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妖 发表于 2003-6-5 14:15

昆明,夜色温柔 [转载自天涯虚拟社区]

一,
   1,
  
   烦!
   烦烦!
   烦烦烦!
  
   “情人节”的夜晚,我象一条被主人抛弃的赖皮狗徘徊在上海这座满是烟花的城市。今天下午,我用十万火急的姿态从千里之外的昆明赶来,从海拔一千八百米的地方赶来,把自己象一个包裹样地砸在浦东机场,为的就是要给她一个惊喜。
  
   我怀抱着粉红的玫瑰从出租车里出来,准备让电梯把自己抬到她的门口,我想象着她看见我的时候会是怎样的惊喜:她一定会奔跑出来,紧紧地抱着我,之后干我们喜欢干的事情,比如做*爱。
  
   我真的不是那种色性很重的人,但是一对好了三年的恋人如果还只是打打搂搂抱抱的擦边球那么不是神话就绝对是有毛病。从她去到上海,我们已经有五个月没见面了,我几乎把自己弄成了一个吃斋的和尚。这年头要在昆明解决点生理上的问题很方便,但是很不安全,谁知道会不会中标?如果运气不好中了雷子的埋伏就更是麻烦。于是夜里做梦就总会出现和她在一起的样子,醒来的时候床单上是斑斑劣迹,身体是说不出的疲惫。后来居然怕在夜里打电话,一打电话第二天就一定要洗内裤。天知道她那里来的那么大的精力,每次不把我弄得不能动弹不会罢休。
  
   我就这样想象着见面后应该顺其自然地发生的一切走向了电梯,那个部分居然开始有了活力的迹象。
  
   电梯还在上面,是一个向下的箭头符号。电梯很漂亮,停下的时候一点声音都没有。NND,上海的东西就是好,比昆明那些宾馆里的东西好多了。
  
   我怀抱的玫瑰全部散落在地上,一只坚硬的高跟鞋把它们踩了一脚,粉红的花浆象血一样印在了地板上。我被电梯里出来的人撞了,我活该挨撞,我一直在发呆。
  
   我怒视着那个鞋子的主人。
  
   如果不是我一直很健康的话我肯定当时就晕倒了,鞋子的主人是她,她怀里抱着一束粉红的玫瑰,一只男人的手肆无忌惮地放在一直只属于我放手的她的小蛮腰上。
  
   傻子都不相信她没看见我,但是她就是当作没看见我,我在她里成了空气。男人放肆地搂着她上了门前的车上,只把车的尾气的味道送进了鼻子。真他妈的过分,我成了垃圾,并且还要被他们的车子放出的屁来熏陶。
  
   如果我有足够的胆量我一定会杀了他们,我没杀他们说明我没胆量;我有足够的胆量我会杀了自己,可是我也没杀自己。所以才会受这样窝囊气。自以为很坚强,现在才知道坚强那个词与我很不班配。
  
   没有情人的“情人节”,我象一条咸鱼被晾在了大上海的沙滩上。外滩的灯火照耀着这个城市幸福的人们,幸福的人们在外滩上进行“情人节”的疯狂。
  
   我在外滩无聊地游荡。天还冷,黄浦江的水黑黑地映着岸上的灯火。我不知道要去哪里,我只想马上离开这座城市。
  
   玫瑰的气息淹没了整个城市,火车站也是如此。我买了一张上海到成都的车票之后依然被节日的气氛摧残。我要逃离这种氛围。
  
   我进了一家网吧。在有她的时候我拒绝网络,现在她没了,听说网络是收留孤魂野鬼的集中营。
  
   就在上海,就在我被她伤害得遍体鳞伤的时候我碰到了她——柳菲菲。这真是个奇妙的时代,我的旧情人去了上海,而我却在上海找到了新的情人,而且是昆明故乡的情人。

雪妖 发表于 2003-6-5 14:15

2,
  
   那已经是两年前的事情了,那个时候我是公司驻昆明办事处的主任。我不知道这个职位为什么会落在我的身上,因为我在的是一家行政色彩很浓的官办公司,这样的公司现在已经没有多少了,只要靠政策就有赚不完的钱,公司的头们都有政府部门某个人物的支持,因而公司内帮派林立。我不属于任何的帮派。倒不是我可以加入某个帮派,而是因为工作轻松,不想成什么气候不会有人和你过不去,工资、奖金也不会少。当然你也不能犯什么错误。否则没人帮你说话。无帮无派的人自然提拔什么的也轮不上你,一样是没人会想起你来。所以对于这次提拔我出了意外还是意外。
  
   后来才知道这个职位虽然多多少也算是个科级干部,但因为是在昆明,所以那些成家立业的自然不愿意来,太年轻的又不放心,所以就让我来了。还有一个原因是这样的部门基本就相当于是单位的度假村,干的是伺候人的活计,也没什么油水可以捞。
  
   我倒没什么,能来昆明对我来说是求之不得的。那个时候我还喜欢着她,而她正在云大读着研究生,这样不象是发配倒是成全了我。她是我在大学时代就拿下的人了,主要是来自同一个城市,周末什么的搞老乡聚会就碰到了一起。第一次也就是规规矩矩地跳舞,吃饭、喝啤酒。小女子和我不在一个学校,高中的时候也不在一个学校,否则不会对那么一个让人心跳的人一无所知。她说不上特别漂亮,但给人很清纯的感觉,而且很大方,不矜持也不放纵。
  
   跳舞的时候我就查她的底细,问她在哪个学校哪个系哪幢楼。她说:“你别打什么主意了,本小姐名花有主了。”
  
