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美卷卷
发表于 2007-1-8 21:51
怎么没了?等着看贴子呢。
你让我想起我认识的一个人,他在瑞士,也是你那个岁数出国的。不同的是他妈出国,他爸在国内,各自成家了,他妈嫁了个瑞士人。
我们俩飞机上认识的,当时他的手提行李巨沉,我问他为什么不托运,他说都是给国内亲戚朋友带的巧克力,怕托运摔碎了。他说话就跟北京人没什么区别,除了护照是红颜色的以外。到了首都机场,我正等出租车呢,他又突然出现非说他舅舅来接他了,有车,要送我,我一打听他们家住朝阳,我们家海淀,大对角,但他根本不听我那套,拉着我行李就走了,我只好厚脸皮的上了他们家车,看得出来,他舅舅对我还算热情都是为了他。
我们俩比较聊得来是因为从小我也是没爸没妈的,他是瑞士那边也觉得不是100%是他家,北京这边呢,从他跟他舅舅的谈话中我才知道,他爸家搬家了他连地址都不知道。
后来我们俩还约出来吃过一次饭,由于都不怎么认识北京的路,差点就约在天安门见,呵呵。
你算挺幸福的了,真的。:)
等贴子啊。。。。
北京的沙尘暴
发表于 2007-1-8 21:52
提醒大家一句,此小说内容纯属虚构,并不是自传性小说。
我本人19岁才来到德国。
北京的沙尘暴
发表于 2007-1-8 21:53
八
在整个中学生涯中, 我基本没有享受过自由的待遇。我爸和小妈一天到晚都镇守在一楼,我连一丁点儿开蹓的机会都没有,活像个被困在窝中饿疯了的小耗子。
“小峰,你怎么不去做作业?”我爸进屋看到我横躺在沙发上打瞌睡,很不满意。
“刚开学哪儿来的作业?”我坐起身。
我爸厉声批评道:“我插队的时候,每天下了工,扑回窑洞的第一件事儿就拿起课本学习,你们这一代人条件这么好,反倒没有学习的劲头儿了。”
“爸,我怎么记得你以前跟我说,你回窑洞的一件事儿是找吃的呢?”我笑嘻嘻地说。
“你别跟我耍贫嘴!”我爸抬手指着桌子说,“你去把明天的功课复习一下。我可告诉你,你如果考不上大学,就立刻给我回国。当工人也好,拉板儿车也好,掏大粪也好,都不关我的事儿了。”
“嗯...”我极不情愿地做到书桌前,心说:“干啥不是为人.民服务啊!”
听我爸的脚步声远去,我做贼似的掏出掖在怀中的漫画书,痴迷地阅读起来。
北京的沙尘暴
发表于 2007-1-8 21:54
九
我爸和小妈每个星期六都会出门大采购。这正是我给国内朋友打电话的好机会。那时的通讯业不是很发达,打国际长途是件颇为奢侈的事情,虽已有了德打中的前拨号,可是价格并不低,一分钟得几十芬尼,合人.民币几块钱。我每个月起码得败好几百马克的电话费。幸亏我爸与国内的电话业务非常频繁,我才得以蒙混过关。这是他在家办公给我带来的唯一福利。
我首先给冬子去了个电话。他在电话里用“嗡嗡”的声音告诉我,他病了,感冒加发烧。我们没聊两句就挂了。
我又给晓勇家挂电话。
我舅妈接起电话,说:“喂,找谁?”舅妈出身市井,不太善于使用问候语。
“您好,请问陆晓勇在家吗?我是他同学。”我怕跟舅妈扯淡,每次打电话都装成是晓勇的同学或者朋友。
“不在!”话音刚落,舅妈已经撂了电话。
那天该我寂寞。马仃、然然和吕琳都不在家。
我坐在电话前愣了片刻神儿,蓦地一下想到了金子。
几年之后,我读了一本关于心理学的书,了解到许多人内心深处都藏有被虐的欲望。
“喂,您好。”金子的声音充满了青春活力。
“您好啊,请找一下儿金子。”我扯着嗓子说。
“我就是,您哪位?”
“元...劲!”我使着劲说。
“...元劲?”金子迷糊了一小下儿,“你刘峰吧!”
