くだキの
发表于 2008-7-10 11:34
(2)恶圈套
“马将军,”祖奶奶开口了,声音极有威势:“我要代知非谢谢将军枪口下留情了,你没一枪打死他,我们夏家人同感你的大恩大德啊。”
“夫人这话……”那马鸿逵霎时间鼻尖淌出汗来:“早知道夫人厉害,连这也瞒夫人不过……不过当时也不能怪我开枪,那夏知非弄了个木桩子,要活活钉死我爹,虽然变成了一只猴子是我爹的不对,可我这个当儿子的,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夏知非用那么歹毒的招术对付我爹吧……”
“所以你就不惜对准我丈夫开枪?”祖奶奶厉声质问道。
“夫人,”马鸿逵气恼的道:“你刚才明明看到了,那夏知非还在下面活蹦乱跳活得好好的,我怎么会真的打死他,我只是警告他别这么歹毒的对付我爹……就他们现在这一手也够毒的了,再这么拖下去,我爹他不得活活累死……”
事情全都明白了,难怪祖爷爷三人对付不了那只黑居,原因很简单,马鸿逵提着枪趴在墙头上呢,祖爷爷他们用了狠招,这马鸿逵就开枪干涉,所以祖爷爷他们只能再苦苦琢磨温和一点的招术,可是这只黑居如此的凶猛,温和的办法又岂能起到效果?
所以这三个倒霉蛋就这么困在井墙里了。
弄清楚了是怎么一回事之后,祖奶奶开口说道:“马将军,我请你不要再干涉这里边的事……”
“那不行!”马鸿逵一口回绝:“我不能任由别人欺凌我父亲,甭管我父亲是个人,还是猴子。”
“若是我承诺你,还一个正常的马老太爷与你,将军意下如何?”祖奶奶商量道。
“还一个正常……”马鸿逵的目光中充满了希望:“夫人的话,可是当真?”
“于今我们夏家人全都在此,在这种情况下,我会说假话吗?”祖奶奶生气的道。
“那……好吧。”马鸿逵犹豫了半晌,终于一咬牙:“我给你们一个小时的时间,一个小时之内,若是我还见不到我的父亲的话,我也无须多说,就请夫人自己跳下去好了。”
说完这句话,马鸿逵下了梯子,把这边的事情留给了祖奶奶。
祖奶奶当即大声喊道:“二憨,告诉老爷,马将军已经同意你们放手所为,你们尽管放心好了。”
仰头看到祖奶奶,二憨顿时来了精神头,大喊大叫了起来:“老爷,老爷,夫人来了,夫人就在上面呢……”
祖爷爷听到喊声,忙不迭的开门出来看,看到祖奶奶,急忙伸手打招呼。那怪猴子发现祖爷爷从屋子里出来了,顿时兴奋得无以复加,向着祖爷爷张牙舞爪的冲了过来。
二憨那边惊叫一声,不顾一切的把系在腰上的绳子活结一拉,想冲过去救下祖爷爷,不曾想此时正是王福成升在空中,全靠了二憨的体重支撑住,却不想二憨竟然解开了绳子,王福成惊叫一声,双轮车势如流星,跌落而下。
只听砰的一声,无巧不巧,王福成的双轮小车跌下来的时候,正好那怪猴子从下面窜过,只听嗷的一声,那怪猴子被结结实实的砸在了车子下面。
祖爷爷和二憨趁机扑过去,对准被砸在双轮车下面的怪猴子不由分说砰砰乱打,王福成则发狠咬牙,拼命坐紧了双轮车,把那怪猴子牢牢的压在地下,不让它钻出来。
怪猴子被打得急了眼,尖叫一声,四只爪子拼命的搔地,想故伎重施,再从地下掏个洞钻出来。祖奶奶一见这情形登时大怒,喝道:“二憨,与我把这东西吊起来。”
二憨闷声闷气的应了一声,顺手揪住绳子,挽了个死结,往那东西的尾巴上一套,那东西的尾巴坚硬好似钢鞭,摇动之际,正打在祖爷爷的后背上,将祖爷爷结结实实的拍得趴在地上,好半晌爬不起来。
二憨趁机把绳子的另一端拴在王福成的双轮车上,喊了声老爷快跑,推着王福成的车子就跑,那怪猴子从地下的坑中爬出来,穷凶极恶的随后正在追赶,不提防被系在尾巴上的绳子一拖,只听怪叫一声,那东西大头朝下的被吊了起来。
眼见那怪东西吊了起来,二憨操起一根棍子,上前就要打,祖爷爷急忙拦住他:“二憨打不得,打不得,这是马老太爷……”
祖奶奶哼了一声:“知非你又犯糊涂了,这怎么可能是马老太爷?二憨你给我使劲的打!”
くだキ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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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妖异人
听了祖奶奶的吩咐,二憨操起棍子,狠狠的一棍子打下,就听那怪物尖利的惨叫起来。
二憨又是一棍子打下,那怪物突然发出了人声:“鸿逵……鸿逵你个没良心的,你就这样让别人来欺负你爹吗……”那声音苍老悲愤,听起来不忍卒闻。
正在梯子下面等消息的马鸿逵突然听到他父亲的声音,顿时冲动起来,拨枪在手,就要往梯子上登:“爹,爹,儿子来了……”
祖奶奶急忙跳下去,拦在马鸿逵的面前:“马将军,你要干什么?”
“闪开!”马鸿逵额头上青筋暴起,枪口对准了祖奶奶的胸口:“那是我爹……”
“将军听错了,那不是你爹……”祖奶奶还在掩饰,马鸿逵却已经是满脸的煞气,咔嗒一声,盒子炮已经打开了保险:“让开,我的枪子儿是不认人的!”
“将军可以不认别人,但却不能不认你父亲。”祖奶奶提示他:“马将军,你仔细的听一听,这真是马老太爷的声音吗?”
“怎么不是?”马鸿逵急得眼睛都红了:“我爹的声音,我岂会听不出来?”
听马鸿逵这么肯定,祖奶奶也被吓住了,照这么说起来,那只怪猴子还真是马老太爷,马鸿逵应该不会听错他的声音,可是如果再让马鸿逵阻止大家降伏那只怪物的话,这件事可就真的弄成了僵局了……没奈何,眼见得马鸿逵杀气腾腾,祖奶奶只好让开,怕这家伙真的不分清红皂白给自己一枪。
眼见得马鸿逵踏着梯子,登上了高墙,祖奶奶大急,猛一咬牙,一下子扛起梯子,把梯子撤掉了。那少年将军马鸿逵正居高临下,对准轮起棍子暴打怪猴子的二憨就要开枪,不提防脚下一空,惊叫一声:“那妇人好狠……”单手攀住墙壁,镇定自若的举枪对准二憨,正要射击,那堵墙壁突然向后一晃,马鸿逵心中一惊,本能的向前一扑,就听轰的一声,他趴在墙头上,连那墙头一块栽了进去。
听到上面有人惊叫,祖爷爷三人忙不迭的逃开,唯恐被掉下来的人砸到。而马鸿逵跌下去的方向,恰好是冲着那只被吊起来的怪猴子。此时怪猴子正圆瞪怪眼,凌空翻过身来,用两只脚爪抓住绳子,张嘴要将绳子咬断,不曾想马鸿逵跌了下来,砰的一声,马鸿逵的脑袋正撞在怪猴子的脑袋上,就听怪猴子一声尖叫,连同马鸿逵一块跌落在地。
马鸿逵急忙爬起来,定睛一看,跟他一起摔下来的,哪里是什么怪猴子,赫赫然竟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马鸿逵惊叫一声:“爹,爹,你怎么样了?”抱着老人的身体,摇晃了起来。
喊了两声爹,马鸿逵再一抬头,顿时大吃一惊:“怪哉,那上面怎么还吊着一个人?”
一点没错,虽然那白发老人随同马鸿逵一块跌落于地,可是木桩的上面,居然还吊着一个模样怪异的男人。
马鸿逵站起来,指着那怪男人,失声问道:“这……这人是谁?”
“马将军何必明知故问?”祖爷爷沉下脸来:“上面这个人,正是那名用假丹药夺了你父亲心志的妖人,此人习练阴诧化生之术,因为此术极阴至毒,须得谋占别人的精元方可有成。马老太爷一生从军,戎马生涯,养成了至纯至正之气,却因为晚年误入求仙之途,为此妖人所惑,食其毒丹,结果被妖人附于身上,化为黑居……我们想尽了办法想从这家伙身上把老太爷营救出来,你却不分青红皂白,几次三番向我们开枪……”
“既然如此,那你为何不把话说明白了?”马鸿逵问道。
“不是我们不想说明白了,只是这妖法过于邪异,我也拿不准,”祖爷爷就这点好,不唬人不蒙人:“开始时我们也以为这只怪猴子黑居就是老太爷所化,只是不明白老太爷夺了何人的精元,直到妖人显形,我这才明白过来。却原来不是老太爷夺人精元,而是老太爷被妖人夺了精元……”
“这么说起来,夏知非,你们在痛打这妖人所化的怪猴子的时候,并不知道此物实为妖人所化了,是不是?”马鸿逵质问道。
祖爷爷搔搔头,正不知如何应对,祖奶奶却又爬到墙头上来了,喊道:“马将军,你就别为自己开枪的事找理由了,无论如何,现在老太爷总算是平安无事了,我们一家人现在可以离开了吗?”
“夏夫人,你这张嘴吧可真是厉害。”马鸿逵揉了揉鼻子:“如今我们马家对于夫人全家,只有感激之情,岂敢留难?”
くだキの
发表于 2008-7-10 11:35
4)笨丫鬟
二憨推着王福成,马鸿逵背着他父亲,一行人脚步疲惫的从那堵弄开缺口的围墙里出来,祖奶奶正要迎上,忽听身后哇哇大哭之声,那声音直如鬼哭狼嚎,说不出来的吓人,祖奶奶吓得一激泠,急忙回头看。
只见她刚刚进府的时候遇到的那个笨丫鬟抱着我爷爷大哭着跑了进来,后面还追着几个骂骂咧咧的家人。马鸿逵见此,勃然大怒:“大胆!”
那几名家人吓得急忙退到一边:“少爷,不是我们不懂规矩,都是春妮这个笨丫头……”
“春妮怎么了?”马鸿逵威严的问道。
“春妮她……”家人们愤怒的一指笨丫鬟怀中的我爷爷:“那小孩不知是谁家的……丢石头打伤了府中好几个人,我们费了好大劲才捉住他,正要找他的家人理论,可是春妮却跑去打岔,硬说那孩子是少爷……”
“怎么,有什么不对吗?”祖奶奶听到这里,走过去从笨丫鬟怀中接过我爷爷,细看我爷爷,却是笑咪咪很开心的样子,只是那笨丫鬟春妮,脸上淤伤累累,瞧这模样,是没少挨那些家人的胖揍。
二憨最疼我爷爷,也急忙丢下王福成抢过来,怒视那几个家丁:“这就是我家少爷,有什么不对吗?”
“对,对,你们都对……”马鸿逵是军人出身,不喜欢下人在主子面前过于威风,就瞪起眼睛,斥责那几个家丁:“没出息的东西,还不给我滚……”
“慢,”祖奶奶阻止了马鸿逵,走上前来。
现在马鸿逵已经领教了祖奶奶过墙抽梯的厉害,见祖奶奶过来,竟然后退了两步,结结巴巴的道:“夏夫人……有何吩咐?”
“吩咐可不敢。”祖奶奶道:“只不过这个苦孩子……”祖奶奶拿手一指笨丫鬟春妮,说道:“若不是她,我儿子还不知要受多少委屈,而且若不是她,恐怕大家也不会这么容易的就将老太爷救出来……”
马鸿逵的脸色一变再变:“夫人之言,可是当真?”
马鸿逵的态度,让祖奶奶略有几分吃惊,概因她只想到了笨丫鬟春妮为了保护我爷爷,惨遭马府家人痛殴,心里不忿,更担心这笨丫鬟没什么心眼,等自己一家人走后,这丫鬟还会吃苦,所以替她说几句公道话。却不知那马家是以军法治家,有过则罚,有功必赏,无论是罚是赏,都是大有讲究的。
正因为如此,所以马鸿逵有此一问,如果春妮在营救马老太爷事情上真有大功的话,那赏赐是非常惊人的。
得到祖奶奶的肯首之后,马鸿逵脸色沉肃,将尚在半昏迷状态中的马老太爷背到一张椅子前,让马老太爷坐好,然后转身吩咐道:“春妮,过来,给老太爷磕头!”
笨丫鬟撅着厚嘴唇走过去,跪下,刚刚叫了声老太爷,却听马鸿逵劈面打断了她:“叫错了,春妮,你不该叫老太爷,要叫爹!”
“叫爹……”春妮吓了一跳,目瞪口呆,余人更是惊得嘴吧都合不拢。
“没错,是叫爹,”就听马鸿逵沉声道:“春妮,你虽然脑子不太灵光,但心地纯善,虽说这次老太爷安然无恙,尽得于夏夫人一家所助,可是你的功劳也不可埋没,今天我替我爹收下你做女儿,以后你要好好听话……”
“嗷呜……”只听春妮一声嚎叫,这笨丫头,因为一步登天,幸福得居然放声嚎淘起来。
“来人,”见闹得不象话,马鸿逵急忙吩咐道:“将二小姐扶下去,沐浴更衣,等老太爷身体恢复,对二小姐另有安排……”
马鸿逵的做法,不唯是让马家的家丁们目瞪口呆,连祖奶奶也没有想到,只因为她一句话,马鸿逵居然就认了这个笨丫头做妹妹,这样以后她在太爷府中,可谓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了,再也不会被人欺负了。目瞪口呆了良久,祖奶奶一行才想起来告辞,可是马鸿逵岂容他们说走就走?摆宴相谢是必然的事儿,这还得由祖爷爷再露两手中医绝学,替马老太爷开几副药,补养身体。
就这样折腾了好久,马府新任二小姐、笨丫头春妮出来了,见了祖奶奶就要下跪感谢,这时候她的身份再跪下去就不合适了,祖奶奶只好拉住她的手,吩咐了几句要善待下人,要念及自己曾经吃过的苦,要知恩图报……诸如此类。
席间,祖奶奶问起敦煌之事,不想马鸿逵却忽然变了脸色,只见他放下筷子,家人们立即一个个的全都退了出去,然后才听马鸿逵说道:
“夏夫人的事情……按说我马鸿逵理应赴汤蹈火,义所不辞,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祖爷爷问道。
“只不过……”马鸿逵叹息一声:“那敦煌守军吴岩,久已觊觎西北护军一职,与我早已是水火不相容……所以夫人的事情,我马鸿逵纵然是想帮,却也是有心无力啊……”
听了马鸿逵的话,大家的心顿时沉了下去。
原以为和马家人拉上了关系,敦煌取宝能方便一些,现在看起来,事到临头,还只能靠自己啊。
くだキの
发表于 2008-7-10 11:35
(5)说千佛
马老太爷恢复了神智,牛家丫头牛小小被救了出来,那卖豆腐的牛老板一见到女儿,疯病立时不药而愈。接下来大家又在兰州折腾了四、五天,祖爷爷一行才摆脱了这些无聊的纠缠,取道敦煌,前往千佛洞寻找家传秘宝。
当年我祖爷爷一行去的敦煌,并非是现在的敦煌,也不是党河西岸的沙州故城。听我爷爷说起,随着年代的变幻,战争的频仍,好端端的一座城也会到处乱跑的,那时候的敦煌城是北望白马塔,如果拿地图对照一下的话,就会知道当年我祖爷爷他们去的敦煌介于现在的敦煌与沙州之间的地带。
那白马塔年代久远,系后秦时代姚兴时所建,相传高僧鸩摩罗什东来传经,曾瘗白马于此,故建塔以志之。
说到鸩摩罗什高僧,那年代还得往前推,要一直推到东汉的明帝时期。
然则明帝又是何许人也?
