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8-4-9 18:04

黑暗中的暴雨,对面燃烧的熊熊火焰,所有一切都仿佛活物,变得生动无比,这样的感觉,就像是从未见过事物的盲人在突然间恢复了视力,第一次看到他从未见过的世界一样,奇妙无比。

    随后视野又变了一下,一瞬间仿佛是我穿过了火墙,正在打斗中的三个人,魔风大叔、金古、Kamijo全都呈现在眼前,就好像影片被放慢播放的默片一样,他们三人所有的举止都变得缓慢而清晰。

    接下来的几秒钟后,他们的动作才恢复了正常。

    而身体还是完全不受我控制,斜线朝前面冲了过去,我还能感觉到那超乎寻常的惊人速度,这使我有种感觉,假如是旁观者,或许我连自己的影子也看不到,只能感觉到有阵冷飕飕的风从身边经过。

    这时候,Kamijo转过头朝这边看过一眼,接着,眼神突然间惊异无比,眼中有无法形容出的恐惧和敬畏。

    只一停顿,金古的双手已经抓到他前胸,“嘶”的一声,他胸前的衣服被撕得粉碎,而Kamijo整个人也差点被撕成两半。

    与此同时,魔风大叔也回过头来,一眼看见了我,边打出一张咒符,边大吼道:“让他走!你也别过来!”

    难道魔风大叔想要一个人对付金古?我的思绪顿了顿,霎时间就明白了,魔风大叔的意思是叫我别过去,让Kamijo也别帮忙。

    但我现在根本无法控制身体,只好抱歉了。

    就在我这么想的时候,身体已经冲到前面,五只指甲在不知不觉中变得锋利无比,以惊人的速度朝金古的脖子抓去。

    这时,金古正在躲避魔风老爷打来的十几张咒符,根本躲闪不及,身处险境中时全身一矮,就这样,金古也几乎被抓个正着,刀刃贴着他的脖子滑过,削下了脖子以下的所有头发。

    那些湿冷的发丝被暴雨从他身上打落,全落到地上。

    而就在我冲过来的瞬间,Kamijo不知为何竟然罢手了,待在距离这边十几米远的地方。

    那一瞬间,我仿佛看到他全身都有些瑟瑟发抖,脸色惨白,也不知道是被雨浇的,还是有其他别的什么原因。

    但因为Kamijo的突然罢手,使得魔风大叔和金古打得分外辛苦。

    而我的身体每次只抽准金古受创的时候出手,虽然光明正大,突然袭击的时候却异常狠辣,因此没有几分钟,金古就已经全身是伤,虽然少有伤及筋骨和内脏,但外面却伤的着实不轻。

    他的双眼瞪得很大,因充血变得嗜血,脸庞神情显得狰狞无比,而从刚才起我就觉得很不对劲,因为金古看上去已经完全丧失理智,仿佛变成只懂得杀戮和无意义的袭击人的野兽。

    他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难道和当时做的那些实验有关?看来,研究所里的那些人,应该全都是被他杀死的……

    相较起几天前来,他现在的身形比那时至少要大一倍,所以看上去就更加的不对劲,这简直就像以前看过的电影里演的那样。

    我觉得自己现在就像一个旁观者,这个世界就仿佛是我的梦中世界,我正在以第三者的角度,观看着那扇透明玻璃后面发生的事情,而这一切却与我毫无关系,演戏的主角也不是我,但却偏偏是在我的梦中进行的。

    因此,我有足够的时间去思考一些自己感觉不对的事情。

    就在这时候,我那具不受控制的身体突然倾斜,用一种更加惊人恐怖的极速,闪电般冲到金古身后,蓦地,像变魔术一样,左手手掌从下面伸出来勒住金古的脖子,将他整个人提到半空中。

    虽然我看不见金古的神情,然而却能看见他后面的魔风大叔,双眼瞳孔在瞬间收缩,而在那对充满仇恨的漆黑眼瞳中,印出了金古狰狞恐怖的脸孔,顿时之间,整个局面起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

    我将金古高高举过头顶,掐着他咽喉的手指收紧,“咯嚓”一下骨裂声过后,手一扬,出乎任何人意料的把金古扔了出去。

    “扑通”一声过后,金古的身躯重重跌落在燃烧的汽油桶里。

    就在这时,我发现自己对身体的控制已经恢复了,而视野也恢复了正常。

    我站在大暴雨中,盯着汽油桶旁边那具燃烧的人形物体,心里充满对自身的迷惑和感慨。

    吸血鬼靠的是,强大的力气和人类难以想像的速度以及经验,而这三点,金古却比该隐苏醒的一部分力量差很多,这种结果,只要中途不出什么意外,似乎也是之前能预料到的。

    譬如说,金古会变成现在这样子的原因,刚才的一番打斗使我有种感觉,金古的力量似乎比以前强大至少一倍,但却好像丧失了神智,因此只是凭藉着巨大的力量以及本能,与我们比斗。

    那么,在他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呢?在我心里却始终有隐忧。

    盯着在火中燃烧的金古,我抹了把脸上的雨水,感慨的叹口气,不知为何压低声音说:“就这样烧着吧,事情已经结束了。”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8-4-9 18:04

“血族像这样被火烧着,全身都会化为灰烬,他已经活不了了。”沉默了一会儿,Kamijo又接着说:“刚才动静那么大,员警可能已经上来了。”

    Kamijo走到我身旁,虽然像是对我说的,但他的视线却盯着旁边显得失魂落魄的魔风大叔。

    回头看了一眼魔风,我虽然不了解他现在心里怎样想,但从他脸上那种复杂的神情,谁都能看出来几分内情。

    “已经结束了,走吧。”

    发现魔风还是没有动的迹象,我转过头去,招呼Kamijo准备先走。

    毕竟魔风这样本领的人,也绝对不可能被警方抓到,说不定留魔风老爷一个人在这里,他会比较好受些。

    偏偏就在这时候,魔风转过头来,神色凝重地说:“先等等,这事还没结束。”

    心里一惊,我立刻回过头去,紧张地盯着魔风,心里猜想魔风大叔是不是要对付Kamijo.虽然魔风大叔绝对不是滥杀无辜的人,但是他对吸血鬼的仇恨之深,实在让人很担心,Kamijo这家伙性格虽然不怎么样,毕竟也帮了我不少忙,究竟该不该帮魔风老爷真是让人麻烦。

    万一魔风大叔知道我和Kamijo的关系,会不会抢先把我干掉?

    几秒钟之内,就有好几个念头从脑中闪过,顿时之间,我感觉自己脊背上开始冒冷汗,何况发现在自己身上的异变也不好解释,而且魔风也看得清清楚楚,说真话结果可想而知,只希望魔风别太介意吧。

    我往后退了两步,擦把额头上的冷汗,装做漫不经心地问:“魔风大叔,还有什么事情啊?”干笑两声,我抬头看了一眼天空,说:“这雨太大,我还是先走了。”

    接着,给旁边的Kamijo打了一个眼色,说:“我们两个先走吧,魔风大叔现在可能是想一个人静静。”

    也不知道是我眼花还是真的,魔风大叔听到我的话之后,似乎翻了下白眼,用种十分无奈的口气说:“该隐,你脑子里究竟在想些什么东西?”说完这句话以后,他的口气变得异常严肃。

    “你们两个先走吧,我还有些私事没解决。”

    我有些惊异,不由自主地扭头看了魔风一眼,一会儿后,才发现他一直在盯着前面十几米远的那些汽油桶。

    我本来正想先一步离开,却反射性的感觉到事情有蹊跷。

    不由自主地,我停下脚步问道:“魔风大叔,还有事吗?”

    说罢,我忍不住扭头朝那堆仍在燃烧的汽油桶看了一眼,雨明明下得这样大,奇怪的是那些汽油桶爆炸早已经结束,但却始终没被暴雨浇熄,反而有越烧越旺的迹象。

    而从那堆汽油桶中,还不时传出“劈里啪啦”低微的爆炸声。

    这时候,魔风大叔回头看了我一眼,神情完全不像平时开玩笑时那样,脸孔上有着我以前从未见过的严肃,甚至连额际都已经青筋毕露,望过来的双瞳中折射出刻骨铭心的仇恨。

    就算明知道那种恨意不是针对我来的,刹那间我还是感觉到全身发寒。

    难道金古还没死?

    抱着绝对不可能的想法,我把视线从魔风身上抽回,回眸望向那堆正在燃烧中的汽油桶。

    而这一望之下,我不由怔住了。

    只见那堆燃烧的汽油桶中,似乎有团黑影正在颤动。

    现在还下着大暴雨,深夜天黑的伸手不见五指,因此火中的那堆黑影显得益发诡异,而大堆汽油桶附近的火也在暴雨中颤个不停,所以很难看出那团黑影究竟是那堆汽油桶阴影的一部分,还是……

    正想着,我突然觉得那里一黑,仿佛是那道黑影从火中窜了出来。

    同时间,我听到魔风的大吼声:“你们两个别插手。”

    事情的发生快到简直让人来不及想什么,就在我刚反应过来的时候,魔风已经迎上那道黑影,魔风和那道黑影瞬间在五六米高的半空中交会,接着又迅速分开。

    片刻间,那道黑色人影胸前、脖颈、两条手臂的位置,都有火光一闪,接着整个人从半空中跌落下来。

    直到那道黑影整个跌落在地上,我这才看清楚它的全貌,立刻就被吓了一跳。

    那道黑影分明就是金古,而在他身上只有轻微的灼伤,还是刚才魔风用咒符打在他身上留下的痕迹。

    “怎么可能,他居然不怕火,火对他没用!”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8-4-9 18:04

这时候,Kamijo在不声不响中走到附近,震惊的声音从我旁边响起,那声音中带着明显的不可置信。

    我咽了口口水,边紧紧盯着金古,边不由自主地皱起眉来。

    接着,我朝站在对面的Kamijo问道:“Kamijo,你觉得他是不是比刚才更强了,靠,这家伙现在究竟算是什么物种了?居然还会变异?”

    Kamijo眉头紧皱,一副比我更难接受这现实的模样,假如魔风刚才显得有些失魂落魄的话,那他现在的状态更有甚之,简直就像是在神游当中,而这种状态出现在他这个警觉性超强的吸血鬼身上,实在是不可思议至极。

    我忍不住皱了皱眉,边回头看了一眼已经晃晃悠悠站起来的金古,边忍不住又问了一句:“Kamijo,麻烦你说句话?现在这事该怎么办?”

    Kamijo显然正陷入自身的思考中,被这句话吓了一跳似的,全身突然猛地颤了一下。

    他这才回头看了我一眼。

    Kamijo用双手捻着下巴,注视了好半晌,才耸耸肩说:“他是什么我也不知道,现在只能等着看最后的结果了,刚才那个除魔人不是说过了吗?让我们在旁边看着就好了,那我们就先离开这里,待在这座楼附近,老老实实的等一会儿不也挺好的吗?”

    我叹了口气,跟着说:“假如魔风大叔有事,我不可能先走,Kamijo,如果一会儿员警上来,你就自己一个人先走吧,我再想想,就算魔风大叔不敌现在的金古,也总能想到克制住金古的方法出来。”

    Kamijo已经往后走了几步,听见我的话以后,立刻转过身来。

    Kamijo脸上的表情说不清是不忿还是无奈,神情复杂异常,最后还是硬生生又把身体转回来。

    顿了片刻,他耸耸肩说:“算了,我也不想身上无缘无故就多添几道伤,虽然我也不想帮那个除魔人谩北自己从前的同类,但既然你都这么恳切的在哀求我了,我就勉为其难帮忙吧。”

    我回头瞅了一眼Kamijo,笑着说:“我可没有威胁你,反正你不是也很担心自己的身体状况吗?”

    说完,我将视线转到前面正在激斗中的两人身上,内心却在隐隐担心,魔风不是现在的金古的对手。

    只见魔风的身形忽然停顿了一下,自半空中跌落下来,但在他还没完全落下来之前,就已经一转身,往身后追来的金古必经之路打出十几道咒符,将金古周围的四边方向全部封死。

    这时候,站在旁边的Kamijo突然开口说:“聪明,居然露个破绽引金古上当,不过……咦,金古怎么脑子变差了?”

    他的话音还未落,那边金古已经被困在魔风设置的陷阱中。

    在谁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只见有几十道发着金光的咒符,把金古整个人紧紧围住,咒符印那里的情况一清二楚,金古那狰狞的面孔也能看得一清二楚。

    在这漆黑暴雨夜里,最后一幕,我只看到我们所在的顶楼突然间火光大盛,其源头仿佛就是金古周围的那些咒符,而这火光甚至比那时汽油桶引起的爆炸还要亮,短短几秒钟之内,就照亮了研究所上面的整个天空。

    刹时间,那光芒亮到了以我现在的视网膜仍然无法承受的程度。

    同时,金古那让人感觉恐怖异常的哀号声,突然间响了起来,顿时之间,我再也听不到其他声音。

    就这样,我在金古野兽般的嘶吼声和猜测中等待了好半天,这漫长的等待,简直就像过去了半年之久似的。

    直到我感觉强烈的光线似乎弱下去,那恐怖的野兽般的哀号声也渐低以后,我这才把挡住眼睛的手拿开,等眼睛适应周围黑暗的环境以后,就朝金古和魔风打斗的地方瞅去。

    刚看过去,我被自己亲眼看到的情景吓了一跳。

    那几十道散发着白光的咒符,浮在屋顶三米多高的半空中,金古整个人都被困住,在他附近那强光下可以看得很清楚,此刻他身上已经没有一处好皮,就连脸也被咒符灼得血肉模糊,捂着脸的双手更被烧得皮开肉绽,全身上下都是被灼伤的伤口。

    这种情景,就连远远看着都使人感觉触目惊心。

    这时候,我才想起身边还有个Kamijo,怎么半天都没听见他吭一声。

    想到这里,我马上回过头去,这才注意到Kamijo并没有离开,而是正大张着嘴巴,一副犯傻的神情,满脸都是心有余悸和不忍卒睹。

    半晌,我正打算晃醒他的时候,听见Kamijo低声说了句:“好惨啊!”

    过一会之后,我大概明白他是在为什么发出感慨了,同时也彻底搞清楚,自己看到的是什么样的情况,估计是魔风刚才早就想好了对付金古的方法,因此故意显得不小心被金古击中了。

    魔风可能是在这短促的两三秒钟内,接连打出几十道咒符,把金古整个人都困在了咒符中,虽然不明白魔风布下的是怎样的阵法,但却能看出来,这用咒符构成的阵法威力相当强大,因此才把金古困在里面一下都动弹不得。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8-4-9 18:05

我不由自主地又看了眼Kamijo,正巧这时候Kamijo也正在往我这边瞅过来。

    我和Kamijo两个人都心知肚明,魔风上次和Kamijo打斗时,大概并没有用到全部实力,否则,假如被这样威力强大的阵给困住,估计Kamijo远比金古更不济事,会死的很惨,可能是上次魔风还要留着Kamijo问出仇人的名字吧。

    而魔风这手令人难以置信的高超咒术,简直看得人目瞪口呆。

    就在我和Kamijo两个人正走神的时候,金古突然大力挣扎起来,那些围绕他的咒符也同时光芒大盛,其间出现许多道错落有致的金色线条,连接着周围众多咒符,简直像是被金色金属缠绕起来的狭窄囚笼。

    事情变成现在这种局面,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我知道的很清楚,就算普通吸血鬼的力气,也大到足以举起一辆汽车,能靠力气将人活生生撕成两半,更别说是像金古这样强大的、不知为何经过许多次变异的吸血鬼,但是那几十张咒符,居然能将全力挣扎的金古封得死死的,这事……真让人不敢相信。

    怔怔注视着金古,在这种漆黑的雨夜中,我根本没注意到在那下面的魔风,额际正不停冒着汗,而那些咒符上的白光,也比刚才减弱了一些,咒符在半空中围绕着金古盘旋的时候,也有些轻颤,仿佛随时会落下去的迹象。

    然而当我注意到这些还不到一秒钟,陡然间,金古发出一声仿佛远古时代野兽般的嘶吼,那声音撕裂了天空。

    顷刻间,我的耳朵就失去了知觉。

    有种放大几十倍的撕裂声,伴随着突然而来的强烈气流,在没准备的情况下,我被气流冲得连续向后退了十几步,紧靠在顶楼边缘的铁丝网上,那股强烈的冲击,甚至使人在一瞬间怀疑,铁丝网会不会也被掀起来。

    抵御着迎面而来的强风,我用两只手紧紧拽着铁丝网,免得被从顶楼刮下去。

    而当这阵强烈的气流稍微减弱时,我心情焦急地已经等不及气流消失,一边挪出只手挡在脸前,一边睁大双眼,望向前面金古被困住的方位,而这一望之下,我的心情顿时由忐忑不安跌到了谷底。

    只见金古已经不见踪影,还有更夸张的事是,那架直升机后面的四具尸体,甚至有两具被刚才那股强烈的气流冲得挂在了铁丝网的顶端,前胸被突起的铁丝扎穿了。

    而这两具尸体,简直就像被人挂在上面特意当展示品似的,在这种下暴雨的漆黑深夜里,显得异常触目惊心。

    然而让我觉得忐忑的并不是这些,而是魔风的不见踪影,还有那强烈的气流,似乎是那些咒符被金古冲破时所发出来的威力,而这些,全部是我凭直觉和最后看到的场面推测出来的。

    不知道魔风现在怎么样了?

