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8-4-5 14:06
黑暗中,波洛笑了:“你不觉得这个婚姻可能会很成功吗?”他问道。并不自信。
“和那样一个女人?”
波洛耸耸肩:“很多令人作呕的妻子都有很忠实的丈夫。这是大自然令人费解的事情。你得承认她说的话、做的事好像都不会使他恼火。”亨德森小姐正在考虑该如何回答,这时候克拉珀顿夫人的声音从吸烟室的窗户传了出来。
“不—我不想再打一局了。很闷。我想我得上甲板上呼吸呼吸新鲜空气。”
“晚安。”亨德森小姐对波洛说。“我得睡觉了。”她很快就消失了。
波洛踱步来到娱乐室—里面除了克拉珀顿上校和那两个女孩之外,没有别的人。他正在为她们表演牌的魔术。
看到他在灵巧地洗牌、弄牌,波洛想起了将军讲过他曾经干过歌舞杂耍。
“看得出你虽然不打桥牌,但你很喜欢玩牌。”波洛道。
“我不打桥脾是有原因的,”克拉珀顿说道,脸上露出了迷人的微笑,“我这就让你看。我们来打一盘牌。”
他飞快地发了牌:“把你们的牌拿起来。哼,怎么样?”看到基蒂脸上迷惑不解的神情,他笑了。他将手中的那手牌摊出来,大伙也跟着做了。基蒂是整个草花套,波洛先生一手红心,帕姆方块。而克拉珀顿上校则是一手黑桃。
“看到了吗?”他说道,“一个能够随心所欲地给他的同伴和对方任何一手牌的人最好不要参与一场友好的比赛!
他的运气要是太好了,别人就会说些很恶毒的话。”
“噢!”基蒂喘着气说道。“你怎么做的?看上去很寻常埃”“敏捷的手能够欺骗眼睛。”波洛一针见血地说道,并且注意到了他表情的突然变化。
好像他突然意识到他一时放松了警惕。
波洛徽微一笑。绅士形象后面那魔术师的一面露了出来。
第二天拂晓。船抵达亚历山大城。
吃完早饭,波洛上到甲板,他发现那两个女孩正准备上岸。此时她们正在和克拉珀顿上校说话。
“我们现在就该走了,”基蒂催促道。“管护照的人一会儿就会下船了。你不和我们一起去吗?你不会让我们自己上岸的。是吗?会发生可怕的事情的。”
“我当然觉得得有人和你们一起上岸,”克拉珀顿微笑着说道,“但我不知道我妻子能不能行。”
“那太槽了,”帕姆说道。“但她可以好好休息一下。”
克拉珀顿上校看上去有些犹豫不决。很明显他非常想玩忽职守。他看到了波洛。
“您好,波洛先生—您上岸吗?”
“不。不。”波洛先生答道。
“我,我,去跟艾德琳说一声。”克拉珀顿上校拿定了主意。
“我们和你一起去。”帕姆冲波洛眨了一下眼睛。“也许我们能劝她一块来。”她又严肃地加了一句。
克拉珀顿上校似乎很欢迎这个建议,他好像松了一口气。
“那就一块儿来吧,你们两个一起来。”他愉快地说道。
他们三个一起沿着第二层甲板的通道走着。
波洛的船舱就在克拉珀顿的对面,出于好奇他也跟着走。
克拉珀顿上校敲船舱门的时候,有些紧张。
“艾德琳,亲爱的,你起床了吗?”
里面传出克拉珀顿夫人睡意朦胧的声音:“噢,讨厌—什么事?”
“是我,约翰。上岸去玩玩怎么样?”
“绝不。”声音很尖利也很坚决。“我昨晚睡得很糟。我今天得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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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4-5 14:07
“你什么意思?”埃利尖声问道。
波洛摊开手:“好了—接受事实吧。克拉珀顿夫人被发现时至少已经死掉五个小时了。一些钱丢了、一串珠子在她床边的地上。门是锁着的,钥匙不见了。对着甲板的窗户—是窗户,不是舷窗,是开着的。”
“怎么样?”这个女人有些不耐烦了。
“你不觉得谋杀发生在这些特定的情况下有点奇怪吗?
记住,警察对那些被允许上船卖明信片的人,换钱的人,卖珠子的人都是了如指掌的。”
“尽管这样。通常还是乘务员关舱房的门。”埃利指出来。
“是的。那是为了防止小偷小摸,但这是谋杀。”
“你究竟在想什么,波洛先生?”她好像有些喘不过气来。
“我在想那扇关着的门。”
亨德森小姐也想了想广我没看出什么。那个人从门出去,锁上了,并且把钥匙带走了,这样谋杀案就会太快被发现。他很聪明,这件谋杀案直到下午两点才被发现。”
“不,不,小姐,你不明白我的意思。我不是担心他是怎么出去的,而是他怎么进去的。”
“当然是窗户了。”
“这是可能的。但太难了—总是有人在甲板来来往往,这一点不能忘记。”
“那就是门了。”亨德森小姐不耐烦地说道。
“但你忘了,小姐。克拉珀顿夫人把门从里面锁了起来。
在宽拉珀顿上校早晨离船之前,她就这样做了。他还试了试—所以我们知道是这样的。”
“废话。门也许卡住了—或者他把手转得不对。”
“但不是他说这样就这样。事实上我们门听见克拉珀顿夫人她自已这么说的。”
“我们?”