那东汉明帝叫刘阳,是光武帝刘秀的第四个儿子,他的妈妈乃千古名人是也――阴丽华。做官当做执金吾,娶妻当娶阴丽华。这句话,是汉光武帝刘秀亲口说的,所以那阴丽华虽然名气不如西施王昭君等名气大,只是因为人家命好,没有象西施那样派去做卧底,也没有象王昭君那样远嫁异乡,阴丽华就在皇宫里舒舒服服的住着,专门给刘氏皇族生小皇帝,不显山不露水,三千宠爱弄到她自己身上,总之很是幸福。
话说那刘阳三十岁时登基,登基后就跑到皇宫里睡觉,正睡之间,忽然见到一个高大的金人凌空飞过,而后是漫天的花雨,异彩纷呈之际,香气弥天之间,见无数鳞甲异兽,拖着黄金铸造的飞车迤逦而过……然后汉明帝就醒来了。
醒来后汉明帝心神不定,不知道这么一个怪梦是什么意思?莫非他老人家这就要归天了?急找来执掌星天的官员询问,那官员听了后,沉思良久,回答道:“陛下有所不知,西方有神,名之为佛……陛下梦中所见金色神人,正是佛啊。”
会有这种事吗?汉明帝立即派了蔡音、秦景两个见多识广的使臣前往天竺国寻找佛,这二人便沿着丝绸之路一径西行,终于找到了两位高僧,一名摄摩腾,一名竺法兰,于公元67年,这二人应邀用白马驮了经书和佛像,从绸丝之路来到了中国。
由是起,天竺、安息和西域的僧侣纷纷沿绸丝之路而来,大月氏人竺法便定居于敦煌,从此敦煌的不朽传奇就此开篇。
话说那敦煌千佛圣地,最早始建于前秦,传说东晋末年有氐族大酋长浦洪率部族纵横于陇西塞外,一夜忽得一梦,梦见漫天红草狂飞,起来后急找术士问其吉凶,术士答曰这个破梦也未见得是吉是凶,只不过是说将来由草字头付字边的人做皇帝而已。于是浦洪急忙改姓为苻,不久后,其子苻健果然建立起了前秦帝国。前秦帝国在中国历史上也是规模空前的,其土地之辽阔,超过了中国历史上的任何一个时代,高句丽、新罗、大宛、高车、康居、吐谷浑、天竺、日本、琉球等都曾向前秦纳贡称臣,以如此的国势,开敦煌千佛洞万古之圣业,自然是不在话下。
总之,那敦煌佛地,经由前秦开端,至今仍然保存着的有北魏、西魏、北周、隋、唐、五代、宋、西夏、元等各个朝代留下来的壁画与文物,无论是其历史价值还是艺术价值,都不可估量。
但就在祖爷爷一行前往千佛洞的时候,正发生了王道士私卖国宝,引发国人愤怒的事件。所以那千佛洞,其时已由重兵把守,防止宵小进入。
距那千佛洞还有几里地之遥,就见十几个大兵端着枪拦在路上:“站住,上峰有令,千佛洞近日关闭修缮,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祖爷爷吃了一惊,赔笑道:“这位壮士……军爷,我们是中原来的客人,来这走一遭殊是不易,今天错过,这辈子还不知有没有机会呢,所以我们只是想进去看一看……”
“就是不让你们进去看一看。”那大兵喝斥道:“你进去看一眼少一件,他进去看一眼少两件,有多少宝物也不够你们偷的,快走,走,别惹火了老子拿你当盗宝贼关起来。”
千幸万苦来到这里,却想不到竟然是这么一个结果,祖爷爷还不甘心,又巴结道:“这位军爷……那请问这千佛洞何时还会再让人进入呢?”
“做梦去吧,这辈子你就别想了,”那大兵吆喝道:“滚!”
くだキの
发表于 2008-7-10 11:35
(6)杀机起
一行人垂头丧气的返回敦煌客栈,一进门,就见一个满脸油滑的汉子鬼鬼祟祟的窜了过来:“这位客人,要不要买千佛洞里偷出来的佛像,绝对灵验……”
祖爷爷吓了一跳:“那千佛洞中之物乃是国宝,你居然偷……”
“嘘――,”那汉子急忙竖起一根指头,说道:“你这客人真是不晓事理……既然如此,那我还是把东西卖给洋人的好。”
一听他要卖给洋人,祖爷爷大急:“别别,你偷古物倒也罢了,居然还要卖给洋人,那可是辱没祖宗啊……”可是那小贼却理也不理祖爷爷,已经顺着黑漆漆的客栈长廊窜远了。
难怪这千佛洞派了重兵把守,目今敦煌城内,三五成群到处都是说着叽哩咕辘洋话的洋鬼子,好象全世界的洋人都跑来盗宝了,若是想在这种情况下进入千佛洞,找到玄天珠中记载的家传秘宝,这事还真不太容易。
安慰了祖奶奶几句,祖爷爷出来,去王福成和二憨的房间想找他们二人商议,刚一出门,迎面就见穿着男人洋装的骆大小姐,和在兰州时见到的那个洋鬼子一起,居然还有兰州那位大分头县长做陪,三个人有说有笑的走进来,祖爷爷一声未吭,掉头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怎么了?”见他刚刚出门又退回来,祖奶奶心知有异,问了一句。
“没什么,”祖爷爷不敢在祖奶奶面前提到骆大小姐,急忙遮掩去逗儿子。
可祖奶奶岂是那么好哄弄的?她二话不说打开门,看了一眼,又把门关上,冷笑了一声:“夏知非,看来这位骆大小姐,哼!”
这一声哼的意思是什么,虽然没有说出来,可是祖爷爷心里明白。他闷头说了一句:“我看这骆家丫头疯疯颠颠,真有可能把宝贝给了那洋鬼子……”
“夏知非,你那双眼睛啊,就是不会看人。”祖奶奶却说:“骆家丫头疯是疯,只是她生性好动而已,至于把宝物给了洋人,这种事她未必做得出来。”
祖爷爷嘀咕了一句:“那你就看着好了。”
祖奶奶突然生了气:“夏知非,你用不着为了在我面前假装清白,就故意诋毁骆家丫头表白心志,就你那点心思我还不知道?虽然你未必真的说出来希望三妻四妾的话来,可是你心里的想法,只怕是每天都在想这件事吧?”
“老天做证……”祖爷爷举起了手。
“你发誓。”祖奶奶看着他:“你发了毒誓好了,我倒要看你敢不敢。”
祖爷爷讪讪的把手放下,嘿嘿的笑了笑:“小姝,你别胡思乱想,现在是民国了,讲究一夫一妻制……我怎么会那种荒唐的想法呢……”
“怎么样?你果然就是满肚子脏水……”看出祖爷爷这家伙居然真的存有歪心思,祖奶奶大怒,正要家法伺候,这时候外边突然传来一声枪响,随后是一片人喊奔跑的混乱之声。
“怎么回事?”祖爷爷走到门前,正要开门看看,那房门却突然向里边打开,祖爷爷不虞有此,惊叫一声,扑通栽倒在地。
两只肮脏的大脚踏在祖爷爷的身上,嗖溜一声,一个人冲进房间里来,祖奶奶应变急速,先是动作飞快的把宝贝儿子抱在怀中,正要瞧清楚冲进来的那人是谁,可是那人已经如一只老鼠般,嗖的一声钻进了桌子底下。
一个人出现在门前,横眉立目,满脸杀气,手执双枪,身着洋装,赫赫然竟是那位惹祸精骆大小姐。
“出来,”只听骆大小姐喝道:“你这败类,别以为你钻进桌子底下就能够逃得了,给我滚出来。”
钻进桌子底下那人,正是起初想卖国宝与祖爷爷的汉子,只见他浑身颤抖,形如筛糠,双手紧紧的抱住脑袋,一迭声的哭嚎:“杀人了――开枪杀人啦,救命啊――!”
这时候那个大分头王县长气喘吁吁的赶了过来,两手扒在门上:“密斯骆,密斯骆……你这是干什么?你不愿意汉斯先生买他的佛像就算了,那也用不着开枪杀人啊……”
“我是替你清理门户。”骆大小姐冷笑道:“王县长,私卖国宝,这事你也有责任,所以我才替你惩罚惩罚他,怎么你也跑来拦阻我?”
听他们这么一说话,祖爷爷就明白过来了,肯定是刚才那个汉子财迷心窍,不惜辱没祖宗,竟然向跟骆大小姐一起的那个金发碧眼的洋人兜售千佛洞里偷出来的佛像,结果惹得骆大小姐大动肝火,起了杀机。
くだキの
发表于 2008-7-10 11:36
(7)蹊跷事
好说歹话,大家终于把骆大小姐劝走了,钻进桌子底下的那个汉子,惊魂未定的抱住脑袋,被二憨提着衣领拖到了客栈门外,哐的一脚踢得远远的:“滚,别再让我看到你,否则你就替自己装备好棺材吧!”
这一天就这样彷徨无策的过去了,第二天一早,二憨在客栈里憋得气闷,就出门四下里走走,他无所事事的逛到一个杂货铺门前,正见那个贼头贼脑的老板趴在门上左右偷看,他没有看到二憨,以后四周无人,就立即关上门,不知要干什么。
二憨看得好生奇怪,就扒在门缝上偷偷往里看,正看到那老板鬼鬼祟祟的拿出来一张纸,凑近炉子里就要烧掉。
当时二憨就起了疑心,莫非这个杂货铺老板在干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不成?如果不是这样的话,那么他干嘛要偷偷的把这张有字的纸烧掉呢?
于是二憨突然一脚踹开门,大喝一声:“干什么呢!”
就听扑通一声,那老板已经跪倒在地,冲着二憨拼命的磕头不止:“军爷军爷,这位军爷……这张告示……是小的无意中扯下来的,本打算包个盐末菜叶什么的,可是小的不知道……求军爷饶过小人吧,千万别把小人抓走,小人的家中还有老婆孩子……呜呜……”
“什么告示不告示的,”二憨不明就里,抓过那张告示一看,不由自主的呀了一声。
这张告示上写着:千佛洞道士王圆彔,私卖国宝与洋人,激起国人愤恨,目前已押送回京接受公开审判,告示上面列着被王道士私自卖掉的国宝两百多样,此外还有一张王道士的照片。
看到那张照片,二憨倒吸了一口冷气。
只见照片上的王道士,小鼻子小眼睛,小脑袋小身子板,模样说不出来的好笑,可是二憨一眼就认出,此人赫赫然正是多日前在青海湖一带的洼沟子村焚烧鬼新娘的时候遇到的那个怪老道。更离奇的是,算一算这告示发布的日期,恰正是在洼沟村遇到王道士时的日子。
这事太离奇了,让二憨一时之间弄不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如果王道士那天已经被押赴入京接受公开审判去了,那么他又怎么会同时出现在洼沟子村擒妖拿怪呢?难道说这王老道会分身术不成?
王道士死活不知,这事就够玄奇的了,而眼前这个杂货铺老板,却因为这张告示而吓得磕头求饶,那就更加不可理喻了。
二憨再追问下去,才知道这告示是最早由敦煌县府发布的,可就在发布的当日,街上突然出现了三五成群的大兵,将所有的告示全都撕了下来,有些正看告示的人还被大兵捉走,暴打了一顿之后并逼迫他们不得再提起告示的事情,这才放回来。
二憨手里拿的这张告示,是刚刚贴出来的时候被眼前这个杂货铺老板偷偷撕下来,拿到铺子里包盐末,可是突然之间满街的大兵到处寻找这张失踪的告示,还抓走了许多人,那老板吓得魂飞魄散,不敢吭声。好不容易等到今天风头松了一些,这老板正想趁无人之际,快点把这张惹祸招灾的告示烧掉,不曾想却被二憨给撞上了。
拿了这张奇怪的告示回去,二憨把情况告诉了大家,饶是祖奶奶智慧过人,王福成老谋深算,祖爷爷书读万卷,却谁也弄不清楚那满街的大兵缘何为了这么一张告示就大动干戈。
再想想在洼沟子村与王道士分手的时候,王道士讲的那些似有所指的怪言怪语,就更让大家摸不着头脑了。
王道士是人是妖,是死是活?他到底是被审判后关进了大狱,还是一气化三清跑到外边逍遥自在的擒妖拿怪去了?
为什么这么一张告示刚刚贴出来就要撕掉?撕就撕吧,可看起来那些大兵不仅仅是要撕掉这张告示,更是要彻底的封锁消息,让人们压根就不知道曾有过这么一张告示的存在。
祖爷爷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这些问题。
祖爷爷感觉到自己的智力遭受到前所未有的挑战与挫折,因此他很生气,就说:“睡觉……醒睡了之后再慢慢琢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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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7-10 11:36
(8)故人来
祖爷爷在客栈的床上琢磨了三天,也没琢磨出来个眉目。
眼下这千佛洞是进不去的了,难道说大家就在这敦煌长年的居住下来不成?居住也没什么关系,可是大家的钱一旦用完,那又该怎么办呢?
祖爷爷愁眉不展,就独自一个人出门来散步。
他走到大街上,看到有十几个大兵拖着几根木桩,立在一块空地上,他们把木桩钉在地上,再把几具形态可怕的尸体挂上去,分明是在示众。
那些尸体是因何而被处死的呢?莫非就是看到了那张告示?祖爷爷心里纳闷,悄悄的踅近了一看,松了一口气,原来这里吊起来的都是盗宝贼。
大兵们拿出来一张铜锣,重重的敲击起来,吸引着四面的路人上前,等拥上来看热闹的闲人多了,就听那大兵吆喝道:
“大家都听到了,偷盗国宝,国法不容,近日有几伙盗贼分别从西南、东北等方向穿越戈壁,企图溜进千佛洞盗宝,被守军发现,鸣枪示警而后,这伙盗贼竟然公然开枪反抗,此行此为已形同反叛,故为我方开枪射杀……大家瞧一瞧,都过来瞧一瞧,这就是那伙盗宝贼的尸首,以后大家都要记住,要做一个安份守已的良善百姓,不得擅起贼心,否则的话,这就是他的下场……”
瞧瞧那些中枪毙命的盗贼的可怕模样,再听那敲锣大兵的一番口吐白沫,祖爷爷恍忽间只觉得他自己的尸体也正被这伙凶狠的大兵们射杀后悬挂在此示众。心中一慌,本能的掉头就走。
可就在他一转身的工夫,一个大兵已经一个箭步上前,拦在了他的面前,扑通一声跪在祖爷爷的脚下:“恩公在上,受小人一拜……”
祖爷爷吓得魂飞魄散,急叫一声:“我不是盗宝贼,我没有盗宝,我是淮南名士夏……咿,你竟然是……”祖爷爷终于认出了跪在他脚下的那人。
“没错,”那人肯定道:“小人正是高轻慢。”
“原来是高师长,你吓了我一大跳。”祖爷爷急忙把高轻慢搀了起来:“快起来,这么多的人在这里,这象个什么样子吗。”
高轻慢从地上爬起来:“恩公……”
祖爷爷急忙劝止他:“高轻慢,你要是真的领我的情,那还是称呼我的名字吧……”
“谢谢夏兄……”高轻慢显得很是兴奋的样子:“夏兄,我也知道你不耻于我的为人,以前的我所行所为,的确是丧尽天良……夏兄,请容我请夏兄就在路边坐一坐,让我也好聆听夏兄的指教……”
祖爷爷这个人,生平就是好面子,如今高轻慢希望能够当面向他表示感谢,他心里当然高兴,于是假意推辞再三,这才和高轻慢在一家小酒馆里坐下:“高轻慢,你怎么又当上兵了?”
“哦,是这个样子的,”高轻慢解释道:“我曾有一个结拜兄弟,姓吴,叫吴岩,他在西北护军马鸿逵手下当差吃粮,如今已经升任团长了,我这次逃来兰州,正是要想投奔于他,不曾想吴岩被派到这里保护千佛洞,我投亲不着,反被诬为马贼,幸好夏兄高义,救了我的性命……”
“马鸿逵?”祖爷爷沉吟道:“你说的这吴岩,与那马鸿逵……”
“嘘……”高轻慢做出满脸的神秘:“夏兄,这话我偷偷告诉你,你可千万不要告诉别人,那马鸿逵年纪轻轻,根本当不了大任,只不过是仗了祖上的余荫,在西北作威作福罢了,我看过不了多久啊,这西北护军一职,就应该易主了……”
“那么如今的千佛洞……”祖爷爷问道。
“全是我那吴岩兄弟说了算。”高轻慢大大咧咧的道:“我现在就帮着吴岩兄弟干点杂事,象前日那些企图偷窃佛像的贼伙,就是由我带人击毙的,所以吴岩兄弟对我非常满意,瞧那意思,可能就近些日子会给我一个参谋干干吧?”
“哦,是这样。”祖爷爷心里有个念头,却感觉不太成熟,沉吟之间,就听高轻慢说道:
“夏兄,你救了我的命,那我是没任何法子报答你的,我能够为夏兄尽力的事情也就一桩,如今你们来到了这敦煌之地,徜不进那千佛洞看一看的话,实在是太遗憾了。如今这千佛洞重兵把守,闲人莫入,但请夏兄随我进去瞧一瞧,这点事情,我高轻慢还是不在话下的。夏兄以为如何?