    我顶着仍未散尽的气流,焦急的搜寻着魔风的身影,最让人感觉憋气的事是,就连Kamijo都不知道在哪里。

    这样朝四处瞥了几秒钟之后,我才察觉到自己感觉不对劲的地方。之所以看不清楚魔风和Kamijo在哪里,似乎不是因为他们所待的地方太隐秘,而是因为我所有的特殊能力,似乎都在刚才咒符炸开的那一瞬间消失掉了。

    因此,我在这种漆黑的雨夜里,才会看不清楚身边五米以外的事物。

    刹那间想清楚这点之后,我顿时感觉糟糕透了,假如失去了那些特殊的能力,对周围的事情根本就没有任何办法。

    明明是凄冷的雨夜,我却在霎时间出了一身冷汗,失去了能力,待在顶楼上简直是在拿自己的命开玩笑。

    金古要是就在附近,顺路来上一次攻击,肯定会被他给杀了。

    想到这里时,我立刻用冰凉的手拍了拍两颊,开始观察在自己周围的黑暗中是否藏着其他人,边侧耳倾听周围的声音,而这样的时刻一秒就像是整整一小时,分外令人无法忍耐。

    而在这种环境里,我感觉到有种奇异的压力,压得我快喘不过气来了。

    “靠!垃圾能力!”我忍不住低骂了一声,这种时候有点声音似乎才能使人放轻松点。

    我深深吸了口气,接着屏住呼吸摸索着往旁边移动。

    到现在前面都没有任何声音,只有几种可能,有种可能我最不愿意承认,就是魔风已经被金古干掉了,而Kamijo躲在暗处一时不敢轻举妄动,或者是不敢出来,也有可能是他们三个都互相失去了对方的踪影,趁着刚才那阵强烈的气流,全藏起来寻找机会,所以才会这么半天都没声音。

    不过遇到这种事,真是对人的精神煎熬,肯定没人会喜欢用这种方法来锻炼自己的精神力……

    想到这里,我感觉自己的脸都在抽筋,因为自己居然在这种时候走神了。

    接着,我甩了甩头,用两只湿手将遮住视线的头发撩到脑后。

    这时候,我发现有件令自己感到稍微安心的事情,就是那种与生俱来的预感,并没有随着其他能力一起消失。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8-4-9 18:05

因为周围漆黑一片,双眼已经无法看到五米以外的东西,但是,那种对危险的预感,却像另外一双更灵敏的眼睛,我隐隐有种预感,跟着这种感觉行动,仿佛能避免许多潜在的危险。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让我感到分外危险,但防着点总没错。

    我沿着铁丝网的边沿,摸索着有没有能攻击他人的工具,就这样慢慢地走出十几米,手上终于摸到一根像铁棒似的东西,我拿起来看过一眼,这才发现它竟然是我当时丢下的那根铁棍。

    “居然又摸到了老兄你,没想到我们两个还真有缘。”

    我边自言自语,边掂掂手里铁棍的重量,随手把它插在腰间。

    难道这三个人在比耐心,这么久都听不到一点声音?

    只是魔风和Kamijo两个还好说,难道金古现在也这么有耐心,刚才受的伤那么严重,他也还真忍的下来。

    正想着,我突然感觉浑身凉飕飕的,结果全身都是一颤。

    “小心!”

    陡地,我听见了从不远处、不同方向传出的Kamijo和魔风的声音。

    我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顿时之间,立刻和几米外黑暗中那双仿佛野兽般嗜血残暴的眼睛对上了。

    那个躲藏在黑暗雨夜中的金古,似乎高大得异乎寻常,甚至比我大好几倍,即使他全身都隐没在黑暗中,却也带着无法形容的压迫感,这种形象,简直就像是只有洪荒时代和电影中才出现的怪兽一样。

    而在这之前,我从没自己和这双眼睛的主人对上,就在对上那双眼睛的同一秒,我就意识到事情不妙,而且本能的察觉到一个事实,当我抽出铁棍的同时,自己也肯定会被金古拦腰斩断。

    血族的力量之源,就是纯粹的力量和速度,估计甚至能用手撕开一头牛。

    只不过才一瞬间,就有无数念头自我脑中转过。

    远水救不了近火,傻傻站在这里等待奇迹出现,只会被杀掉。

    连自己都感觉到奇怪,在这种生死攸关的时刻,那一瞬间我脑中居然能闪过这样多的事情,想找出一条有可能生还的活路。

    而就在这个时候,突然有个疯狂念头从我脑中闪过,这个疯狂的想法却有可能是唯一的活路。

    在这之前,我从没有感觉到死亡距离自己这样近,这种时候更需要冷静。

    跟着,身体居然比理智先行自然做出了反应。

    俯着身体,我猛地朝金古冲过去,陡然间速度变得迅速无比,接着我蓦地滚倒在地上,侧身往他身侧滚去,就在金古的手接触到我的前一刻,那瞬间爆发出来的速度,使我滚到他身后。

    紧接着,我什么也来不及想,迅速从腰间抽出铁棍,边往前走,边将这根头尖锐无比的铁棍,朝或许是金古心脏的部位插去,靠着奔跑时的强大冲力,金古被推得往前面移动,地上明明有水,但脚步滑动时却仍发出“兹兹”的响声。

    那根铁棍的尖头扎进金古胸腔里,显然扎的不轻,“扑”一声,大量的血从伤口喷溅出来,顷刻间喷了我满头满脸,眼前的世界一片血红,就连眼中都全是血,但这时候我却根本无暇顾及这些。

    趁突然爆发的力气和速度没有减弱,我拼尽全身力气,把金古推向前面的铁丝网,从前面的伤口处一直传出“扑哧扑哧”铁棍扎深的声音,金古被强大的冲力往前推,不情愿地踉踉跄跄往前走。

    他发出一种令人颤栗、完全不像生物的狂怒叫声,奇异的是,在这种震耳欲聋的狂怒叫声中,我居然还能清晰地听见,铁棍扎进他心脏中的声音,以及他心脏不易察觉的逐渐减缓的心跳声。

    这些都让我有种马上就要成功的感觉,拼尽了全身最后的力气,我把金古猛地撞到铁丝网上。

    就在金古撞上铁丝网的瞬间,又一蓬血从我背后伤口溅出来,我能感觉到,此刻自己全身肯定全被血浸湿了,但就算是这个时候,我还是一刻也不敢放松,以金古的力气,谁也不能保证他不会挣脱铁丝网。

    就这样紧紧按着那根铁棍,连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这样顶了多久,只记得有段时间金古的声音越来越低,身体也逐渐不动时,我还是不敢松开压着那根铁棍的身体,仍旧把全身的重量都压了上去。

    我感觉自己所有的感觉都麻木了,只记得绝对不能让金古转过身来!否则自己的死期就到了!

    后来,我才逐渐从半昏迷的状态恢复了神智,立刻察觉到暴雨比之前下得稍微小了些,往旁边望了几眼,才发现魔风和Kamijo不知何时早站到了不远处,正用种惊异的神情盯着这边。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8-4-9 18:06

我感觉自己的心脏跳得仿佛随时会蹦出胸腔,大口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腿抖的很厉害,假如不扶着旁边的铁丝网,就连站都站不稳。而这十几年来,我从来没冒过刚才那样大的险,这可能是我一生中最大的一次冒险。

    当自己感觉恢复的差不多时,我才把撑着铁丝网的手收回来。

    接着,我用手抹了把脸,抬眼一看,顿时发现整只手上都是血和水,血和水混在一起稀释后,滴进地面的水洼里去了。

    我用双手撑着膝盖,踹了一脚旁边的金古,随便找个地方,也顾不得地上的水就坐了下去,反正全身也被血和雨淋湿了。

    我抬眼望了眼漆黑的天空,不由自主就笑了一下,今天真是下了一场血雨。

    至少我活到现在,还从没距离死亡这么近过。

    假如不是刚才的运气好,恐怕我现在早已经变成两截的死人了,幸好当时冲过去的时候没慢了一步。

    我望了望Kamijo和魔风两个人一眼,不小心就把心中的疑惑说了出来:“真奇怪,按道理说,金古应该不至于这么弱,刚才能痢矮不能用,所以我只是想暂时让他不能行动,假如成功的话,最起码也得撑到你们赶过来……”

    说到这里,我回头看了眼金古,才带着不可置信地说:“真想不到,他居然这样就死了。”

    我又看了魔风一眼,却见他满脸沉思的神情,虽然很难猜出魔风现在正在想着什么事情,但肯定和金古有关系。

    记得魔风当时不允许我和Kamijo插手,结果金古却这么莫名其妙的死在我手上,相信魔风老爷也没理由怪我。

    直直盯着魔风瞅了好一会儿,确定他不会做出对我不利的事,我才把视线从他那边收回来,望向旁边的Kamijo.只见Kamijo盯着被插在铁丝网上金古的背部,眼神显得有些奇异,接着,又用手拽住旁边的铁丝网,轻轻一拽,“啪”一声,没想到那附近的整片铁丝网都被连根拽了起来。

    他把整片铁丝网扔到一边,然后又用那种异样的眼神,盯着金古的身体。

    接着,Kamijo翻身从那片空缺的地方跃了下去。

    我刚想提醒,张口后才突然想到一件事,吸血鬼都能停在空中,还有那些变成蝙蝠的传说,虽然不明白原理,但是像他那样的老吸血鬼,绝对不可能连刚变成血族的年轻人都不如的。

    我摇摇头,甩了甩湿淋淋的头发,心里觉得,从刚才起,所有人都变得有些不正常。

    走到金古身旁的铁丝网旁,我低头往下看去,正巧Kamijo也刚抬头,我顿时就被Kamijo那张往上仰的脸吓了一跳。

    飘浮在金古正面的正下方,Kamijo抬着下巴,不时做出的动作使他显得异常神经质。

    Kamijo似乎发现什么,脸上表情从震惊、不可置信,逐渐变回原来的平静时,不知为何抬头望了我一眼。

    就在我正想着原因时,眼前一花,抬眼看时发现Kamijo已经上来了。

    “我知道原因了,不过……”

    他张口刚说过两句话,而在这个时候,我脑中突然浮现起一件被遗忘的事情,于是立刻做个手势示意他稍后再说。

    不知道为何,我觉得有件很重要的事不小心被自己遗忘,现在也只记得自己忘了一件重要的事,暂时却想不起来那件事是什么。

    对了,那些之前安装的……

    我不禁抬头向Kamijo和魔风问:“魔风大叔,Kamijo,你们现在有谁带表?”

    Kamijo愣了一下,这才接着说:“怎么了?”

    说罢,他从衣兜里掏出块怀表,“啪”一声打开,递给了我。

    接过来之后,我低头看过一眼,顿时心脏猛地跳动了一下,只见距离我们上来的时间足有两个小时左右,这样长的时间,那么说……

    迅速盖上怀表盖,我朝旁边Kamijo露出苦笑,用最快的速度说:“你说我们大家的身体,被强力炸药炸成灰后是否还能恢复?真够呛,记得我们上来时做的那些事吗?定的时间就是现在……”

    话还没说完,我就听见从下面传来“轰隆”一声,接着整座房顶都开始震荡,简直就像大地震时似的,地上那些从飞机上掉下来的碎片都开始往旁边移动,而这样的震荡,根本就让人连站都站不稳。

    我扶住旁边的铁丝网,免得自己掉下楼去,边在嘴里低骂,边望向旁边仿佛恍然大悟般的Kamijo,哭笑不得的苦笑一下,急忙说:“哪个混蛋放这么多炸药,喂,我说老兄,你带我从空中走吧,咱们放的炸药太多,我看这里很快就要塌了。”

    Kamijo听到我的话后,眼睛往下瞅的瞧了我一眼,似乎很快醒悟什么似的,脸上露出个使人毛骨悚然的小拜。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8-4-9 18:06

就在我心里纳闷的时候,似乎听见Kamijo说了一声:“想让我带你走可以,不过我身上血的诅咒……”

    我怔了一下,顾不得周围的险情,忍不住大笑起来,说:“老实告诉你吧,就算你不要胁我,我也决定要帮你解开那诅咒了,而且你也帮了我不少忙,我们两个之间也算扯平了。”

    刚说完,下面的楼层仿佛也在顷刻间剧烈摇晃起来,震得我差点咬了舌头,于是急忙把即将冒出口的风凉话也吞了回去。

    这个时候,我才想起周围还有魔风,因为魔风从刚才金古好像死了起就一言不发,因此被我给忽视了。

    顾不得看Kamijo现在的神情,我马上转过头去。

    这一瞅之下,顿时把我给吓了一跳,只见魔风脸上带着一种我无法形容的神色,这种表情,我曾在一些人生失去目标的人身上见过,危险得很,就像突然间走火入魔,走进死胡同一样,假如我不提醒一下魔风老爷的话……

    “魔风老爷!我们该走了!”我立刻大叫了一声。

    仿佛是听到了我的叫声,魔风顿时浑身一震,反射性地朝这边看过来,目光中初时还带着迷惑,接着在下一秒中恢复了清明。

    魔风似乎已经明白周围的情况,和我们现在的处境。

    他又用复杂却比初时缓和的神情,望了金古一眼,点点头,右手一翻,随手祭出张咒符,说:“走吧。”

    同时,Kamijo已经拽住我一边肩膀,用异常迅捷的速度,在即将崩塌的楼层表面跳跃往下移动,或许是他速度太快的缘故,就连那些打在身上的雨,都简直像是针刺上去似的。

    就在迅速往下落的途中,我偶尔抬起头往上瞥了一眼。

    不知道是我错觉还是视野模糊,依稀之间,在这种漆黑的雨夜中,被挂在顶楼上的金古,似乎突然动了一下,同时,感觉到有对发寒的目光正在暗中盯着这边,我陡地打了个寒战。

    肯定是错觉,还是别想了……

    不知道过去多久,当我回过神来时,立刻听见旁边的Kamijo说了一声:“好了。”才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地面。

    往周围看了几眼之后,我发现这个地方之前也曾经来过,就是冷凌峰带我们来的地方,而且Kamijo的那辆车就停在不远处的树林里。

    我的视线通过这个山头,向下面的研究所眺望,不由感叹吸血鬼的速度之快,只见现在这时候,研究所建筑物三层以下的每个窗户中,都燃烧着火焰,建筑物的第一层已经完全陷入火海之中,在漆黑的雨夜里异常醒目。