“刘峰?刘峰是谁啊?呵呵...”一笑就露馅了。
“厕男先生,您就别试图掩饰了,我这儿都开始泛味儿了。”
也许我们是天生的冤家,聊了不到五分钟,我们再次开掐。
“你说你在德国也受了那么多年教育,怎么感觉素质还比不上埃塞俄比亚难民呢?”金子首先展开攻势。
“我爸出国早,我妈出差多,我从小吃百家饭长大的,特别擅长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跟你说话我承认有点儿不人不鬼的。”
“承认就好,典型的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你出生那天,产房都改猪圈了。”
“你这人说话太损了,小心受报应,以后嫁不出去。”
“不必操心!想娶我的人多了去了,排队还得领号儿呢。你还是担心你自己吧。奉劝你今后千万不要回国发展,中国未婚男青年泛滥成灾,都成为严峻的社会问题了,您就别再给国家额外添加负担了。”
“我这样玉风临树的小帅哥能没人要?”话刚出口,我立刻意识到自己情急之下把“玉树临风”这个成语给说倒个儿了。
“哈哈哈哈...文盲!”金子大笑道,“你这股从大西北刮来的大歪风是能把大树都给刮倒了。”
“唉,算我倒霉,刚刚还占着上风呢。真是功亏一黄啊!”我感叹道。
“拜托!那字念篑,不念黄...”
从那天起,我疯狂地钻研成语字典。
北京的沙尘暴
发表于 2007-1-8 21:55
十
德国的星期天是一周七天中最无聊的一天。所有的商场和店铺都关门休息,街上连个行人的影子都见不着。
我待在家中无事可做,提笔给吕琳写信:
“...德国的生活实在无聊,每天上学下学,回家伏案偷读各类小说,包括黄书,然后吃饭看电视睡觉。这种日子不知道还要过多久,似乎永远没个尽头,让我欲哭无泪,欲喊无声... 我和我爸之间仿佛是犯人和狱卒的关系,他在精神上玩命儿迫害我,以此为乐。他希望我丢弃所有的生活乐趣,把学习视为唯一乐趣,可惜这是不可能的。我天生不是学习的料儿。我要是成好学生了,世界也就有望和平了。特别怀念回国的时光...”我写信的风格属于老太太絮叨型,“...我最近给金子打了好几个电话,那个小破妞儿嘴真是够损,已经达到一个境界。我凭现在的功力还无法战胜她,但是我会努力的。总有一天我让她哭喊着跪倒在我面前求我娶她,遭到拒绝后她满地抽搐着打滚...”
与吕琳通信是我的主要业余爱好之一。这个习惯保持了好几年,直到网络时代的降临。
写完给吕琳的信,我决定给金子也写一封。
“...读着我的信是不是特别激动?都哭出声儿了吧?嘘...哭声不要太大,不然会影响别的同学上课的...想我了妈(吗)?其实不用问,我都知道你很想...”
写完信,我突发奇想,从衣柜里翻出一件白衬衫、一套只穿过一次的绿西装和一条黑色的 NIKE 运动短裤。我穿上这套的行头,跟二百五似的飞奔到楼下,让小妈欣赏。小妈见状,笑得直捂嘴。
“给我照张相。”我跟小妈说。
“好!”小妈起哄般地建议道,“你最好左脚穿皮鞋,右脚穿白球鞋,更有效果。”
“好主意!”我立刻照办。
面对相机镜头,我张开双臂,迈出一个弓步,脸上摆出赶赴刑场的刚毅表情。
我爸洗完桑拿,上楼看到我们俩胡折腾,无奈地感叹道:“永远都长不大。”
两个星期后,我收到吕琳的回信。她在信中告诉我,她和金子欣赏完我寄去的照片后都喷了,两人一起坐在学校的楼梯上狂笑了整整五分钟。
吕琳的信封里还装着金子给我写的一封短信:
厕男:
你的来信收到,照片看了,说真话,形象很猥琐,让我吐了一脸盆。
...
你的字真不是一般的难看,错字连篇。以后出去不要宣传你在中国上过小学,十分有辱我国的教育体系。记住问句中最后的那个字是“吗”,不是“妈”。我可不想认你这个文盲当干儿子,太跌份!
...
祝你在德国每天都过得很开心。
金子
读完她的来信,我悔恨地发誓再也不写错别字了。
完美卷卷
发表于 2007-1-8 22:05
原帖由 北京的沙尘暴 于 2007-1-8 21:52 发表
提醒大家一句,此小说内容纯属虚构,并不是自传性小说。
我本人19岁才来到德国。
瞧我被您感动的,这不也中场休息的时候写段小说配合您吗?
继续贴啊,忠实粉丝$支持$
北京的沙尘暴
发表于 2007-1-8 22:25
每天贴一两段才有悬念
完美卷卷
发表于 2007-1-8 22:46
我第一喜欢看你写的语言,第二才喜欢情节。$送花$
北京的沙尘暴
发表于 2007-1-8 22:59
是不是看着北京方言特别亲切?
完美卷卷
发表于 2007-1-8 23:35
原帖由 北京的沙尘暴 于 2007-1-8 22:59 发表
是不是看着北京方言特别亲切?
其实有些方言我平时不这么说,但就看你写的人物的那股劲儿特亲切,咱北京人怎么都跟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呵呵。
晚安!$送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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