くだキの
发表于 2008-7-10 11:43
(9)再相逢
车行半路,祖爷爷忍不住又扭过头去:“小姝,依我的意思就让你带着儿子在客栈里等着我们,保必非要跟着来呢,虽然那高轻慢说得好听,可是他终究不是一个善人,万一到了千佛洞他再……”
“正因为是这样,所以我才要随在你的身边。”祖奶奶掀起车帘,看着祖爷爷:“当家的,我当然知道要进千佛洞取宝就要冒着千难万险,甚至有可能是九死一生,可是我们夫妻一场,越是在这种情况下,就越是不能分开。”
“我这不是担心高轻慢吗……”祖爷爷解释道。
“我倒觉得嫂夫人和我们在一起更安全些。”王福成发表意见道:“据我看这高轻慢未必有悔过之心,但他终究是一个汉子,杀人放火掳人妻他是不当回事儿的,但对于夏兄救了他的性命的感激之情,却是真诚的。再者说了,就算是他不怀好意,那么把嫂夫人和小公子单独留在客栈里的话,就更危险,还不如大家在一起……”
“我是担心……”祖爷爷的声音小了下来。
“我看小公子是个有福气的面相,”王福成却道:“想在西宁城外,那七匹狼都对小公子呵护备至,若说这其中没有天意,那就不好解释了。”
听王福成这么一说,祖爷爷再回头看看车里的呼呼睡觉的宝贝儿子,顿时觉得很有道理,这个宝贝儿子读书比谁都笨,睡觉比谁都香,吃得比谁都多,但这一路上行来,多少风险,多少危难,却连这孩子的一根汗毛都没有伤到。如此看来,祖爷爷的担忧倒是有些多余了。
沿着戈壁中的那条石子路再向前走不多远,就见几个大兵骑着马迎了上来,打头的正是高轻慢,到了车前,高轻慢翻身下马,扑通一声跪下,冲着车上拉得严严实实的车帘子磕了一个响头:
“嫂夫人救命之恩,高轻慢不敢言谢。”
车里的祖奶奶说了声:“高轻慢,你终究是一方人杰,大可不必如此。”
就这么简简单单的一句话,透着祖奶奶的见识,救命之恩终究是救命之恩,这个谢意要领受,但又不让对方感觉到自己欠了人情,避免尴尬,连王福成都偷偷的竖了根大拇指。
祖爷爷急忙跳下车,未待搀扶,高轻慢已经自己爬了起来:“夏兄,你们跟我过来,恰好今天还有几个有来头的客人要来千佛洞参观,咱们不和他们搅和在一起,夏兄跟着我走就行了。不过,兄弟我有句话,一定要事先跟夏兄交待清楚。”
“什么话?”祖爷爷问道。
高轻慢低声道:“夏兄是个读书人,满腔正气,自诩铁肩担道义,有些事情……嗯,看不惯,不过呢,现在情形特殊,就算夏兄看在我的面子上吧,如果有什么你看不顺眼的,就当没有看见好了,千万不要吭声,好不好?”
祖爷爷听得纳闷,正要问清楚高轻慢到底说的是什么事情,祖奶奶却又说话了:“高轻慢你请放心,我们就是进去瞧瞧稀奇,也让孩子长长见识,知非虽是读书人,也决计不会多管闲事的。”
“这样最好,这样最好。”高轻慢连说了两遍,转身上马,带路先行。
くだキ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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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窃国贼
一行人到了千佛洞前,就见门前排列着持枪的大兵,远远近近不见一个游客,果然是闲人莫入,军法如山。
高轻慢跟门口的大兵们打了声招呼:“这夏兄是我的朋友,也是袁大总统慕名已久的名士,可是夏兄无意功名富贵,只愿意做闲云野鹤笑傲烟霞……这不,夏兄现在跑来敦煌游玩,大家今天能见到夏兄,那可是非常有面子的事情啊。”
众大兵的好奇的看着祖爷爷,祖爷爷则摆出正襟危坐兼平易近人的神态,同近前的两个大兵打声招呼,正要随着高轻慢往里边走,就见里边有四个大兵,抬了一尊佛像出来。
站在门口一个拿笔的大兵低头仔细的看了看那佛像:“袁大总统要的就是这一只吗?”
“一点没错,”指挥大兵抬佛像的一个男人说道:“这尊佛像是袁大总统指名要的,路上护送时一定要小心,不得出一点差错。”
“知道了……”拿笔的那个大兵记录下来,说了句:“何参谋,这两天各路有权有势的人要走的佛宝也太多了点,这都快要两万多件了……”
“没关系,再多也没关系……”那何参谋道:“都算在王道士的帐上,千人犯法,罪责一人,就让那老道士委屈着点吧。”
那大兵却有些犹豫:“何参谋,说王道士卖了两万多件国宝……这话他也得有人信才行啊,那两万多件中光这种大佛像就有好多,那得多少辆车才能拉得动啊……”
“你懂个屁!”只听何参谋骂道:“你只管卖你的,一边卖一边骂王道士好了,中国人我太了解了,他们才不想那两万件国宝要用多少辆车来拉呢,只要有人让他们骂个痛快,他们就心满意足了,你不信走着瞧,哪怕再过一百年,也不会有人想到两万件国宝要用多少车来拉这件事……”
看到这情形,祖爷爷身体无由得一震,高轻慢大吃一惊,急叫“夏兄”,祖爷爷却扭过头去,对他笑道:“高兄,你猜我想起来什么来了?”
“夏兄想起什么来了?”高轻慢回问道。
“曾经有一位故人告诉我说,不要相信你所看到的东西。”祖爷爷意味深长的说着,又看了一眼被公然盗走之后却记在王道士头上的佛像,但心里却是疑惑万分,他明明已经亲眼看到这一切,缘何那王道士反而让他不要相信呢?
二憨带回去的那张告示之迷也弄清楚了,原因很简单,还有更多的国宝失踪案要往王道士的脑袋上栽,可是那张告示已经写上了一个数目,所以一定是要收回销毁的,以免后患。
一行人走了进去,就见一个貌头环眼,形貌威武的军官身披一袭黑色披风,手上是雪白的手套,正站在门内和几个人说着什么,见到这一行人,立即急匆匆的迎了上来:“淮南名士夏知非,哈哈哈,吴某人久仰了。”
祖爷爷倒还罢了,这名陌生军官既然见得他,这当然是高轻慢事先已经对他说过的原因,可是高轻慢却惊叫了一声:“吴团长,你居然也认得……夏兄?”
祖爷爷心中猛然一凛,情形不对头,既然高轻慢没有对眼前这个人说起过自己,他又怎么会一见面就把自己认出来呢?
却听那名军官哈哈大笑:“哈哈哈,我那高兄弟在落凤集开罪夏先生,然而夏先生却以恩报怨,于兰州城的马刀之下救出我高兄弟的性命,这等义薄云天的壮举,我吴某人心仪啊,所以我一看这位先生相貌堂堂,正气凛然,但断定这位先生必是夏知非先生。”
听这位军官说出来缘由,祖爷爷这才松了一口气,高轻慢也讪笑道:“吴团长,我请夏兄和家人来千佛洞参观,是我有违军纪,事先本想向团长……”
那吴团长却一挥手:“高兄弟,这就是你的不是了,想夏兄何许人也?慨然义行,令我辈心折啊,这千佛洞守军是防范宵小贼人的,但对于夏知非,千佛洞却是不设防的,夏先生尽管请进……”
这么一番恭唯,让祖爷爷的骨头都轻了二十斤,还待回礼,那吴团长已经急匆匆的说了句:“夏兄恕罪,就请我那高兄弟陪你们随意走走吧,想去哪里看就去哪里看好了,我这边还有客人……”
祖爷爷回头一看,门外果然来了三位客人:
骆大小姐、大分头王县长,还有那位叫什么汉斯的洋鬼子。
告别吴团长进了千佛洞,祖爷爷侥幸之余,心里隐隐约约的感觉到有些不妥,可想来想去,却想不明白到底不妥在什么地方。
くだキ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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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1)藏经洞
祖爷爷一行走近了千佛洞第十七洞。
这就是历史上赫赫有名的“藏经洞”。
第十七洞开凿于第十六洞的甬道壁上,发现人正是王道士。当年王道士于戈壁中发现了这千佛洞之后,便死心塌地的四处筹措金银,自行清理洞窟中的淤砂,仅清理第十六洞就花费了两年的时间,并在清理的过程中无意发现了第十七窟。
第十七窟内部呈方形,高三米,顶部是覆斗形,北壁为一幅枝叶交接的菩提树,西壁嵌石碑一座,传说此洞尘封达九百余年,系西夏人征服敦煌之前,千佛洞僧人逃避兵难时匆忙所封存,所以洞中五万余件文物中,有汉文、藏文、梵文、法卢文、粟特文、古和阗文、回鹘文等,却独不见西夏文字。
进得藏经洞来的人,由高轻慢陪同,另外两个人就是祖爷爷和二憨,祖奶奶不便与高轻慢见面,带着孩子仍然坐在车里,王福成两腿残疾,不是二憨背着他,他那辆双轮车也进不来。看罢了藏经洞之后,高轻慢带着我祖爷爷出来,瞥一眼车子,笑道:“夏兄如果不见怪的话,我得先去吴团长那里点个卯……”
祖爷爷当然知道他这样说,意思是现在他要回避,就让祖爷爷他们一家自己四处闲逛,所以客套了几句,就让高轻慢离去了。
等高轻慢走后,祖奶奶牵着儿子的手,下了车,吩咐了二憨一句:“二憨,你推着他王大哥,我们进去看一看。”
大家一起进了藏经洞,仔仔细细的看着洞内的壁画石碑。祖爷爷却走到石壁上,拿手轻轻的叩着。
王福成皱了皱眉头:“夏兄,你认为我们家传的宝物,会在这个洞中吗?”
祖爷爷道:“从珠子上的偈子来看,九重大梵天,这句话说得明明白白,二九相重为十八,那大梵天必在人们无法看到的地方,而这藏经洞恰恰是第十七窟,难道王兄不认为这种巧合有什么原因吗?”
王福成道:“可是夏兄,这凉州道上的佛家圣迹在所多有,那边还有一个西千佛洞,藏存十九所,也符合我们的九重大梵天这个说法啊。”
“王兄没有听明白我刚才的话吗?”祖爷爷不满的道:“这大梵天必在我们看不到的地方,譬如这藏经洞……”
“大梵天……会不会在这洞窟的顶上啊?”二憨仰脸看着覆斗形的顶部。
这时候,我那六岁的爷爷忽然指着洞窟的外边,嚷了起来:“娘,娘,快看……”
众人随着孩子的手指向外望去,正见外边展现出古敦煌最神秘的异景――千佛之光。
话说那千佛之光,是千百年来敦煌所处的三危山与鸣沙山最为神秘的现象,自古就有“忽见金光,状有千佛”的说法,那千佛之光于漫天际闪现,异彩纷呈,绚丽无匹,充满了震慑人心的圣洁力量。现代科学家为这种神秘的现象提出了五花八门的解释,目前最权威的说法是斜阳落日在大戈壁折射的余光,这种说法的道理与海市蜃楼较为接近,唯一让人无法理解的是,如果这个解释站得住脚的话,那么千佛之光不应该只是在敦煌,而而应该象海市蜃楼一样,只要有戈壁的地方就应该有佛光。
但千佛之光只在敦煌才有,对于这个问题,科学家装听不见的,因为他们无法解答。
此外,百年后我曾经到过千佛洞,问起当地人,在千佛洞中是否也能够看到千佛光,这个问题当地人回答不一,有的说看到过,有的说只是在公路上才能看到,到底能不能看得到,最后我还是听了我祖爷爷的,他们既然说看到了,那就一定看到了。
看到千佛之光,祖奶奶和王福成同时喊出了一声。
祖奶奶喊的是:“快拿珠子来……”
王福成喊的是:“快拿镜子来……”
くだキ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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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千珠光
祖奶奶把家传的宝珠交给王福成保管,却将王福成家传的宝镜自己收藏起来,这倒不是祖奶奶藏了什么心眼,而是镜子是女人的妆物,带在祖奶奶身上,即使是遇到劫匪也不会引起对方的疑心,被怀疑为宝物而抢走。眼见那千佛之光起处,祖奶奶急忙取出迷花宝镜,王福成则拿出玄天珠,把珠子和镜子组合起来,迎着千佛之光高高的举起。
只见高远无际的天上,突然有一道霞光散射而来,照到迷花宝镜之上,漫射入玄天珠之内,霎时间,一道明丽的光线折映到北壁的壁画上,这道光似乎有一种玄妙的穿透力量,漫入到壁画之后的岩石之中,竟然让大家清清楚楚的看到了石壁后面的景色。
众人齐声惊叫一声。
只见北壁上那株枝叶交接的菩提树,忽然摆动了起来,众人发出了一声惊呼,眨了眨眼睛再细看,原来不是枝叶在动,而是那堵石壁在动。
这时候突听咄的一声,拿着镜子的王福成身体猛的一震,惊叫一声,向后重重跌出,幸好二憨拦腰抱住了他。
“怎么了?”二憨问王福成。
“珠子……你们家的那只珠子……”王福成急得嘴吧都扭歪了,却是越急越是词不达意:“那珠子飞了。”
珠子确实是飞了起来,所有人都看到那颗珠子突然颤动起来,凌空飞出,啪的一声嵌在石壁上。刹那间龛洞中响起一片吱吱嘎嘎的巨大磨擦之声,就见那堵堵墙壁缓缓的移动起来。
石壁悄然斜转,好似一堵石头的巨大屏风,左后右前,倾斜出约有30度的角度,右侧仍然抵在墙壁上,左侧却出现了一个堪可进入一人的入口。
“是了,”望着这突兀洞开的门户,祖爷爷喃喃道:“原来那颗珠子是一把有磁性的钥匙,被石壁里藏着的铁锁吸了过去,所以自行把门打开了。”
王福成急忙点了点头:“应该是没错的,刚才那吱嘎吱嘎的金石磨擦之声,就是这道隐门开启时的枢钮之声。”
祖奶奶说:“你们两个废材,还在这里瞎琢磨什么,还不快点进去把东西拿出来……”
祖爷爷疾步上前,先贴在那窄窄的门上向里边看了看,回过头来,却是满脸的惊愕:“这里边……好深。”
“深也不怕……”祖奶奶催促道:“我带儿子在这里等着,你们三个快点进去。”
“那好,”祖爷爷急忙叫道:“二憨,快点把王兄扶过来。”
终于到了秘宝隐藏之地,王福成激动得浑身颤抖,身体竟然打成了卷,说什么也钻不过去,被祖爷爷在里边拉,二憨在外边推,双方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听到嗤啦一声,也不知衣服挂在什么地方了,王福成已经一头栽了进去。
祖奶奶上前一步,正想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再把这道暗门关上,以防被人闯入发现,忽然之间门口一黑,两个持枪的大兵出现在门口。
“哈哈哈,”就听那两个大兵惊喜交加的叫了起来:“吴团长果然是神机妙算,早就料定姓夏的这一伙偷偷摸摸跑到这里,是要来找宝贝的,果不其然,快快快,马上把吴团长叫过来……”
祖奶奶心中一急,这知道自己一步步行来,竟然都已落入了别人的算计之中,情急之下,拉着儿子一头钻进暗门之中,却听脚步声声,那伙大兵已经怪笑了着了进来。
くだキの
发表于 2008-7-10 11:44
(3)蛇拦路
在那堵石壁之后,是一条不到十米的通道,通道两侧布列龛洞,龛中各有一尊掌灯古佛,洞门开启之处,隐藏的机关被引发,只听嗤嘎一声,数尊掌灯佛掌上的长明灯突然亮起,映照出通道中一地碎蛋壳。
祖爷爷抬脚进来,低头一看那些碎蛋壳,顿时大吃一惊。
那竟然是蛇蛋,许多颜色黄绿的小蛇正从蛋壳里钻出来,冲着祖爷爷不停的摇晃脑袋。
感情这密洞已经被禁封了九百多年,这么通道被蛇类占据了,成了这些小东西们孵化繁衍的温床。
祖爷爷小心翼翼的踮起脚尖,避免踩到那些刚刚出生的小蛇身体上,这些小东西虽然给人的感觉不愉快,可是脑袋都是肉嘟嘟的小圆球,一看就知道是那种最善良的无毒蛇,而且看起来煞是可爱。
王福成之所以好半晌钻不进来,除了他自己瞎激动之外,更主要的还是地面上的小蛇太多,祖爷爷一边往里拖他,一边吩咐:“小心,小心,千万要小心……这里可是佛地,杀生不得……”
二憨也进来了,背起王福成先向里边走,就见一大群小蛇哗啦的追在二憨的屁股后面,更多的小蛇则一个劲的往祖爷爷脚背上爬。原来这些生物脑袋都比较笨,智商不是太高,它们往往在出生后把第一眼看到活物认作是自己的娘亲,总之,这些小蛇们是把祖爷爷和二憨当成了他们的妈妈……
祖奶奶也终于钻进来了:“当家的,我们中了人家算计……”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见一个大兵端着长枪,半边身子已经挤了进来:“哪里跑,你们跑不掉了,赶快举手投降……”
祖爷爷一慌,抢前一步,一把揪住那大兵的耳朵,顺手把大兵的脑袋往石壁上砰砰砰连撞几下,那大兵惨声尖叫,被撞得头破血流,骂骂咧咧的退了回去。
“快走……小心别踩到蛇……”祖爷爷拉起祖奶奶,急忙想跑,却又跑不迭当,地面上的小蛇太多了,很难找到落脚之处。几个人跌跌撞撞的走出蛇阵,出了通道,向前一看,不由得目瞪口呆。
只见前面是一个横贯的地下岩洞,一条河水哗哗的淌过,与通道形成了切角90度,沿这条地下河道一溜排开数十尊佛像,那竟是释伽之前出世的毗婆尸佛、尸弃佛、毗舍浮佛、拘留孙佛、拘那含牟尼佛、伽叶佛等七佛,更有那弥勒佛的三十二相,居于极乐世界中的阿弥陀佛、守护东方胜神州的持国天王、守护南方赡部州的增长天王、守护西方牛贺州的广目天王、守护北方俱卢州的多闻天王,其神佛塑像,与寻常寺庙中的武将打扮全然不同,若非是祖爷爷见多识广,等闲人物,也识不得这诸多佛神之身份。
在那条地下暗河上,居然还有一座板桥,桥身颜色乌青,也不知是木质的还是金铁所铸。二憨走到桥边,看了看,叫道:“老爷,我先背王大哥过去……”说完这句话,二憨抬腿走上了桥面。
祖爷爷和祖奶奶抱着孩子急急跟上,顾不得后面那群激动不已的圆脑袋小蛇,正要上桥,却忽见二憨的身体一晃,大叫起来:“哎,哎哎呀……”身体竟然向水中滑去。
祖爷爷定睛一看,不禁大惊。
只见那座桥,竟然是一座跷板桥。
什么叫跷板桥?就是说那座怪桥,修得极见功力,桥板宽约两米,但桥的两端却各只有一个支点,而且支点上居然还匠心独运巧夺天工的安装上一个滑轮,人走到桥上去,一旦一面受力,这座怪桥立即向较重的一面倾斜,把桥面上的人掀倒在下面的暗河中去。
二憨不虞有此,做梦也想不到会有人在一座桥上玩这种心眼,一脚踏上,就见板面迅速的向左方倾斜,吓得二憨惊叫起来,一伸手把住了桥板,王福成也是吓得惊声怪叫,两只手死死的搂住二憨的脖子,就这么挂在了板板上。
祖爷爷正要上前解救,只听身后哈哈大笑:
“哈哈哈,谢知非,你这个盗宝贼,做梦也想不到吧?你的行踪早就落入我的眼中,如今人赃俱获,你还不老老实实的束手就擒?”