    俯视着下面不远处的那幢建筑,任谁都能看出,这幢建筑物离崩塌不远了。

    虽然报了仇,然而让我感到抑郁的是,我现在完全没有报仇之后的满足和兴奋感,相对的,我更注意自己身体中隐藏的秘密,但是,我却完全不明白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究竟有什么原因。

    虽然Kamijo一直很肯定,但谁也不能保证血族始祖该隐的灵魂,就隐藏在这个身体内,与我始终共用着一个身体。

    突然,我没有了想看那幢建筑物崩塌的心情,来时的愤怒也消失的一干二净,总觉得这种结果并不是我想要的,也只是解了一时的气而已,对于我现在真正想知道的事情,却毫无帮助。

    不知道为何,我强烈的想弄明白这些事情的真相。

    “唉,真麻烦。”

    用手撩了一下头发,我回头瞥了眼Kamijo,突然发现魔风不知何时已经站到旁边。

    魔风倚在后面那棵树上,低着头,同时把风衣的领口压得很低。

    身后则是漆黑的树林,暴雨打着树叶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在湿漉漉的雨夜中,听起来分外的萧索,而站在树前面的魔风大叔,在这种环境中也给人一种特殊的感觉,身上带着一种比往昔强烈而难以言喻的沧桑。

    魔风忽然从大衣口袋里拿出一张照片来,用种异常又无奈的表情看了看之后,掏出一个打火机,在大雨中点燃。

    在大雨和细微的火中,照片逐渐被烧成灰烬,洒落了一地。

    而魔风脸上的表情,既像是在追忆什么,又像是在痛苦当中。

    可这痛苦当中,仿佛还带着一丝终于从某件事中解脱出来的遗憾和喜悦,瞬间变得和从前不相同。

    我注意着魔风的神情,虽然很明白,但其实又不是很明白。

    或许是因为大雨夜的缘故,所以今天总是对一些事情特别有感触罢了。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8-4-9 18:06

把视线从魔风大叔身上收了回来,本来打算过去,现在也不想过去了。

    不知为何,此时此刻我感觉到,每个人内心都应该有其他人无法接触的一些地方,但这些无须与人分享,如果对方不打算说,就算关系再好也不要去打扰。

    假如见到金古时他还有理智就好了,至少可以问问他身上的异变,是否和在我身上做的那些实验有关。

    这时候,我突然想起在发现炸药快爆炸之前,Kamijo似乎说过某些话,可惜他还没说完就被我打断了。

    “对了,Kamijo,当时在楼上时,最后你究竟想说什么?”

    Kamijo听到我问他,马上回过头来看了我一眼。

    接着,他满脸嫌恶的撩了撩湿漉漉的袖口,说:“哦,那个啊……还是先进车里再说吧,这雨下的真不潇洒。”

    听他这样一说,我才感觉自己身上也湿得很不舒服,立刻同意的点点头。

    接着我想到魔风,于是立刻回过头去,往靠在树上的魔风看了看,也算是询问他的意思。

    不知道魔风大叔是不是也顺路?

    这时候,魔风正好抬眼朝我这边瞥了一眼,摇摇头,转过身就要走。

    我想了一下,刚想叫住魔风一起走,好弄清楚之前发生了什么事情,毕竟他去的比我们谁都早,没想到魔风往前走了两步之后,居然停下了脚步,转回头来。

    “还是一起走吧,有事要跟你说。”

    说罢,他瞥了一眼旁边已经等得有些不耐烦的Kamijo,几乎同时,Kamijo也发现魔风正在看他,立刻显出一副无所谓的模样,扬了一下下巴,以此示意我们既然决定就快点。

    我不禁在心里感觉怪异,这次的事情明明与我、魔风有关系,而我们都已经得偿所愿,偏偏我们谁也显得不是很高兴,只有Kamijo这家伙兴高采烈,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他来报仇的。

    “那……就走吧。”

    我耸耸肩,在走向树林的时候,最后一次回头看了眼崩塌的研究所,爆炸和火焰在暴雨中燃烧的声音,透过极远的距离传到这边时,已经变得模糊不清,自这边往那边看过去,刚才的激斗似乎已经变成了很久以前的事。

    当走进前面黑漆漆的树林,找到那辆房车的时候,我已经被冻得全身打哆嗦。原来,雨夜的天气竟然这样寒冷。

    坐进车里以后,Kamijo突然伸手过来,我看了一眼,才发现他手上拿的竟然是两条毛巾。

    Kamijo边递过毛巾,边说:“早就知道能用得上,现在果然用上了。”

    这家伙想的还真多……我翻了翻白眼,接过来,立刻开始擦拭头发和脸。

    当我把湿淋淋的上身擦干后,无意间偏过头去瞥了一眼车窗外,只见外面还下着暴雨,突然之间我有些感动,幸好当初是坐车来的,被暴雨淋过以后,能躲进车里躲雨真是件值得感动的事情。

    车内突然亮起温暖的灯光,回头一看,我发现原来是Kamijo打开了车内空调和灯。

    “该隐,你不是问我当时想说的是什么吗?”

    说到半截时停顿了一下,Kamijo朝我瞥了一眼,笑着说:“你当时的运气真好,我下去仔细观察后才发现,可能是你旁边那个除魔人之前的咒符起了作用,虽然金古挣脱出除魔人的阵法,但当时其实已经是强弩之末,逃得真侥幸。”

    我忍不住想嘲笑两句,耸耸肩说:“不要用评论的语气说别人的事啊,假如我死了,你现在还说不定怎么样了呢。”

    Kamijo脸色一变,看他此刻脸上的神色,就像是准备反击似的。

    “你这家伙当时如果站着不动,就是死路一条……这次你做的很好,还有……谢谢你了。”Kamijo还没说话,魔风先接了一句话,虽然最后那句话声音极小,却仍然被我听见,要知道魔风大叔可不会经常夸人。

    听到魔风的话,我顿时眯起眼睛,指指自己耳朵,又问了一句:“魔风大叔,你刚才说的是什么,没听清楚,再说一次怎么样?”

    顿时之间,魔风怔了怔,随即露出一副被气得说不出话的表情。

    “魔风大叔还是生气的时候表情比较开朗。”

    我嘀咕了一声,不小心就把心里想的话给说了出来。

    魔风满脸无可奈何,可在突然间,他的神情又变得异常肃穆,像是忽然想到什么事情似的。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8-4-9 18:06

见到魔风这么严肃的神情,我接着问了一句:“对了,魔风大叔,你比我们先去,金古究竟是怎么回事?你知不知道?”问出这件事时,就连正在开车的Kamijo脸上都流露出全神贯注的神情。

    接着,我又问出心里的疑惑:“魔风大叔怎么这么巧,也来了这里?”

    魔风沉思了一会儿,或许是了结了长久以来的心事,神情中略带迷茫。

    这样过去有段时间,他望了我和Kamijo一眼,才开口说:“我刚进去时,还有些行为主义学窗的人没死,问了几个人,好像是金古注射了从某人血液中提取出的什么,结果受不了,终于发狂杀了研究所里所有的人,所以才有那样的惨状。”

    听到这里,我心念一动,不由想到一件事。

    被行为主义学窗绑架时,他们对我做过不少实验,还抽走了体内至少大半的血液,金古发狂是否和我的血有关?

    魔风又接着说:“我去的时候,他刚杀了驾驶直升机准备逃走的人。至于我去的那么巧,因为你女友发现你失踪后报了案,又通过她找到你的另一个女友,接着找到我的手机号,正巧国际刑警例会被行为主义学窗袭击中断,我跟着你员警朋友的描述找到了这里。”

    这时候,魔风翻了下白眼,问:“对了,小该,你究竟有几个女友,小小年纪就这么行为不端。”

    心中疑惑稍解,我心情也不由好转起来,开玩笑地说:“我说魔风大叔,你年纪也不大,时常这么严肃小心未老先衰,我还年轻嘛,当然要及时行乐啊。”

    “我看你最近会有和女人有关的劫难,所以最好不要碰和女人有关的事,更不要做亏心事,否则别怪我不救你。”

    魔风露出一脸无奈的神情,朝我瞥了一眼,这时Kamijo插口说:“我们在顶楼打了那么久,是因为你在几个入口布下的结界吧?”

    魔风嗯了一声,随口说:“你说呢?”语气并不客气。

    眼看他们两个是不可能友好相处,毕竟职业冲突也不是一两天的事了,不再看他们那边,我把注意力转移往车窗外仍在下个不停的暴雨上,雨打在黑色房车车身上的声音,传进车里面,密布的雨水顺着车窗往下流。

    我顿时产生一种感觉,这扇车窗简直就像分隔了两个世界的屏障,给人一种奇异的感觉。

    我凝视着车窗外下个不停的暴雨,逐渐产生一种预感,事情绝不会这样轻易结束,而我身上究竟隐藏着怎样的秘密,关于这点,也只能靠自己发掘。

    虽然整件事都已经结束,可我的心情却像今晚的天空一样,始终无法放晴。

    高速行驶在郊外的公路上,房车拐进郊外漆黑的弯道之后,车尾灯光伴随着暴雨声,逐渐消失在深夜漆黑的雨夜中。

    这届的国际刑警例会在日本东京的都厅举行,这是很重要的一年一度例会,例会的主题与国际恐怖活动猖獗有关,加上最近所有国家都对此极为重视,所以今年例会比往年观摩的人更多。

    高楼云集的新宿,东京都厅大楼足有二百四十三米高,从了望台上可以鸟瞰整座东京,是新宿一幢很突出的建筑物。

    晌午,都厅大楼上几千个玻璃窗,在阳光下闪闪生辉,蓝色的玻璃反射阳光,使人无法注视整座大楼太长的时间,而且这个中午不仅阳光强烈,就连空气都闷热的要人命。

    市中心所有的建筑物,全都沐浴在强烈的日照下,而这种闷热的天气,却正好是下雨的先兆。

    午间新闻时报导过,入夜之后将会有台风经过。

    这时候,很少有人注意到,都厅大楼对面一座大楼的顶层上,正架着远程望远镜,这架望远镜的镜头,自动从天空转移方向,续而对准了对面的都厅大楼。

    镜头缓缓移动到十三层的位置,透过在日光下闪闪生辉的淡色玻璃,能清楚看到国际刑警例会的会议现场。

    此刻,它闲置的镜头,正固定对准靠窗的座位。

    一位穿着时尚的漂亮女性,缓步走入镜头当中,接着,用种非常优美的姿势,拉开座椅坐下去。

    这位美女有一头飘逸的黑发,穿着件低胸上衣,估计只有二十三、四岁,眼中透露出成熟和冷静的风韵。

    这时候,她正从桌上的皮包里,取出一叠档案似的纸张,动作流畅的跷起双腿,将那叠纸张置于膝盖上一页页翻看起来,这位美女随意做的每个动作,都显得格外迷人,使人有种感觉,这位美人以前是否曾学过舞蹈呢?

    在她身上逗留片刻后,都厅大楼对面的望远镜镜头,逐渐向里移动,对准会议厅门口的位置,接着,这架望远镜的镜头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在会议室门口的位置固定下来,而现在,会议室门口已经热闹起来,正不断有人走进望远镜镜头里。

    这些人当中有着各种肤色,尽管他们年龄、高矮胖瘦都不同,但大多数人都有相同的特点,就是他们的举止神情都显得很有头脑。

    距离开会的时间逐渐接近,镜头里各种各样的人走进走出,就在距离会议时间只有一分多钟的时候,几个东方人走入了望远镜的镜头中。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8-4-9 18:07

这几个人看上去都很年轻,显得精力充沛,正在谈笑中走向会议室里面,走在这几个年轻人中间的东方人,是一个不算英俊,可看上去却很正直的年轻警官,衣着整洁笔挺,气势逼人。

    当这个年轻警官走进镜头中的时候,突然停下脚步,站在了正对着镜头的位置。

    接着,这个年轻警官仿佛在搜寻着什么似的,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意外,他的目光恰巧移到对准镜头中心的位置上。

    同一时间,对面顶楼上那架望远镜,似乎观察够了会议室里的情况,随即就是望远镜头被人关闭的声音,但那响声实在太轻微,是远远无法传到相隔五十多米的都厅大楼中的。

    “冷凌峰,怎么说到一半突然不说了?那件事最后的结果怎么样?”

    正在年轻警官沉思时,旁边同事拍了下他的肩膀,同时连刚才那让他感觉不舒服的视线也消失了。

    收回视线,冷凌峰朝同事笑笑,说:“我刚才说到哪里了?”

    同事瞅了他一眼,很无奈的拍拍他的肩膀,随即叹口气说:“你那个朋友最后怎么样了?被妖怪吃了,还是有什么特别的死法,拜托了,大哥,阿冷,别老走神,你干脆点把那个故事讲完怎么样?晚饭我请你。”

    接着,同事又用怪怪的眼神瞥了冷凌峰一眼,怪叫道:“不过真没想到……你这个社会精英非但升职升的快,就连讲故事都讲得这么好,老天真是不公平啊!阿冷啊,我说,今天晚上请我这个穷人吃海鲜怎样?听说这里的海鲜很好吃!”

    “……好吧,不过故事的结尾我已经忘了,走吧。”

    冷凌峰率先朝会议室里面走进去,其实刚才随意对同事提起的事情,并不是他虚构出来的,而是几个月前发生在他身上的真实事件。

    该隐好像也在日本东京吧?不知道他现在过得怎么样,可惜没有地址,否则就能去拜访一下了。

    正往里走着,蓦地,他突然想起了那件事中的另外一个主角。

    冷凌峰有些后悔当初没特意提醒该隐,安顿下来以后记得给他地址,因为对方看上去就不像是会记得这种事的人。

    而且上次联络时又忘了问,致使现在连该隐在哪里落脚都不清楚。

    冷凌峰边想事情边往里面走,刚要找自己的位置,这时才发现因为进来的实在太晚,现在大多数位置都已经坐了人,假如是要找固定位置就更难了,因为这种会议各国的位置都分的很清楚,不能随便坐,否则会很麻烦。

    正在伤脑筋的时候,忽然听见有人正叫自己的名字。

    冷凌峰抬头一看,才发现那是他的同事,此刻,同事正站在面前几米开外靠窗的位置朝他招手,于是他马上朝那边走过去,可能因为他是东方人,又在警界有一定知名度的原因,所以很受瞩目。

    终于走到那边之后,冷凌峰坐到他同事的旁边位置上。

    不知道为什么,直到例会开始之后,坐在旁边的同事从始至终都没说一句废话,全神贯注的盯着前面的位置,模样与平时的呱噪大相径庭,实在是够不寻常。

    虽然注意到这点,但冷凌峰一直也没放在心上。

    冷凌峰边习惯性的玩着手中的钢笔,边记下他认为有价值的情报。

    虽然他不会像这次同来的同事那样毫不在意,却始终认为,国际刑警例会是和各国同行交流经验的绝好机会,因此同样对开始的一些场面话,或者和政治话题有关的内容没兴趣。

    就在冷凌峰已经觉得有些话毫无意义,开始专注于用两只指头玩钢笔时,旁边的同事突然扯了扯他的衣袖。

    冷凌峰回过头去,发现他的同事正满脸神往,不知道正在幻想什么。

    看到冷凌峰一副奇怪的神色,同事指指前排的第五个靠窗位置,露出满脸向往的严肃表情,低声说:“阿冷,往那边看,看见了嘛,那边坐着个大美人,要是她肯当我女朋友,让我因公殉职都愿意。”

    听到同事用那么严肃的表情说出这种话,冷凌峰差点晕倒。

    反射性地朝那边看去,冷凌峰顿时眼前一亮。

    只见坐在那边的女人,果然如同事所说的一样,从侧面就能看出是位很有个性的美女,看得出来,这个美女是日本警视厅的人,她黑发及肩,似乎被临时绑成了马尾,身材婀娜多姿,很迷人,恰巧是同事最喜欢的那型。

    收回视线,冷凌峰用悲哀的眼神看一眼同事,拍了拍同事的肩头,泼冷水般地说:“我敢肯定,你把不上她的,节哀吧。”

    接着,冷凌锋又说:“不过还是先饱饱眼福吧,否则走了就连看也看不到了。”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8-4-9 18:07

同事一把甩开冷凌峰的手,又送了个白眼给他,说:“我靠,我说阿冷,你可别咒我,我已经决定要追她了。”

    冷凌峰耸耸肩,脸因为忍笑而有些抽筋,说:“那你就加油吧,我在精神上支持你。”说完话,又忍不住朝那边的美女看了一眼,毕竟像这种级别的美女,谁都会忍不住想多看几眼。

    就在这时候,那位美女刑警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虽然对方的手机铃声音量可能设置的很低,却仍然被冷凌峰听了个正着。

    这位美女刑警一撩头发,接起手机把它贴近耳朵。

    最初这位美女刑警的神情和举止还很自如而悠闲,但是在陡然间,她脸上现出震惊和不可置信的神情来,从座位上站起来,仿佛忘记现在仍在开会时间,大声说:“什么,你确定该隐被绑架了?”