   她的话差点没把我咽死。当年昆明的大学有个说法,说“云大是情场,师大是舞场,工学院是战场。”师大是舞场是因为女生多,舞厅也好,周末很多外校的学生都会去;工学院成为战场我觉得和男女比例失调有关系,和尚多而尼姑少,和尚们青春难渡,既然无法选择女人就选择了不美的酒,酒一多了经常会有些战争出来;云大是情场也名副其实,主要是学校外面就是翠湖和圆通山,校园里还有杏园,都是很适合浪漫一把的地方,学生也是什么地方的都有,不成情场才有鬼。
  
   我在云大久经考验,她没把我咽死我就不会放手。聚会的第二周就冲到了她们宿舍,这回倒是摆出了大学女生的矜持,对我邀请她去喝咖啡和看电影的要求婉拒,还说什么要拿双学位,做好学生之类的。我没强求,装作无所谓的样子,说了一些家乡的事情就走了。
  
   那个谁说了,给他支点他就能挑地球。我没挑地球的本事,但是给了我秋波我就能变成爱情,爱情本来就是一种化学反应。在后来的几个星期我天天往小女子那里跑,并把她们宿舍的人全部收买了。多亏了我是我们那个家族唯一的传人,否则我不会有这么坚实的财力。我在那么多的宠爱下没变成纨绔子弟已经是个奇迹。物质决定意识,居然还决定爱情。
  
   后来再去的时候就是一路的绿灯,而她在经历了最初的矜持之后也对我放开了胸怀,中国人在南湖的游船上开创了历史,我在翠湖的游船上完成了初吻。女人就是这样,在我还在回味初吻的味道的时候我已经从奴隶成了将军,学生宿舍再也不能让我们前进了。
  
   我在云大北院外边租了一间房子,在那几年这也是了不起的举动,不象现在那里到处是学生租的房子,说来我也算个历史人物了。
  
   我现在仍然记得我和她的第一次,那是周五的晚上,我和她看了一场电影之后就回去了,还在门外我们就开始亲吻,吻得她象一团烂泥的时候就把她抱进了屋。我不知道自己的衣服是怎么没的,她一直在抱着我。我只感觉她的那个地方洪水泛滥,后来我就进去了。怎么进去的也不知道,是她用手拉着那个家伙。那一夜,我几乎就没有睡着,反反复复来了四次,第二天我看见床单上没有血迹我才明白她为什么回那么熟练了。这一直是我心中的遗憾,男人们现在说不在乎女人是不是处女,鬼才相信。
  
   再后来就是毕业了,毕业了都分在了同一个城市。我们其实是考虑过结婚的事情,但她有了公费读研的机会,于是结婚遥遥无期。幸好我在昆明当了个驻昆办事处的主任,让我们可以一如既往地温柔与火拼。
  
  
  

雪妖 发表于 2003-6-5 14:16

3,
  
  “你好。”我起了一个叫“寂寞杀手”的名字进去,点了一个叫“夜色温柔”的人。那个时候我真的很少上网更不会聊天,也不知道起什么名字才能在一堆分不清男女的人里引人注目。那个时候我真的寂寞也真的难受,撕心裂肺的难受,想找什么东西发泄。可是上海这地方没什么可以发泄的,尤其是情人节的夜晚更是无处发泄。所以就起了这么个名字。
  
  “你好。”
  
  “你的名字很好听。”
  
  “是吗?”
  
  “是啊。”
  
  我相信这样的对话现在出现在聊天室里一定会有人笑得满地找牙,但当时就是这样了。我是菜鸟,结果她是一个比我更菜的鸟。我也分不清男女,只是凭感觉去找可能是女人的人聊天。
  
  “你的名字就不好听。”
  
  “为什么?可是我喜欢啊!”
  
  “我的意思是你是杀寂寞的杀手呢?还是自己寂寞结果被寂寞给杀了。”
  
  “你说是哪个意思呢?”
  
  “我不知道,所以说你的名字不好啊。”
  
  “我觉得你的名字满好。”
  
  “真的?”
  
  “真的。你能告诉我是什么意思吗?”
  
  “你真笨,这还要问啊?夜色温柔就是夜色温柔,我喜欢温柔的夜色,尤其是昆明的。”
  
  老天,在千里之外居然会在这么古怪的地方碰上了一个昆明的女人,真他妈的比牛还要牛了。
  
  “我也在昆明呢。”
  
  “你在哪里我管不着,总之我喜欢昆明的夜色。”
  
  “我真的在昆明。西坝路,安全厅附近。”
  
  “那你肯定不是好人。”
  
  “奇怪,我怎么不是好人了?”
  
  “好人不会去西坝的,去那里的不是坏男人就是坏女人。”
  
  全昆明的人都知道西坝是个什么样的地方,尤其是夜晚,一条街上百家发廊开着门,站满了从四川、湖南、江西、东北来的或者好看或者难看的女人,粉脂的气息熏得人晕。虽然我在昆明是天高皇帝远,但理发都要到新闻路或者金碧路,避嫌。“喂喂喂,你总不至于让我把单位的房子给搬了才能说明我是好人吧?”
  
  “呵呵,我可没这么说,你可别又说你出污泥而不染吧?”
  
  我还没说话,她又过来了一句:“你这人有点好玩。”
  
  好玩是全世界女孩公认的,如果不是因为现在成了桑家之犬,我幽默的因子会溅满整个网络。我说:“油墨是什么意思?就是写字用的那个?”
  