那吴岩团长已经追了进来。
くだキの
发表于 2008-7-10 11:44
(4)跷板桥
眼见得逃是逃不掉了,祖爷爷只好转过身来,满脸尴尬的同吴团长打声招呼:“吴团长果然是相貌堂堂,威武英俊啊,谢知非佩服。”
“那是,那是,”在十几个端枪大兵的簇拥之下,吴岩喜孜孜的走了过来,他的大马靴所过之处,踩死也不知多少刚刚孵化出来的圆脑袋小蛇:“谢知非啊谢知非,怎么说你也是当今名士,怎么可以干出盗宝这种人神共愤的事情呢?”
吴团长的话,痛心而疾首,祖奶奶却叫了一声:“吴团长手下留情……”
“不可以,”吴岩断然摇头:“谢夫人才名天下,吴某人已是久仰了,可是国有国法,纵然是夫人倾城国色,可是我吴某人只能是……”
“我是请吴团长脚下留情,不要再踩死小蛇了,”祖奶奶不悦的道:“这里是佛地,还是不要杀生的好。”
“小蛇?”吴岩低头瞧了瞧,抬脚又辗死几条正争相逃命的小蛇:“我说这脚底下怎么滑腻腻的呢……”抬起头来,他的目光落在祖奶奶身上:“夏家有名花,才情动天下……夫人尽请放心好了,虽然这谢知非倒行逆施,干犯国法,死罪无赦,但是有我吴某人在,无论如何我也要保住夫人的性命和清誉,绝不会让夫人受一点委屈的……”
祖爷爷摇头叹气,看了看正悬于桥板上晃来晃去的二憨和王福成,说道:“吴团长,你指我谢知非盗宝,可有什么证据?”
“证据?”吴岩惊讶的看着祖爷爷,突然哈哈大笑起来:“谢知非,你这种腐儒最是让人厌憎,还他妈的找我要证据,你也配……不过答应你也好,今天我就让你死个明白好了,来人,给我把人带上来……”
几个大兵吆喝了一声,从后面推出一个五花大绑的人来,居然是高轻慢,此时他的嘴里,还被塞了一团破布,胀得高轻慢脸色痛红,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冷笑着看着祖爷爷,吴岩走出去,顺手抽出高轻慢嘴里的破布,高轻慢立即嘶叫起来:“吴团长,吴团长,这是何故,兄弟我无罪啊……”
“瞎说!”吴岩斥道:“高轻慢,你勾结谢知非,私盗国宝,如何敢说自己无罪?”
“这……这是从何说起啊……”高轻慢急得耳根子痛红:“吴团长,兄弟我可是真心实意的投奔你啊,你如何这样对待我?”
“高轻慢,你虽然是我的结义兄弟,可我吴岩的眼睛里,只认得国法两个字。”吴岩沉痛的说道:“高兄弟,你尽管去好了,你的家小,我会托人照料的……”挥挥手,几个大兵立即将高轻慢拖到河边,强迫他跪下,就要枪决。
高轻慢拼命挣扎:“吴团长,吴团长,高某无罪啊……”
祖爷爷皱起眉头:“高兄,你就别嚷了,都到了这一步你还看不出来吗?人家早就想除掉了你,在兰州城里你凭白无故的被诬为马贼,还不是你这位结义兄弟的恩赐?”
“哈哈哈,”吴岩眼睛一亮,放声大笑起来:“你这个谢知非,居然还有点脑子……不过想想也是,你若是蠢猪一头,也没胆子敢于纠集这几头虾兵蟹将闯来敦煌……”
“为什么?”高轻慢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吴岩,真的是你?这是为什么?”
吴岩的眼光,霎时间变得阴冷:“姓高,这话你是多余问起。”
“为什么?”高轻慢显然是真的受到了伤害:“姓吴的,想想你当年落魄的时候,是谁救了你的命……”
“让这人马上闭嘴!”吴岩羞恼成怒,急忙下令。
眼见得那几名大兵强行按倒高轻慢,把枪口对准他的后脑,就要血溅佛门,祖爷爷急忙大喝一声:“吴团长且慢。”
“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吴团长用厌恶的眼神瞧着祖爷爷:“高轻慢而后,下一个就是你,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不晚,一点也不晚。”祖奶奶突然插了进来。
“噢,原来是夫人有话要说,”吴岩皱起眉头:“夫人有话,吩咐就是。”
“谢谢吴团长了,”祖奶奶终究是大户人家出身,礼节不失:“我想和吴团长做一个交易,不如吴团长意下如何?”
“交易?”吴团长眼睛一亮:“不知夫人所说的交易是……”
“很简单,”祖奶奶说道:“我们可以饶过你一条性命,只不过,你以后务须要念及佛子慈心,再也不要做恶了才好。”
くだキの
发表于 2008-7-10 11:45
(5)群蛇至
听了祖奶奶的话,吴岩耳朵动了动,一时之间还以为自己是听错了,正要再说,突然之间他神色大变:“快快快……好多的蛇,快开抢……”
震耳欲聋的枪声响了起来,实际上,那些大兵们早在吴岩下令之前,就已经惊慌失措的开始了胡乱的射击。
让吴岩惊吓之极的,是黑暗的河道下突然涌出来的大群大群的圆脑袋怪蛇,这些怪蛇的形状看起来并不可怕,没有毒性,性情温良,而且颜色呈黄绿色,也不是多么的让人讨厌,只不过蛇的数目太多了,突然之间蜂拥而来,而且一个个气势汹汹,分明是来者不善的意思。
蛇群是来报仇的,因为刚才吴岩和那些大兵们踩死了许多小蛇,所以引起了蛇群的愤怒。
关于蛇的记忆与复仇,目前仍然是一个谜,但已经有许多学者在着手研究,研究的结果是越研究越糊涂。研究到最后,科学家们不无沮丧的指出,蛇这东西,实在是忒神秘了,研究不明白,只知道蛇可以记忆往事,可以寻找报复的对象,并能组织群体进攻敌人。近代有一位农民程地明,他曾经不小心打死一条蛇,这下子他的麻烦可大了,从此以后蛇们就不知怎么缠住了他,前赴后继奋不顾身的开始了对程地明的追杀,这一过程整整持续了两年,足有数百条蛇在这起系列自杀式袭击中丧生,但最终,两年后,程地明在山上被群蛇所困,活活咬死。
还有一位农民潘泰来,他在翻地的时候挖出一个群小蛇,就将小蛇打死了,不料此后蛇群也对他展开了追杀行动,参加这场追杀的蛇类越来越多,蛇群数量也越来越多,据说此次追杀行动仍然在继续之中……
总之,蛇记仇,尤其是对于打死小蛇的行为,蛇类最是不能容忍。
吴岩自恃胜券在握,气势汹汹的闯入进来,见蛇就踩,这事祖爷爷祖奶奶不敢跟他较劲,但隐伏于河沿及洞中的蛇们却不乐意了,只听嗤沙沙的响声不绝于耳,蛇群冲出,向着吴岩和他大兵们游了过去。
这么多的圆脑袋怪蛇突然出现,有的粗愈人臂,有的细如筷子,密密麻麻重重叠叠,看一眼就让人心里发毛,祖爷爷顾不上惊叫,一把将祖奶奶搂在怀中,拿手遮住祖奶奶的眼睛,心里直念阿弥陀佛……
蛇群游了过来,绕过祖爷爷和祖奶奶,向着吴岩和他的大兵们冲过去。
身上通道中的凳洞里也钻出来数不清的圆脑袋怪蛇,来势飞快,霎时之间已经将吴岩等人围在中间。
吴岩既然身为军人,未必就会怕了这些长虫,更何况他看得明白,这些蛇虽然来势汹汹,但都是圆脑袋怪蛇,分明没有毒性,所以他沉着自若的命令手下大兵们:“手榴弹,他妈的给我手榴弹侍候……”一个大兵立即拨出了手榴弹,拿牙咬断弦,做势正要掷出,不提防头顶上突然跌下来一条短粗黑胖的怪蛇,那蛇盘在他的脖颈上,怒气冲冲的正对头大兵的脸,大兵惊恐之下,不由自主的丢下手榴弹,拿手臂去挡开那条蛇。
那枚手榴弹冒着青烟,滴溜溜的滚到了吴岩的脚下。吴岩骇得魂飞魄散,忙不迭的一脚踢出,只听轰的一声,那枚手榴弹被踢向河面,凌空爆炸开来。
另有几名傻大兵却是傻憨傻憨,不管不顾的掷出了手榴弹,只听轰轰两声,手榴弹正扔到蛇群中,炸得那些可怜的无毒蛇漫天扬起,凌飞四散。
其余的蛇更加愤怒,愈发的不顾生死游涌上来,这时候吴岩却已经恢复了镇定,当即吩咐道:“给我狠狠的炸,一条也别让它们活着回去……”口中下令,脚步悄悄后挪,突然转身,奔向了暗道出口处。
几条蛇疾追上来,缠在了吴岩的脚裸上,既然知道这些蛇根本没有伤害能力,吴岩全然不当一回事,冲到了暗道出口处,正要侧身出去,却惊讶的叫了一声:
“怎么搞的?这暗道入口……怎么突然变小了?”
くだキの
发表于 2008-7-10 11:45
(6)暗河斗
的确,那暗道的出口,不知什么时候突然缩小了。
那暗道入口原本就狭窄,连王福成都好不容易才挤进来,如今再缩小,一个成年人的身体已经无法挤出去了。
吴岩心中惊疑,转目四望,想找到暗道的机关所在。
突然咯勒一声,眼见得那暗道入口又缩小了一截,现在除了那些圆脑袋怪蛇,别的动物已经无法钻出去了。
暗道口再次缩小,只能说明有人碰到了机关,可那人是谁呢?
吴岩心中惊疑不定的想着,抬头正见祖爷爷咬牙切齿的搬弄着挂在跷板桥上的二憨和王福成,顿时恍然大悟:怪不得那座桥如此怪异,那根本不是什么桥,而是控制暗道出入口的机关!
吴岩想到了这一点,祖爷爷却不知道,他不知道的原因很简单,因为他只顾摆弄王福成和二憨,想把这两个人从跷板桥上救下来,压根不知道暗道入口正在合拢的事情。
祖爷爷之所以有余暇抢过去救人,是因为那些蛇有记忆能力,知道进来的这些灵长类动物有敌有友,谁踩它们的卵和幼蛇谁就是敌人,不踩它们的人,它们也不理你,所以群蛇哗哗的水一般的流淌而过,却都是绕过了祖爷爷和祖奶奶,向着乱扔手榴弹的大兵们冲了过去。
祖爷爷瞧出了眉目,急忙趁这工夫,拉着祖奶奶冲到桥边,拿捭用力一掀桥板,想把桥板放平。但这时候桥板正呈竖立形态,二憨呲牙咧嘴的拿双手攀住桥板,王福成满脸苦相的紧搂住他的脖子,祖爷爷过来一用力,将桥板翻了起来,没想到那桥板极不受力,刚刚翻过来,却又向另一边栽了过去,二憨惊叫一声,一头向下面的河中杵了下去,王福成也吓得惊声怪叫,急忙间拿他的脚背一勾,竟然再次把身体挂在了空中。
王福成自己挂住了,双手仍然死死的抱住二憨,不让二憨也跌下去。却不曾想二憨突然不明所以的发了狂,用力的撕扭,想挣脱王福成,嘴里还在一迭声的大喊:“船,船……下面有船……”
二憨这么喊,是因为他突然大头朝下的时候,却突然发现桥面下水的河水里,居然有一条船,霎时间他恍然大悟,原来这座桥只不过是一个障眼法,根本就过不去,实际上过河的工具是桥面的那条船,所以他才急忙喊叫出来。
二憨喊得明明白白,可是这时候王福成正脚背用力,咬牙切齿的不让自己跌下去,因为用力过度,耳膜充血,根本听不到二憨在喊些什么,二憨越是用力的想告诉他,他的双手把二憨搂得越紧,坚决不允许二憨掉下去。
王福成弄不清楚二憨在喊些什么,祖爷爷也因为正拼命的用力,想再把桥板扳回来,虽然听到二憨在叫嚷,只以为是二憨是害怕,也没有意识到二憨在喊些什么,祖奶奶全部心思放在我爷爷身上,怕孩子突然看到这么多的蛇会吓到,只管用力的把我爷爷的脑袋往自己怀里塞,心思也不在二憨身上。
近前的几个人谁也不听明白二憨在喊叫些什么,反倒是远处的吴岩听听清清楚楚。
吴岩之所以听清楚了,那是因为他一直在寻找控制暗道入口的机关,他发现祖爷爷每扳动那跷板桥一下,暗道就合拢或是打开一点,而二憨的喊叫之声,唯独他旁观者清,听得明白。
他知道了,在下面的河道中有一条船。
毫无疑问,进入这条暗道中的人,只要乘船而行,就能够找到宝藏了。
想明白这些之后,吴岩大喊一声:“与我蹲下!”
两名护在他面前的大兵听到命令,急忙一蹲身,吴岩跳起来,踏着大兵的背脊向前一纵,半空中踩到一个正被群蛇缠得吱哇乱啊的大兵脑袋上,借力猛的向前一跃。
只听哐当一声,吴岩已经落入了跷板桥下面的那条船上。
“哈哈哈,”人既上船,吴岩放声大笑起来:“夏知非,你们这些盗宝贼,就在这里陪着蛇玩吧,老子先出去透透风……”怪笑声中,他撑起船上的撑杆,顺流远去了。
这情景看得祖爷爷张大了嘴吧,目瞪口呆。
くだキの
发表于 2008-7-10 11:45
(7)大营救
眼见得吴岩撑船远去,祖爷爷只好自认晦气,不再跟跷板桥较劲,而是一只手抓住桥上的固定支点,伸出一只手递给二憨,先把二憨拉上来,再和二憨一起用力,把累得浑身是汗的王福成拉了上来。王福成爬上来,一屁股坐在地上,就见几条小蛇顺着他的脖子爬了出来,知道这些蛇是把他老人家当成了蛇妈妈,王福成只好翻着白眼,一动不敢动的坐在那儿喘粗气。
正在喘息之间,突听远处一声惊叫,众人急忙扭头,看到的情景让大家顿时失笑。
只见被吴岩撑走的那条船,行不及远,突然散裂开来,变成了一块块朽烂的木片,把个吴岩闪下水去,就在吴岩在水中拼命的扑腾呼喊,祖爷爷却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吴团长,你的脑子不会没毛病吧?也不说想想这条船在水里浸泡了几百年了,就算是铁打的,也早已支离破碎了,你可好,见船就上……”
祖奶奶在一边火了,猛推了祖爷爷一下:“这节骨眼上你饶什么舌啊,还不快点把人救出来!”