    该隐!

    陡然间听到这个名字,坐在后面的冷凌峰顿时吃了一惊,几乎是下意识的,他立刻抬头朝那边看过去。

    此刻,那位美女刑警仿佛在电话中得到什么消息,显得很头疼又似乎很焦急。

    这位美女刑警对着电话说:“先别哭,望月小姐,你说清楚些好吗?你把我都搞晕了,该隐究竟怎样了,你确定自己没看错吗?”

    周围顿时寂静下来,这位美女刑警仿佛也发现了自己周围的异样,抬起头扫了一眼,脸上的神情由焦急和不可置信变为微微的尴尬,当即微微弯腰,歉意地鞠了一躬。

    随即,她压低声音对着手机说:“你等等,现在正在会议中,等我出去再说。”

    说完话后,她快步朝会议室门口走去,到门前时,着急地打开门走了出去。

    她可能和该隐有关系,不能再失之交臂了。

    虽然感觉到很头疼,但冷凌峰也顾不得尴尬,急忙站起身来也跟了出去。

    直到走进走廊当中后,冷凌峰才感觉到那几百道嗳味的视线,从他身上收了回去,而且刚才站起来的那一刻,他才感觉到很头疼,也不知道那个同事的大嘴巴,会把这件事宣传成什么样,但刚才也实在是没想到这么多。

    算了,别想这么多了……

    左右看过两眼,发现门外的短走廊中没人之后,冷凌峰往前面走去。

    这条走廊前面是个占地空间很大的大厅,那里几乎有小型足球场那样大,因为所有设施都十分现代化,可供人隐蔽的地方也不多,所以地方虽然很大,想找一个人却很容易。

    刚走出去,冷凌峰立刻看见了那个美女刑警。

    冷凌峰立刻朝那边走了过去,就在距离那个美女刑警还有几米远的时候,她突然抬起头来。

    警觉性真高!冷凌峰在心里赞叹了一声,笑笑,用日语说:“打扰你了,我叫冷凌峰。”

    那个美女刑警上下看了他一眼,点点头说:“凌纯子。”接着,她又说:“我正在打电话,有事一会儿再说,麻烦你先等等。”

    冷凌峰没办法,只好叹息了一声,用认真的眼神盯着凌纯子说:“凌纯子——小姐?请你先听我说一下,你刚才说的该隐,是不是有头银头发,长得很帅,咳咳,但却不太喜欢搭理人,大概只有十七八岁的少年?”

    听到冷凌峰的话,凌纯子脸上的表情顿时一变,随即点点头,满脸震惊地说:“难道你知道他现在在哪儿?”

    冷凌峰愣了愣,无奈地苦笑了一下:“不知道,我是他以前的朋友,因为他时常换地方,所以现在没有他的位址,只不过是刚才听到你提到该隐的名字,所以才想问问看你说的是不是他。”

    “……是吗?”

    旁边的凌纯子愣了一下,好半晌才回过神来,接着忍不住叹了口气,说:“他在一个星期前失踪了,我也是今天才知道的,他的女友,就是望月惠理一直不敢确定,但最近这一个星期该隐从没和她联络过,直到现在才敢肯定,所以今天才打电话来告诉我这件事。”

    顿时间,冷凌峰大吃一惊,接着冷静下来:“这是一个星期前的事吗?”他对旁边眉头紧敛的凌纯子说:“不知道你能否将这件事情的详细经过告诉我?也许我能帮上忙也说不定。”

    凌纯子随意点了一下头,说:“麻烦你先等等,我和她先约一个见面的地方。”

    冷凌峰点点头,下一刻,凌纯子的手指已经迅捷地在手机上按下几个号码。

    手机接通之后,她简短地说了句话,又约定好位址,就关机把手机重新放回随身携带的皮包里。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8-4-9 18:08

这时候,她又抬头望了冷凌峰一眼,说:“冷警官?这样叫你可以吗?你也一起走吗?”

    就算不开完会也没问题,还是这件事比较重要,想了想,冷凌峰立刻就点了点头,笑笑说:“多谢你,那就一起走吧。”

    凌纯子转过身去,率先朝大厅的出口走过去,冷凌峰立刻跟上去。

    这层大厅的外面,就有往下降的电梯开放供人使用,因此不管是出入都设计的很方便,不会出现人多时候拥挤的情况,更何况这时候人也并不多,就连他们出去时都没遇到几个人。

    当冷凌峰走出都厅大楼的时候,由于没有空调,马上就感觉到东京的夏天有多闷热。

    “请你先在这里等一会儿。”

    招呼冷凌峰一声,凌纯子径直走向附近的大型停车场。

    在无聊的等待了将近一刻钟之后,冷凌峰忽然听见身后有车朝这边驶过来的声音,立刻转身朝那边看过去,只见那是辆拉风的黑色进口跑车,车身呈完美的流线型,外型十分引人侧目。

    当接近冷凌峰的时候,那辆跑车的车速逐渐变得缓慢,最后停了下来,现在的凌纯子已经戴上了墨镜,坐在驾驶员的位置上,模样显得很是英气,接着,她对着冷凌峰笑笑,又随手打开旁边的车门,说:“上车。”

    瞥了几眼这辆流线型的跑车,冷凌峰边在心里暗赞,边坐了进去,又顺手关住车门。

    凌纯子一踩油门,跑车慢慢向后挪了一段路程,才掉转车头缓缓开往十几米远前的街道上。

    凌纯子一只手搭在方向盘上面,默默地开车,看上去似乎无意和冷凌峰聊些什么。

    当车在街道上疾驰了一段时间后,凌纯子开始感到有些难以启齿。

    其实她有不少话想问冷凌峰,但由于想问的事情实在太多,因此,让她有些搞不清楚该先问哪些才好,毕竟自己与该隐也只见过几次面而已,关系也并不深,甚至连该隐住址搬了的时候也没有告诉她。

    虽然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但凌纯子内心还是隐隐觉得尴尬,毕竟她已经把对方当成了她的朋友,但对方却似乎并没有把她放在心上。而且,假如那种性格的人最初并没有把你当成朋友,那么,就算你再怎么常出现在他身边,似乎也没有任何用处。

    想到这里时,她又回头看了一眼旁边冷静又有风度的年轻警官,这个自称冷凌峰的人。

    这个人和该隐似乎是关系很好的朋友。凌纯子现在突然很想了解些该隐的事情,又不知道究竟该问什么。

    毕竟她对于该隐一无所知,这样问实在不太礼貌。

    这时候,旁边的冷凌峰突然开口说:“凌纯子小姐,你知道该隐现在的住址吗?”

    凌纯子“啊”了一声,接着点点头,说:“知道,不过听望月惠理说她曾经去过那里,甚至去了该隐住过的酒店,结果什么发现都没有。”

    冷凌峰眉头一敛,神情显得很认真,仿佛自言自语般地说:“哦,是吗……”

    虽然对这件突如其来的事开始觉得很惊讶,但是经过一阵冷静的分析后,冷凌峰隐隐有种感觉,不管该隐遇到什么样的事情,应该都不会有生命危险才对,虽说不上来究竟为什么会这样觉得,但应该没错才对。

    而且该隐也并没有短命相啊?想到这里,冷凌峰心下稍安,同时也明白像这种时候一定得冷静应对才行。

    冷凌峰随口问:“对了,凌纯子小姐,你和该隐好像很熟啊?”

    凌纯子调整了一下自己脸孔,换上职业的微笑,说:“也算是吧,上次我破一个案子的时候,该隐帮了我很大的忙。”

    听到对方提起案子,冷凌峰兴致勃勃的问了一句:“哦,什么案子?”也许是因为时常审讯犯人,所以逐渐不知不觉习惯用质问的口吻说话,而且冷凌峰平常也这样说话,因此完全没注意到自己的问法,对刚认识的女性来说有些不礼貌。

    但凌纯子也在走神,想着一些关于该隐的事,所以并没有注意,随口说:“案子没有什么特别的,只是犯案的是一个很可怕的人物,叫做岛津司流。”

    顿时,冷凌峰脑中闪过那个印象深刻的名字,深吸了口气,说:“原来是那件事,那卷他自杀时录下的视频我也看过,那家伙真是够疯狂的!”接着,又仿佛自言自语般的说起来:“小该怎么又碰上了这种事……”

    正当凌纯子想向冷凌峰问些关于该隐的事情时,往车外一看,才发现约定的地点已经到了。

    凌纯子遗憾的叹口气,缓缓将车停靠到街道旁能停车的地方。

    凌纯子和望月惠理约定的会面地点,是这里餐饮店的二楼,下车走进那家餐饮店,才发现在这家店用餐的,多半是穿着时尚的年轻情侣,还有些在游乐区玩耍的小孩,都是由父母带着来吃午餐的,店里的气氛很热闹。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8-4-9 18:08

而与整间店快乐气氛格格不入的,只有坐在右边角落中的一位年轻女性。

    那个年轻女人低垂着头,前面的桌上除了杯没喝的饮料外,什么都没有,脸孔被旁边放置的绿色植物挡住了,从门口的这个位置,只能看见她的肩头始终在不停的耸动着,仿佛正在抽泣,一副刚被人抛弃的伤心模样。

    虽然只往那边看了一眼,但冷凌峰已经感觉到那个女人,有可能就是他们要找的望月惠理。

    他收回视线,随口问站在身旁的凌纯子说:“是不是她?”

    凌纯子点点头,说:“就是她。”

    话还没说完,凌纯子已经向那个年轻女人走了过去。

    但就在他们两个还没走过去的时候,望月惠理突然抬起头,隔着老远,冷凌峰已经看清楚她的脸孔,只见望月惠理身上穿着职业套装,同样脸孔也没上妆,眼睛因为长时间哭泣而显得有些红肿,尽管如此,却仍然美丽动人。

    不管是多么挑剔的人,都不能否认她是个美女,而且相貌和气质确实十分出色。

    见到对方的长相,冷凌峰脑中顿时浮现出一个让人流汗的念头。

    原来该隐喜欢年纪比他大的女人……正在冷凌峰脑中想着这些乱七八糟东西的时候,凌纯子就已经径直走过去,在望月惠理对面坐了下去。

    当冷凌峰刚坐下去,准备点些冷饮的时候,一个服务生也正好走了过来。

    没等服务生开口,冷凌峰就说:“拿两杯水果酒,剩下的什么也不需要。”

    说完话后,冷凌峰用询问的眼神朝坐在身旁的凌纯子望了一眼,凌纯子点点头表示没什么意见。

    这时候,坐在他们对面的望月惠理,以询问的眼神看向凌纯子,再瞥了一眼冷凌峰,凌纯子不太在意,随意介绍了一下冷凌峰,接着焦急地说:“好了,惠理你快说一下,当时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对了,擦一下吧。”说罢,凌纯子又从衣兜里拿出块手帕递给望月惠理。

    望月惠理接过手帕,并没有擦掉脸庞上的泪痕,紧紧绞在两手中,神情显得很不安。

    望月惠理紧咬着下唇,好半晌才开口说:“一个星期前我去他住的酒店找他,大概是晚上九点多钟,本来说好我们要一起去吃晚餐的,可我中途突然想事情,就跑到附近的电话亭给朋友打了一个电话,等我回到他等我的地方时,人就已经不见了。”

    凌纯子问:“难道他在那之后就一点消息都没有?”

    望月惠理摇摇头,脸上流露出失望和一些使人难以猜测的复杂神情。

    过去好半晌,她才说:“事情不是那样,如果只是那样我也不会太着急,毕竟我们认识时间还不长,当时是他自己走的也有可能,该隐他一向不在乎别人怎么想。这么担心,是因为我当时看到前面很远的地方,有一个很像是他的人,被人从背后打晕以后带走了。”

    顿了顿,望月惠理又接着说:“不过我看的那幕实在太短,当时我也不敢确定是不是他,因为在我跑过去以后,那两个人都不知道到哪里去了。”

    她话说到这里,就连平时最冷静的冷凌峰都紧张起来。

    同时,凌纯子也满脸神经绷紧地盯着望月惠理,不由自主地问了一句:“后来呢?”

    看看紧张的凌纯子和双眼红肿的望月惠理,冷凌峰不由觉得,这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很古怪,虽然她们之间的关系并不算不好。

    但是看着总觉得,在她们两个人间洋溢着种莫名其妙的敌意。

    莫非……稍微想了想,冷凌峰顿时就明白了,不由对该隐和这两个美女之间的关系感到头疼。虽然现在并不是想这个的时候,但他还是忍不住佩服对方钓女人的手段,这还真是乱……

    “对了,我记得他有个朋友,也许她知道他现在在哪里!”

    正想着这个复杂的三角关系,陡然间,凌纯子的声音传入冷凌峰耳中。

    冷凌峰抬起头,刚想说些什么的时候,一直揣在裤兜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这种时候怎么会有人来电话?冷凌峰一边纳闷,一边把手机掏出来接听。

    刚开始时,冷凌峰脸上还没什么特别的表情,但直到过去段时间以后,他脸上的表情越来越严肃,眉头开始紧敛,自从接了电话到现在为止,除了开始时的询问,甚至没说过一句多余的话。

    接听很长时间手机之后,“啪”一声,冷凌峰突然把手机关了,倏地站起身来。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8-4-9 18:08

事情大概已经清楚了,还是先赶回去看看是怎么回事吧!

