个术。

    既然知道了大同伤在哪,接下来的事,就是怎来救活包大同了。

    「他的心思还真细啊。」万里感,「看来这小伙可不是一般的猛鬼可比,竟然这样心机深沉,连坏计都使出来了。」

    阮瞻和小夏都没有说话,但心明白他说得对。

    虽然不知道小童了什原因要伤害包大同,可他确实用了个巧妙的方法,只是一个偶然的机会就让他动了手脚,而后他又背地推波助澜,借敌人的手完成了自己计画。

    『他』变成什样,我都认得!

    小童口中的『他』是指大同吗?他是无意中想找包大同的晦气,还是要痛恨包大同救了小夏并且怀疑了他?他是要除掉碍事的人还是和包大同早有仇怨?

    这还真让人费解!

    可是阮瞻现在没时间考虑这个,只能将谜团暂时放一放,目前首要的任务是把包大同救回来。幸好包大同见机较快,护住了自己的命脉;幸好小夏回忆起这些前因后果,让他找到事情的根源;也幸好他感到了包大同的危险并及时赶回来,否则这次包大同必然会。

    「要怎做?」万里问。

    「去把倪阳叫上来。」阮瞻简单地吩咐,「这小子电脑玩得超好,我需要有人帮我修?驼庹攀芩鸬幕瘛!谷钫按蚩排讨械耐计业搅税笸幕瘛9患掌械牡壮谋涑闪撕诨疑艺掌先堑那澈焐肝疲秃退砩系牧盐仆耆嗤孟袢嘀辶怂恼掌⑶矣醒友e面渗出来一样。

    「可是,这样倪阳会发现你的秘密啊。」小夏有点担心。

    「没关,把电脑放到包大同的房间去,倪阳就看不到我在这个房间做什了。」阮瞻说,「再说,这两个小子精得很,他们每天都在这儿跑来跑去,这两天包大同又不出现,他们可能早发现了什,只是大家心照不宣而已。」

    「那你呢?」万里问。

    「我会灵魂出窍,试著把包大同的受损魂魄修?筒⒗乩础5俏倚枰桓鋈税镂一しǎ樾⊥绻⑾至宋颐蔷戎伟笸袄吹仿遥一岜冉衔O眨倚枰桓鎏焐窆聿磺值娜恕!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4-30 22:43

「你负责连络。」阮瞻说,「我虽然灵魂出窍,但是我会用通心术告诉万里下一步要怎做。万里不能离开我身边,你就负责把画传给那屋的倪阳,同样,假如倪阳那边有事,你也马上来通知我。」

    计画完毕,小夏找来了倪阳,告诉他要他修?鸵徽虐笸恼掌0凑杖钫暗乃捣ǎ哐舭颜馔枷窳成系南肝迫咳サ簦缓蟮壮谋浠卮堪住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4-30 22:44

真该评他明星店员!

    小夏想著,拍了拍刘铁的肩,「包大法师给的好东东。」她顺口胡编道,「他说这样会招财进宝,嘱咐我摆上的,可是我一直忘了,刚想起来。」

    她说话的声音不小,差不多想听到的人都能听到,立即有人七嘴八舌地打听这『吉祥物』的价钱。

    「让包大法师自己和你们说吧,我也不太清楚。」小夏随便答道。

    「小包什时候回来?好几天没看到他了。」一个熟客问。

    「他去外地帮人看阴宅风水,应该很快就回来了。」刘铁抢先道。

    小夏明白刘铁一定是这和客人说的,所以配合地搭了两句腔,然后边往吧台外走,边向门外瞄去。

    张嘉琳在那儿!

    她就站在大门外大约一米的地方,死死地盯著门面,伸出两手,似乎要推门而入似的,可就是没敢再向前一步。街上的行人来来往往,好像没有人注意到她的存在,就算是有人路过门外或者进入酒吧也是穿其身而过,显然『她』并不是实体!

    实体的张嘉琳哪去了,那小姑娘的肉身被这妖邪毁了吗?