“救人?”祖爷爷看了看眼前的王福成和二憨:“这不是都在……噢,对了,还有高兄,高兄……高兄……”
大家急忙回头找高轻慢高兄,却只看见几个被群蛇缠起来的大疙瘩,高轻慢高兄的那个蛇疙瘩倒是好辨认,只不过,高轻慢和那些大兵们此时都被数不清的圆脑袋怪蛇缠得密不透风,那许多蛇,看了就让人心里发毛,即使有心解救,可是谁也不敢上前。
人是不敢上前,但喊两声的胆子,祖爷爷还是有的:“高兄,高兄……那个蛇疙瘩是你吗?”
“夏兄……”就听一声微弱的呼救从蛇疙瘩中透出来:“夏……兄救我……救……我……”
后来祖爷爷曾对人说起这事,他透露说,他在喊叫高轻慢的时候,尽量压低了嗓音,全心全意的希望听不到高轻慢的回答,这样也好避免跟一堆蛇疙瘩较劲,可是没想到那高轻慢命大得很,祖爷爷的声音那么小,高轻慢居然还是听见了,而且立即出声求救,当时可真让祖爷爷犯难啊。
高轻慢既然已经呼救了,祖爷爷再装没听见,那就有点不好意思了。没奈何,祖爷爷强忍着头皮发麻,向前走了几步,走到了那堆蛇疙瘩面前:“蛇……兄,蛇兄,请让一让,让一让好吗?”
祖奶奶看得生气:“你怎么这么没出息啊,见了蛇叫蛇兄,见了狼叫狼兄,你就直接把人拉出来就完事了。”
“直接把人拉出来?”祖爷爷知道祖奶奶说得对,可让他把手伸进一堆蛇里,这前所未有的怪异体验实在是难受,二憨不忍心让他家的“老爷”受窘,主动请缨:“老爷你让开,让我来吧……”
听二憨声音明显的带有三分惧意,祖爷爷反倒是狠下了心:“不就是把手伸进蛇堆里吗?这蛇又不咬人,有什么可怕的?”嘴里说着,眼睛一闭,把手往蛇堆里一伸,感觉到摸到了一只鼻子:“唔,这是高兄的鼻子……高兄鼻如悬胆,当有大富大贵之相……”嘴里说着壮胆的昏话,再拿手一摸,摸到了一个绳结,用力一拉,只听嘣嘣嘣几声,拽出一条绳子来。
祖奶奶在一边看出了门道:“知非,你一个人救不出他来,得我们一起来,就象是在青海洼子沟时候一样……”
听祖奶奶这么一说,大家一下子回过味来了。
所谓洼子坑事情,就是在洼子沟时遇到鬼新娘,想掳走二憨,大家当时用人墙将二憨挡在当中,让邪物无法各逞。
现在高轻慢也是这么一个情形,因为他被吴岩的大兵强拖起来的时候,也曾踏死过几条幼蛇,所以蛇群才不肯放过他,此时若是想救他,除非先把他从蛇群中拉出来,再用人墙将他保护起来。
当下二憨发了狠,冲过去和祖爷爷在一起,拉住蛇堆里伸出来求救的一只手,用力往前一拉,只听哗啦一声,高轻慢破蛇而出,群蛇骚动,还想再缠过来,祖爷爷和二憨不由分说,拖了他便向河边跑,到了河边,让高轻慢躲在后面,自己和二憨、王福成并祖奶奶站在蛇前,挡住群蛇。
群蛇追过来,在祖奶奶面前游来游去,祖奶奶正看得心里发麻,突听身后的高轻慢一声惊叫,扑通一声,大家吓了一跳,急忙回头,正见一只掌心生了湿绿色毛发的惨白怪手,不知何时突然从水里伸出来,一下子将高轻慢拖下了水。
くだキの
发表于 2008-7-10 11:46
(8)乾余骨
河里突然出现了一只怪手,把高轻慢拉进了水中,大家正看得惊心不定,祖奶奶急叱一声:“知非快把他拉上来,此为佛地,岂有妖异之事?”
听祖奶奶这么一说,大家恍然悟及,没错啊,这里可是千佛之洞,是最为祥和的所在,七佛相列,大罗金钢降妖除魔,法力无远弗界,如果连这地方也出现了妖鬼之物,那实在是太离奇了。
当下祖爷爷怒发冲冠,叫一声:“哪里走!”扑通一声跳进水中,一把拖住高轻慢,和水中那东西较起力来,二憨更狠,竟然一头扎进水中,扑通扑通打得水花四溅,只听水下一声怪叫,就见一物突然窜了起来,如一支疾速的利箭,紧擦着水面迅速的远去了。
大家急忙把吓得脸色惨白的高轻慢拉上来,眼睛却都望着那东西逃走的方向:“那到底是什么?”
“那东西啊,”祖爷爷端起了架子,慢吞吞的回答道:“诸位莫非没有读过《南华经》吗?”
“《南华经》?”王福成白了祖爷爷一眼:“有你认识字不就结了吗?我们干吗还要费心思去读?”
“咳咳,”祖爷爷被呛住了:“你们啊,真是的……那东西《南华经》一书上早有记载,积潭阴水,若得纯阳之气滋补,则水中游鱼化为人形,名为乾余骨……”
“这么说起来,那东西岂不还是鬼物吗?”祖奶奶问道。
“不然,不然,”祖爷爷连连摇头:“这乾余骨,虽然异类,却因为此地佛光普照,阴气最弱,胆小如鼠,若被人擒之,只会苦苦哀怜,断然不敢伤人。”
高轻慢悻悻的喘息了口气:“夏兄果然是无所不知……既然如此,缘何那东西竟然拖我下水?”
祖爷爷仍然是满脸煞介其事的摇头:“高兄此言差矣,大大的差矣。”
“如何差矣?”高轻慢不服。
祖爷爷看了看祖奶奶,见祖奶奶脸色淡然,没有因为他卖关子就要家法侍候的意思,这才放下心来,解释道:“据我看来,那乾余骨并非是有意拖高兄下水,而是……”
“而是什么?”高轻慢追问道。
“而是这河水中似乎有什么东西,由这乾余骨看守,所以见有人来到,乾余骨便急急要拖你下去取来,却被我等不分清红皂白,一通毒打,想来那乾余骨已自吓得魂飞魄散,躲到深水中默默垂泪去了。”
“会有这种事?”高轻慢听得眼睛都直了。
“若是不信,高兄不妨下水中捞上一捞。”见高轻慢居然敢怀疑他的话,祖爷爷很是不高兴。
高轻慢刚才被拖进水中,遭受到的惊吓还没有过去,原本是不想进水中再扑腾去的,可是放眼一瞧,岸上一堆蛇正在游来窜去,一条条无不冲他昂首吐信摆尾,摆明了是还要还他脚踩幼蛇之仇。所以高轻慢一时不敢上岸,干脆就听了祖爷爷的话,在水中捞一捞试试。
高轻慢蹲在水中捞,不时的抬头看看大家,大家也都盯着他们的动作看,就这么你看着我,我看着你,突然之间高轻慢脸上现出惊喜之色:“有东西,夏兄你果然是天纵奇才,这水中……真的有东西……”
祖爷爷从鼻孔里哼了一声:“有东西就对了吗,这乾余骨,本是水中善护使者,有乾余骨的地方,怎么可能没有宝物呢?”吩咐道:“二憨,且帮高兄把东西捞出来看看。”
二憨答应了一声,跳入水中,和高轻慢一起慢慢的从水中抬起一只铁铸的箱子,箱子的表面已经锈迹斑斑,但盖子依然严严实实的盖着,上面居然还浇着几道铅铸的符箓。
见到这口箱子,王福成率先激动起来:“夏兄,夏兄,这里边……遮莫便是你我两家的祖上藏宝吗?”
“这个……”祖爷爷翻了个白眼:“这个我也说不上来,只不过这里明明是佛地,怎么这箱子上居然会有道家的符箓?此事殊是难解……”
“这有什么难解的?”祖奶奶瞪了祖爷爷一眼:“你想那守护敦煌之宝的王道士,岂不正是道家中人吗?”
“这话也有道理。”祖爷爷只好点头。
くだキの
发表于 2008-7-10 11:46
(9)箱中物
“老爷,要不要把箱子打开?”二憨急切的请求道。
“先别急,”祖爷爷摇了摇头:“咱们先来看看这符箓上写的是什么……”祖爷爷蹲到了箱子边上。
二憨颇以祖爷爷肚子里的学问为骄傲,遂对高轻慢夸耀到:“高师长,我家老爷端的有学问,天文地理,医卜星相,无有不知,无有不晓……连这箱子上的鬼画符,我家老爷都识得。”
祖奶奶噗哧一声笑了起来,高轻慢也是差一点大笑起来,知道这时候笑起来不礼貌,只好强忍住,王福成却倚老卖老的教训了二憨一句:“二憨,你是个憨直秉性,不会夸奖别人没关系,别乱夸……你那哪是夸人啊,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骂人呢……”
大家正说着,突听祖爷爷一声惊叫,跳了起来,大家齐齐的吃了一惊:“怎么了?”
“二憨……高兄……”就见祖爷爷鼻尖上冒起了汗珠:“还得烦劳你们二位,再把这口箱子放回原地去……”
“为何?”二憨不解。
“让你放你就快点放,”祖爷爷还是第一次对二憨这样声色俱厉,吓得二憨脸都变色了,不敢再问,急忙招呼高轻慢:“高师长快点……”
那高轻慢心里却是说不出的不痛快,这边二憨明明拿他当他苦力用,却一口一个高师长,再说这口箱子他费了好大力气才从水中搬出来,祖爷爷却二话不说就让他再放回去,这不明摆着在玩他高师长吗?心里不痛快,动作就不如把箱子搬上来的时候那样麻利。
祖爷爷却不理会高轻慢的心思,只顾催促他们两人:“快点……快点……我说你们两个能不能再快点啊,可千万别等到……”
“别等到我吴团长再杀回来,是不是?”一个声音突然响了起来,大家吓了一跳,猛抬头,只见不久前掉进水中的吴岩威风凛凛,手中端着一支长枪对准大家,在他身边附近,蛇群游来窜去,却都不敢靠近他的身边。
祖爷爷脱口叫出一声:“咦,你自哪里弄到的雄黄粉?”
吴岩哈哈的大笑了起来:“夏知非你个猪头,莫非不知道我带的军队就驻扎在沙漠之中吗?我来问你,沙漠中最常见的东西是什么?”
“是砂子。”二憨闷声回答了一句。
吴岩的嘴吧差一点没被二憨气歪:“好你个狡滑阴诈的盗宝贼……也罢,我今天就先拿我祭旗算了……”枪口对准二憨,就要开枪。
王福成急忙将身体一挺,挡住二憨:“吴团长,你何必逼人过甚呢,其实你心里非常清楚,我们并非是盗宝贼,没必要非要赶尽杀绝吧?”
吴岩哈哈大笑起来:“夏知非,还别说,你们这伙人还真有点鬼门道,在西宁,你们养了一群狼,为害百姓,骚扰四方,跑到这敦煌来还恶习不改,又唆使群蛇咬死我的部下,可是我就不信你这凡体肉胎有扛得了枪子儿的本事。”
祖奶奶皱起了眉头:“吴团长,七世佛在,难道还消弥不了你心中的戾气吗?”
吴岩满脸无奈的摇了摇头:“虽你冰雪聪明,可终究难免妇人之见,又怎么体会得男儿志在千里的雄心壮志?”
祖奶奶笑了:“那好啊,既然吴团长志在千里,何必又憋屈在这暗洞中和我这个妇道人家争一短长?”
“哈哈哈,”吴岩笑道:“荀子云,千里之行,始于足下……我吴某人未来的雄心壮志,还得寄望于几位成全啊。”
突然之间吴岩脸色一变,极度狰狞可怖:“你们几个,与我把铁箱中的宝物抬过来,让我瞧瞧里边是什么?”
“吴团长,不可以……”祖爷爷急忙劝止。
吴岩勃然大怒:“夏知非,三分气在千般是,一旦无常万事休,为了箱子里边的宝物你枉送了性命,撇下你身边这位倾城国色如花婵娟,你自己想想值还是不值?”
“不是这个……吴团长,”祖爷爷急得连连摆手:“吴团长不要误会,我是说这只箱子打开不得,里边有可怕的邪物,实话我告诉你,箱子上的铭文写得明明白白,这千佛之洞,正是修来镇住这箱中邪物,即便如此也未必镇得住,若是打开的话……”
“夏知非,你以为老子是三岁的孩子吗,就那么好哄弄?”吴岩铁青着一张脸:“夏知非,我数三个数,如果你还不打开箱子的话,老子就一枪击穿你的天灵盖,莫谓言之不予也!”
“吴团长,你听我说……”
“一!”吴岩开始数数。
“吴团长……”
“二!”
哗啦一声,保险打开,枪口已经对准了祖爷爷的脑袋。
くだキの
发表于 2008-7-10 11:46
(10)匣中怪
眼见得吴岩蛮不讲理,就要动手杀人了,二憨急忙举起手来:“好,好,吴团长算你厉害,我们给你把箱子搬过去还不成吗?”
“早搬过来的话,哪有这么多废话?”吴岩冷笑。
二憨招呼着高轻慢,两人低着头,把那口箱子抬到吴岩近前,看着一声不吭的高轻慢,吴岩哈哈笑道:“还别说,高兄你搬起箱子来,象模象样有板有眼,爬到师长的位置上还真是委屈你了,你天生就是一个卖苦力的命。”
高轻慢从鼻子里哼出来一声:“哼,姓吴的,伤天害理的事儿最好别干太多,会有报应的……”
“哈哈哈,”吴岩笑得前仰后合:“报应?高轻慢,这种话从你这种卑鄙小人的嘴里说出来,你不觉得可笑吗?”
“没错,我的确是卑鄙小人!”高轻慢气道:“可是吴岩你自己想一想,你幼年落魄的时候,若不是我们高家收养了你,给你吃给穿,你早就饿死路上了,如今我千里来投奔你,你却唆使人诬我为马贼,而今又以如此歹毒手段待我,姓吴的,你问一问自己的良心……”
“高轻慢啊高轻慢,”吴岩失笑起来:“你只记得你们高家待我的好处,却忘记了你曾经对我的羞辱,只因为我是你们高家收养的义子,不如你这个亲子来得亲近,所以不论你干了什么缺德的坏事,都一古脑的栽到我的头上,我却连声辨都不敢……高轻慢,你总应该记得你夜入客栈,偷奸一个女客的事情吧?那次你干下了坏事,却连累得我被游街殴打……我好险没被人家活活打死,这些事难道你真的忘记了吗?”
高轻慢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说不出的难堪。
一边的祖奶奶却笑了,插进来说道:“高师长,这我可要说一句公道话了,你枉负满腹才学,却干下这种丧尽天良的恶事,而且反过来诬陷吴团长,这你又如何能够怪得了吴团长如此对你?”
吴岩笑了,拿眼睛看了看祖奶奶:“夏夫人果然是晓得事理,也不枉我吴岩高看了你一眼。”
祖爷爷心眼小,不喜欢祖奶奶跟别的男人聊天,尤其是在这种情况下,心中更是醋意盎然,急忙插话:“吴团长,你和高兄之间的恩怨,都已经是过去的事了,只是眼下这口箱子真的不能打开……”
“真的吗?”吴岩露出满脸的惊讶:“为何这口箱子不能打开?”
“因为,”祖爷爷解释道:“这口箱子乃上古镇魔之符,箱子中镇着的是最可怕的邪物,但因为那邪物神通广大,禁符镇制不得,所以才修此千佛之洞以消弥邪物之戾气,虽千年万载,但这箱中的邪物之戾气仍未化净,一旦打开的话,那后果堪虞……”
“如何一个后果堪虞法?”吴岩问道。
“那禁符上的元始天书写得不甚明了……”祖爷爷道:“不过据那禁符中记载,这箱中之物,早在大唐年间就曾经被打开过,箱中之物逃出,幸得大德高僧玄奘法师赴天竺……“
吴岩听得哈哈大笑起来:“他妈的你这个夏知非,胡扯得也太离谱了吧?再让你说下去,恐怕你会告诉我这口箱子里关着的是猪八戒,哈哈哈……”突然之间他神色一敛:“高轻慢,还记得你以前曾经将一条蛇放在书箱里,故意让我打开的事情吗?现在轮到你了,打开箱子!”
高轻慢揉了揉鼻子,模样显得又可笑又可怜,没奈何,只好蹲下身去,伸手打开那只封了禁咒的铁箱子。
くだキの
发表于 2008-7-10 11:46
第十二章:人面兽心
(1)万分险
高轻慢的手刚刚碰到箱子的禁咒上,却突然听到箱子里边有什么东西扑腾了一下,里边那东西冲撞得力量很大,那箱子竟尔被震得摇晃了几下。
高轻慢没有防范,突然听到箱子里边有动静,吓得向后一闪,一屁股坐倒在地。
那吴岩顿时瞪大了眼睛:“还别说,这里边……真的有东西……”他端着枪走过来,仔细的看了看那口箱子,枪口转向高轻慢,突然大吼一声:“打开箱子!”