    看到旁边的凌纯子和望月惠理都在诧异的盯着他,冷凌峰露出一个不算小拜的小拜,先对望月惠理说了声对不起,又对凌纯子说:“例会发生了意外,中途被人破坏了,具体是什么意外我的同事没说清楚,似乎很严重,看来我们得马上赶回去了。”

    凌纯子顿时怔了一下,接着,脸上的神情甚至比冷凌峰更紧张,毕竟这届例会是在日本举行的。

    怔立了几秒,凌纯子点点头,说:“好。”转过头去,对显得有些诧异的望月惠理说:“抱歉,那边好像出了事,我们得马上赶回去,如果有该隐的消息,我肯定会马上通知你的。”

    “那好吧,记得千万要告诉我。”

    这时候,冷凌峰已经顾不得再听她们说些什么了,匆匆往冷饮店外走去。

    走到门口的时候,听见凌纯子的声音传了过来:“等等我,车就停在外面,还是坐我的车回去吧。”

    回头看了一眼,只见凌纯子几步小跑已经赶了上来。

    之后,凌纯子率先推开冷饮店的门,走了出去,等她发动车之后,冷凌峰打开车门坐了上来。

    这时候,凌纯子随手系上安全带,看了眼腕上手表,自言自语般地说:“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发生意外呢!不知道事情严不严重……真急人,不过假如开到满档的话,十分钟之内车就应该能开到都厅。”

    凌纯子脚下一踩,跑车立刻像脱缰的野马般,向前面的街道上冲去。

    刚才她还在东京的国际刑警例会现场安心待着,却突然接到望月惠理打来的电话,接完电话后,由于听到该隐失踪后太惊讶,声音不由自主就大了点,所以被旁边的冷凌峰听见,这才认识了他。

    这之前真没想到,就连该隐那样让人不容易接近的人,都有要好的朋友。

    而且冷凌峰还是来日本参加国际刑警例会的,听到从一位陌生的员警口中说出该隐的名字难免惊讶,因为这件事情也实在很巧。

    脑中想着这些事情,凌纯子双手握住方向盘,专注的开着车。

    流线型的黑色跑车在道路上往前疾驰,一路往前超车,在此之前冷凌峰也没想到,竟然有女人能把车开到这种速度,等到车速逐渐慢下来之后,冷凌峰看了看手表,发现分针已经过了十分钟,于是往车外街道旁的建筑物看去。

    层层高楼的簇拥之下,几千面玻璃在阳光下闪闪生辉的都厅大楼,就耸立在那中间。

    接着,凌纯子把跑车往前开了一段时间以后,减慢车速,把跑车开进都厅大楼旁边的停车场中。

    来到都厅大楼正前方,远远地就能看到,在大门外停靠着不少辆闪着警灯的警车,而此刻,警车附近甚至还有不少穿着制服的警员在忙碌着,周边几十米远的地方全被戒备的警方围了起来,禁止通行。

    那里面除了一些警方人员之外,还有很多闻讯赶来的电台记者,而电视台的车有些停在警戒线外面不允许进入,有些传媒界的人正在里面安置镜头,对一些警方人员进行采访,还有些记者被阻挡在封锁线外面不能进去。

    而在封锁线周边的各处都安排了许多警员,以阻止有人想越过封锁线闯进去。

    远远的望见这一幕,凌纯子的心脏顿时“咯@”猛地跳了一下,虽然她和那边的距离隔得极远,但是已经看到那些警员中有几个她的熟人,这些人曾经是她的同僚,目前都待在警视厅一课,所负责的都是重大案件。

    凌纯子望了眼身旁站着的冷凌峰,接着把耳边头发撩到脑后,说:“真糟,看这种阵势,应该是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

    冷凌峰点了一下头,看向前面被警方严密封锁的都厅大楼,说:“进去看一下吧,现在还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凌纯子叹口气,说:“看来只能这样了,可惜刚才居然没等例会结束再走,否则就清楚了。”

    他们两个人往前面走去,当走到封锁界外时,有两个被安排守住入口的警员赶上前来,似乎原本是想阻止他们进入这里面,但是一眼看到了凌纯子,顿时变得熟络起来,“原来是纯子小姐啊。”

    凌纯子笑笑,说:“辛苦你们了,例会一半的时候,我有事出去了一趟,不知道这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可以先让我们过去吗?”

    接着,冷凌峰拿出证件,迅速地闪了一下,说:“我也一样。”

    两个警员互相看了一眼,见对方似乎没有异言,于是齐刷刷地挪开身子让出通道,凌纯子微微弯腰向他们道了声谢,就跟在冷凌峰身旁也走了进去。

    他们往里走的时候,不少人都向凌纯子打招呼,似乎多数人都认识她,凌纯子也微笑回礼,当他们走到已经离那个入口很远的地方时,冷凌峰看到凌纯子显得有点太紧张,于是故意打岔说:“凌纯子小姐,似乎这里的多数人都认识你?”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8-4-9 18:08

冷凌峰说话时,凌纯子似乎正在低头想着什么事情。

    听到这句话之后,又过去好一会儿,凌纯子才像慢一拍似地地陡然抬起头,望向冷凌峰说:“啊?真不好意思啊,我刚才有些走神了,对了,你刚才说什么?”

    当冷凌峰重复说了遍刚才的话,她才笑着说:“可能是因为我经常在各个部门走动,而且警视厅一课里女警又比较少的缘故。”

    现在他们已经通过了一大群挤在都厅大楼门口的记者,同时摆脱了记者的纠缠。

    几步走到最近的电梯门前面,按下旁边的按扭,电梯门立刻刷一下打开,冷凌峰和凌纯子同时走进电梯里。

    站在电梯里,冷凌峰和凌纯子似乎都没有说话的心情,因为距离国际刑警例会举行的会议室越来越近,他们两个人都不约而同的在脑中想着上面的情况,在这之前,冷凌峰虽然感觉诧异,心中并没有忐忑,但可能是受凌纯子影响,到了现在他也不由自主地有些紧张。

    “砰”一下很轻的响声过后,电梯停了下来。

    接着,电梯门缓缓分开,距离会议室只有一条走廊的庞大长方型大厅,出现在他们眼前。

    或许不管是冷凌峰还是凌纯子都想快些赶到会议室,于是都不约而同的加快了脚步。

    走过占地很大的大厅之后,是这层楼的走廊,迅速穿过走廊,他们还没走进用来举行国际型警例会的现场,就已经听见前面不远处那扇门里传出各种嘈杂的响声,有用传输机发送档的“沙沙”声,有不少人同时打手机的声音,以及响个不停的电话铃声,会场里许多架电话同时响起,听上去更是异常吵闹。

    冷凌峰和凌纯子同时朝对方望了一眼,同时加快步伐。

    走到会场门外时,冷凌峰一把推开会场的大门,脚步毫不停顿地朝里面走去,但是才往里面看了一眼,他顿时就怔在原地。

    只见偌大的会场里,已经乱成一片,而紧紧靠着外边的所有落地玻璃,已经全被爆破,玻璃碎了满地,会场中几百个国家来参加例会的高级警官都在各忙各的,不少纸张被风吹的满地乱飞,会场里乱的简直就像美国的证卷交易市场一样。

    冷凌峰穿过或者在大骂,或是在往外界发送消息的人群,走到最靠落地窗的地方。

    这么高的楼层上,风一向很大,他刚走过去,顿时就被迎面吹进来的大风搞得眉头一皱。

    随即,冷凌峰蹲下身体,随手把一块落地窗的碎块捡起来,盯着那片碎块的形状看了好一会儿,不由自主地将眉头敛的更紧。

    难道整块玻璃是被子弹打碎的!想到这里,冷凌峰再也不想自己乱猜了,随即站起身来。

    正想随便抓个人过来了解一下情况,突然感觉有人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转过身,冷凌峰发现与他一同来日本参加国际刑警例会的同事,正站在他身后,用一脸心有余悸的神情看着他。

    他还没问,同事已经说道:“阿冷,你刚才去哪儿了?丢下我一个人差点就死了。”

    冷凌峰打量了自己同事一眼,发现对方此刻的形象与平时大相径庭,看上去显得灰头土脸,甚至脸上、半袖外的手臂上全都有擦伤。

    没有等对方诉苦,冷凌峰神色一肃,正经地问:“好了,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他往身后几米外全部碎了的玻璃看了一眼,又问:“还有那些落地窗是怎么搞的,你这一身擦伤又……”

    同事怔了一下,神情显得很是愤怒,说:“那个遥控着直升机的人真不是东西,要是真的被我找出来,我绝对会让他在监狱里待上一辈子。”

    接着,他才说:“那个美女,还有你,你们两个走了十多分钟后我正觉得无聊,突然听见外面有直升机螺旋桨带起的风声,于是往外面看了几眼,我还以为那是架电台使用的直升机,所以虽然离的很近,但也没怎么在意,没想到……”

    这时候,冷凌峰已经听出来些头绪了,点头示意同事继续讲下去。

    “那架直升机刚开始还在都厅大楼很远处徘徊,当时谁都没注意,那驾直升机居然直接朝例会会场开火了,妈的,真倒楣,当时我正好坐在靠近落地玻璃的位置上,要不是运气好,可能现在都已经进医院了。”

    等同事停下话头,冷凌峰问:“有没有人受伤?”

    同事摇了摇头,因为怒气脸涨的通红,说:“这次运气好,坐在这边的人全移到那边回送消息去了,靠近窗子的位置只有我一个人,倒是没几个人受很严重的伤。

    “不过,向会议大厅扫射之后,那架直升机突然间自爆,之后没几分钟,空中就出现了形状是SRRC的烟花,妈的!这简直是赤裸裸的挑衅!”

    究竟是哪个组织干的,做的真是够明目张胆……冷凌峰在脑中把受警方严密监控的恐怖组织,以及比较有名声的整个筛选了一遍,对于SRRC这几个字母,似乎有些印象,但却一时想不起来这些字母的意思。

    就在这时候,旁边气愤异常的同事又说:“阿冷,这件事你有什么头绪吗?”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8-4-9 18:09

冷凌峰摇了摇头,说:“一时想不出来,不过对那几个字母我倒是有些头绪,不过还得再想想,还是先听听其他人的看法吧。

    “咦?对了,凌纯子呢?”

    直到这时候,冷凌峰才想起与他一同前来的凌纯子。

    冷凌峰往周围看了几眼,发现凌纯子早已经不见踪影,视线转移的过程中,他发现,在前面会场的中心,正聚集着二十几个各国的高级警官,虽然不知道那些人聚在那里干什么,但是他们似乎正在就什么问题讨论的很激烈。

    考虑一下,冷凌峰拍了拍旁边同事的肩膀,说:“走,我们去那边看看他们有没有什么消息。”

    接着,他也没听同事是怎样回答的,径直朝那边走过去,插进人群里之后,他立刻听出来,原来是中间的几个德国警官,提到那几个字母以及一些消息,于是吸引了周围的大批人过来听。

    “那几个字母SRRC,S是刺激,R则导致行为反应,当导致行为反应的过程R一再重复时,反应的结果C会使行为得到加强,全部涵义也就是行为主义。太嚣张了,毫不加掩饰,八成是国内的恐怖组织行为主义学窗作的好事。”

    那几个德国警官说的是德语,冷凌峰正好能听懂德语。

    这时候,那几个德国警官中最高、显得很肃穆的警官又说:“那架直升机上没有人,估计是在不远处遥控操纵,那个人现在可能就在都厅大楼附近的建筑物里。”

    “行为主义学窗竟然会跑到日本来,一定有什么目的。”

    只在旁边听了一会,冷凌峰就已经了解了不少事情,正准备走开往国内发回消息的时候,眼角的余光突然瞥到会场入口处的偏僻一角里,有个身材修长的年轻女性正在打着手机,虽然那只是个背影,但他已经可以从身材上肯定那人是凌纯子。

    走之前先向她打个招呼,顺便道声谢吧!冷凌峰朝那边走过去。

    在距离凌纯子还有三四米远的时候,冷凌峰停住脚步,说:“凌纯子小姐?”

    仿佛是突然被吓了一跳,凌纯子全身一僵,回过头来,这才松弛下来,表情怪异的朝他笑了笑,开口说:“冷警官,你来的正好,我已经联络上该隐另外的朋友了,好像也是他的女朋友,是一个叫可奈的高中女生,已经和她约定好时间了。”

    冷凌峰显得有些无奈,叹口气说:“希望这次能知道的多些,最近发生的事情真多。”

    凌纯子接口,虽然语气不太肯定,却还抱着一丝期望,说:“是啊,这真是个多事的夏天……不过应该会知道的多一些吧?刚才通电话的时候,那个叫可奈的女生好像和该隐很熟悉,我说出那件事后她也很着急,我说想见见她问些该隐的事情时,她马上就答应了。”

    “希望如此。”不知为何又叹了口气,冷凌峰往外面望了一眼。

    视线看往那面被子弹射得残破的落地玻璃残骸,透过蛛网般裂开的缝隙,能直接看到外面的天空,却见中午时还晴空万里的天空,此刻已是布满了阴云,仿佛再过不久就会下雨了。

    忽然间,他有种奇怪的预感。

    今晚,可能是一个不平静的暴雨夜。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8-4-9 18:09

第七集 阴宅·式月

    深夜中,野外景象带着一种说不出来的清冷和荒芜。

    时不时有几丝诡异的虫鸣声,从杂草丛生的野地中传出来,更加深了清冷荒芜的感觉。

    这是福建省内一个地处偏僻的乡村外边,乡村周围几十里内不见人烟。由于人口少,全村种地并不多,每户与每户庄稼间隔着很长一段距离。除去村人种的庄稼外,其他成片的野地中,长满芒草和各种自然生长的繁茂植物。

    田地就聚集在乡村的东北面,所以即使只是稍微往远走一小段路,也算是身处野外。

    从以前,这片野地就没人开垦过,附近那些生长旺盛的芒草丛中,甚至还有许多座若隐若现的坟头,清冷的夜色笼罩下,显得格外诡异。附近空旷的野地,和远处那一片片的玉米田有规律的划分着。

    这时候,这片野地的上空飘荡着不断往前方蔓延的黑雾,月光穿过浓浓的黑雾,投射到地面上时,让地面上所有的一切都显得分外萧索凄凉。

    带有寒意的夜风吹动玉米的枝杆、叶穗,不时发出“瑟瑟”的响声,不管谁听到这使人冷飕飕的声音,都会从心底掠过一种难以释怀的不安感。假如从没到过这个地方,外来人根本就无法想像出这片土地有多荒芜和萧索。

    接近深更四点时,在距离村庄最近那一片玉米地的边缘,有几个不停往前挪的黑影逐渐靠近了玉米田外边,伴随着“瑟瑟”的声响,这些正在移动着的东西显然并不是玉米杆。

    又过去一会儿,这一大片玉米田的边缘线里,探出几个鬼鬼祟祟的小脑袋。

    此时此刻,遮住月光的黑雾飘荡开,月光霎时撒向玉米地外边。

    只见泛白月光下的那几道黑影,竟然是三个矮小的小孩,大概八九岁,依稀还能看见从三个小孩眼中流露出的忐忑不安。

    一直站在最前面的小孩左手拿着捕兽夹,右手则拎只灰毛野兔。

    泛白的月光照在三个小孩脸上,他们脸上明显带着害怕的神情,趁着微薄的月光更能清楚的发现他们抖的多厉害,发抖可能是由于深夜野外的寒气太盛,更可能是深夜的荒野,给他们带来无法想像的不安及恐惧。

    从这里回村子,最远的路就是沿着玉米田的边缘一直往回走,总能找到村子。

    玉米田土道两边的荒野上每隔几米就有座荒坟,沿途都是如此,走在野地里随便踩一脚就可能踩到坟头,半夜深更阴气尤其重,所以村中小孩胆子最大的,也不敢在夜里时经过这些地方。

    而此刻,这三个小孩正沿着玉米地小心翼翼地往回走着。

    深夜的荒野似乎弥漫着某种诡异的气氛,三个小孩也仿佛感觉到什么似的,连平时那些听习惯的虫鸣、夜风吹玉米叶动的声音,包括几人往前走时“沙沙”的脚步声,这些细微的动静全部都听的人心惊。

    三人当中最后面的小孩更是频频向身后望去。

    这小孩手里还提着盏油灯,可这盏油灯没起到壮胆的作用,反倒让四周显得黑暗深沉。

    正当他们走到距离最初放捕兽夹的玉米田有一段距离时,前方两个小孩先后发现三人的脚步声不对,于是在接着往前走几步后,就陆续停住脚步,一起扭头向身后望去。

    身后十几米远的地方,落在最后的小孩仿佛被什么吓懵了,正怔怔地站在那边动也不动。

    从他们两个人的角度正好能望见落在后面的伙伴,却见他浑身陷于黑暗中,油灯微弱的黄光照在那张惊骇异常的侧脸上,正对着他们的半张脸孔神情异常恐怖,更带着种说不出的恐慌,整张脸孔被油灯映照的诡异绝伦。

    看清对方表情的一瞬间,他们两人的心脏同时猛抽一下。

    顺着使对方惊骇的源头方向,两个小孩反射性地望去,瞬间看见极其不可思议的一幕。

    只见他们身后几十米外的荒野上,有看不清楚是什么的黑漆漆的大片阴影,这三个小孩也是刚从那边经过的,所以对那片荒野的印象极清晰,因此记得就在刚才,那地方分明还只是一片长满芒草和野生植物的小丘陵。