“穆尼小姐,克里根小姐,克拉珀顿上校,还有我自己。”
埃利。亨德森小姐轻轻跺着脚,脚上的鞋很漂亮。有一阵儿她没有说话。然后,她有些愠怒地说道。“好了—你究竟推断出什么了?我想如果克拉珀顿夫人可以关门,她也可以开门。”
“正是,正是。”波洛望着她,满面笑容,“你看不出来我们没注意的。克拉珀顿夫人打开门,放进了杀人者。她可能会给一个卖珠子的人打开门吗?”
埃利反对道:“她也许不知道是谁。他也许敲门了一她起来开了门—他硬挤进来然后杀了她。”
波洛摇摇头:“正相反。她被杀的时候,正静静地躺在床上。”
亨德森小姐盯着他。“你的意思是?”她突然问道。
波洛微笑道,“哼,好像她是认识那个进来的人的,难道不是吗?”
“你是说,”亨德森小姐说道,她的声音有些刺耳,“凶手是船上的一个乘客?”
波洛点点头:“好像是这样。”
“丢在地上的珠子只是一个烟幕弹?”
“正是。”
“钱的失窃也是?”
“正是。”
稍稍停了一下,亨德森小姐慢慢说道,“我认为克拉珀顿夫人是一个非常令人不愉快的人,而且我觉得这个船上没有人真正喜欢她ˉ但没有人会有什么原因要杀了她。”
“也许,除了她的丈夫,没有别人。”波洛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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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4-5 14:07
“你不是真的以为—”她停了下来。
“这个船上每个人都认为克拉珀顿上校很有理由给她带把斧子。我想,那是他们的说法。”
埃利。亨德森看着他一等着。
“但我得说,”波洛继续道,“我自己没有注意到这位好上校有什么生气的迹象。而且更为重要的是,他有不在现场的证据。他整天和那两个女孩在一起,直到四点钟才回到船上。那时候,克拉珀顿夫人已经死了好多小时了。”
又沉默了一会儿。埃利。亨德森轻声说;“但你还是认为—是船上的一个乘客?”
波洛点了点头。
埃利。亨德森突然笑了—一种肆无忌惮、目空一切的笑:“你的理论也许很难证明,波洛先生,船上有好多乘客。”
波洛鞠了一躬;“我得用一个贵国侦探小说中的说法:我有我自己的办法,华生。”
第二天晚饭时,每一个乘客都在碟子边发现一张打印的纸条,要求他们在八点半时到主休息室去。当人们到齐了之后,船长站到通常是乐队表演的突出的台子上向大家讲话:“女士们,先生们;你们都听说了昨天发生的悲剧。我相信你们都愿意合作将那个惨案的作案者绳之以法。”他停下来,清清嗓子,“在船上和我们门在一起的有赫尔克里。波洛,你们大家很可能都知道了在—哦—这些事情上很有经验。我希望你们仔细呀他讲讲。”
就在这时,克拉珀顿上校进来了坐在福布斯将军的身边,他没有去吃晚饭。看起来,他很悲伤茫然,根本不像感到很是解脱的样子。要不然就是他是一个很好的演员。要不然就是他真的很喜欢他那很难相处的妻子。
“赫尔克里。波洛先生∶”船长说着。从台上下来了。波浴走上去,他冲大家笑着。一副妄自尊大的样子,看上去很可笑。
“先生们,女士”他开始道,“你们能如此宽容听我说话,我不胜感激。船长先生告诉你们,我在这方面有些经验。
事实上,我的确在如何将这个案子刨根问底上有一些自己的想法。”他做了个手势,一个乘务员走上前去,递给他一个包在床单里的很大的、看不出形状的东西。
“我要做的事也许会使你们吃一惊,”波洛提醒道,“也许你们会觉得我很古怪,或许,很疯狂。然而我向你们保证在我的疯狂之后有—正像你们英国人所说的—一个方法。”
他和亨德森小姐对视了一会儿。他开始打开那很大的包。
“这儿,先生们,女士们,我有一个很重要的证人,证明谁杀了克拉珀顿夫人。”他灵巧的手将蒙着的最后一块布迅速拿开,现出了里面的东西—一个几乎和真人一样大的木玩偶,穿着一件丝绒套服,上有花边的领子。
“好了,阿瑟,”波洛说道,他的声音有了些微妙的变化—不再是外国味的—相反是一口很自信的英语,声调带着伦教佬的抑扬顿挫,“你能告诉我—我重复一遍一你能告诉我—任何有关克拉珀顿夫人死亡的事吗?”