  “你这人。。。。。。”
  
  估计她已经笑弯了腰,半天没一个字过来。我一连喂了几声,名字还在聊天室挂着,就是没说话。我看看时间快到了,打上了886。
  
  “喂,别走啊,告诉我你在哪里?我们出去聊哈天。”
  
  坏了,我十二万份地觉得这样的邀请和天上的馅饼是一样的味道,又十二万分地遗憾怎么现在会在上海。
  
  “把你电话给我,等哈我和你联系,现在有点事情。”
  
  “139087136**”
  
  我逃出了网吧,冲进火车站。
  
  上海,我来了。上海,我走了。就这样,我从天上回到了地上,把自己摔成了一个肉饼。
  

雪妖 发表于 2003-6-5 14:16

4,
  
  昆明的阳光永远灿烂,我最喜欢的就是从金碧路穿城而过的感觉,昆明的现代与历史都能在这条街上找到痕迹。
  
  火车整整跑了两天,我在车上一直想着那个踩碎我玫瑰的人。我就是这样的人,明知道已经伤心都是浪费表情但还是忍不住会去想。我不大会记住仇恨却会记住美好,所以我注定要受伤。当火车离开上海的时候我又忍不住拨了她的电话,电话通了我却说不出话来。沉默了一阵,那头说:“你都看见了,你保重吧!”
  
  我真的想哭,我说了我不是一个坚强的人,所以我被象一件过了季节的衣裳抛弃是活该,而我被抛弃了还对抛弃我的主子念念不忘更是活该。几千里的路我就这样被一种这样的情绪弥漫,真的不象男人样。
  
  车过柳州的时候上来了几个靓丽的女人,就坐在我的对面。不是穿裙子的季节但她们一律皮草缠身。不知道现在的女人为什么那么喜欢穿皮裙,穿这种在国外是妓女招牌的东西。有两个女人坐在对面,一个女人坐在我的身边,粉色的味道淹没了我的嗅觉。而对面的女人脱了鞋子把脚伸了过来,就放在我的屁股边上,两条腿分得很开,把大腿深处的东西触目惊心地放到了我的跟前。我不知道该怎么办,看与不看都很虚伪。可是看了又怎么样?除了让自己难受不会还有别的。
  
  我把眼光收回来望着窗外,外面是秀气的石山。“会玩升级吗?”我边上的女人问我。
  
  “会啊。”
  
  “咱们四个人正好,玩几圈,免得难过。”
  
  我们就在那里打起了升级,女人弄了一堆瓜子之类的东西放在桌上。我也当仁不让地吃起来。无聊的娱乐暂时让疼痛减弱,我有点感激这几个女子了。我开始和她们一起笑,没有人知道我和她们是陌路。
  
  车过独山天就黑了,我已经一天多没睡觉了,困意袭来的时候我打起了哈欠。三个女人没再勉强我一直玩下去,我趴在桌上睡了,对面的两个女人也把头放在了桌上。不知道有意无意,我身边的女人靠在了我身上。我没有对她的举动欢迎也没有拒绝,爱靠就靠吧,免费出租一回肩膀又如何。我心里其实还是有点冲动的,但却抵挡不住睡意。
  
  醒来的时候已经到了贵阳,周围又坐了几个陌生的人。邻坐的一个男人说:“小伙,看看你的东西在不在?”
  
  我看了行李架,我的包已经换成了另外的东西。我倒不担心,里面除了我从昆明带给她的东西没有别的。我摸了一下自己放钱的地方,被清仓了。“人在贵阳下了。”男人说:“小伙啊!”我知道他要说的是什么。操,天下的女人就没一个好东西!
  
  还好贵阳到昆明不远了,刚进云南我就感到了故乡的亲切,这是以前出差从来没有的感觉。可能那些所谓的英雄豪杰也都有象我这样小样儿的时候。
  
  在车上我就想给“夜色温柔”打电话,可是她会理我吗?我那天就答应去“昆都”等她但发了水票。昆明的女人在我眼里都是贼精而且市民气息浓郁,没准她也发我的水票呢?那个号码又是真是假呢?
  
  火车到曲靖的时候我就打电话了,效果很不好,居然通了。
  
  “你是哪个?”一口我不爱听的昆明腔。
  
  “我是‘寂寞杀手’。”
  
  “死狗,你还好意思打电话,整我在‘昆都’支老桩噶。(让我在昆都等你那么久)”
  
  “你快来车站救我。”
  
  “我奈烦(不)救你,不收拾你就是好的了。”
  
  “真的来救我,我的钱在车上给小偷偷了,现在车钱都没得(有)了”
  
  “活该!”
  
  “救人一命,胜造十多级糊涂!”
  
  “哪点儿(里)会有你这份(种)人,本小姐今天心情好,学学雷锋。你穿那样衣服?”
  
  居然有戏?来不来是另外一回事情,提前高兴一下也好。“穿得象大灰狼,胡子比头发长的那个就是我了。”我真的就是那种样子,胡子已经三天没修了。
  
  “什么人哦,不要吓死人。”
  
  火车钻进了大山,电话断了。
  

雪妖 发表于 2003-6-5 14:16

5,
  
   昆明火车站象个农贸市场,其实全国多数的火车站都是这个样子。
  
   走在火车站的隧道里我一直在想“夜色温柔”会来吗?我一向对昆明的女孩不感兴趣,她们有莫名其妙的高傲但更有无法掩饰的世俗和浅薄,既要矜持又要占便宜。如果夜色温柔也是这样的人,那么这份浪漫一点不值得期待。
  
   不来也没什么,不来就自己走回去。昆明的太阳是唯一让我满意的地方,永远那么不温不火地让你恰到好处,这没什么不好,锻炼身体。
  
   居然没发现自己这么的AQ。
  
   我还是有点满怀希望的往广场四周张望。尽管我没和网友见面的经验,但是也在报纸上听说了很多网友见面的故事,多数都成为典型的网络害人的证据。
  
   我没来得及问她穿什么衣服,也不知道她长什么样,所以我没有目的,很象初来乍到的外地人。万一真的是一只恐龙的话也是要倒胃口的,来还不如不来。
  
   “嗨!”
  
   “嗨,叫你呢!”
  
   一个女孩站到了我面前,穿了一套深色的裙子。昆明这地方是女孩的天堂,什么季节穿裙子或者牛仔都不会有错。我有点惊艳了,有点象模特的身高很匀称,面孔也保养得比多数昆明的女孩要好,而且居然如此的青春。
  
   “嗨,你就是大灰狼吧?咋个(怎么)大拽拽(目中无人)的?”
  