    这时候,遮住月光的黑雾飘荡开,惨白的月光洒在那片野地上。

    却见几十米外的荒野上,有一幢古老旧宅耸立在那边,砖瓦年代仿佛已经十分久远,古宅连周边砖墙上都透着灰色,几个人远远就能瞅见,旧宅门口的石阶缝隙中长满苔藓。

    霎时,同时瞅见这幕的两个小孩开始感觉背脊发凉。

    更诡异的事情还在后头,只见那幢古宅四周十几米的荒野,都被浓浓黑雾缠绕着,仿佛与外界完全隔离似的。

    不知道为什么,那些诡异的黑雾只是飘荡在大宅周围十几米的范围里。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8-4-9 18:10

那扇朱红色的门在黑雾中若隐若现,旧漆色显得残破又诡异。

    这样怔怔站了将近五六分钟以后,身前荒野中突然传出“沙沙”的草动声。

    两人猛地被那声音吓一跳,同时回过神来,其中一个人仿佛是先想想,随后又低头往手里看了眼,这才想起在自己手中原本还提着只野兔。

    但此刻他手中却空空的,那只野兔显然已经趁机溜了,刚才的声音是从左边的荒野里传出来的,那片荒野中芒草密集直长到膝盖高,很不好走。

    两个小孩都犹豫地看了对方一眼,他们平时会毫不犹豫地钻进去找,可现在谁也不敢……

    就在这时,那边芒草丛里又传出“沙沙”几声轻微的响声,那只受伤的兔子移动速度似乎很慢,声音距离刚才的位置很近。

    向前方山坳上诡异的古宅瞅了眼,三人当中最大的那个孩子仿佛当即下了决定,拨开草丛向传出响动声的地方挪去。

    很快地,那片草地淹没了他的小腿、膝盖、上半身,然后直到脖子,最后整个人都被芒草淹没,人和兔子一后一前往前挪时,“沙沙”的草动声也距离最初位置越来越远,到最后就听不见任何声音了。

    站在草丛外等候很久之后,剩下的那个小孩神情越来越焦躁,最后终于等不下去了。

    那个小孩朝前面仍然站在原处发怔的同伴望了一眼,接着又往那边喊了一嗓子,这样似乎才心下稍安。

    紧接着,那个小孩转身也往前面的那片芒草丛中挤进去,边拨开草边往里边走,没多久就被芒草所淹没了。

    而这些事,全都是在那个落最后面的小孩发怔期时发生的。

    提着那盏油灯,走在最后面的小孩,是三人中最早发现那幢诡异旧宅出现的人,起先他的两个同伴走的太快,所以他必须得边走边跑才跟得上,即使他手中提着盏油灯,深更半夜的荒野还是分外使人心下不安。

    加上他还走在三人中的最后面,所以在往前走时,他总是不安的往左右四周看,于是在几分钟前,他望见了身后突然出现的那幢古宅。

    记得上次往身后看时,那片地方还只是片长满各种野生植物和芒草的小丘陵,和附近所有的荒野一样,在月光下显得荒芜清冷,然而只隔几秒钟的时间,那地方就突然出现一幢古老的旧宅,矗立在那里,出现这幕诡异的场景,他立刻就被骇的怔住了。

    然而当这个小孩终于从恐慌的思绪中回过神,突然发现两个同伴居然不见了。

    发现同伴不见的同时,他突然眼前一暗,前方那幢古宅附近的黑雾仿佛在忽然间散去了。

    亲眼看到这诡异的一幕,这个小孩下意识的揉揉眼睛,接着吓得张大了嘴巴,深夜的惨白月光下,古宅的外观清晰呈现在他的眼前。

    那幢透着鬼气的古宅地方很大,砖瓦的年代比刚才还显得古老,围墙内简直就像是有着十几进的院落,虽然残旧的并不像是最近几十年才盖起的,但能住起这种宅子的,在当时也只有达官显贵,村中村民们用泥土掺着草盖起的土胚房,还是不能与之相提并论。

    或许是想到只剩他独自一个人,站在这样荒芜清冷的荒野上,前面又突然发生这样的怪异变化,这个小孩子动都不敢动,又过去一会,才神色仓皇地找到一处茂盛的荒草前蹲了下来。

    这个小孩根本不知道他的两个同伴干什么去了,还有他们为什么会丢下他一个人独自离开?

    深夜寒气越来越盛,四周空气越来越冰冷,这个小孩手中那盏发出微弱火光的油灯,在空旷荒凉的荒野上却只能使人更冷更害怕。

    可即使冻的浑身发抖,他还是不敢离开原地一步,毕竟两个伙伴都突然消失不见了,刚才又亲眼看见身后荒野上愈显诡异的古宅……

    随着时间推移,荒野上越来越深沉寒冷,月光被浮云遮住,整个天地都陷入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当中,前方十几米远的那幢古宅也越发显得诡异莫测,阴森恐怖,这个小孩就连无意中瞥到都会觉得心惊胆战。

    也许因为一个人根本不敢走夜路,这个小孩蹲在原地一动不动,又过去不知道多久,眼前那幢古宅仿佛也在发生一些变化。

    伴随着时不时从野地中传出来的诡异虫鸣声,四周围清冷荒芜,而恐怖感也逐渐加深。

    距离黎明的前一刻,这个小孩开始昏昏欲睡,最后忍不住的打盹。

    重新张开双眼时,他发现天终于快要亮了,而现在似乎正是清晨来临前的一刻,他松了一口气。

    这个小孩不由自主地朝前方不远处看去,只见在清晨阴沉晦暗的天色下,那地方还是他记忆中长满芒草以及野生植物的小丘陵,哪里有什么阴森的古宅。

    不可置信地从地上爬起来,小孩怔怔地望着正前方。

    与它的出现一样诡异,那片诡异古宅居然就在这个小孩打一个盹的时间里,消失不见了。

    这时候,远方村子的方向似乎有人声传来,天色还没有完全亮,那声音在比夜晚更加清冷的荒野上传播的分外清晰。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8-4-9 18:10

那些声音听起来,很像许多人声音夹杂在一起的呼喊声,回音甚至远远飘荡到这边。

    这个小孩朝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只见在清晨晦暗不明的光线下,村子往这边的方向处闪动着许多明晃晃的火光,仿佛正有不少村民正朝这边寻过来。

    距离那件怪事发生的几十年后,又是个深秋寒冷的晚上。

    附近仍旧与从前一样,几十里内不见人烟,而且长满芒草和各种自然生长的繁茂植物。

    在这附近种植的玉米田地,和这些生长在田地附近成片的植物,在夜晚显得黑压压的,晚秋的深夜给荒芜清冷的野地添了分异样的神秘。

    玉米田地附近还有许多座若隐若现隆起的坟头,现在已是深秋,繁密的坟头入夜后显得鬼气森森,更是无人敢靠近。

    我坐在玉米田附近的坟头上,用斗篷裹着全身,紧紧盯着前面十几米处,那片长满野草的小丘陵和丘陵后的空地。

    这时候,随时随刻都能听见飕飕的风声,那声音回荡在深夜的荒野上,风声也仿佛鬼怪魍魉发出的呼嚎,冷风更是吹的让人浑身发寒。

    寒风呼呼的吹着,冻得我不停揉着双手,向手中的罗盘瞥几眼后,终于忍不住叹了口气。

    记得是在半个月前,我走到这里,那时候恰巧是夜晚凌晨四点钟,前刻罗盘上的指标还一动不动,忽然间罗盘上的指标就像跳舞般抖动起来。可是罗盘反应最强烈的地方,却只是片长满芒草和各种野生植物的野地。

    事情发生在魔风大叔报完仇之后,去国外旅行赚钱回程的路上,我突然遭到鬼物袭击。

    无奈之下,我只好向魔风大叔求救,据魔风大叔所说,那怪物可能是某位高人的式神,考虑到它只袭击我一个人,很可能是我自己闯的祸,于是就丢给我一个罗盘,让我拿着罗盘自己去找式神的饲养者。

    最初我并没有在意,但式神出现的越来越频繁,又因为体质特异,我总是被打的半死却始终死不了,到最后简直快被它给折磨的发疯,只好拿着这个罗盘一路苦寻至此。

    按照罗盘的指示,我终于找到这个福建省内的偏僻村庄中来。

    再低头看眼手中乱颤的罗盘,我顿时叹了口气,虽然魔风大叔说这个罗盘用起来很简单,可我却根本搞不懂这像天书似的玩意,因此这一路上走的磕磕绊绊,纯粹是四处碰运气,足足花了四五个月时间才终于找到这村子里来。

    这村庄距离市区路途很遥远,而且地处偏僻,却经常有人来。

    记得我刚来的时候,就有一股感觉,觉得这地方似乎怪怪的,具体哪里怪却不知道。

    于是在接下去的这半个月里,我四处向这里的村民打探村子里有哪些鬼怪作崇的事,探听到一些怪异的事情。

    譬如说,这个偏僻的村子中有个关于阴宅的传说,而且,听说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些凶神恶煞的人到村子里来,但还听说那些凶神恶煞的人虽然看起来可怕,却从不与村人接触,每次都是按照以前的惯例到野外去,然后第二天就会离开,因此村民也就见怪不怪了。

    除此之外,村子里关于阴宅的传说还有很多,但唯一相同的是,地理位置都在这一带。

    想到这里时,我把身上的斗篷往紧裹一下,不禁又叹口气,因为找这地方时间花的太多,身上带着的那些备用工具也弄丢了不少。

    现在自己身上也只能剩这个古老的罗盘,一件斗篷、魔风大叔给的咒符及几袋压缩饼干了。

    自从听到那个关于阴宅的传闻后,我最近每天夜里都会到这儿来等,但等了将近半个月也还是毫无收获,也就在这村子中住了一段时间。

    印象中我自己差不多已经变成半个村里人。可罗盘所指的方位就在这里,所以我才会这样锲而不舍。

    否则,说不定我现在早就离开这鬼地方了。

    已经等到现在这种时候,那还是睡一觉算了,始终守在这里等,我就不信那鬼地方还会自己移动。

    主意已定,打开放在旁边的行李,我把毯子从行李中取出来,铺在地上打算边睡边等。

    就在这时候,我突然感觉到四周弥漫起侵袭而来的旺盛寒气。

    就在感觉到寒气袭来的一瞬,我甩开身上的斗篷。

    我扭头望向四周,紧张环顾四周,同时隐约觉得头皮发麻,这种感觉这么熟悉,难道是那见鬼的式神又快出现了?

    往周围瞧了半天,大概又过了五六分钟,我才松了口气,同时收回视线,弯下腰,双手摸索着身旁那片极高的芒草丛,准备把罗盘找出来抱着睡觉。

    但是我摸索了半天,始终没找到那个罗盘。

    记得刚才确实是把罗盘放在这些芒草丛旁边的,怎么会突然不见了?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8-4-9 18:10

这样想的同时,我手一颤,摸见颤个不停的圆盘。

    因为那东西实在抖动的太厉害,一时又没准备,我差点就没抓稳,弯下腰捡起来仔细一看,才发现这玩意原来就是刚才扔下的罗盘。

    在漆黑的深夜里,那罗盘上的指针就像跳舞一样颤动个不停,由于颤动的振幅太剧烈,使得我的手也随之颤个不停。

    我怔了怔,顺着罗盘上指针所指的方向望去,顿时间,一股寒意顺着脊梁窜上来,一股喜悦从心底涌遍全身。

    只见在前方漆黑的荒野上,竟然耸立着幢古老的旧宅,这幢古老的大宅占地似乎极广,周边足有两人高的砖墙上,透着种年代久远的青灰色。

    简直像有十几个院落似的,四周十几米的荒野都被浓浓黑雾缠绕着,似乎与外界完全隔离。

    出乎意料的是,那些诡异至极的黑雾却也只飘荡在大宅周围十几米的范围内,就仿佛像是被某种东西控制,无法向外蔓延似的。

    大宅朱红色的门在黑雾中若隐若现,旧漆色显得残破又诡异,衬着附近荒芜凄凉的深秋夜晚景色,这幢忽然显形的阴宅使这带显得更加鬼气森森。

    或许是时间、季节之类的条件符合,这幢诡异阴森的古宅才会出现?

    怔怔愣两三秒,我心中陡地涌起阵狂喜,这是我十七年来首次认真做的事,因为不想再受那种被折磨的活罪,才会耐着喜欢享受的性格,从东京找到这个穷乡僻壤里来。

    没想到,正当我刚做好会长期生活在野外的心理准备后,目的地居然真的出现在眼前。

    我按捺住心中的狂喜,迅速转身收拾东西,拿起斗篷塞进行李里,接着拿起行李,快步走向那幢耸立在十几米外的阴宅。

    往前走时,脚步踩在青草上发出“沙沙”的响声,在只能偶尔听见虫鸣的荒郊野外,听起来分外的明显。

    走到缭绕诡异黑雾周边时,我不由自主地犹豫一下,停下脚步。

    我抬起头,向被黑雾包围的古老宅院大门瞥了一眼,发现越靠近这幢古宅,古宅外的情况也就看的越清楚。

    面前这些黑雾实在诡异,虽然黑雾使得附近荒野和建筑都显得很诡异,却依然能使人依稀望见里面的情况。

    黑雾里与外面虽只有一线之隔,可看上去却与外边的荒野完全不同,尤其现在还是深夜。

    不由自主伸出手,我把右手缓缓伸进黑雾笼罩的地界,然而,就在把手伸进黑雾中的一刻,雾突然奇迹般的消失了。

    没想到,自己这种小心过头的毛病居然还是没改掉。

    我怔一下之后,不由地嘲笑了一下自己,那些刚才还聚集在四周诡异黑雾,它们散去的速度快到使人完全看不清楚,刚才亲眼看见的黑雾,简直就像只是视网膜产生的错觉。

    定定神,我收起脑中这些想法,快步走进前方这扇朱红色的残旧大门。

    可我现在还不知道的是,就在自己进入那幢阴宅后不久,竟然还有几个人误闯进这所阴宅中。

    凌晨四点钟接近五点时,正好是夜最黑的时刻,即使只相隔几米,也会完全看不清对面。

    这条公路的道路沿途两旁都种满了苍天大树,途中除了只经过两座加油站和车检处之外,就再没有其他的建筑物。

    这片荒芜不见人烟的荒郊野地再往东走几十里路,就是通往这条几年前修出来的公路,这条道路是外界唯一能通往村中的途径,可是想要到达这个村子的车辆,却需要行驶很长一段路途。

    深夜凌晨时,寂静的野外没有任何车子发动的声音,在这样的深更半夜,更没有可能有车从外地到村子里来。

    但时间将近凌晨四点钟时,远方的公路却有一阵古怪的声音远远传来,霎时间打破了荒野上的清冷。

    或许是深夜的野外太寂静,今晚风又太大,能把声音传到极远的地方,而公路那边又恰巧是逆风,因此只要稍一聆听,即使还隔着很远的距离,也能清楚的听出那是汽车抛锚之前的摩擦声,那之后的几秒钟,轮胎急速中忽然停驶的摩擦声赫然而止。

    声音停止后没多久,沿途长满大树的公路尽头处出现几点光源。

    当那些光源靠近后,在两道强烈白色光照下,隐约能看出来手里拿着手电筒,施施然走在公路上的有三个人,两男一女。

    这三个人大概只有二十一二岁,不管是神态或身上穿的衣服,都不像本地人,更像在附近城市大学中就读的学生。

    在两个年轻学生的背上,每人都背着一个鼓鼓的背包,也不知道是否是因为天色漆黑,或者周围是片杳无人烟荒野的缘故,两人的脸色都显得很憔悴。

    三人里唯一的女子走在他们身后,虽然脸孔被隐藏在黑暗中看不清楚,正抱着肩膀慢吞吞的往前走,可从她走路的姿势,就能发现她心里可能有不痛快的事情,或许走在前面的那两位年轻男子要等她,所以走的也都不算快。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8-4-9 18:11

三人就这样两前一后,不快不慢地走出公路,走进荒芜清冷又黑暗的荒野地段里。

    突然间,那女子停下脚步,抱着膝盖蹲在了前方的小丘陵前面。

    而那两个学生再向前走一会之后,这才仿佛察觉到不对。

    两个学生一先一后前后停住脚步,之后,他们都掉转头往身后看去,他们正好能望见蹲在那个小丘陵前面的女子的半身,只见她双手抱着膝盖,连脸都埋在臂弯里,蹲在那边甚至一动不动,整个人仿佛已经与周围黑暗融为一体似的。

    两只手电筒的光直照过去,两个男学生似乎同时眼前的情况给吓着了,表情都显得很惊讶。

    两人中个子较高的学生快步走过去,边走边问:“你哪里觉得不舒服?”那个女子仿佛是听见了声音,把脸从臂弯中露出一半。

    刚朝传出声音的方向瞅了一眼,她立刻现出一脸厌恶,用手挡住脸侧过头去,说:“别用手电筒的光照着我。”“是我不好,你是不是太累了,累就再休息一会儿……”那个还在往她这边走的高个子学生顿时愣了一下,低头看了一眼手电筒后,连忙把手电筒挪到旁边。

    过了好一会儿,这个从刚才起,就把头埋在膝盖里的女子虚弱地说:“我走不动了,我全身发凉……快死了……”正当站在女生身旁的高个学生要说话时,站在远处较矮的学生突然冷冷地哼了一声,续而说道:“别管她,也不想想因为她的缘故,我们一路上已经停了几次了?再这样下去天都亮了,我们也未必能找到有人的地方,所以你别再管她了,她自己会跟上来的,我们走吧。”蹲着的女生还没说话,那个高个学生已经转头怒视着对方,说:“你说什么!”矮个子学生也怒视着他,又说:“刚才车突然抛锚,汽油也已经用光了,安检前面的加油站距离这里位置太远,而且那边可能已经得知有农田起火的消息了,我们也只能靠走的走到有人住的地方,她却还是这么拖拖拉拉……”话音还没落,矮个子学生突然闷哼了一声,声音里带着怒气。

    接着,矮个子学生快步走到蹲着的女生前边,强压着的怒气似乎突然爆发地说:“我受够她了!我们会落到现在这种地步,难道不是因为她!?