玩偶的脖子摆动了一下。它的木头下巴动了动,晃了晃,就听见一个尖利的女高音在说,“怎么啦,约翰?门关着呢!我不想让乘务员打扰我……”只听得一声尖叫,一张椅子倒了,一个男人站在那里,身子歪向一边,他的手放在脖子上—努力着想说话—努力着……突然,他的身子瘫成一团。一头栽倒在地。
是克拉珀顿上校。
波洛和船上的医生从俯伏在地上的人身边站起身来。
“我想是完了。心脏玻”,医生的话很短。
波洛点点头:“把戏被人戳穿了,给吓的。”
他转身对福布斯将军说道:“是您,将军,给了我一个很有用的暗示,您提到了音乐歌舞舞台。我一直不解。后来我想起了这个。假设战前克拉珀顿是个口技艺人,那样的话,三个人在克拉珀顿夫人已经死了的时侯,还能够听到她从船舱里面说话,是完全有可能的……”埃利。亨德森站在他身边。她的眼睛很黑,充满了痛苦。“你知道他心脏不好吗?”她问道。
“我猜到了……克拉珀顿夫人说到她自己的心脏不好,但给我的感觉她是喜欢让人觉得她有病的那种女人。后来,我拣到了一张撕碎了的处方,上面开了很大剂量的洋地黄.洋地黄是一种治心脏病的药,但不可能是克拉珀顿夫人的,因为这种药会使瞳孔放大。我从没有发现她有这种情况—但当我看他的眼睛时,立刻就看出了这种迹象。”
埃利喃喃道:“所以你认为—事情可能会—这样结束?”
“这是最好的结局,不是吗,小姐?”他轻声说道。
他看见她眼里涌出泪水。她说道,“你知道,你一直都知道……我爱……但他不爱我……是那些女孩—是她们的年轻—使他感到他受到奴役。他想获得自由,要不然就太晚了……是的,我想是那样的……你什么时候猜到是他的?”
“他的自制力太强了,”波洛三言两语地说道,“不管他妻子的所作所为是多么让人恼火,好像他都无动于衷。这表明要不就是他对此习惯了,这不会刺痛他。要不就是—好了—我决定是后者……我对了……“然后,他坚持要表演他变戏法的能力—案发前一天他假装露出真相。但像克拉珀顿这样的人是不会露出真相的,那必然有原因。只要人们认为他是个魔术师,他们就不会认为他曾经是个口技艺人。”
“我听到了那个声音—是克拉珀顿夫人的声音吗?”
“有一个乘务员的声音和她的很像。我让她躺在台后,教她说这些话。”
“这是个诡计,一个残酷的诡计。”埃利喊出声来。
“我不赞成谋杀。”赫尔克里。波洛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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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4-5 14:07
“我不敢,波洛先生。公爵是一个相当古怪的人,嫉妒心强,好猜疑,容易相信最坏的事情。那样的话,我还不如立刻解除婚约呢。”
“亲爱的,亲爱的。”波洛扮了一个极富表情的鬼脸说,“那么你希望我为你做些什么呢,我的女士?”
“我想也许我可以让拉文顿先生拜访你。我会告诉他我雇用你来商榷此事。也许你能压压价。”
“他的要价是多少?”
“两万英镑。这根本不可能。我甚至怀疑我能否筹集到一干英镑。”
“也许你可以依据你这即将到来的婚姻的前景去借钱。
但我怀疑你是否能借到一半的数目。另外,好吧,我反对你支付这笔钱!不。足智多谋的赫尔克里。波洛会击败你的敌人们!叫这位拉文顿先生来我这儿吧。他会不会带着信来呢?”
女孩摇摇头
“我想不会的。他十分谨慎。”
“我想不该怀疑他真的有那封信吧?”
“我去他家时,他把那封信给我看了。”
“你去过他家了?这太轻率了,我的女士。”
“是吗?我太绝望了。我曾希望我的乞求会感动他的。”
“噢。好啦。好啦。这个世界上的人们门是不会为恳求所动的。他会欢迎你的乞求,因为那表明你对那封信是多么重视。他住在哪儿呢。这位好绅士?”
“在温布尔登的波那威斯达。我是在天黑之后去那儿的。”波洛哼了一声。“我说最终我会告诉警察的。但是他只是以一种恐怖的讥讽的方式大笑。“当然了,我亲爱的米利森特女士,你想这样做尽管做好了。”他说。”
“是的,这确实不是警察可以处理的事。”波洛低声说。
“但是我想你很聪明,不会那样做的。”他接着说,“看。
这就是你的那封信—放在这个小小的中国魔术盒里!,他拿起那封信以便我看得清楚些。我试图抓住它,但他的动作太快了,我根本来不及。他狞笑着把信拆起来又放回到那个小木头盒子里……它放在这儿会很安全的,我向你保证。”他说,“这个盒子将放在一个你永远也找不到的地方。”我的眼睛转向那个小保险箱。他摇了摇头,大笑起来。“我有个比那更好的地方。”他说。噢,他真可恶!波洛先生,你认为你可以帮助我吗?”
“对老波洛要有信心。我会找到一个好办法的。”
在我看来这些保证说得不错。但是当波洛殷勤地引导我们这位皮肤白皙、满头金发的委托人下褛时,我认为我们遇到难题了。波洛回来时,我尽可能地向他表明我的看法,他懊悔地点点头。
“是的,解决办法并不明显。这位拉文顿先生控制了局面。目前我还不知道我们该如何以智取胜。”
那天下午拉文顿先生如期拜访了我们。米利森特女士把他描绘成一位可恶的人。她真是说对了。我感到我的靴子尖端有一种冲动—极想把他踢下楼去。他气势汹汹,态度傲慢,对于波浴的委婉建议,他开始大笑,继而又露出鄙夷的神情。看来他把自己当成是这一形势的主宰。我不禁感到波洛简直无法表现出应有的状态。他看来已经泄气甚至是垂头丧气。
“好吧,先生,”他边拿起帽子边说,“我们似乎没有任何进展。情况是这样的,我可以放过她,便宜些吧,因为她是一位如此迷人的年轻女士。”他令人作呕地斜眼看着我们。
“我们说定了,-万八干英镑。今天我动身去巴黎,那有件小事要处理。周二我回来,除非周二晚上付钱,否则就把信交给公爵。别告诉我米利森特小姐不能筹到这笔钱。如果她走对了路的话,她的一些绅士朋友会十分愿意帮助这样一个漂亮女人而借钱给她的。”
我的脸红了,向前走了-步,可是这句话一说完,拉文顿就飞快地离开了房间。
“我的上帝!”我叫道。“得做些事情。你似乎有些屈从于他了。”
“你的心真好,我的朋友。但是你的脑子好像不怎么灵。
我-点都不想让我的能力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他越认为我怯懦越好。”
“为什么?”