   我居然发呆,这也太丢人了,太不象我了,她再怎么样我也不能象个色鬼似的表情啊。我说:“你是夜色温柔?”如果不是她先打招呼我可不敢先问那么一个养眼睛的人,否则一句“槽赖(龌龊)”整过来够消化一阵的了。
  
   “有点意外吧?也就是我这种心肠好的人才会来拯救一个珍稀动物了。”她笑着,开朗而且大方,真的和我惯有的昆明女孩的形象不一样。
  
   “意外,当然意外了。不过不是意外你来,而是意外你居然是一只绝色的恐龙。”一恢复常态我就巧舌如簧,再超水平发挥就能把天上飞着的鸟哄下来。
  
   “先老实交代那天咋个要哄我?在上海还敢说在昆明,给我整成孔雀。”她
   看着我,似乎我不老实就要把我什么似的。“再说说咋个整了要人来救了?”
  
   “话长了,话长了。”我当然不会说我去上海是看那个踩碎我玫瑰的人了,更不能说因为和三个女人升级把家当都升了去。从见到她的那一刻,我就再没想起过那个把我的心和玫瑰一起化做尘土的人。我不是一个喜新厌旧的人,在西坝那样的地方我久经考验了,但是只有爱情才能拯救被爱情伤害的人。

雪妖 发表于 2003-6-5 14:17

6,
  
  一直到我和她坐在易隆的野味餐馆里我都还怀疑着事情的真实。
  
  车站广场的一边是公共汽车站,中间是出租车和自用车停车场,我按习惯的方式走向公共汽车站。每次下火车我都是坐21路车直接到西坝路口的。
  
  “大灰狼,往这边走吧。”她说。
  
  意外,又是意外,这样的意外天天发生就好了。我原来都没打算会在网上认识个什么人,结果认识了;认识就认识了,居然还昆明人;是昆明人也就算了,居然还是一个漂亮的女孩;漂亮就漂亮吧,居然还来车站接我接就接了,还要请我打的。我从来没有这样地被接二连三地被意外袭击过,而且这种袭击让你如此地身心愉快。接下来还会有什么意外发生呢?
  
  “发什么呆,上车吧。”她打开了那辆红色的“法拉利”跑车的门,其实我早就看见那辆车了,那种车就是可以让你在车河里一眼就被它勾住,和美女吸引眼球的道理一样。
  
  再出什么意外我会发疯的,愉快地疯掉。我对这个女孩的关注已不再只是她的靓丽了,年纪轻轻的一个人居然可以有这么一辆我一辈子都不可能挣到的车,这样的打击实在太大了,没有象我这样刚从爱情沼泽里趴出来的经验根本不可能承受。当然我不能这些都流露出来,被她看出来相信我的形象会在她眼里成几何级数的萎缩,咱这样出类拔萃的人就是第一次进城也不能让粱晓声编出一个进城的故事来,起码也要象第二次。
  
  “先送你回家还是吃饭?”车已经驶上了北京路,慢得象蜗牛,不怪车,怪路,昆明市区的道路会把法拉利变成蜗牛。
  
  “先回家吧,否则我现在这样沧桑的样子实在对不起昆明市民了。”
  
  “就这个啊?简单。”
  
  “简单也要回家啊,还能用马路上的水来洗脸?”
  
  她把车泊在了金碧路的一家美容院门口,说:“下车吧,就你这张小脸分分钟就把你搞定了。”
  
  那个时候我真的觉得自己很赖皮的,简直象个混混,否则怎么会轻易地接受一个几乎还在陌生的女人这样的安排呢?我知道这样很不好,但却又不愿意拒绝,谁让我运气那么好呢?已经那么多的意外了,再多一个又如何?
  
  她要了一间贵宾房,之后她在边上看电视,把我交给了美容师。我躺在那里胡思乱想:她是个什么人?她为什么要对我这样?即使网友见面很新鲜也很刺激,可是又这样见面的吗?她是看上我了还是要把我准备怎么了?看上我倒没什么,起码到现在我觉得我还是喜欢她的;如果是对我另有打算呢?可是我这样的人她能怎么打算呢?女人可以拐卖或者做鸡什么的,我能做什么呢?送人恐怕都没人要她还能怎么打算呢?可以肯定一点,她不会威胁我的安全,那么别的就都可以忽略不计了。
  
  于是我在修了面之后坦然自若地上了她的车。她问我去哪里吃饭?
  
  我说去易隆吧,昆明城里的所谓美食都是胡弄游客的,一点都不美。
  
  她笑了一下,说:“也太劳民伤财了吧?你格会开车?我不喜欢在高速公路上开车。”
  
  “这就更没问题了。”
  
  她把驾驶位让给了我,这样的车跑在高速公路上就是过瘾,几乎所有的车都被我超越,耳旁是电影里才有的声响。我不敢再有别的杂念,半小时跑完了所有的路。
  
  到易隆的时候正是黄昏,落日、山风、青山正在被组合成一幅温馨的画面,这样的画面不适合吃饭更适合谈情说爱。这里是云南几乎最名气的野味市场,无数的野物关押在这里,看上了就成了盘中餐。
  
  我和她点了一盘麂子和一盘野兔,等上菜的时候两人就站在餐馆后面的山上看风景。她说:“你有心事?看样子你不象在网上那样开朗。”
  
  我笑了笑:“网上不知道对方是什么,甚至不知道是男是女,自然轻松了。可现在真的面对个美女的时候,怎么也得讲点精神文明吧?”我半是调侃也半是认真,刚才我真的又想到了上海的那个人,而我对她现在虽然可以放心,但真的要心安理得并不容易,真的混混和假的混混还是有不一样的地方。
  
  她笑了,脸上印出了晚霞的色彩,“你这人经不起刺激,一说你就恢复本来面目了?”
  