    “当初就不应该带她,我们又不是出来游玩的,今天晚上风这么大,普通火却根本点不着火堆,把做为备用的汽油倒上去硬要点什么篝火的是她,没想到居然那附近的庄稼都烧着了。

    “现在就连车上的备用汽油也用完了,幸好咱们走的快,要是被那个村子里的村民发现的话……”顿了顿,矮个子学生仿佛咽下一口气,不再说话,只是狠狠盯着女生,说:“我们三个都变成现行犯了。”高学生脸色一沉,立刻闪身挡在蹲着的女生前边。

    直视着对方,高个子学生说:“晓云也不是有意的!引起火灾的这种事又有谁能事先预料到,别在这种时候推卸责任,别忘了事发大家都要担一份。”矮个学生似乎不欲再说下去,不耐烦地说:“那给她些东西,让她也快点走吧,我真是受够了,真想马上能找到电话,快点结束这次倒楣的旅行。”说完,矮个学生把背包从背上除下来,又把手电筒放到旁边的地上,弯腰蹲在地上打开拉链,从背包里揪出条毛毯似的东西。

    揪出来以后,矮个学生把毛毯丢给旁边的高个学生。

    “我也懒得跟她计较,别做出一副好像我会杀了她的模样,你是关心过头了。”随后,矮个学生又说:“你看不出我是在干什么吗?只是给她找个披的东西而已,不管谁在深秋穿这么少的衣都会着凉。

    “别再耽误时间了,让她裹上毛毯接着走吧,我们现在可没那么多空闲时间可以浪费。”听见对方的话,高个学生一脸恍然大悟的神情,随即脸上又流露出难堪的神情,尴尬半晌后显得有些不好意思。

    望望矮个学生,他伸手接过那条薄毛毯,走到那位名叫晓云的女生身前。

    “晓云,你裹上吧,忍一忍,我们马上就能找到有人的地方了。”“你真没用,让我受冻受了这么长时间。”晓云把头从臂弯里抬出来,先瞥了一眼此刻已经转过身的矮个学生,这才从身边的高个学生手里接过薄毛毯。

    随后,晓云从地上站起来,一手把薄毛毯放到臂弯中,一手搓揉着脚踝。

    这时候,旁边那个高个学生手中的手电筒余光恰巧照在晓云脸上,在周围漆黑的荒野衬托下,晓云的脸孔异常白皙,或许是由于体力消耗太大,有些憔悴的面颊上始终泛着红晕,黑色长发在微弱余光下泛着一种幽幽的蓝光。

    此刻,站的较远的矮个子学生向她望了一眼,紧接着,又低声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什么。

    虽然那声音几乎低不可闻,可高个学生似乎也听见到了他说的内容,向那边望去时眼神中充满警告。

    “真是讨厌的个性,早晚会被她害惨的。”矮个学生又低声嘟囔了一句,神情有些无奈,随后转身往前走去。

    这之后没过多久,晓云和那个高个子学生就跟了上去,三个人越往前走,地处就越是凄凉荒芜,沿途仿佛全是长满芒草和各种野生植物的空地,和分布稀疏的玉米田。

    往前走了一公里左右后,三个人所在的地方已经远离公路,路却像是永远走不完似的。

    土路越来越窄,最后只剩下一条人踩出来的道路,野外笼罩在一片死寂当中,死寂的荒野里带着种说不出来的清冷和荒芜,诡异的虫鸣声时不时会从杂草丛生的野地里传出来,给望不见头的荒郊野外更添了份凄凉之感。

    三个人走路时踩在草地上所发出的“沙沙”声,在荒野上听起来更是分外刺耳。

    大概又过十几分钟后,那种单调的声音变得再也让人无法忍受下去。

    同时,手电筒的光线也在逐渐减弱,光源逐渐开始变得昏暗,这样昏黄的两簇光下,前方的景象也变得看不清楚。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8-4-9 18:11

在手电筒光线开始变弱以后,走在前边的两个二十一、二岁的年轻男学生都开始显得有些焦躁不安。

    倒是走在最后的晓云,脸孔上并没有流露出表情,使人猜不出她的心思。

    突然间,晓云停住了脚步,向坐落在右边的田地凝视了一会儿。

    在那两个男生发现她又停下来之际,她突然紧紧拉着身上裹的薄毛毯,伸出手,指向距离路旁有几十米远的地方,说:“你们看,那边好像有大片黑乎乎的东西,但看不清楚是什么。”听见她的话,两个男生不约而同的朝那边望过去。

    由于手电筒的电池快用完了,所以三米以外的景象全都变得黑漆漆的看不清,再加上此刻是凌晨四点多钟,又是一天中最黑暗的时刻,所以这附近的荒野上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即使有手电筒照明也只能照到三米多远距离,更何况是几十米外的东西。

    “那是什么东西,好大一片黑影。”“不知道,我们三个还是先过去看看比较好。”两个男生互相望了对方一眼,见晓云没有流露出反对的神情,立刻一起朝那个有大片阴影的地方走过去。

    三个人朝那里走过去几十步之后,就在望向那边的瞬间,那片被黑影所笼罩的东西,清晰的呈现在手电筒昏暗的光线下。

    这时候,遮住月光的云层转薄,月光透过黑色的云层洒在这片野地上。

    只见那是一幢古老的旧宅,静悄悄地耸立在那边,砖瓦年代仿佛已经十分久远,连周边砖墙上都透着种青灰色,远远能瞅见旧宅门口的石阶缝隙中长满苔藓,霎时,两个同时瞅见这幕的年轻男学生开始觉得背脊有些发凉。

    正对着三个学生的朱红色大门,在黑夜中看起来能使人心惊胆战,门上旧漆的颜色显得残破又诡异,趁着附近荒芜凄凉的深秋夜晚景色,这幢忽然显形的阴宅更使这一带显得鬼气森森。

    两个年轻学生先后打了几个哆嗦,顿时感觉周身开始发凉。

    不知为何,眼前这幢能使人感觉到诡异的旧宅,让三个人不管是脸孔上还是心里,都不约而同多了种不安和惧怕感。

    可这种惊惧来的快去的也快,很快,不明的原因使他们三个回复到平时的状态。

    虽然并不知道这幢大宅为何要建在这样的荒郊野外,但除去外表显得年代久远外,极高的青色砖瓦围墙里地方似乎也很大。

    “这里是什么地方,里面还能住人吗?”当高个学生问这句话时,突然的声音明显把其他两人吓了一跳,同时向那人瞪过去。

    这之后,矮个子学生接过话说:“不知道,虽然外边看起来很旧,但里面可能还住着人,我看……我们还是进去看看再说吧?而且这次咱们谁都没带手机,根本没办法和外面联络,如果这里面有电话,我们就可以联络到外界了,嗯?”“别只听不说,你们两个觉得怎么样?”说完话之后,矮个子学生向其他两个人望去,用眼神征询着他们的意见。

    高个学生还没说话,晓云就已经满脸神秘的低声说:“我知道的,住这种古怪大屋子里的人一定也是古怪的人,很可能是长得像鬼一样的怪人。”说罢,晓云突然“哇”的大叫一声,顿时间,两个男生被她吓的浑身一震。

    “你别吓唬人!”当矮个子学生朝晓云怒视的时候,晓云突然笑起来,续而又用阴森森地口吻说了一句:“你们胆子还真小,只这样子就吓成这副模样,如果真的出现怪物,也不知道你们两个会吓成什么模样,到时候谁还能保护我,没用的男人还不如现在就死掉算了。”听她这么说,高个学生仿佛走火入魔般的立刻说:“晓云,你别怕,不管出现什么状况我都会保护你的!”“真的?”晓云话锋一转,又说:“那你们一定得进去!因为我想吃点东西,再好好休息一晚上。”高个学生仿佛对她言听计从,连想都没想就点了点头,可就在高个年轻人想同她一起往里走的时候,晓云故意从他身旁经过,径直走到矮个子学生的身旁,露出她独特的美丽笑容说:“里面太黑了,我们一起进去吧?”矮个子学生没理她,冷淡地朝她望了一眼之后说:“害怕就等在外面好了。”就在矮个子学生没注意的当儿,他身后那个高个学生把一种带着愤怒、嫉妒和愤恨的目光投射到他的身上。

    同样就在高个学生没注意的时候,晓云双手捂着脸,跟在矮个子学生身后往门口小跑进去,谁也没注意到,她掩藏在双手下的脸上正露出一抹恶毒的笑容,就连双眼都弯成了两枚诡异的半月,这样不怀好意的笑容,出现在漆黑的荒野中尤其让人不寒而栗。

    走过那些长着苔藓的阶梯,走在最前面的矮个子学生尝试性的轻轻一推门。

    “咯吱”一声,那扇年代古远的残旧朱红色大门应声而开,或许是没想到推开这扇大门这么容易,顿时间矮个年轻人被吓了一跳,向后面退了一步。

    接着,矮个子学生又定神一看,立刻发现门原本就是虚掩着的,门口把手的地方,上边那层落尘,似乎也在他们来之前被某人给随手抹掉的,这简直就像在他们来这里之前也曾有人进去过。

    矮个子学生的神色立刻显得不那么紧张了,转回头去对身后的两个人说:“你们看,这门把手的地方好像被人推过啊!刚才应该有人进去过,而且门上的落尘并不多,说明这幢古老的大宅里应该还住着人。

    “把这样的一幢古宅盖在郊外,害的我刚才差点就以为这里面闹鬼,这样看起来应该没问题,是我太疑神疑鬼。

    “先不说了,一紧张起来,话也就不由自主变多了,我们还是先一起进去吧。”虽然门还没有完全打开,可矮个子学生率先闪身,第一个钻进这条只能容纳一个人进去的门缝里,这之后,晓云也没犹豫,立刻就闪身跟了进去,高个学生见晓云也进到门里面,同样想也不想就跟了进去。

    这三个人谁都没有看见,他们刚一进去,朱红色的残旧大门立刻停止运作般的戛然而止。

    这幢耸立在漆黑荒郊野地上的诡异大宅,大门引诱谁进去般的半张着,透过那张只能容纳一个人挤进去的缝隙,隐约能望见院落里仿佛弥漫着浓浓的黑雾,而那黑雾,阴森漆黑的深不见底。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8-4-9 18:11

清冷的月光下,前方的景象不可思议到极点。

    从门外钻进去的这一刻,矮个子学生有种误入其他时代的错觉。

    只见前方有一条十几米宽的石板大道向远延伸,石道两旁是清冷荒芜的野地,而石板道正前方百米远处,耸立着一道神社入口般的古代门栏,往那道门后边再走上几十米,就是许多座年代久远的古代房屋。

    虽然那扇古代门栏后的房屋群,看上去早已年代久远,可却没什么太残败破落的模样,建筑群的构造很像是古代权豪所住的地方,这幢古宅内部的构造与进来之前截然不同,无法想像它至少比外边看上去大了几十倍。

    突然间感觉眼前一片黑暗,矮个子学生怀疑的又往前看了几眼之后,顿时感觉毛骨悚然。

    仿佛在一瞬间,前方蔓延起阴森的黑雾,宅内立刻变得和刚才截然不同,正前方神社似的古代门栏在雾中若隐若现,与刚才简直像是完全不同的建筑,仿佛黄泉的黑雾笼罩着道路和所有的古代建筑,更让人无法清楚看见前方建筑的全貌。

    矮个子学生一时间被奇异的变化吓得有些发懵,神情茫然地望着正前方时,身后忽然传出高个学生的声音。

    “这豪宅真壮观,没想到在这种穷乡僻壤里居然有这种建筑,你说呢,晓云?”“嗯……”当他回过头时,才发现晓云和高个子学生不知何时跑到他身后的。

    蓦地,矮个子学生被他们两人给吓的向后连续退了几步。

    顿了两三秒后,矮个学生心里才稍微放松一下,毕竟站在他身后的是两个熟人,但也真不知道他们是何时无声无息溜到他背后去的。

    而此刻,高个学生满脸赞叹的望着前方的古代屋舍群,说:“不知道这家人以前是做什么的,但可以肯定一定很有钱,虽然这里是乡间,但里面大到这种程度还真有点可怕!”矮个子学生怔了一下,讶然说:“什么啊,难道你没看到吗?那黑雾……”高个学生顿时愣了一下,反驳道:“你胡说什么,这里只有建筑啊?雾?哪里有什么雾啊?”矮个年轻人正想辩驳,往前看了一眼,却忽然发现前边还是第一眼所看见的景象,而且根本没有他刚才看见的诡异黑雾。

    矮个子学生怔怔盯着前面看了两三秒后,闭上双眼,接着又睁开,可前方仍然是一开始所看见的那些古代建筑。清冷却皎洁的月光下,刚才那些弥漫在四周的诡异黑雾,仿佛只是他一时眼花所产生的幻觉。

    过了一会儿,矮个子学生叹口气,说:“可能是我看错了吧,但我们真的……要进去吗?现在我总觉得有些不妥!”高个学生朝他瞥了一眼,不屑地说:“现在才感觉害怕了?刚才不是说好进来找电话,虽然这地方大的有些可怕,但我们有三个人,这地方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吧。”高个学生向前望了望,又说:“虽然这宅子里边比外面看起来大的多,但里面也应该住着人,我想没人会把这样的豪宅空置在乡间荒野里不管,即使是谁家荒废的祖宅,也应该会找个看门人帮他们看着这大宅吧?”矮个子学生皱着眉,说:“你说的有道理,不过……我感觉这地方有些不大对劲,你说有谁会把居住的地方盖在荒野里?即使是在以前这种事也有点奇怪,我看,我们还是先出去,走远些,找有人的地方问问,怎么看也觉得这地方不像是会有电话……”他的话没说完,旁边的高个学生就低声哼了一声:“胆小鬼。”顿时间,矮个子年轻人的脸孔在月光下气的发青,伸手指着高个年轻人,似乎是想说什么,一时又气的说不出话。

    这样僵持了一会儿,矮个子学生说:“警告你以后别再说这种话,你说我胆子小?!如果出事,可别怪我没说过!