“很奇怪。”波洛怀旧地低语道,“我会在米利森特小姐到来之前说出我要对着法律干这一愿望。”
“你会在他离开期间破门盗窃吗?”我倒吸一口气。
“有时,黑斯廷斯。你的脑子活动得倒是惊人的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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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4-5 14:07
“如果他把信带走了呢?”
波洛摇摇头。
“那不太可能。很明显他的房间里有—隐藏地是他认为绝对安全的。”
“我们什么时候—嘿—做那件事呢?”
“明天晚上。我们大约十一点钟从这儿出发。”
到了约定时候我已准备好出发了。我穿上一套深色衣服,戴一顶柔软的深色帽子。波洛和蔼地冲我微笑着。
“我看出来了。你的衣着和你的角色很配。”他对我说,“来,让我们乘地铁去。温布尔登。”
“我们什么东西也不带吗?比如破门而人的工具?”
“我亲爱的黑斯廷斯。赫尔克里。波洛是不使用这样野蛮的方法的。”
我闭住嘴,不再吱声。但我的好奇心一直保持着的。
当我们进人位于郊区的小花园波那威斯达时正好是午夜时分。整幢房子又黑又安静。波洛径直走到房子后面的一扇窗户前。很轻地抬起框格窗。叫我进去。
“你怎么知道这扇窗户会是开着的呢?”我轻声问,因为这真是离奇。
“因为今天早晨我用锯把窗钩锯开了。”
“什么?”
“是的,这十分简单。我来这儿。出示了一张伪造的证件和一张警督贾普的官方证件。我说我是由苏格兰场推荐来的。任务是负责安装在拉文顿先生离开期间新装的防盗扣拴。管家很热情地欢迎我。好像是最近他们发生过两起盗窃未遂案—很显然,我们这个小小的主意拉文顿先生的其他客户也想到了—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被偷。我检查了所有窗户,做了我小小的安排,禁止仆人在明天之前碰这些窗户。因为这些窗户全通了电,然后很优雅地告辞。”
“真的。波洛,你太棒了。”
“我的朋友,这极为简单,现在,开始工作:仆人们睡在顶层,所以我们打扰他们的机会是很小的!”
“我认为保险柜安置在墙上的什么地方。”
“保险柜?胡扯!根本没有保险柜。拉文顿先生是个聪明人。,你就会看到,他将设计一个比保险柜聪明得多的藏东西的地方。保险柜是每个贼要找的第一件东西。”
于是我们开始对整个地方进行系统的搜寻。但在对房子进行了七个小时的仔细搜索后。我们一无所获。我看到波洛的脸上开始显露出气愤的征兆。
“啊,见鬼!赫尔克里。波洛会被击败吗?永远不会的!
我们平静一下,让我们想一想。让我们—好吧—用用我们的小小的灰色脑细胞吧!”
他稍停片刻,皱着眉头集中精神,然后他的眼中偷偷闪烁起我十分熟悉的光。
“我是个笨蛋!去厨房!”
“厨房?”我叫道。“但那不可能的,那是仆人干活的地方呀!”
“正是。这正是一百个人中有九十九个人都会这么说的!正因为如此。厨房是个理想的藏东西的地方。那全是些家用物品。走。去厨房!”
我跟在他身后。完全不解。看着他把手伸进面包箱。又拍拍炖锅,把头伸进煤气灶,最后,我不再想看他了。又溜回书房。我确信在这儿,只有在这儿我们才会找到藏匿处。我又进一步做了一次小小的搜寻。发现已经是四点十五分了,天就快亮了。于是又回到厨房。
使我十分惊讶的是,波洛正站在煤箱里,他那套整洁的衣服已全毁了。他扮了个鬼脸说。
“但是,是的,我的朋友。毁坏我的外表是完全违背我的天性的。但是如果是你,你又会怎么做呢?”。
“但拉文顿不可能把信埋在煤底下。”
“如果你用用你的眼睛。你就会发现我检查的不是煤。”
此后我看到在箱后面的一个架子上撂着一些木柴。波洛敏提地把木柴一根根地拿下来。突然。他低声惊呼了一严°“你的刀子,黑斯廷斯!”