  “本来面目不好吗?”
  
  她没说话,和我一起进餐馆吃饭。
  
  很多人说现在男人邀请女人共进晚餐是一些事情的铺垫,我真的没想什么,至少到目前还没想什么。我承认自己正在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浪漫,但也很可能是感觉上的偏差,或者说是自己的一厢情愿,后面会是什么?我不知道。
  
  我们没再说网络的事情,网络本来就是为无聊的人制造的灵魂收容所,既然有了真实的港湾,谁还会需要那些呢?
  
  “你真的很憔悴,咋个不坐飞机回来呢?”吃饭的时候她问我,眼睛里是真实的关怀。
  
  “机票太紧张。”我真的是可以坐飞机回来的,但是那个时候我只想早点离开上海,这些永远都不能告诉她了。
  
  “可是一想起你把我哄到昆都那里等你我就有点恨你呢!晚上回去要罚款。”
  
  我开心的笑了,基本上她是个没有心计的人或者说是一个有点单纯的人,和这样的人相处会很轻松的,不需要动脑筋。
  
  其实这次吃饭纯粹是一次放松,吃晚饭后我们又在易隆呼吸了一些山野的空气就回昆明了。
  
  真的我们只是吃饭,吃饭而已。
  

雪妖 发表于 2003-6-5 14:17

二,
  
  1。
  
  办事处一共只有四个人,不知道我算不算中国最小的一个股所级干部了。虽然挂着公司的名头,但因为有政府的背景,偶好歹也还算个官的。
  
  公司的领导在单位里勾心斗角体现在方方面面,办事处的四个人里面除了我无帮无派外别的都有点说不清道不明但又人人皆知的关系。比如小王,如果按公司把办事处建成单位的窗口的要求根本就不适合在这里,但他还是来了。在这样的年代一个只上过高中的女孩在昆明能做什么?没有关系就只能和别的打工妹一样成为她们中间劳碌的一员,但是她却心安理得地在这里做着白领;还有老曲,一个即将退休的人又能在昆明做什么呢?小代就更别说了,当初到昆明据说只准备把办事处做跳板然后弄一个昆明户口的。
  
  虽然我是头,但是要领导这么几个人其难度可想而知,除了郁闷就没有别的,如果不是那个女孩当初在昆明读研,我再没关系也要想办法离开的。
  
  坐在“昆都”的一间酒吧里我就和“夜色温柔”说着我的这些事情,自然她也知道我去了一次上海了。我担心她会为这个生气,毕竟任何一个女孩都不喜欢一个男人在她面前说另外的一个女孩,不是嫉妒,是女孩的天性。
  
  我说这些的时候她一直在倾听,偶尔喝一点杯子里的“云南干红”。那种酒的颜色很暧昧,很适合酒吧的气氛。偶尔也叹口气,不知道是为什么。
  
  我说:“还是说说你吧,我觉得这样一直说下去我会象一个叨婆娘(唠叨的女人)的。”
  
  她轻轻地转动手里的酒杯,眼睑低垂,好象没听见我说话。毕竟是在一个公共场合和一个第一次见面的女孩说话,虽然我在很多时候都象一个不懂礼仪的人,但起码的尊重还是知道的,否则谁知道你的某句话就会惹他不开心呢?既然不是真的流氓就永远不可能装出流氓的样子来,所以我也只能陪着她喝酒,喝那种暧昧的液体。
  
  这样喝了好一阵,一瓶酒很快就下去了,而夜色还早,在我们的位置可以看见外面人来人往地往这里涌。昆都是昆明单身男女的大本营,上中学的孩子
  都有。
  
  这样的气氛很不好,起码我觉得不舒服。虽然今天一连串的意外让我对这个女孩真的产生了探索的欲望,但是这样的相对无言很让人难受。无言意味着不协调或者是不信任,受不了!与其这样我还不如回办事处看一本无聊的书或者一个无聊的电视剧,我说:“我想回去了,今天很累!”
  
  “别!”她说,之后挥了挥手,叫了一个服务生过来,说:“再给我们一瓶!”
  
  “还要喝?我不喜欢这样喝闷酒,这样会让我觉得是在强迫你,这是很不好的感觉。”
  
  “哦。”她笑了笑,有点怪怪的笑,没有见面的时候笑容灿烂,更感觉象哭。“你别介意,我一直在听你的故事,我真的被感动了,所以想起了一些自己的事情,忘了你还坐着,真的对不起!”
  
  我又晕了,她真的有点特别,没有生气却还被感动?或者她是不好意思让一个有点陌生的男人没面子而故意这么说的吧?
  
  酒上来了,我们一起喝了一口,她说:“你真的想知道我的故事?”
  
  我点点头。
  
  她又喝了口酒,然后又在看着杯子,还是没话。
  
  不过现在我倒没觉得奇怪了,我知道她在犹豫。和一个几乎陌生的男人讲自己的故事本来就有点荒唐,所以我陪着她沉默。虽然她没说什么,但肯定有一些沉重的东西。
  
  “真的,你的故事感动了我,那个女孩很幸福也很傻!”
  
  我没说什么。或者我真的感动了她,其实在火车上的时候我自己都被感动过,觉得自己有点象千里寻夫的孟姜女。不同的是孟MM和万GG心心相应因而让长城崩溃而我和那个女孩分道扬镳所以黄浦江波澜不惊。
  
  “以后我再告诉你好吗?现在我们去跳舞。”
  
  她的目光征询着我的意思,我站了起来,做了个邀请的手势然后一起混到那些摇滚的人群中。或许是音乐的刺激,她的面孔生动起来。摇啊摇,摇到外婆桥。难怪会有那么多人在这样地方吃摇头丸,摇可以让人生动,真TMD的奇怪。
  
  回到座位的时候她已经开朗了,说:“大灰狼,喝酒,今晚不醉不归了!”
  