高轻慢一声不吭的爬起来,模样象是认命了,却用眼角的余光看了看二憨,二憨以前曾是他的部下亲信,一看他的眼色,如何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当下也不吭声,垂下眼皮,老老实实的蹲在一边,目光却睃巡在吴岩的腿上。
高轻慢开始打开箱子。
他拿手指用力一扭,将铅封在箱子盖处的禁咒撕开,随手丢在脚边,再把手放在箱子盖上,就要打开。
这时候所有人都睁大了眼睛,因为前者听祖爷爷说起大唐大德高僧玄奘法师的名字,须知那玄奘法师正是家喻户晓的唐僧啊,他赴西天取经的时候骑着白龙马,后面跟着孙悟空、猪八戒和沙和尚……那么这口箱子里关的会是谁呢?是老鼠精?鲤鱼精还是狮子精豹子精?
不知道,这只有打开箱子才有可能知道。
高轻慢的手将箱盖一掀,包括吴岩在内,所有人的心全都提了起来,突然听到高轻慢一声惊叫,向后一跤跌倒,众人不由得一震,突然之间吴岩已经吼叫起来,原来是二憨趁高轻慢惊叫吸引了他的注意力的工夫里,突然向前一扑,抱住了吴岩的双腿,吴岩身体向前仆倒,枪口一转,正要开枪,下裆处早被高轻慢狠狠的一拳击中,那一拳好狠好毒,打得吴岩顿时身体缩成了一只虾子,痛得连声音都发不出来了。
与此同时,祖爷爷已经疾速的扑了上来,却不是协助高轻慢和二憨打倒吴岩,而是动作飞快的去抓被高轻慢从盒子盖处扯下来的铅封禁咒。
但祖爷爷却抓了一个空。
祖爷爷之所以抓了个空,是因为他不是好勇斗狠之人,没有高轻慢吴岩他们那么多的心眼。早在高轻慢将铅封扯下来的时候,就暗中拿手掂了掂,知道这东西乃杀伤力极强的秘密武器是也,所以一拳击中在吴岩要害之处后,反手已经将铅封抢在手,当做刀子来用,将铅封的硬茬口处贴到吴岩的脖子上,还磨了两下,磨得吴岩脖子上鲜血直流。
因为铅封被高轻慢抢走了,所以祖爷爷那一扑,就扑了一个空。
一扑没扑到铅封,祖爷爷大骇,惊叫一声:“快快快……快把铅封再贴上去……里边的东西要钻出来……”
一言未止,就见箱子盖竟然哗的一声,被什么东西从里边顶了起来。
祖爷爷不顾一切的把身体往箱子上一扒,想把箱子盖压住,但是箱子里边的东西力气好大,哐的一声震响,震得祖爷爷皮球一样滚落了下去。
千钧一发之际,就听王福成怪叫一声:“夏兄休慌,我也来……”双手在地面上猛地一按,他竟然凌空跃了起来,只听轰的一声,落下时恰好砸在箱子盖上,那箱盖刚刚掀开几寸,轰的一声又被砸得盖上了。
这时候吴岩的枪却已经被二憨抢了过去,高轻慢兀自在控制住吴岩,祖爷爷却一个箭步跳过去,插在他们两人中间:“别闹了,这都什么节骨眼上了……那邪物可就要出来了……”二话不说,劈手将铅封从高轻慢的手中夺了过去。
高轻慢不虞有此,呆了一呆,正不明所以的看着自己那空空的两手,吴岩趁机狞笑一声,突然提膝,高轻慢下裆处重重的挨了一下,他脖子一抻,不由自主的向下栽倒。
吴岩撒腿就跑。
二憨抬手正要开枪,祖奶奶急叱一声:“二憨!”
二憨猛醒,此为佛家净地,岂可擅动杀机?急忙将枪口垂下,眼睁睁的看着吴岩飞逃远去了。
那边王福成发出一声声急促的惊叫,箱子中的东西显然有点不高兴了,正在用力冲撞,要顶翻王福成,冲将出来。王福成明显的压制不住,所以不由自主的连声惊叫。
くだキの
发表于 2008-7-10 11:47
(2)戾气弥
眼见得王福成就要被箱子里边的东西顶开,祖爷爷发狠咬牙,双手平举着封铅铸符,向着那口箱子疾奔过去,打算再把这禁符粘上,他老人家只顾奔跑,全没注意到王福成已经失去了对自己身体的控制,就见王福成的双脚被颠得高高抬起,再重重敲下,正敲在祖爷爷的脑壳上。
祖爷爷没防备王福成跟他来这一手,被敲得脑子晕晕,一屁股坐下,手中的铅封符咒也掉落在地上。
这时候王福成已经被掀开,箱子里边的东西马上就要破箱而出。
幸亏祖奶奶临危不乱,疾抢一步,从祖爷爷脚边抓起那封铅铸符,往箱盖上一压。
只听咯啦啦一声,箱子盖上好似压上一座山,自然合拢了。
祖爷爷呆坐在地上,满头是汗,连声说:“好险,好险……”
祖奶奶还想再把铅封铸印重新粘回去,却不曾想那铅封是金属熔化后铸上去的,一旦被扭下来,就再也无法复原了,没办法,祖奶奶不敢把手放开,只能是将将铅封紧贴在箱子合盖处。二憨这时候反应了过来,急抢一步:“夫人,让我来……”接过祖奶奶手中的铅封,拿手贴在箱子上。
王福成心有余悸的在箱子上扭动着身子:“二憨……这样怕是不行,一定要想个法子再把这封印粘上去,否则的话,这箱子里边的东西迟早也会……”
祖奶奶道:“这铅封铸印是金铁之物,非得有高温重新熔煅一下才行,眼下只能想个权宜之计……当家的,你刚才不是从蛇群里捞出那根捆在高师长身上的绳子吗?”
“绳子……”祖爷爷脑袋呆呆的转过去,看到丢在地上的绳子,恍然大悟:“对对对,是这么一个法子,咱们先用绳子把这铅印捆在上面,然后再慢慢想更有效果的办法……”
祖爷爷拿起绳子走过去,和王福成、二憨三人合力,在箱子上面连捆了几道,将封铅铸印牢牢的捆在原来的位置上,听听箱子里边再也没什么动静了,王福成这才象一瘫泥一样从箱子滑下来,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起粗气来。
大家都在忙,只有高轻慢插不上手,于是他便提枪背对大家而立,一副警戒的威武样子。祖奶奶看了他那煞介其事的模样,忍不住失笑了起来:“高轻慢,你大可不必紧张,吴岩那个人你应该是了解的,若没有十足十的把握,他是不敢再返回的。”
高轻慢转身,眼睛不敢看祖奶奶,很是惊讶:“夏夫人果然是慧眼如炬啊,我与那吴岩交往几十年,竟不如夏夫人一眼就看透了他的为人……”
“高轻慢你这就不是说实话了,”看祖奶奶和高轻慢说话,祖爷爷高度紧张,急忙插嘴:“那吴岩刚才都想要了你的命,这还不够让我们了解他的为人吗?”
听了祖爷爷的话,高轻慢顿时现出满脸的杀机:“吴岩那奸诈小人,我若是饶过了他的性命……”
祖奶奶沉下了脸:“高轻慢,这千佛之慈悲,难道犹自消弥不得你心中的戾气吗?”
高轻慢呆了一呆,苦笑了起来:“夏夫人,你几次三番救我性命,我高轻慢再不敢有违夫人之意,否则的话那我可真是禽兽不如了,可是夫人,吴岩那小人……你若是不杀他,他迟早会杀了我们的……”
祖奶奶摇头:“高轻慢,若你满腹怨气,终将为人所憎,若你为人所憎,终将为世不容,若你为世所不容,终将化为异类,嗜血如狂,迷失本性,难道到了今天,你还不觉醒吗?”
高轻慢悻悻的看了看祖奶奶:“也罢……夫人此话,实是大智大慧……细想我这一生的道路,还真如夫人所说,因怨而生憎,因憎人不容,因为世所不容,所以才……那我就听从夫人的话好了,即使当吴岩落到我的手中,我也决不挟私报复,取他性命。”
祖奶奶眉宇一展,正要嘉言两句,祖爷爷却在一边突然跳了起来,大叫一声:
“不对不对……”
众人全都吓了一跳:“如何一个不对法……”
祖爷爷走到河边,指着那条地下暗河,说出一番话来。
有分教:秘道取宝双枭争竞,暗河伏妖众人折服,祖爷爷要与这暗河之中,再行取宝之举
くだキの
发表于 2008-7-10 11:47
(3)上古杯
祖爷爷走到河边,拿手一指,说道:“那乾余骨,在河中看守着的,绝无可能是我们已经捞上来的这口箱子。以这口箱子所渗透出来的凶恶戾气,岂是乾余骨所能顾受得了的?所以,既然此地是以极阳镇极阴,就在这口箱子的附近,阴阳融汇之地,一定会因为阴阳济合而慈生出了宝物,所以那乾余骨才将高兄拖入水中,乞求献宝……”
“夏兄,此言当真?”高轻慢听得眼睛都直了。
“如若不信,你们不妨现在就进水中捞上一捞,定然有不世出的稀珍异宝出世。”祖爷爷正色说道。
高轻慢有些犹豫,概因那河水终年处于地下,阴凉透骨,此时高轻慢更是全身透湿,冷得牙齿直打寒战,幸亏他的身体还能抗得住,这时候听到祖爷爷忽悠他再次下水,由不得心生惧意。
这时候二憨走了过来,蹲下身子开始脱掉鞋子:“高师长,听我家老爷的话,绝不会错的,咱们两个再下去……”
高轻慢白了二憨一眼:“别叫我高师长……”心说,有跟你这么个下人跳进河水里捞宝物的师长吗?虽然心里不情愿,却也想下去验证一下祖爷爷所说到底是真是假,当即也脱了鞋子,挽起裤腿,和二憨一道下了水,拿脚趟着河底,看是不是真的能够踩到什么东西……
祖爷爷急忙过来指点:“别往远处走……就在刚才捞出来的那口箱子近前……很可能就在箱子的下面……”
一边的王福成问道:“夏兄,你好象什么都知道啊,怎么早先没看出你有这本事呢?”
祖爷爷白了王福成一眼,偷偷看了看祖奶奶,见祖奶奶正全副心思放在孩子身上,就挺起胸膛,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表示对王福成的问题之不屑。这里有个秘密是不能说破的,就算祖爷爷再学究天人,有关这些怪异之事也记得不是那么牢靠,但自从洼子沟遭遇鬼新娘之后,祖奶奶就每天晚上督促祖爷爷“读书”,所以祖爷爷才会那么容易的破了养尸怪的迷阵,让王福成都不由得表示钦服。
高轻慢在水中慢慢趟着,忽然他停了下来:“咿,下面好象真的有什么东西……”一边说,一边弯下腰,伸手入水去摸,却突听扑通一声,他的人被水里不知什么东西冷不丁拉入到了水中,连声救命都来不及喊,只见他两条毛乎乎的黑腿冲着上面拼命的踢腾。
二憨大骇,急忙一个箭步冲过去,拖住高轻慢的腿就往岸上拉,祖爷爷也急忙过来帮忙,王福成急得在一边瞎激动,不断的乱喊:“快快快……”
哗啦一声,高轻慢又被大家拉了上来。
出了水面,大家才发现,有一只形状非常规则的蚌类动物正死死的咬在高轻慢的手上,夹得他手背已经出了血,痛得高轻慢满头是汗。
“这……是一个什么东西?”从未见过形状如此怪异的蚌壳,祖爷爷失声的叫了起来。
“我看看……”祖奶奶急忙上前,见了那东西恍然大悟:“我道是什么怪东西,原来是一只古杯……”
“古杯?”祖爷爷表示怀疑:“别乱说,哪本书上有提到过这种东西?”
“《西洋风物志》”祖奶奶白了祖爷爷一眼:“这种东西,形状好象是杯子,分内外两层,一个套着一个,生活在水中……有洋人从地下的岩层中挖到过这东西的化石,说是这东西生活在距现在整整五亿年前……”
“高师长,”听祖奶奶这么一说,二憨激动起来:“我家夫人,乃文曲星下凡是也……”
王福成失笑:“二憨,你家奶奶是文曲星下凡,那你家老爷呢?”
二憨一梗脖子:“我家老爷当然是文夫星下凡的啦,要不然怎么会配得上我家奶奶……”
大家在这瞎扯,高轻慢却是受不了了:“行行行,你们全都是天上的星宿下凡,行了吧?快点想办法把这个东西砸开,我快要痛死了。”
“不能砸开……”祖爷爷断然驳回高轻慢的提案:“看来真的没错,那宝物肯定就是这只杯子里,一旦砸开的话,那宝物定然会见风而化……”
“不砸开怎么办?”高轻慢大急:“难道就让这东西把我的手给咬下来不成?”
くだキの
发表于 2008-7-10 11:48
(4)金鲛人
“高兄何必急成这样,一时半刻又伤不到你……”祖爷爷一边说,一边捧起那形状奇特的古杯来研究,但见此物殊是怪异,分明是两只套在一起的杯子,但里边偏又生长着软肉组织,算起来这东西是现在所有蚌类的始祖,但看人家这祖宗长得,有模有样规矩板整,真不明白后来的蚌壳类怎么都长得那么怪异。
那古杯的大小,有两个人的脑袋那么大,估计起来这里边的宝物也不会太大,二憨心急,想把眼睛凑到蚌壳的缝隙上,往里看看,幸亏祖爷爷手快,一把拉开了二憨。
只听嗤的一声,一股水流从古杯蚌壳中喷射了出来,把二憨吓了一跳。
这东西,居然还敢伤人。
这时候王福成走过来,说道:“夏兄,我听说但凡藏宝之蚌,万不可加之以金石,只能以咒语令其自行张开……夏兄,你会念那咒语吗?”
“这个……”祖爷爷额头上淌下汗来:“这咒语……我也不会念……”
“不会念不行啊……”王福成有点着急:“不会念的话,我们就只能再把这东西再放回到河里去……”
“放是没关系……”祖爷爷很是为难:“可如果现在放进去的话,那岂不得连高兄一块丢进河里?”
“别,别,”高轻慢一听慌了神:“再想想法子,求求夏兄再想想法子,可千万别连我一块丢到河里去……”
这时候祖奶奶走了上来,说了声:“让开!”
祖爷爷忙不迭的退下,就见祖奶奶走到高轻慢身边,伸出她的手掌,将掌心紧贴在古杯的外壳上,只见祖奶奶双目微合,口中似乎念念有辞,稍刻,就听啵的一声,那古杯蚌壳竟然自动打开,霎时间,一道金光射出,惊得所有人不由自主的喊叫了起来。
古杯的蚌壳一找开,就放开了紧夹着高轻慢的手,跌了下去,被祖奶奶一俯身,将古杯捧在手中。
但见祖奶奶的手中,是一只打开来的古杯蚌,蚌壳的正中,是一团粉红色的软肉组织,在软肉之中,有一汪清水,水中游曳着一只纯金的小鱼人,上半身是人形,下半身却是灿烂的鱼尾,众目睽睽之下,极度惊愕之中,那鱼尾,兀自还摆动了一下。
“东海鲛人!”二憨失声的喊叫了起来。
“差矣,”祖爷爷慢慢摇头:“那鲛人只能生活在海水中,于今这地下暗河是淡水,所以并非是鲛人,虽然它不是鲛人,却也是鲛人,这东西乃上古神物,名之曰金鲛人……”
“那还不是鲛人吗?”二憨抬杠道。
“非也,非也,”祖爷爷解释道:“须知东海鲛人,或胎生,或卵生,都是世上最正常不过的物种,只不过数量稀少,不易见到,所以才成为稀罕物。但这金鲛人却是化生之物,当世见到的,也只不过是这么一只而已……”
一边的王福成却对祖奶奶佩服得五体投地:“嫂夫人竟然也懂得那让蚌壳自开的咒语,当真了得……”
祖奶奶一笑:“我哪里懂什么咒语?我只不过是想既然这东西是天生灵物,必然通晓人性,所以我把手掌贴上去,告诉这奇珍之物不要害怕,我们并无贪占之心,只是央求它松开蚌壳,放了高轻慢而已……”
“什么?”高轻慢一听大为诧异:“夏夫人,你是说……你们不取这金鲛之宝,是也不是?”
祖奶奶的目光转向高轻慢:“高轻慢,你可知道,这个要求是我代你提出来的。”
高轻慢愣怔了一下:“可是……这可是万古奇珍啊……”
“正因为如此,所以我们才不应该贪占。”祖奶奶说道:“奇珍之物,唯有德者居,你们大家想一想,就凭我们这几个人的德行,能够占有这万古奇珍吗?”