我把刀子递给了他,他似乎是要把刀子插到手中的那根木柴里去似的。突然。那根木柴裂成两半。这根木柴被很均匀地竖着锯成了两半,露出中间的一个被掏空的坑。波洛从坑中取出一只小小的中国制造的木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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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4-5 14:08
“做得好!”我大叫道。
“轻声点,黑斯廷斯!声调不要太高了。来。在日光照到我们身上之前。我们离开这里。”
他把盒子偷偷塞进口袋,然后轻轻地跳出煤箱。尽可能把身上弄干净,然后按我们来的路线离开这幢房子,急速朝伦敦方向走去。
“但那是一个多么不寻常的地方啊!”我说,“任何人都可能用那些木柴的。”“在七月份吗,黑斯廷斯?而且它在一撂的最底层—是个十分巧妙的藏匿处。啊,出租车!现在回家。洗个澡,睡个解乏的好觉。”
经过那样一个令人激动的夜晚。我很晚才起床。就在一点钟之前。当我溜达到我们的起居室时,我很吃惊地看到波洛靠在一张扶手椅里。他的旁边放着那个打开的中国盒子,他正平静地阅读着从那盒子里取出的信。
他亲切地冲我微笑,拍了拍他手中的那张纸。
“她是对的,那位米利森特小姐。公爵是永远也不会原谅这些的!这封信中写着一些我从未见过的十分过分的甜言蜜语。”
“真的吗,波洛?”我感到十分厌恶,“我认为你不应该读那封信。这是不该做的事。”
“另外一件事,”我说,“我认为昨天用贾普的官方证件也不能算是做事讲道理。”
“但我并不是在做游戏。而是在办案。”
我耸耸肩。一个人是无法与一个观点争论的。
“有人在上楼,”波洛说。“是米利森特女士。”
我们那位金发碧眼的委托人脸上带着焦急的神色走进来,而当她看到波洛手中的那封信时。神情又转为愉悦。
“噢。波洛先生,你真是太棒了!你是怎么做的?”
“通过相当受谴责的方法,我的女士。但是,拉文顿先生不会指控的。你的信。是吗?”
她很快地扫了一遍。
“是的,噢,我该怎么感谢你呢?你是个很棒很棒的人。
它藏在哪儿了。”
波洛告诉了她。
“你真聪明!”她从桌上拿起了那个小盒子。“我将把它作为纪念品。”
“我原希望,我的女士,你会允许我留下它作为纪念品的。”
“我想送你一个比这更好的纪念品—在我的婚礼那天—我会感激不尽的。波洛先生。”
“对我来说,为你服务的愉快胜过一张支票—所以请你允许我留下这个盒子。”
“噢。不。波洛先生。我简直必须拥有它。”她大笑着叫道。
她伸出手,可是,波洛比她还快。他的手按在她的手上面。
“我不这样认为。”他的声音变了。
“你是什么意思?”她的声音似乎变得尖利起来。
“无论如何。请允许我取出它的其他内容,你了解到除了那封信。还有—”他敏捷地做了个手势。然后张开手。手掌中有四颗闪闪发光的大宝石,两颗奶白色的珍珠。
“这是那天在邦德大街被偷的宝石,我想。”波洛低声道,“贾普会告诉我们的!”
使我十分惊讶的是,贾普这时从波洛的卧室走了出来。
“我想。是你的一个老朋友。”波洛礼貌地对米利森特女士说。
“被上帝逮住了!”米利森特女士的态度完全变了,“你这个老吝啬鬼!”她几乎是带着敬畏望着波洛。
“好了,格蒂小姐。我亲爱的,”贾普说,“我想这会儿游戏该结束了。真没想到这么快又见到你了。我们也已经逮捕了你的同伙。那天来这儿的自称是拉文顿先生的人。至于拉文顿先生本人,绰号叫克罗克,还叫里德。我不知道那天在荷兰用刀子杀死他的人是属于哪一帮的。你认为他身上带着货呢,是吧?他没带。他巧妙地欺骗了你,他把宝石藏在了自己家里。你让两个家伙找宝石。然后你与这儿的波洛先生交涉。通过让人吃惊的运气,他找到了。”
“你确实喜欢多嘴多舌。是吗?”原来自称是米利森特小姐的人说,“现在一切很容易了。我会安静地走。你们不能说我不是位完美的女士。再见,所有的人!”
“是她的鞋穿错了。”波洛睡意朦胧地说。而我仍然是糊里糊涂。“我对你们英国做了小小的观察。一位女士,尤其是一位出生有地位的女士,总是特别关心她的鞋子。她的衣服可以褴褛,但是她的鞋会很讲究。你或我都不太可能见到真正的米利森特女士,她很少在伦敦。而这个小女子与她在外表上有些相似。这一点倒是可以蒙混过关。正如我所说,她穿的那双鞋子首先让我疑惑,然后是她的故事—还有她的面纱一有些夸张。啊?所有那帮人都知道那个中国盒子的顶部有一封损害名誉的伪造的信,但是木块是死去的拉文顿先生的主意。嗯。例如。黑斯廷斯,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再像昨天那样伤害我的感情,说那些罪犯竟然不知道我是谁。而事实上。甚至当他们自己失败时他们也还想利用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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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4-5 14:08
蜂窝谜案
约翰·哈里森走出屋子.在露台上站了一会儿朝花园望去.他块头很大,脸却很瘦削憔悴。他的脸色平常有些阴沉.但.就像现在.布满皱纹的面容温和地笑起来,他这人还是有一些很迷人的地方。
约翰·哈里森很爱他的花园.在这个八月的夜晚,花园显得比什么时候都美,一派夏季的景色,让人懒洋洋的。蔓生的蔷薇还很美;空气里弥漫着豌豆花的香味。
一个很熟悉的吱嘎声使得哈里森迅速转过身来。是谁从花园的门进来了呢?一会儿,他的脸上露出特别惊讶的表情.沿小径走来的那个衣冠楚楚的人是他在这个地方怎么也想不到会见到的人。
“太棒了,”哈里森喊道,“波洛先生!”