  “好啊,咯是我还怕你。”
  
  就这样,我们又是喝又是跳,滚TMD的上海,滚TMD的玫瑰。不知道喝了多少酒也不知道跳了多少舞,我只感觉到畅快,身体在发热。后来舞池的灯光暗淡下来,音乐也开始缓慢,她就抱着了我。
  
  我没有拒绝,傻子才会拒绝,柳下惠才会拒绝。傻子真可怜,柳下惠真虚伪!
  
  “走吧,大灰狼。”酒吧要打烊了。
  
  我搂着她的腰一起走了出来,她也没拒绝,其实腰在跳舞的时候就搂过了,但那是程序,现在不是程序,能在非程序的状态下搂腰可以说明很多问题。
  
  “你还能开车吗?”
  
  我摇头。我感觉自己的身体发软而有的地方发硬,真的很奇怪。我现在不想动只想躺在某个地方。
  
  “我们打车走吧。”
  
  昆明的夜色在这个时候也斓珊,只是街道上安静了,上了车她就说:“先送你回去吧!”
  
  西坝的街上依然站着买弄风情与身体的女人,象一个人肉市场。人肉市场只有夜晚才生意兴隆。
  
  到了办事处楼下,她说:“不请我上去坐坐吗?”

雪妖 发表于 2003-6-5 14:18

2,
  
   我不是一个高尚的人,从来就不是。如果我是一个高尚的人,那么我不该和一个陌生的女孩去吃饭;如果我是一个高尚的人,那么我不应该对一个女孩在我身上的消费心安理得;如果我是一个高尚的人,那么我不应该出了酒吧还搂着她的腰。。。。。。
  
   我是个不高尚的人吗?肯定是。不高尚的人该不该拒绝一个美丽女孩“不请我上去坐坐吗?”的要求呢?你告诉我。高尚的人不应该撒谎对吧?高尚的人不应该明明想请她上去嘴里却说不吧?所以你也不能说我不是不高尚的人。
  
   我真的酒有点多了,但是我能不对她的要求说不就说明我还清醒,而我的手顺其自然地继续放在她温暖的腰上而不是放在楼梯冰冷的栏杆上更说明我还没晕。
  
   我准确无误地从一堆钥匙中找到了最适合开我宿舍门的那一把。我唯一不知道的是该不该把门的保险扣上,不扣不合适;扣了会让我的一些属于思想的东西昭然若揭,好在夜深人静了,关门应该不会有什么意外了。
  
   我的宿舍从那个女人去了上海之后就成了猪窝而我在猪窝里健康成长。她没介意,进去就倒在了我的床上,而床的正对面是我和那个女人学生时代在翠湖的合影,它以前是一种幸福的标志但现在成了一道刺目的不和谐的光。
  
   我又不知道该干什么了,或者知道想干什么但没有勇气。我打开了电视,点燃了一支香烟,据说香烟可以让一个人兴奋也可以让一个人安静而我不知道现在应该安静还是兴奋。我口渴,是那种喝水不能止住的口渴。
  
   “你喝点什么吗?”
  
   她在床上翻了个身,发出一些类似呓语的声音。
  
   NND,她真的让我为难了。一个女人这么毫不设防地躺倒一个陌生男人的床上可以说明很多问题,可是她的呓语却不表明任何的倾向,她给我出了一个难题。她是真的醉了还是和我一样只是看上去醉了呢?如果真的醉了那么我对她任何的举动都是一种犯罪,至少辜负了她的信任;如果不醉呢?我的麻木或者装出来的麻木是一种无耻的虚伪。
  
   “你回去吗?我送你!”我说这话真的虚伪透了。我就是这样的人,想做流氓但有瞻前顾后,不做流氓又不甘心。
  
   她还是躺着,眼睛闭着,脸色是动人的红。
  
   老天,这真是太过分了,什么意思嘛。我可以想尽办法把那个踩碎我玫瑰的人追到手可是现在却对一个躺在自己床上的女人朦胧了双眼。女人真的是怪物,一百个女人就是一百种怪物,眼前的怪物我从来没有碰到。
  
   “你回去吗?”我坐在床沿,把手搭在了她的腰上。
  
   她还是没说话,只是哼了一声。
  
   我俯下身去,吻住了她的嘴巴。看样子语言已经没有答案那就只有行动了,如果她不拒绝我的行动我就知道该干什么或者不该干什么了。
  
   她的唇在我的唇碰上的一刻张开,我的舌头感觉到了葡萄酒的甜味。她的舌头迎合着我的舌。
  
   我不需要想什么了,不需要想流氓还是不流氓的问题,现在就是不想做流氓都难了。
  
   我们抱在了一起。她的呼吸粗重了起来,这比说话更能说明问题。
  
   这样的时候我不可能再把灯和电视关了,褪去了裙子的她就这么完整地呈现在我的眼前。我为这美丽的景色诱惑和激动,我嘴巴吻着她而手抚摸了她的高山与河流。她的高山在抚摸下挺拔,河流在抚摸下汹涌。
  
   她在我进入的时候叫了起来,眼泪流了出来,在我的手上狠狠地咬了一口。我真的清醒了,完了,她是真的醉了,而我干了什么?
  