“没错,没错,”祖爷爷连连点头,支持祖奶奶:“不是我们不贪心,念欲之念,人人有之,只是这金鲛人娇气得狠,此物须得放入纯金之盆,盆中还必须要有上古时期被封于水晶中的清水,而且每天要喂食金鲛人玉屑,这金鲛人才养得活,否则的话,此物一沾染到寻常物事,就会腐烂死去,那我们这种行为无异于杀生,罪孽可太大了……”
高轻慢一声不吭,扭头看了看王福成,希望王福成提出与祖爷爷不同的意见,王福成却因为瘫痪日久,早已是心静如水,明白高轻慢的意思,却闭上眼,一声不吭。
“那就……再放回去吧……”高轻慢心里说不出来的上火,心说:你看这个夏知非,这么凉的暗河之水,他撵着别人下水捞宝,等捞上来了,他老人家可好,却又不要了,世上有这么办事的吗?你自己不要,给别人也行啊,居然还不让别人得到,这还讲不讲道理了
くだキの
发表于 2008-7-10 11:48
(5)狼心兽
在大家的目光注视中,二憨用双手捧了那只古杯蚌壳,慢慢的走到河水中央,把古杯往河中一放,只见一道霞光起处,那金鲛人凌空跃出水面,幻化出七彩的异光,一片水珠噼哩啪啦的打在大家身上,那水珠来势极有力道,疼得大家忍不住失声痛叫起来。
“嗷,啊,嗷啊……”大家就这么胡乱的叫着,包括祖奶奶在内,都趴在地上捡那水珠。
高轻慢最先捡起一粒,拿到高处看了看,但见那水珠熠熠生光,通照四周,那光芒的颜色说不尽的轻亮柔和,映照着高轻慢一张因为极度兴奋而扭曲了的大脸:“夜明珠啊,传说中的夜明珠啊……”他一迭声的吼叫着,声如牛吼,极是吓人。
二憨恍然大悟,那金鲛人是感及到大家的善意,所以报以夜明之珠,顿时也兴奋的大叫一声,扑通扑通的向着岸上跑去,也要捡几粒夜明珠。正向前跑,眼角的余光突然瞥到几条人影,惊叫一声:“不好,大家快……”
二憨的警告,来得太迟了。
高轻慢首当其冲,被一只枪托重重的击在额上,当下他吭也未能吭出一声,身子一歪,就昏倒在地。紧接着祖爷爷也被打倒在地,吴岩带着几个大兵突然出现,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河中的二憨:“哈哈哈,想不到吧,老子又回来了。”
祖奶奶生气了:“吴岩,你到底有完没完?”
“有完,有完,”吴岩哈哈大笑着:“不把你们这些盗宝贼绳之以法,是不会有完的。”转过来,他劈手夺下王福成手中的一粒夜明珠:“怎么样?我没猜错吧,早就知道那口箱子里全都是这东西,现在统统给我充公。”
那两个大兵一见到光彩夺目的夜明珠,急得眼珠子都红了,不由分说一脚踢倒祖爷爷,抢过夜明珠就往自己的兜里塞,吴岩见状大怒:“大胆!”
两个大兵呆了一呆,满脸的不情愿,却装出万分欣喜的样子:“吴团长,看这盗宝贼偷走的东西……请吴团长验看……”
“嗯,”吴岩先拿眼斜睨了众人一下,见大家都是敢怒不敢言,伸出手,正要拈起一粒大兵双手捧过来的夜明珠,这时候河里突然哗啦一声,大家不由得扭头看去,却只听嗤的一声,一道水箭去势犹疾,正喷在其中一个大兵的脸上,那大兵惊叫了一声,因为过度吃惊,失足跌倒在地。
二憨和高轻慢交换了一个眼色,正要趁机发动,却不料那吴岩已经吃过一次亏,岂会再让他们得逞?就见吴岩动作疾速,一下子绕到祖奶奶的身后:“夏夫人,得罪了……”一只手臂勒住祖奶奶,另一只手上拿着一支短枪,顶在了祖奶奶的额头:“大家最好不要动。”
二憨诧异的看了看他手中那只不久前从吴岩手中夺过来的短枪,再瞧瞧吴岩身边的两个大兵:“吴团长,你莫不是变戏法的吗?”
“怎么说?”吴岩不解。
“刚才你还是光杆司令,连枪都被我们夺了下来,”二憨解释道:“怎么这么会儿工夫你就聚起人马,又弄出一只短枪来?”
“哈哈哈,”吴岩大笑了起来:“你们这群乌合之众,懂得什么?告诉你们吧,刚才那些蛇虽然看起来很可怕,可是根本就不会咬人,所以我进来的部下一个也没有受到损伤……夏知非,你想干什么?”
祖爷爷向着吴岩大步的走了过去:“姓吴的,你放开的妻子!”
吴岩冷笑:“夏知非,你敢再上前一步,我就将你立即正法!”
“放你妈了个臭屁……”祖爷爷骂出了他生平以来第一句脏话:“姓吴的,你敢不放开我妻子,我就让你再也别想活着钻出这个地洞!”
吴岩脸色青紫,举枪对准了祖爷爷,正要开枪,高轻慢插了进来:“吴岩,你还是清醒一点的好,这古洞非同寻常,如果你伤害了夏兄,再也没人能够知道这洞中的隐密,那么你肯定再也没机会钻出去了……”
“哈哈哈,”吴岩怪笑了起来:“高轻慢,这一次你真是错了,实话告诉你们,唯一知道如何从这个洞中出去的人,是我,而不是姓夏的这个老学究……啊呀……”
河水之中,突然疾喷出一道水流,正射在吴岩的眼睛上,痛得他放开祖奶奶,伸手去揉眼睛。
くだキの
发表于 2008-7-10 11:49
(6)匣中怪
那水中连续喷射出来的水流,当然是那只古杯中的金鲛人在做怪,趁着吴岩失去视力的机会,祖爷爷飞快的扑上去,搂住祖奶奶滚到一边,二憨和高轻慢也待行动,却被那吴岩带来的那两个傻大兵用枪逼住:“不许乱动,都不许乱动,不然的老子就开枪了……”
枪口之下,二憨和高轻慢不敢轻动,悻悻退到一边,瘫子王福成却坐在地上,眼珠子叽哩咕辘的乱转,他发现这两名大兵满身的蛇涎,身上明显有很多淤伤,估计起来吴岩刚才的话不尽不实,吴岩带进来的大兵们,应该就剩下这两个人了,其余的大兵不是被蛇咬死,多半也已经吓死了。
那么为什么偏偏这两个大兵能够活下来呢?
王福成琢磨,这多半是这两个大兵和吴岩三人身上都备有雄黄,只是包裹得过于严实,所以一开始才陷入了蛇阵,等到他们冷静下来,掏出雄黄粉的时候,那些蛇只能是逃之夭夭了。
王福成在一边净琢磨这些没用的,而二憨刚刚从吴岩手中夺下的枪又被大兵夺了回去。但是水中连续几道水箭,不可能不引起吴岩的警觉:
“水里有人躲藏着,”吴岩命令道:“给我扔两颗手榴弹,把他给我赶出来!”
两个傻大兵掏出手榴弹,看着河水正不知应该往什么地方扔,这时候金鲛人不知道厉害,又跑出来捣蛋,一股水箭刚刚喷出,两枚手榴弹就对准了方位招呼了过去。
只听轰轰两声巨响,水面掀起好高的水柱,随着水柱掀起了一片黑色的残片,哗啦啦的又落了下来。
有几片黑色的残片落到了岸上,吴岩走过去看了看:“到底是什么东西?”
“报告吴团长,好象是谁家的尿罐……”一名蠢大兵报告道。
“尿罐?”吴岩诧异的看了看那个蠢大兵,又低头瞧瞧黑色的残片,发现果然不过是一块黑色的陶瓦片,便点头道:“嗯,还真他妈的象只尿罐……”
祖爷爷眼尖,看那陶片上古朴的花纹,猜测这应该是上古时期的陶器,心里却没有作声,只是用力的将祖奶奶和孩子搂在一起。眼睛望着激流涌动的河水,心里替那只金鲛人担忧,不知道刚才那两棵手榴弹是否炸到了古杯。
这时候吴岩已经完全站到了上风,他得意洋洋的踱了过来:“夏知非,就他妈的知道守着老婆,有什么出息,过去,给我把箱子里边的夜明珠全给我拿过来。”
“夜明珠?”祖爷爷诧异的问道:“刚才那些夜明珠,不是都已经被你抢走了吗?”
“哈哈哈,”吴岩怪笑起来:“夏知非,你就别再枉自遮掩了,你当我不知道,那口铁箱子中,满满的都是这东西吧?”
祖爷爷叹了口气:“唉,晨钟暮鼓,难醒执迷之人。吴团长,我说过已经不止一次了,那口箱子是不能打开的,里边封着上古的邪物……”
“箱子不能打开,那这些夜明珠是哪儿来的?”吴岩厉声质问道:“这些夜明珠,莫非是水中有鲛人看你姓夏的漂亮,钻出水面来白送给你的?”
祖爷爷的眼珠子差一点鼓出来:“哎你还别说吴团长,还真是这么一回事……”
“少他妈的跟我扯淡!”吴岩暴吼一声,打断了祖爷爷的话:“给我打开箱子,让我瞧瞧这些盗宝贼都偷了多少好东西……”
“万万不能……”祖爷爷急声制止,甚至连祖奶奶也不顾了,冲过去就想护住箱子,却被吴岩坏坏的脚下使了个拌子,把祖爷爷扑通一声,摔了个鼻眼乌青。
祖爷爷满脸晦气的爬起来,抹一把脸,定睛看时,早见一个傻大兵掏出刺刀,三下五除二,动作麻利的割断了捆在铁箱上面的绳子,就听咔嗒一声响动,那封铅镇魔之符跌落到地上。
当一个傻大兵抽出刺刀割绳子的时候,另一个傻大兵一手拿枪,警戒着大家,防止有人轻举妄动,另一只手等在箱子盖边上,这边绳子刚刚被割断,只听轰的一声,那傻大兵好大的力气,生铁铸的箱子盖,竟然被他轻若无物的掀开了。
想不到费尽了周折,这口镇魔之箱,最终还是被打开了。
祖爷爷无力的呻吟了一声,爬回到祖奶奶身边,拿手去掩祖奶奶的眼睛,生怕奶奶看到什么可怕的东西。
くだキの
发表于 2008-7-10 11:49
(7)石猴子
这口铁箱子里边有东西,而且是活的。
不久前箱子里边的东西还跃跃欲试的想要钻出来,大家费尽了周折,才好不容易把这东西关在里边,可箱子里边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大家虽然心里好奇的要命,但听祖爷爷说得事态如此严重,每个人都只能强自压抑住自己的好奇心,毕竟性命比知道箱子里边的东西是什么更重要。
所以箱子一打开,包括吴岩在内,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一步,只有那俩傻大兵全然不当一回事,一手拿枪,凑到箱子前看个明白。
“里边……是不是夜明珠?”吴岩紧张的问道。
“报告团长,”两个傻大兵抬起头来,闷声闷气的回答道:“这箱子里边,一粒夜明珠也没有……”
“那里边是什么?”吴岩的声音,说不出来的失望。
“箱子里边,只有一只石头雕刻的猴子……”俩傻大兵报告道。
“石头刻的猴子?”吴岩半信半疑的走过去,伸长了脖子往里看看:“还真他妈的是一只石头猴子……”
众人的目光一起转向了祖爷爷,这目光的含义极是复杂,充满了祖爷爷永远也不可能回答上来的问题:
箱子里真的是一只石头刻的猴子吗?
如果是,那么刚才是什么东西要大力掀开箱盖钻出来呢?
大家都在琢磨这个问题,吴岩却命令道:“与我把那只石头猴子搬出来,如此严密的保护手段,这石头猴子定然有问题……”
俩傻大兵弯下腰,真的从箱子里搬出一只石头猴子来。这石头猴子看起来并不大,与自然界中最经常见到的弥猴体型相差无几,只是这石头猴子的表情极是阴怪,满脸的诡笑,满脸的邪异,看了就让人心里说不出来的不舒服。
吴岩分明也从那石头猴子的表情中感受到了某种不祥的感觉,就站得远远的,吩咐道:“敲敲这石头猴子,说不定这东西肚子里有夹层,里边藏的都是夜明珠……”
一个大兵立即掉转刺刀,手持刀刃,正要用刀刺敲击敲击石头猴子,听听有没有夹层,这时候二憨突然怪叫了一声:“兄弟……千万别……”
“为啥?”那大兵掉转头,问二憨。
“这……这只猴子是活的,”二憨不敢肯定的说道:“我刚才看得清清楚楚,这东西的眼珠子转动了一下,分明是不怀好意……”
“咯咯咯……”两个大兵怪笑起来:“我看你他妈的才是不怀好意,想吓唬老子?就凭你?做梦去吧……”说话间,当当当几声,刺刀柄重重的敲击在石头猴子的肚腹处,那声音倒没什么怪异的,只是有没有夹层,单凭这声音根本就听不出来。
当两名大兵敲击石头猴子的时候,是将那东西横在箱子上,猴子脸正对着吴岩的方向,吴岩瞧得明明白白,每当大兵敲一下石头猴子的肚腹,那猴子的表情都略有几分变化,好象是很惬意的样子,但猴子的嘴角咧动之际,那表情说不尽的诡异阴森,让吴岩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战,急忙揉了揉眼睛。
分明感觉到这东西不对劲,吴岩正要吩咐两个大兵赶快把猴子再装进箱子中去,偏偏这时候祖爷爷又说话了。
祖爷爷的声音,沙哑而显得气急败坏:“吴团长,你闹够了吧?这猴子并非是石头的,而是千真万确的活物,而且这东西暴戾异常……你还不快点把这东西再封进箱子里……”
听祖爷爷这么一说,吴岩顿时火气上来:“他妈的夏知非,你这个不知死活的玩艺儿,屡次三番的跟老子捣蛋,你给老子老实说,那夜明珠是哪儿来的?”
祖爷爷白了吴岩一眼:“刚才你自己不是已经猜到了吗?”
“我猜到了什么?”吴岩没听明白。
“那夜明珠,就是河中的金鲛人送给我们的礼物……”祖爷爷的话还没有说完,吴岩就哈哈怪笑了起来:“夏知非,我看你的脑子真是出了毛病,你们两个过来,把夏知非这个盗宝贼跟石头猴子捆在一起,给我扔到河里去!”
“吴岩!”高轻慢愤怒的出声制止,二憨也握紧拳头,想冲上前来保护祖爷爷,可是吴岩只是冷哼了一声:“谁敢妄动,杀无赦!”
“且慢!”这时候祖爷爷手臂一振,走上前来:“吴岩,你惹了大祸了,你知道吗?”
“哈哈哈,”吴岩笑得极是开心:“老子是当兵的,谁听说过当兵的怕惹祸?”
“可是你今天惹下的大祸,却与以往有所不同。”祖爷爷苦笑道:“吴岩,你可知道这石头猴子是什么吗?”
“老子没这个心情。”吴岩冷笑道。
祖爷爷摇头叹息:“也好,我就不妨告诉你好了,这东西啊,它的名字叫无支祈,但凡读过几本书的人,知道夏禹治水的事情的人,怕没有谁不知道这东西吧?”