的确是著名的赫尔克里·波洛。他作为侦探早已扬名全世界。
“是的,”波洛说道,“是我。你曾跟我说过‘如果你到这地方来的话,来看看我.’于是我就来了。”
“非常感激,”哈里森热诚地说道,“请坐,喝点什么?”
他很热情地指着阳台上一个放满各色瓶子的桌子。
“谢谢你,”波洛一边在一个柳条椅上坐下来,一边说,
“我想,你没有糖浆吧?不,不,我想是没有的.那就来点纯苏打水—不要威士忌。”然后在晗里森将杯子放到他身边时.他又动情地加上……句,“哎呀,我的胡子都松沓了,太热了,这鬼天气!”
“是什么让你来到这个僻静的地方的?”哈里森一边坐下来一边问道,“消遣吗?”
“不,我的朋友,是公事。”
“公事?在这个偏僻的地方?”
波洛严肃地点点头:“可是,我的朋友,你知道.犯罪是不会在众目暌暌之下进行的。”
哈里森笑起来:“我想我说的话很蠢。但你在这里调查什么案子呢?是不是我不该问?”
“你可以问,”侦探说道,“事实上,我希望你问。”
哈里森奇怪地看着他。他感到对方态度有些不寻常。
“你说.你是来调查一个案子?”哈里森十分犹豫地继续道。
“很严重的一个案子吗?”
“有一桩特别严重的案子。”
“你是说……”
“谋杀。”
赫尔克里说话的时候相当严肃,哈里森十分吃惊。侦探直直地看着他,目光仍然有些不寻常.哈里森不知道怎么说下去了。最后.他说道,“但我没听说过谋杀啊。”
“不。”波洛说道,“你不会听说的。”
“谁被杀了?”
“还没有人被杀。”赫尔克里·波洛说道。
“什么?”
“那就是我为什么说你不会听说的.我正在调查一起还没有发生的案子。”
“可.那是废话。”
“绝不是废话。如果在谋杀发生之前调查的话,那肯定比发生之后调查更好.那样就可以—用一个小办法—阻止它的发生。”
哈里森盯着他:“你在开玩笑,波洛先生。”
“可我是严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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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4-5 14:08
“你真的相信谋杀会发生吗?噢,这很荒谬!”
赫尔克里·波洛没有注意他的叫嚷,说完了他要说的那句话的后半句。
“除非我们可以阻止它的发生。是的.我的朋友.这就是我的意思。”
“我们?”
“我是说我们。我需要你的合作。”
“那就是你到这儿来的原因吗?”
波洛又一次看着他,一种莫名的东西使哈里森很不安。
“我来这儿.哈里森先生.是因为我—嗯—喜欢你。”
然后他用完全不同的口吻加上一句:“我明白了,哈里森先生.你那儿有一个黄蜂窝.你应该毁了它。”
话题的转变使得哈里森皱起眉头.很是不解.他顺着波洛的目光.疑惑地说道:“事实上.我就要把它毁了.或者不如说,年轻的兰顿要把它毁了.你记得克劳德·兰顿吗?那次我吃饭碰见你的时候他也在.他今天晚上来把蜂窝弄掉.他认为他自己很在行。”
“啊,”波洛说道,“他怎么做?”
“汽油和园林喷射器.他会把他自己的喷射器带过来的;他的比我的使用起来更方便一些。”
“还有另一种方法,是不是?”波洛问道,“用氰化钾?”
哈里森看上去有些惊讶:“是的.但那东西很危险,周围有它总是一个危险的事情。”
波洛严肃地点点头广是的.它是致命的毒药。”他等了一会儿,然后又严肃地重复道:“致命的毒药。”
“如果你想除掉你的丈母娘的话.那是有用的.是不是?”哈里森笑着说。
但赫尔克里·波洛仍很严肃:“你很肯定,哈里森先生,兰顿先生会用汽油来毁掉你的蜂窝吗?”
“很肯定。你为什么问这个?”
“我搞不懂.今天下午我在巴切斯特的药店。因为我买了一种东西得在毒品记录簿上签名;我签名时发现最后一栏是氰化钾,签名的是克劳德·兰顿。”
哈里森眼睛瞪得很大。“那就奇怪了。”他说道,“兰顿前几天告诉我他做梦也不会用那玩意儿的.事实上,他说那玩意儿不应该出售用来毁掉蜂窝。”
波洛望着花园.他问了一个问题,声音很轻:“你喜欢兰顿吗?”
哈里森很是吃惊,对这个问题他好像没有准备。“我—我—嗯,我是说—当然,我喜欢他。为什么不呢?”
“我只是想知道,”波洛平静地说,“你是不是喜欢他。”
哈里森没有回答,波洛继续道:“我也想知道他喜不喜欢你?”