   那本来坚硬的东西疲软了下去。经常有人说我好的时候很象一个绅士而坏的时候也真的象一个流氓,我没有成为真正的流氓是因为我经常会想起法律而没有成为真正的绅士也是经常会忘记法律。
  
   我真的感到了没劲也感到了寒冷,我和那个女人从来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我和那个女人在做这样的事情的时候她总是在愉快地歌唱,而现在我身下的女人却在哭。
  
   我呆了,象个木鸡。
  
   她却一把抱紧了我,依然在哭,说:“你真坏,人家是第一次你就那么狠!”她没有怪我的意思,她的拥抱和她的语气都不象在怪我。
  
   她不再哭了,她发烫的身体开始迎合着我。当我后来看见床上的血迹的时候我真的象在做梦。

雪妖 发表于 2003-6-5 14:18

3,
  
   我后来一直怀疑那天发生的事情的真实性。
  
   那一夜,我和她在办事处我的猪窝里折腾了一夜,经过开始的阵痛之后,她看上去已经喜欢上了这种被老外称为体育运动的事情。那种事情本来就是无师自通的,就象我当初也就是这么被那个已在上海的女人点拨之后就一发而不可收拾。
  
   后来的许多日子,我一直看着床单上那块被反复洗得已经淡红了的血迹,想不出让自己相信的理由。
  
   我和她一直睡到中午才起床,办事处就有这样的好处,有人的时候忙一阵子,没人的时候天天都是周末,所以我才能在情人节的时候奔赴上海并撒落一地的鸡毛样的悲伤。
  
   “我得走了。”
  
   我真的很累,是那种被掏空了身体的疲惫。“要走?我送你吧!”我穿着衣服。
  
   “你睡着吧,我自己走。”她早已经把昨日的包裹完整地裹在了身上,脸色比昨天还要鲜艳。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没动,我真的是累了。我知道自己已经爱上她了,但是我没动。我甚至没说出让她留下的话来,后来我也奇怪为什么会这样。
  
   她的影子消失在昆明正午灿烂的阳光中,她的影子被门缝剪辑成一道永恒的彩虹。
  
   我一直睡到下午才起床,清醒的时候我忽然撕心裂肺地想念起她来。我播了她的电话,电话里说:“此用户不存在。”后来的日子里我一直在拨那个号码,电话里是相同的声音。
  
   后来每当那个时候,我就会跑到我们当初认识的那个聊天室里呆坐,我依然用“寂寞杀手”的名字,但是再也没见到“夜色温柔”。昆明是一座上百万人口的都市,不想碰到的人会天天碰到,想碰到的人可能一辈子都见不到。我也站在街上看车河,也再没见到红色的法拉利。
  
   我的日子分外地无聊起来,我真的爱上她了,后来我很再没想过那个玫瑰的杀手。我无数次地后悔为什么没留她也后悔为什么不把她送到家里,所以我现在活该难过。
  
   我失魂落魄地度过了昆明的春天和夏天,春城的飞花与太阳雨把我浸泡得憔悴。
  
   “我说老大,你失恋了吧?”小王不知好歹地调侃我。
  
   “我失恋怎么了?总比你不恋好吧?”我就这样没来由地发火。
  
   “不会吧?老大。不就一个女人吗?再说那女人我看也没什么好啊,难说就是街上那种。”
  
   “你他妈的给我闭嘴!你要再敢说一句我非扇你!”
  
   完了,我疯了,真的疯了。神啊,救救我吧!
  
   这太象是一个玩笑了,比玩笑还玩笑的玩笑。这玩笑里面留下了一个白慕大,她是个什么样的人?这样的人为什么会把自己的初夜给了一个陌生的人?她那样的人会没有爱情吗?
  
   如果她是一个结了婚的女人我完全可能会把这件事情象垃圾一样的扔了,可是不是。我没当她是垃圾结果就被她当成了垃圾?我不是那种很能吸引女人的男人,这么简单的艳遇对于我来说可能是神话一样的事情可是发生了,她会把自己给一个垃圾吗?打死我也不相信。所以我痛苦,丢不下就活该痛苦!
  
   领导也在这个时候找上门来,“归雁啊,你怎么说也算是个领导吧?怎么人家跟你开个玩笑你就那样啊?女孩家的说话不注意你该教就教,该批评就批评,就这么几个人在这里还要弄个天翻地覆?”
  
   我知道是小王告我的黑状了。奶奶的,不就有一个做副经理的舅舅吗?惹急了我还就不干了。
  
   我没有不干,我不喜欢昆明,但是我喜欢在这里的悠闲,更喜欢悠闲都可以拿到让很多人眼红的RMB。我可以跟任何人生气,但不能跟RMB生气,除了父母就它最亲了。
  
   小王开始在我的面前趾高气扬起来,我恨得咬牙但是无可奈何,我真他妈的没用。那个消失的女人是漂亮,是美丽,可是消失了你还想什么想?你恨眼前的女人可是却又无动于衷,你真的是一个白痴。
  
   每年的秋天都会有一帮外省的客户来定货,办事处就开始了忙碌的时候,有的时候要往机场跑几趟。公司的领导真不是人,在货物紧俏的时候对客户不理不睬,而象今年这样的买方市场就又把客户当成了佛。这就苦了我,来一个稍微有点来头的客户我就要象孙子似的跟在他们的后面,陪吃、陪喝、陪娱乐,比伺候自己的爸妈还上心。
  
   那天来了一个湖南的客户,三十多岁已经有点脑满肠肥。公司领导电话里说是一个大客户而且资金雄厚,无论如何不能把他给放走了,尽量满足他的要求。
  
   接了机回来我就安排小王给他往房间上水果什么的,小王除了干这个别的什么都干不了。我告诉小王,“领导说了,要咱们把他伺候好了,谁要是把他放走了今年的奖金就泡汤。”
  
   从告状之后我还没这么象个领导样地对她这样说话。她也根本没把我放眼里。其实我真的巴不得从她这里出点事情被整一次好出了我的恶气。
  
   那一天来了四家客户的人,办事处的四个人就只好分头陪客人吃饭和娱乐了,小王就陪了湖南人。
  
   昆明真的没什么好吃的,过桥的米线根本就是上不了台面的东西,只能去滇池路那条号称腐败一条街上去吃广东来的泊来品。
  
   我陪着一个广西人吃完饭就去安宁泡温泉,老曲和小代也各自代着一个人在城里活动。我对这个号称“天下第一汤”的地方没有太多的好感,老广泡着的时候我就在休息间看电视。
  
   湖南人打电话来,说:“归老弟,你们这个小王好象不欢迎我哦。”
  
   我说:“不会吧?你可是请都请不来的贵客啊!”
  