“啊!”在场之人,几乎都惊叫了起来。
くだキの
发表于 2008-7-10 11:49
(8)水中妖
“无支祈?”乍一听到这个名字,吴岩满脸的这惘:“这个名字真的好生熟悉……我好象曾经在什么地方听说过……”
突然之间所有的人一声惊叫,吴岩吓了个一愣神,瞪眼一看,分明四周有什么不对劲,可到底有什么不对,他的脑子一时之间还反应不过来。
突然之间大家又是一声惊叫,吴岩的脚心处突然感到一阵冰凉,到了这时候他才猛的醒过神来,河水正在无声无息的上涨,而且上涨的势头极猛,只是眨眼之间,他就发现自己已经站在了河水里,那两个正捧着石头猴子的傻大兵更是目瞪口呆,此时河水已经没至他们的腰腹处。
那河水上涨得速度极是怪异,先是大家眼睛一花,感觉到那条暗河的河面突然宽了许多,然后大家眼睛又是一花,河道再次拓宽,这么连续两次惊叫,所有的人才意识到,这暗河之水,正在以惊人的速度在上涨。
意识到这件事情的发生,吴岩更不犹豫,突兀的怪叫一声:“都不许动,谁敢动就打死他……”一马当先,掉头飞逃。
这边二憨将王福成往背上一背,祖奶奶抱起又不知什么时候睡得喷香的我爷爷,祖爷爷也早已将那箱子口处的铅封镇印抢在手,连同高轻慢六个人,掉头不顾一切的飞逃。
那两个大兵脑子比别人慢一拍,看着祖爷爷他们逃走,居然还吆喝了一声:“盗宝贼站住,不许跑……”
一言未止,那平静的河面突然轰的一声,掀起一个滔天巨浪,巨浪的顶部径直拍击到地下岩洞的顶部,破碎的水浪中只见一个白色的猴影迅速的闪动了一下,就听一声惨呼,那两个大兵已经被巨浪拍得连骨头都粉碎了。
又是一声风起,水浪竟如同一条银白色的巨蟒,尾随着祖爷爷一行疾追了过去。奔跑在最前面的高轻慢仰头一看,情不自禁的发出了一声绝望的哀鸣。
只见漫天的水墙凌空而下,水墙之中,隐隐约约的可见一张诡异的表情,正以冷冷的目光居高临下的睨视着他们。
就见祖爷爷上前一步,伸出他的双臂,象是老母鸡保护小鸡一样,将众人全部庇护在他的双臂之下:“大家不要慌……慌也没什么用,大不了……一死而已……”
听祖爷爷的嘟囔声,分明是他也没什么把握。
然而奇迹却发生了,那堵高高追逐而来的水墙竟尔轰的一声退了回去,只是每个人都溅得一头一脸河水。
祖爷爷悻悻的拿手抹了一把脸:“就猜到这东西会管用,果不其然。”
祖爷爷说的这东西,是指他逃跑时捡起来的那个封铅镇魔之符。这东西此时正拿在他的手上,那水中的怪物,是畏惧这封印也不得不仓惶退走。
哗的一声,分明是那水怪对祖爷爷的行为非常的气愤,随着这一声巨响,就见一道水柱突然立起,水柱之上,坐着一只抓耳搔腮的怪猴子,通体透白,身上滑溜溜的却是半根毛发没有。高轻慢回头看见这东西,脱口叫了一声:“果然是无支祈……”
那水柱上的怪猴子满脸阴沉的瞪着大家,忽然之间水柱飞旋起来,活脱脱的象是一条食人的巨蟒,哗啦啦的向着前方什么东西追了过去。
“啊哈……”二憨乐了:“那怪物去追吴岩了,活该他家伙倒霉……”
果然,正在远处拼命飞逃的吴岩听到身后巨声响起,惊心之余回头一看,正见那巨浪狂袭而至,当下吴岩一发狠,举枪对准水中闪动的猴影,骂了声:“去你二大爷的……”砰砰砰就是几枪。
开枪的同时,吴岩就地一倒,滚到了一块石头后面。只听轰的一声,刚才他站立的地方被巨浪拍下,拍得地面顽石碎裂,溅飞如雨。
趁那水怪与吴岩争斗的工夫里,祖爷爷急忙向前一指:“大家快跑……那边的地势稍微的高一点……“
众人不及喘息,立即向着祖爷爷指点的方向狂奔而去。
くだキの
发表于 2008-7-10 11:50
(9)累世劫
那地下暗河之水长势极为怪异,几乎是顷刻之间的事情,虽然大家拼了命的奔跑,但却比不过那水势的上涨,只是眨眼间工夫,那水已经没至大家的脚裸处。
向前看去,可见近在咫尺之处的洞壁上,是一个接一个的洞龛,龛中燃着长明灯,这灯火于这暗河中沉寂了近千年,随着暗门的洞开,机关启动,这一盏盏的灯水才开始了燃烧。映照着这阴风不断的怪异洞窟。
“这边来……“祖爷爷一只手紧紧的抓住那封铅镇魔符,一只手拉着祖奶奶:”那边高处有一个洞,大家快一点……这水都是无支祈搞的鬼……那东西是存心欺负咱们老实……“
说话间,到了那位置较高的龛洞之下,祖爷爷先往上爬了两下,却发现自己爬不上去,高轻慢急忙过来,托了一下祖爷爷的两脚,祖爷爷上去,反手接过祖奶奶递上去的孩子,放在一边,再把祖奶奶拉上去,然后往上拉王福成,而后是高轻慢,最后一个是二憨。
二憨爬进来的时候,最不费力气,因为这时候的水位已经涨到了二憨的脖子处。
水位持续上涨。
眼看着河水就要漫入龛洞之中,大家都有些心慌,忙不迭的向洞里边挤,可是那龛洞极是狭小,里边根本没有出口,祖爷爷急昏了头,拿着那铜封镇魔符紧贴在水面上,嘴里念念有辞:“这玩艺管用不管用?这玩艺管用不管用……”
突然之间水面上哗啦一声,露出一颗人头来,把祖爷爷吓了一大跳。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听一声哈哈怪笑:“夏知非,你这个盗宝贼……”原来竟是吴岩,他动作凶狠而快速,劈手一把夺过了祖爷爷手中的镇魔之符,向后一倒,以仰泳的姿式迅速的游开:“哈哈哈,我知道那水怪最怕这玩艺儿……老子现在安然无虞了,你们就自认倒霉吧……”
“吴岩你个不要脸的……”众人大急,可是高轻慢已经游远了,他游到一块裸露于水面的大石头上,回过头来,向着这边哈哈怪笑:“要脸有什么用?命比脸更值钱。”
二憨怒极:“老爷,待我过去再把那铅封夺回来……”
“不必了,”祖奶奶冷冷的阻止二憨:“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就由着姓吴的折腾去吧,我看那东西也未必能够起到什么作用。”
“夏夫人何出此言?”高轻慢在一边小心翼翼的问道。
“害怕那铅封铅铸符的,不过是那水怪而已,”祖奶奶回答道:“可是知非刚才也试过了,那怪物虽然不敢靠近我们,却驱动水势上涨,同样也让我们无可奈何,更何况,那水怪被那封铅铸印禁锢了也不知几千岁月,早已是对那东西恨之入骨,我正担心那东西会想什么法子来对付我们,这时候再拿着那铅封铸印,徒然是惹祸上身,你们快点让吴岩丢了那铅封铸印,以免给他带来祸事……”
“什么?还要提醒吴岩?”大家对祖奶奶的慈悲心肠都装没听见的,王福成更是趁机搅和进来,岔开话题:“夏兄,你说那猴子叫什么无支祈,这到底是怎么一个来例?”
“这个啊,你问这个啊,”祖爷爷眼睛望着在远处得意洋洋的吴岩,没精打彩的说道:“说起这东西来,那来历可谓久远矣,早年大禹时代,洪水泛滥,人民俱为鱼虾,于是大禹三过家门而不入,勤以治水,却不料那水中化生出邪物,便是这只名为无支祈的石猴子,此猴得极阴之气而化生,所到之处无不掀起滔天巨浪,为害天下。大禹将之擒住,拴在了东海的海眼之处……却不料……”
“却不料什么?”高轻慢追问道。
“却不料那无支祈在东海之下沉寂了几千年之后,终于等待到盐水将拴着它的阴铁链子蚀断,于是到了大唐年间,这东西就又跑了出来,到处撒欢,其时正值大唐大德高僧玄奘法师前往西天竺求取真经,便施无边法力,降伏了这只怪物……”
二憨听得瞪圆了牛眼:“老爷,要搁这么说的话,那这只石头猴子岂不正是齐天大圣孙悟空?”
“孙悟空?”祖爷爷被这个推论吓了一大跳:“是……好象不是吧?”
他老人家也说不准,就拿眼睛看着祖奶奶。祖奶奶却道:“二憨,你看这东西象孙悟空吗?”
二憨摇头:“还真……不大象。”
“不象就对了,”祖奶奶笑道:“如今那孙悟空早已被封为斗战胜佛,岂是这水魅石妖所能比得了的?”
这边还没查清楚那水怪到底和齐天大圣孙悟空有什么血缘关系,吴岩那边,却突兀的发出了一声惨厉的尖叫,将大家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
くだキの
发表于 2008-7-10 11:50
(10)人近妖
却说吴岩那个家伙,他趁祖爷爷不备之下,突然从水中冒出来抢走了镇魔之符,自以为已操胜券,正自于那块露出于水面之上的石头上得意洋洋,却忽见石下的水面上泛起巨大的漩涡,漩涡中有一个黑影晃来晃去,分明是什么巨大之物正在水下游曳,吴岩以为来的是那石猴子无支祈,全然不当回事的将那铅封镇魔之符往水面一按:“大胆妖孽,哪里走……”
哗啦一声,水面上突然跃起来一条三尺余长的怪鱼,那鱼生得极是怪异,头部扁平,两只巨眼竟然不见眼珠,红红的凸出腮外,正中应该长嘴吧的地方没有嘴,却有一根莫名其妙的长须子……于吴岩的惊愕之中,那鱼须好似一根柔性十足的铁鞭,不由分说拍将下来。
吴岩能够于这乱世中爬到团长一职,更挟西北军中的外来势力威胁到马鸿逵,那是因为他过人的精明,眼见那怪鱼凌空跃起,他丝毫也不犹豫,就势一跃,半空中眼睁睁的看着那怪鱼之须拍击到岩石上,只听轰的一声巨响,那坚硬的石英岩竟尔被拍得粉碎,唬得吴岩魂飞魄散。
吴岩的身子刚刚落进水中,就见那鱼头猛的向他撞了过去,水中转身不迭当,只听吴岩惨叫一声,被那坚愈金铁的鱼头撞击得遥遥飞出,啪唧一声,死人一样落入水中。
高轻慢在远处看得惊心不定:“哪来的这么大的一条鱼?”
祖爷爷苦笑:“那哪里是什么鱼啊,那就是无支祈在搞鬼。”
高轻慢大骇:“难道那无支祈真象孙悟空一样,会七十二变不成?”
祖奶奶在一边失笑:“高轻慢,你的眼神好象不是太好。”
“怎么说……”高轻慢定睛再看,只见那怪鱼于水中穿梭游曳,忽然之间,就见鱼腹敞开,吓了高轻慢一跳,仔细一瞧,果然不是怪鱼,不过是无支祈那怪猴子用前爪抄起自己的后爪,拿屁股当脑袋去撞无岩,这怪猴子的屁股端的古怪,上面的颜色分布均匀对称,左右各两块血斑,中间一道隆起,下面再把尾巴揪起来,象极了一只怪物脑袋,兼以这东西又在水中游动,任谁都会把这东西看成是一条怪鱼。
“这东西怎么不害怕禁符了?”二憨不明白这个道理。
“那东西又何曾怕过禁符?”祖奶奶回答道:“那东西是上古邪物,什么都不怕,刚才之所以惊惧而退,只不过是因为那禁符在知非手中而已。”
高轻慢扭头瞧了一眼祖爷爷,意思是不明白何以如此。祖奶奶解释道:“高轻慢,你总懂得用枪吧?枪那东西可杀人,带明火,是最歹毒的物事,可是如果枪要是在不懂得如何使用的人手中的话,还不如一根烧火棍管用?为什么呢?原因就是不用会。同样的,那禁魔之符在不懂得使用的人手中,一如枪在不会用枪的人手中一样,都是派不上用场的。”
二憨释然:“我就说吗,我家老爷是文曲星下凡……当然知道怎么使用那禁符……”
王福成白了二憨一眼,正想问清楚到底是祖爷爷是文曲星,还是祖奶奶是文曲星,脚下的水面突然哗啦一声,吴岩的脑袋又露了出来:“救命……”
众人大惊:“你怎么还活着?”
“救命……救救我……”吴岩的表情极是吓人,牙齿已经咬破了下唇,两只手死死的抠住龛壁,似乎在用力与水中的什么东西抗争,大家心里有数,那无支祈多半是用尾巴缠住了他,要将他拖走,吴岩拼了命的抗争,但看他那只手,分明是要支撑不住了。
一见吴岩,高轻慢怒上心来,抬脚就要将他踹下去:“卑鄙小人,你合该落得这样一个下场……”
祖奶奶却出声阻止了高轻慢:“高轻慢,快点把他拉上来……”
“拉上来?”高轻慢大不乐意:“夏夫人,我知道你慈悲心肠,可是这个家伙……就算我们救他一百次,他也不会感激咱们的……”
“无论如何,他总是一条性命。”祖奶奶道:“我们做事唯求心安,又何尝期望过报答?”
高轻慢呆了一呆:“夏夫人说得是……”和二憨伸出手,拉住吴岩,不曾想那水中的力气好大,高轻慢和二憨的身体又呈半蹲状态,根本拉他不动,祖爷爷和王福成也急忙上前帮忙。正在大家吭哧瘪肚的用力之际,不料那吴岩却突然面露狰狞之色:“下来吧你们!”就听龛洞中四人大叫,反被吴岩借势拖入水中,而吴岩自己却借助这股力量,拼命往上一扭,钻进龛洞里来:
“哈哈哈,夏夫人,凡事唯求心安,那你可就怪不得吴某不感谢你了。”
くだキの
发表于 2008-7-10 11:55
第十三章:三纵淫贼
(1)兽之行
眼见得祖爷爷四人被吴岩逛骗入水中,祖奶奶惊叫一声:“知非……”正要上前,却被吴岩拦在面前:“夏夫人,吴某建议你还是别跳下去了,你要是跳下去的话,这个孩子谁来照管啊?”
祖奶奶看了看身边呼呼大睡的儿子,冷漠的眼神转向吴岩:“吴团长,你纵然想求脱身活命,也无须再做如此伤天害理的勾当……”
吴岩哈哈大笑起来:“夏夫人,这就要怪你太美貌了,而且还冰雪聪明,除了象夏知非那种窝囊之辈,这世人的任何一个有志向的男人,谁不希望能够得到如夫人这般的臂助呢?”
祖奶奶顿时失笑:“吴岩,你不是昏了头吧?你害了我丈夫,却指望着我来帮你,你想想这可能吗?”
吴岩摇头:“我却想不出夫人有什么理由不肯帮助我,难道夫人真的不痛惜这个孩子的性命吗?”
听吴岩拿我爷爷的性命来要胁,祖奶奶心中疑惑:“吴岩,听你的口气,好象你根本不把无支祈那可怕的水怪放在眼里啊。”
吴岩笑得更加开心了:“我哪里有什么办法对付那玩艺儿?吴某只会杀人放火,别的事都做不来,不过,我知道夫人一定会有办法的,是不是?”
祖奶奶摇头:“吴团长,你真的错了,如果说这世上能有谁对付得了那水怪的话,唯有我丈夫夏知非……”
吴岩劈口打断社奶奶的话:“夫人别再巧言伪饰了,你当我吴某人是瞎子吗?自从入洞以来,我一直在暗中观察,我早就发现那夏知非不过是一个没出息的窝囊废而已,这种男人活在世上,枉自浪费了粮食白米,实际上主持盗宝大局的始终是你夏夫人,哈哈哈,夏夫人,我劝你还是迷途知返吧,别再把自己的智慧才华浪费在这些毫无意义的枝节之上,为国家,为民族做点实事吧……”
“你居然也知道国家民族?”祖奶奶听得差一点大笑起来。
祖奶奶没笑,吴岩自己却哈哈的先笑了起来:“夫人听得可笑是不是?可我要明确的告诉夫人,在这世界上,除了我吴岩始终将国家和民族放在心上之外,你还真的再也难找到第二个人了……”
“忘恩负义的小人!”祖奶奶柳眉倒竖,面如冷霜,生平第一次口出不逊之语:“姓吴的,自从进洞以来,至少有三次,我都曾饶过你不杀,不是我谢小姝心软,只是这佛家净土,起不得丝毫凶戾之气,可是你这人面兽心的东西,非但没有一点感恩之心,反而恩将仇报,将救你的人推入水中,更兼不怀好意,觊觎人妻,如你这等无耻之尤,还有什么脸面奢谈国家民族?”
“骂得好,骂得好,”吴岩听得津津有味,连连拍手击掌:“夫人之言,堂堂正正,掷地有声,只是夫人却没有意识到,自古一将功成万骨枯,行大事者,不拘小节,至圣先师孔子亦曾说过,君子达而不信。难道夫人宁不知自己的智慧于国家民族是何等的重要吗?可是你落入到夏知非的手中,却终日委屈于锅台之下,最多不过是冒天下之大违行宵小之事,如这种智慧的浪费是夏知非最卑鄙不过的行径,此人之恶,虽千刀万剐,也难赎其罪……”
“还有呢?”祖奶奶柔声问道。
吴岩疾退,退到我爷爷的位置上,把一只脏手放在我爷爷的脖子上:“夫人最好不要轻举妄动……”
祖奶奶失笑:“吴岩,如你这般没出息的样子,也敢奢谈成就大事?你甚至连条野狗都不如……那怕是看你一眼,都脏了我的眼睛。”
吴岩摇头:“夏夫人,若期时日久长,你自会体谅到吴某人为国为民的一片苦心……”
“时日久长?”祖奶奶冷笑。
“没错,正是这样。”吴岩感觉到自己控制住了局面,声音变得欢快起来,他盘膝坐在我爷爷身边――我那爷爷,他自打遇到麻烦以来就呼呼大睡,睡态真憨啊――吴岩从怀中取出一个颜色说不尽丑陋的怪东西,拿到嘴上,斜眼看着祖奶奶,用力一吹,就见那东西鼓起一个大气泡。
“猪尿泡!”
祖奶奶脱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