“你想知道什么.波洛先生?你心里有些东西我搞不懂。”
“我会很坦率的.你订了婚.就要结婚了.哈里森先生.我认识莫利.迪恩.她很迷人.很漂亮.在她和你订婚之前,她曾和克劳德·兰顿订婚.她为了你甩了他。”
哈里森点点头。
“我不问她的原因是什么.她说她很有理由这样做.但我跟你说,兰顿没有忘掉这事儿.也没有原谅你—这些并不过分。”
“你错了,波洛先生,我发誓你错了。兰顿是个光明磊落的人,他对待事情像个男子汉.他对我是惊人的宽容—他主动向我表示友好。”
“那不使你觉得有些奇怪吗?你用了‘惊人的’这个字眼.但你好像没有感到吃惊啊。”
“你是什么意思,波洛先生?”
“我的意思是,”波洛的口气变了.“一个人可以将他的仇恨隐藏起来,等待合适时机的到来。”
“仇恨?”哈里森摇摇头,笑起来。
“英国人很笨,”波洛说道,“他们以为他们可以欺骗任何人.而别人骗不了他们.这个光明磊落的人—这个好人—他们绝不会把人往坏处想,因为他们自认为很勇敢。其实他们很愚蠢.有时候他们死得很不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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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4-5 14:08
“你是在警告我。”哈里森低声说.“我现在明白了—这一直让我迷惑不解,你在告诫我让我小心克劳德·兰顿。你今天来这里是告诫我……”
波洛点点头。哈里森突然跳起来:“但你疯了,波洛先生.这是英格兰.在这儿事情不会那样发生的.失恋的人不会在人背后刺上一刀或者给他们下毒.你这样对特兰顿错了.他不会伤害一只飞虫的。”
“飞虫的命我不管,”波洛平静地说道,“虽然你说兰顿先生不会伤害一只飞虫,但你忘了他现在甚至在准备杀死好几千只黄蜂。”
哈里森没有立刻回答.这位小个子侦探也站了起来.他走到他朋友身边,将手放在他的肩膀上.他是如此不安,以至他这样做的时候,他几乎将这个大个子男人摇动.他低声冲着他的耳朵说道.“振作起来.我的朋友,振作起来。看-看我指的方向。在河岸上,在树根边。你看见了吗?黄蜂回家来了.一天结束了,很是平静;一小时之后.就会都毁掉了。它们不知道,没人会告诉它们。好像它们没有一个赫尔克里·波洛.我跟你说,哈里森先生,我来这儿是为了公事。谋杀案就是我的公事。在它发生之前和发生之后都是我的公事。兰顿先生什么时候来弄掉蜂窝?”
“兰顿绝不会……”
“什么时候?”
“九点.但我告诉你,你全错了.兰顿绝不会……”
“这些英国人!”波洛生气地嚷起来。他抓起他的帽子和手杖并且沿着小径走着.停下来扭头说道:“我不呆在这儿跟你吵.这样我会让自己生气。但你明白吗?我九点会回来的!”
哈里森张开嘴想说话.但波洛没有给他机会。“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兰顿绝不会,等等之类的话.啊.兰顿绝不会!但不管怎样.我九点会回来的。是的,这会让我感到很有趣的—那样的话--看见怎么弄蜂窝会让我感到很有趣的。你们英国人的另一项体育运动!”
他没等回答就很快穿过小径并走出了吱嘎吱嘎作响的门。走到大路上的时候,他的脚步慢了下来.也没有那么活泼轻快了.他的脸变得很严肃.很不安.有一次他从口袋里拿出表看时间.指针指向了八点十分。“三刻钟之后”,他喃喃道:“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应该等着。”
他的脚步慢了下来.他几乎就要转身回去了.一个模模糊糊的不祥之兆好像在困扰着他.然而他下了决心将它摆脱.继续朝着村子的方向定去.但他仍旧很不安.有一两次他像一个不满意的人那样摇摇头。
当他再一次回到花园的门口时离九点还差几分。夜晚很晴朗.很宁静.一点微风也没有。在这万赖俱寂的夜空也许有点什么不祥的东西隐藏着.这种宁静.就像暴风雨之前的宁静一样。
波洛的脚步加快了,很轻,他突然警觉起来—一副心中无数的样子.他不知怎的害怕起来。就在那时,花园的门打开了.克劳德·兰顿快步走上大路。他看见波洛时.有些惊讶。
“噢—呃—晚上好。”
“晚上好,兰顿先生。你挺早。”
兰顿瞪着他:“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把蜂窝弄了吗?”
“事实上,我没有。”
“噢,”波洛轻声说道,“那么说你没弄蜂窝.那你干了什么?”
“噢,只是坐着和老哈里森侃了侃.我现在真的得快点了。波洛先生.我不知道你在这儿。”
“我在这儿有公事。”
“噢!好了,你会在露台上看到哈里森的。很抱歉我得走了。”
他匆匆走了.波洛望着他.这个小伙子很紧张,他长得不错.只是嘴巴显得很无力。
“那么说我会在露台上看到哈里森。”波洛喃喃道.“我怀疑。”他穿过花园的门,穿过小径.哈里森正坐在桌边的一把椅子上。他坐着一动不动,当波浴走上前去的时候,他甚至都没有转一下头。
“啊!我的朋友,”波洛说道.“你还好吗?”
停了好长时间,然后哈里森用一种奇怪的茫然的声音说道:“你说什么?”
“我说的一你还好吗?”
“还好?是的.我挺好.为什么不呢?”