   “你不相信就算了,我今晚就搬走。”
  
   湖南人的电话才挂了小王的电话就来了,说:“归哥,我真受不了他,一直对我动手动脚的,你快回来吧!”
  
   我心里忽然涌起了快意,说:“这事我管不了,反正公司领导交代过了,再说我现在离昆明三十公里,你请示领导吧。”

雪妖 发表于 2003-6-5 14:19

三,
  
   1,
  
   老枪在半夜三更打电话过来,要我出去喝酒。
  
   我看了表,已经三点多了。“喝你个死人头啊,我现在只想掐死你!”
  
   “你是受什么打击了吧?说话象吃了炸药!”
  
   “我就是受刺激了,所以你离我远点。”
  
   “靠,不就是女人去上海了嘛,叫她回来或者你过去就完了,至于这样吗?”
  
   除了我,没人知道我已经被上海的女人象垃圾一样的抛弃了。
  
   “起床起床,不起我可丢石头砸玻璃了。”
  
   这小子一准也是受什么刺激了,他在大学的时候就这样,一受刺激就一幢宿舍楼都别想安宁。
  
   车就在楼下停着,小子已经是一嘴的酒气了。我要不下去,没准他真的会把玻璃给砸了。
  
   车的后座上有两个女人,看不清面孔,我就坐在了前面副驾驶的位置上。我是抑制不住的困倦,从那个女人消失之后,我几乎每天一有空就拨那个“此用户不存在”的电话号码,晚上一直要拨到睡着为止。“小子,你以后少折腾我吧,我正失眠呢,难得睡一觉的。”
  
   “那就正好了,我以后睡不着天天来叫你。”
  
   “你要不怕我神经衰弱成神经病你就来吧。”
  
   老枪是我大学的舍友,在我追上海女人的时候没少帮忙或者添乱。毕业后分到了一家进出口公司,干了几年,路子熟了就跳了出来,往河口、瑞丽那边倒腾些东西出去又倒腾些进来。当年一班几十个同学现在留在昆明的不多,他不烦你就不是老枪。
  
   又是去昆都。昆明人真有点可怜,晚上除了昆都好象没有别的地方可以去,不过昆都也确实什么都有。
  
   “一饮相思”是我们的老地方,这些年不知道把多少钱主动送进了老板的腰包。既然老枪带着女人,我当然不能把他边上的位置占了,坐到了他的对面。于是一个穿白色休闲装的女人就坐到了我的边上。
  
   女人们吃着小吃,我和老枪一来就弄了两瓶“烂啤”(澜沧江啤酒)。既然已经被在这样的时候闹醒,想继续睡是不可能了,唯一能让我回去重新入睡的就是酒。
  
   “喂,你没事吧?一晚上没见你说几句话。这可不是你的风格。”
  
   “喝酒吧,没人当你是哑吧。”
  
   “别扫兴好不好?你这不是让我在美女面前丢人嘛!快喝酒喝酒,话是酒撵出来的!”
  
   老枪说得对,两瓶“烂啤”下去之后我开始淡忘了一些事情或者说暂时没想一些事情。那两个女人一直在说话,四川人的口音,不过和西坝街上的女人明显的不同。而我的沉默并不影响老枪身边的女人把这样那样的东西送到老枪的嘴里。
  
   接下去就是锄大地,这样的深夜锄大地而没有任何的赌注本来就是一种疯子的举动。我说:“冲线的就喝酒。”
  
   我真的想把自己给弄醉了,醉了的时候可以不想很多问题,但是牌却出奇的好,他们三个被我连炒了几把春天。
  
   两个女人都不是喝啤酒的料,三个春天之后脸色已经红润了。
  
   我本来是最喜欢这一类有点赌博性质的游戏,象这样的方式惩罚人会身心愉快但是今晚却快不起来。
  
   两个女人去上卫生间,老枪说:“死狗,你真的疯了不是?配合一下,博尔塔拉让我下不来台,你一张老脸都要成屁股了。”
  
   我笑:“我说不来你偏要我来,坏了你的好事别怪我。”
  
   “帮帮嘛吧,我可是费了好大气力才成现在这个样子的。我可告诉你,这两个都是是艺术学院的学生。”
  
   “你小子花骨朵也敢摧残?积点德吧!”
  
   “别跟我来这一套,今晚你无论如何也要帮忙。”
  
   “我能帮什么忙?未必还要我替你来?”
  
   “你别气我了,我还能把两个人一起带走?”
  
   “你可以带走一个,但是另一个我能带走吗?我都不认识啊!”
  
   “我知道你可以的,你小子只要拿出当年追女孩的一半来就能拿下!”
  
   “可是我根本就不想把她拿下啊。”
  
   “那我就不管了,反正这忙你得帮。”
  
   接下去的酒我就有点喝得于心不忍了。老枪一直没结婚,用他的话说结婚等于把自己给拍卖了,一些卖主现在看起来不错可是谁知道以后呢?但是他身边从来没有缺少过女孩子。
  
   我知道自己这样很不好,我不该做老枪的帮凶。但是我又有什么理由帮这两个我不认识的女孩呢?
  
   一直喝到凌晨,两个女孩都已经开始有点可爱了,喝酒的女人要么变得可爱,要么就变成泼妇。
  
页: [1] 2 3 4 5 6 7 8 9 10
查看完整版本: 昆明,夜色温柔 [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