    小夏心中的愤怒战胜了恐惧,使她也回瞪著那童妖,一点也不退缩,「因果循环,报应不爽。你害人,等著受到惩罚吧!」她心念著这句话,知道那童妖定能听得到。

    果然,她的脑海一凉,一句话狠狠地刺了进来,「把他给我,我要报仇!」

    报仇?找谁?包大同吗?他又招惹什了?

    小夏有一瞬间的迷惑,但还没等她细想,眼前的小女孩身影突然不见了,身后刘铁喊道,「小夏姐,还不快上楼,你不是还有工作没做完吗?」

    「马上就去。」她应了一声,四处观望了一下,确定童妖没有跟进来,这才上楼去。

    楼上,倪阳还在紧张的修?驼掌伸恫荒芸淦暮顾嵬噶艘路∠挠妹戆锼艘幌铝常悦夂顾魅胙劬Γ没戳艘幌掠┠弧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4-30 22:45

再看阮瞻,此刻他已汗水如浆。脸上的表情虽然未变,但可以肯定正承受著巨大的痛苦。可正是在这种僵持下,那条小蛇的活动范围渐渐小了起来,被困在阮瞻的肩膀处寸步难行。被逼得困成一个小球,在皮肤下蠕动著并跳了几跳,看样子好像是想冲出来而未果,最后突然一转身,顺著阮瞻的左臂滚滚而下。

    阮瞻的左手是放在包大同的额头上的,这黑气凝成的小球才从他的胳膊窜出,就顺势钻入了包大同体内。而此时,万里突然大叫一声,「小夏,按住包大同的脚!」并且自己也突然扑过去,按住包大同的上身。

    小夏明白这是万里得到了阮瞻的信号,所以立即依言去做。而当她的双手才一触到包大同的双脚,一直以来像雕塑一样安静的包大同就突然动了起来,喉咙间还发出了奇怪的声响。虽然听不清他说的是什,但小夏可以肯定那绝对不是他的声音,也绝对不是人类的语言!

    他不是常人,又有阮瞻在身边保护,难道还会被附体吗?

    小夏混乱地想著,感觉包大同的挣扎越来越激烈,发出的声音也越来越大、越来越急,不仅让她的心颤抖著,莫名地生一股惧意,还让她差点按不住他乱蹬的脚。

    「坚持一下,他是在光返照!」万里的声音让小夏一激凌,从恐惧中惊醒过来,也不知道万里说的『他』是指包大同还是那团黑气!

    只是这『光返照』确实比较利害,小夏只得爬上床去,以双膝压著包大同一条腿,然后双手拼命按住他另一条腿。饶是如此,包大同的挣扎也差点把她掀翻在地。而由於包大同不停地扭动,他的裤角被撕裂开半尺多长,小夏的手触摸到了他滚烫得吓人的肌肤!

    「他要著火了!」小夏看了阮瞻一眼,情不自禁地喊。

    而随著她的喊声,包大同痛苦的哼了一声。这一声,小夏听出来是包大同的声音了,与此同时,包大同赤裸的胸口升腾出一股白气,就像装满开水的锅被打开盖子时冒出的那股蒸气。只是这蒸气中带著一缕缕的黑,毫无热力,而当这奇怪的气体一出,包大同的挣扎也弱了下来,最后只剩下抽搐一样的抖动!

    「去看看倪阳。」阮瞻借万里的口再次下命令,「修?秃谜掌⒓创媾獭!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4-30 22:45

小夏无奈,只好给他讲了一遍。

    「你先去洗澡好不好?」小夏皱了皱鼻子,「这是夏天哪,我的床都有味了。」

    「好好,我走,我走。」包大同也觉得自己的味道不够好,依言去浴室洗澡。而他一离开,阮瞻就给万里使了个眼色,也离开了。

    小夏一个人收拾房间,总是不放心的向窗外看,但她再没看到什异常了。好像刚才阮瞻救治包大同的同地同时也伤了那个来捣乱的凶邪,眼见著房间又恢?统稍吹难樱蝗痪醯谜庖磺邢褚桓雒我谎械慊骋删烤褂忻挥蟹⑸
页: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21 22 23
查看完整版本: 《驱魔人》--作者:柳暗花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