“你没感觉到副作用吗?那挺好。”
“副作用?什么的副作用?”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8-4-5 14:09
“苏打。”
哈里森突然振奋起来:“苏打?你什么意思?”
波洛做了个手势表示抱歉:“我非常后悔有此必要,但我在你的口袋里放了一些。”
“你在我的口袋里放了一些?你究竟要干什么?”
哈里森盯着他。波洛轻声地毫无表情地讲起来.就像一名老师对一个小孩子一样。
“你知道,做侦探的一个好处.或者坏处就是它可以使你接触罪犯。而犯罪的人,他们可以教你一些很有趣、很奇怪的事情.有一个小偷有一次一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他没有做他们说他做的事情.我对他从轻发落了.因此他很感谢我,他以一种他能够想象出来的惟一方式来报答我—那就是把他那行当的技巧展示给我看。
“因此如果我想掏人兜的话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我将一只手放在他的肩上.我让我兴奋起来.他什么也没有感觉到。但我还是设法将他口袋里的东西转移到我的口袋里来.将苏打放在原来的地方。”
“你知道。”波洛出神地继续说道,“如果某人想把毒药尽快地放进他人的杯子里而不被注意的话.毫无疑问,他一定将它放在自己右手的外衣口袋里,不会在别的地方。找知道肯定会在那儿。”
他将手伸进口袋,拿出一些白色的块状晶体.“很危险。”他喃喃道.“将它那样带着—散着。”他不慌不忙地从另一个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广口瓶。他将晶体塞进去,走到桌边在瓶子里倒满水,然后小心盖上,他摇着瓶子直至晶体溶解了。哈里森好像着了魔似地看着他。
对他的溶液很满意,波洛走到蜂窝边。他打开瓶塞,将头扭向一边,将溶液倒进蜂窝.然后退后一两步看着。一些回窝的黄蜂落在了上面,颤动了一下,然后就躺着不动了。另一些黄蜂从洞里爬出来,结果也死了。波洛看了一两分钟,然后点点头回到了阳台上。
“死得很快。”他说道,“死得真快。”
哈里森恢复了说话的能力:“你知道多少?”
波洛眼睛看着前方:“就像我所告诉你的,我在那个本子上看见克劳德·兰顿的名字.我没告诉你的是,就在之后不久.我碰巧遇见了他.他告诉我,他应你的要求买了一些氰化钾—为的是将一个蜂窝弄掉.我觉得有些奇怪,我的朋友,因为我记得在你说过的那顿饭上,你大谈特谈汽油的好处,并且谴责购买氰化物,认为这玩意儿危险井且没有必要。”
“继续说。”
“我还知道一些事情.我看见克劳德·兰顿和莫莉.迪恩在一起.他们觉得没人会看见他们.我不知道情人之间什么样的吵架让他们分开并且使她投入了你的怀抱,但我意识到误会已经消除,而奠莉小姐又回到了她的情人那里。”
“继续说。”
“我还知道另外一些事情.我的朋友。几天前我在哈利街,我看见你从一个诊所出来.我知道这个医生.也知道人们找他看什么病.并且我明白你脸上的表情.我一生中只有一两次见过这样的表情,但那是不容易错的.那是一个要死的人的脸.我是对的.不是吗?”
“很对。他说我只有两个月的时间了。”
“你没看见我,我的朋友.因为你在想别的事情。在你脸上我还看出了别的东西—我今天下午告诉你人们想隐藏的东西.我看见了仇恨,我的朋友。你没有努力去隐藏它.因为你认为没人会看见的。”
“继续说。”哈里森说道。
“没什么可说了。我来到这里,如我所说.碰巧在毒品登记本里看见了兰顿的名字,并碰到了他,又来这儿找你.我为你设了陷阶.你否认曾让兰顿去买氰化物.不如说你听说他买氰化物时表示很惊讶.一开始对我的出现你很惊讶,但很快你就明白我来得正好.你这样的情绪加深了我的怀疑。我从兰顿本人那儿得知他会八点半来。而你告诉我是九点钟,心想我来的时候一切都己结束了.于是我明白了一切。”
“你为什么要来?”哈里森喊道,“你要是不来多好啊!”
波洛直起身:“我跟你说过。”他说道,“谋杀案是我的公事。”
“谋杀?你是说我想自杀吧?”
“不。”波洛的声音很响亮也很清晰.“我是说谋杀—你希望通过你的自杀来使兰顿获罪而致死—这就是谋杀.你的死会很快并且很容易,但你为兰顿设计的死却是最糟糕的.他买了毒药;他来看你;他和你单独在一块儿。你突然死去;在你的杯子中发现了氰化物;杯子上有他的指纹.于是克劳德·兰顿被吊死。那就是你的计划。”
哈里森又一次呻吟起来。
“你为什么要来?你为什么要来?”
“我告诉过你.但还有一个原因,我喜欢你。听着.我的朋友,你是个垂死的人.你失去了你爱恋的女孩.但有一种人你不是.你不是一个杀人犯。如果你要死,也是作为一个善良的人而死去,作为一个没有负罪感的人而平静地死去。现在你告诉我.我来了你高兴还是遗憾?”
沉默了一会儿,哈里森直起身来.他脸上又有了一种新的尊严—那是征服了卑劣自我的人的表情.他将手伸过桌子。
“感谢上帝你来了,”他喊道,“噢,感谢上帝你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