    “即使就算像你说的一样,这里确实有人住,但像晓云说过的一样,会常年住在这种地方的人八成心理不正常!你进去的时候最好小心!碰到人不要急着向人家求救。”高个学生一脸瞧不起的表情,没理会矮个子学生,反而转身向站在他身后的晓云说:“那小矮子根本不像是男人。晓云,你跟在我身后,你放心,就算有危险我也不会让你伤着,至于那家伙,让他自己随便吧,大不了咱们大家各走各的路。”矮个学生听的脸色发青,气的立刻转身就往前走。

    这时候,晓云从正得意洋洋的高个学生身旁掠过,经过时停住脚步,不知何故说了一句:“以后别再缠着我,我现在更喜欢他!”顿时之间,高个学生一愣,得意的表情僵在脸上,神情在顷刻间变得古怪至极。

    直到晓云跟在矮个子学生身后走出十几米之后,高个学生才反应过来,追上去问:“晓云!你刚才说什么?!你等等我!你说的是谁?”没想到晓云竟真的停下脚步,直到他追上来,才瞥了他一眼,说:“就算知道是谁你又能怎么做?”高个学生顿时怔了一下,着魔般地咬牙说:“我去杀了他!”晓云阴恻恻地说:“你胆子这么小,可能吗?真是个没用的人。”说完话后,晓云立刻转身就走,快步追上了前边的矮个子学生,这时候,高个子又愣了一下,急忙追到她身后跟上去。

    三个人两前一后向前走着,心情也各不相同。

    两前一后三个人都阴着脸,在周围漆黑的天色下神情显得可怕至极,尤其是走在最后面的高个学生,深夜漆黑的环境下他脸上神情更是异常恐怖,或许是因为月色惨白的缘故,就连晓云脸上都蒙着层惨澹的青色。

    而这种不知如何染上的奇妙颜色,使得她身上带着种奇异又超乎寻常的魔力,看上去既美丽又恐怖,这种感觉是怎样出来的却又很难说明白。

    沉默的气氛中,三人走过脚下那条足有一百多米长的石板道。

    他们经过那道神社入口般的古代门栏后,走在最前面的矮个子学生突然停下脚步,不安的扭头往四周张望着,脸孔上的神情诡谲异常。

    矮个子学生向后退了几步,突然不安地叫起来:“出现了,你们看到没有?又是黑色的雾……”走在最后的高个学生立刻反驳说:“别再说傻话了,这里有黑色的雾才……”话说到一半时,高个子学生就因为震惊而说不出话来。

    就在话说到一半的时候,他也隐约察觉到了周围景物变得很不对劲,触目所及之处仿佛全都蒙上了一层黑雾。

    晓云却突然歇斯底里地叫起来:“我刚才就感觉到了,我们肯定是被鬼迷住了,都是你们两个蠢货说要进来的,这地方真是古怪!我要走了,你们看,这雾肯定是趁我们不注意的时候出现的,故意不让我们发现的,所以直到现在才显形!”说完话后,晓云重重喘了几口气,接着用手撑着额头,视线跟随着弥漫在自己周围的淡淡黑雾移动着,又说:“我要马上离开这儿。”就在那两个学生被她歇斯底里的声音吓了一跳之时,晓云猛地推开高个学生,扭头向来时的路跑去,此刻雾已经越来越浓,最初的时候,晓云的身影还在黑雾中若隐若现,几秒钟后,她的身影已经变成团黑影消失在雾中。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8-4-9 18:12

过了几秒钟之后,当高个学生反应过来要追过去找晓云时,被身后的矮个学生一把拽住。

    矮个子学生没等他反应过来,就说:“等一下,看在以前是老朋友的分上,你再听我说一句,难道你不觉得晓云这家伙很怪异吗?给人感觉很别扭,老实说我每次看到她就觉得恐怖,自从你开始追她以后,就像着了魔似的整个人都变了。”接着,矮个子学生又说:“为了你自己,还是少和她扯上关系的好。”整句话说的又快又急。

    高个学生先是怔了一下,脸色显露出种疑惑的神情,随后推开矮个学生,咬牙切齿地说:“我没觉得自己有什么变化。你以后最好离我远远的,等这事了结,回学校之后别再让我看见你。”说完话后,高个学生立刻向晓云跑的方向追去。

    “随便吧,算我错把你这混蛋当成朋友了。”怔一下后,矮个学生铁青着脸哼了一声,边照着原路往回跑,边喃喃自语地说:“简直就是着魔了,哼,这个狗屎假期真是走运……”顺着原路返回,当矮个子学生走到进来时的大门附近时,立刻看见前面两三米外,晓云正神经病似的四处摸索,高个学生就站在她旁边。

    看到这一幕,矮个子学生顿时愣了愣,随后往前面走了几步,在周围绕圈子般地搜寻着大门。

    四周全部都弥漫着黑雾,三个人急忙寻找着来时的那扇朱红色大门。

    连续在原地绕了五六圈,矮个子学生忍不住叫了一声:“真奇怪,我明明是按方向走的,为什么每次都会回到原地,我们进来时的那扇门呢!?”而几乎是立刻,晓云神情显得很怪异,情绪更是极度歇斯底里,很不稳定,呼吸急促更使前胸不断起伏着,突然开口说:“这座大宅里一定有古怪,来的时候门在这里,现在不见了,这幢古宅一定有鬼,我们都被它给骗进来的!”“别突然叫那么大声,你想吓死人啊!”接着,矮个学生又说:“求求你,现在能否别说那些让人毛骨悚然的话,想想看怎样才能出去!就算这古宅有鬼,也肯定有办法能出去吧?”矮个学生放缓声音,像是自言自语般地说起来:“我们先在这儿等一段时间,看那扇门会不会再次出现,就算门会消失,附近的围墙总不会也消失吧!接着再往前走,前面还有很多地方没去过,或许能找到些像绳子、梯子之类的工具,这样就能通过围墙攀出去了。”这时候,三个人都已经忽略互相的敌意,之前一直沉默的高个学生也突然开口说道:“四周围都是黑雾,既然门能突然就不见,进来之前看见的围墙有可能也已经消失了,这么古怪的地方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矮个学生愣了一下,神情有些泄气的说:“或许……但不找找看怎么知道。”就在此刻,晓云突然用手抓住头发,失常地说起来:“如果没有路,我怎么出去,我一秒都不想在这儿待下去,你们快想想办法!”没等她说完,矮个学生就厌烦地嚷道:“我们会想办法的,这种时候你能不能稍微安静一下!”仿佛谁突然都失去说话的兴趣,一时无声。

    三个人都坐在石板道边沿上,身影在黑雾中若隐若现的不像是活人,倒像是黑雾中出现的三只幽灵,周身都萦绕着种既沉闷又压抑的气氛,然而在心怀少许希望地等待下,过了将近两三个小时之后,那扇门却始终没有再出现过。

    已经等到这种时候,三个人几乎快要绝望了,可就在这时,矮个学生突然从地上跳起来,仿佛突然想到什么似的。

    矮个子学生兴奋地摇晃着蹲在旁边的高个学生,说:“对了,你们还记得吗?我记得进来的时候,看见门把手上有人握过的痕迹,当时我没在意,现在想想,可能是在我们进来之前还有人进来过!”顿了顿,矮个子学生又说:“我们还是继续往前走吧,前面不是还有很多古代建筑吗?说不定在那些屋子中会有什么发现。”高个子年轻人闻言愣了愣,接着从地上站起来,眼神中带着一丝希望,三人互相看了几眼,当这种寂静维持有段时间之后,似乎有新的希望出现在他们心中。在绝望时得知有人和他们遭遇相同的事,谁都会有种亲切感,那绝望感似乎也突然减少了。

    矮个子年轻人说:“我们接着往前走吧,还有,我们最好距离近些,免得在雾中走散。”看了一眼高个子年轻人和晓云后,矮个年轻人转身向前面走过去。

    再次踏上那条通向古屋内宅的石板道,他们三人此刻的心情与刚进来时完全不同。

    前方的道路仍然被阴森的黑雾所笼罩着,视线透过四周弥漫的浓浓黑雾,也只能隐约望见,前方那道仿佛像神社门栏般的建筑后方,有着许多座仿佛是古代建筑的轮廓。

    现在整座古宅内全部被黑暗笼罩着,所以比最开始更难看清楚那边屋舍的全貌,或许是这幢古宅内部不知究竟有多大,而所有的建筑都蒙着层阴森诡异的色彩,这次往前走时候,高个子学生脸上都透露出不安来。

    矮个学生边往前走,边发觉这地方出奇的怪异,弥漫在四周围的浓雾不像是雾,倒很像是缠绕在一起的什么诡异物质,再往旁边看看,发现走在旁边的晓云脸色发青,精神不太好,双眼挂着重重的黑眼圈,整个人显得很憔悴。

    弥漫的黑雾中,晓云往前走时摇摇晃晃的,一副随时可能跌倒的模样。

    经过那道神社门栏般的建筑后,又往前走了一段时间,走在两个男生中间的晓云突然停下了脚步。

    “难道你们都没发现吗?我们在入口的地方坐了很久,又往前走了这么久,至少也过去了五六个小时,天早就该亮了,可这里的天色却黑漆漆的,雾一直都不散。真想像不出来,我们现在究竟是在什么地方,你们看,这里就连光也照射不进来!”听到她的话,走在前后的两个男生都朝她望去。

    仿佛在一瞬间想到什么似的,两人的脸色同时变得异常难看。

    矮个子学生停下脚步,用甚至连他自己都会怀疑的口气说:“不管这里是什么地方,我们都得走到前面去看看。”顿了顿,他又说:“就算不到前面去看看又能怎么办,难道要在这里听天由命,等死?居然会碰上这种事情……算了,不要想那么多了,总之,我们大家得打起精神来,要不然,没等真的鬼怪出现,我们就自己被自己吓死了。”高个学生接过话,生闷气般地说:“说的好听,别把自己当成领导者的样子,你自己心里还不是在害怕。”矮个学生回头瞥了他一眼,说:“随便你怎么说。”盯着高个子学生,晓云的脸孔在弥漫在三人中的黑雾里若隐若现,漂亮的脸孔因为异常的神情而显得有些恐怖:“你们两个家伙!这种时候你们居然还有心情吵架,你们两个是男的啊!这种时候你们男生应该想想办法吧!”晓云又说:“都是因为你们两个人非要来这种荒郊野地,才会碰到这种怪事!”或许是没想到她会说出这种话,两个男人顿时都愣了一下。

    等反应过来后,高个学生一脸古怪表情,望向站在他身前的晓云,而矮个学生则立刻气愤地说:“和两个神经不正常的人在一起,觉得不走运的人应该是我才对吧!就算是出不去,我也不想和你们这两个不正常的家伙死在一起!”矮个学生又说:“难道你们两个还没发现,这宅子古怪的很!我们就像是被某种力量困在其中一样,不管我们怎样绕都找不到进来时的门,就连走过的道路周围,都始终弥漫着让人看不清前边的黑雾。

    “在这种时候,我们更不应该互相推卸责任,你们却在那儿发神经,能不能稍微像个正常人一样做些该做的事!?”矮个学生喘口气,说:“就算要推卸责任,今天晚上风这么大,是谁要在露营时点火堆,普通火根本点不着就算了,又是谁不耐烦随手把汽油倒了上去,结果火烧着了附近的庄稼。

    “如果没把备用汽油用完的话,车子有可能还能开动,我们也不会进这鬼地方来了!这是谁的责任,难道就只是我提议进来找电话的责任?!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8-4-9 18:12

“不想和你们吵了,我本来还以为能忍耐,但跟你们在一起根本不能正常思考,我要接着往前走找些能用上的东西。”就在矮个子学生要独自行动时,高个学生突然窜到他前面拦住了路。

    “等等,你想走也可以,但我们有两个人,你只是一个人,把你背包里的东西留下一半再说。”矮个学生转过头,脸顿时一沉:“你想怎么样!?想干架我奉陪!”高个子学生也沉着脸说:“咱们都不知道还能不能出去,这鬼地方连个鬼影都没有,要是在三天之内出不去,我的东西用完了怎么办,你一个人用一个背包里所有东西,这也太不公平了吧?”矮个学生愣了一下,立刻做出出乎其他两个人意料的举动。

    矮个子学生弯下腰从自己背上取下背包,接着拉开拉链,从背包里一样样拿出东西。

    等到地上堆了一大堆食品和野营时用的毯子后,矮个子学生重新合住拉链,背上背包,边往前走边说:“留下的东西够你们两个用了,我还不准备坐以待毙,你就一辈子待在这鬼地方吧,我要去找其他的出口,没有时间和你们吵架了。”前方仍旧笼罩在一片黑雾里,矮个学生的身影逐渐消失在浓雾中,从附近移动散去的浓雾能发现,在这条石板道两旁的荒野中依稀有些树的影子,然而不管是什么,在这种诡异黑雾里都显得异常阴森,更给附近添了种诡谲的氛围。

    这件事的结果出乎意料,或许高个子学生事先根本没想到事情会发生到这种地步。

    高个子学生忍不住骂起来:“妈的!没胆鬼!”高个子学生脸上满是愤怒,大骂一声之后,随手从地上拣起块石头,猛地用力往矮个学生走的方向扔过去泄愤。

    突然之间,前方传出“咚”的一声闷响,石头似乎撞在某样东西上,声音甚至远远的传到这边来。

    高个子年轻人神情一愣,一时间就连站在他身旁的晓云都怔住了,这时候,前方连矮个子年轻人的脚步声都消失了,高个子年轻人和晓云难得没吵架,相互望对方一眼,几乎同时朝传出声音的方向跑过去。

    当他们走到前面十几米远的地方时,才发现前方地面上似乎倒着一个人。

    走近一看,高个子年轻人心中顿时“咯@”一下,已经隐隐约约发现,这个仰躺在石板道上的人穿着与矮个学生相同的衣服,十有八九是那个矮个学生。

    只见对方双眼紧闭,倒在石板道旁的石砖边沿处,额头上鲜血直流,血甚至汇成一条流在额头前的石板上,整个人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高个子学生只觉得心中一凉,已经不敢再想下去了,几步走过去,蹲在倒下来的矮个子年轻人身旁,把对方的侧脸翻正。

    “别装死啊!喂,你快点醒来!”高个学生边叫边用力摇晃矮个学生的上半身,但矮个学生全身都软软的,仿佛没一点力道,越摇晃就让人越心惊,摇晃了对方一会儿之后,就连他自己都吓出一身冷汗,无意中往前望了一眼,顿时觉得附近的黑雾比刚才更带着种说不出的可怕意味。

    高个学生把矮个年轻人重新放回石板上,抹了把额头上的汗,边喘着气,显得束手无策。

    这时候,晓云已经双膝跪地蹲了下去。

    晓云把双手撑在矮个学生两旁的地面上,头贴在对方的胸前心脏位置,听了半分钟左右后,又把手放到矮个学生的鼻端下。

    时间在这种沉寂又带着让人发寒的恐惧中度过。

    再过去一会儿后,晓云抬起头来,直直的盯着脸上汗流不止的高个年轻人。

    接着,晓云低声说:“他好像已经死了。”高个子学生脸上的表情顿时变得很可笑又异常古怪,似乎是他想笑一下,却又完全笑不出来,这种滑稽的表情,却在这种环境下又带给别人一种莫名的恐怖感。

    好半晌后,高个子学生才又说:“晓云,我……我刚才只不过是扔了一块石头,你别开玩笑了,不会这么巧吧,可能他只是一时昏迷过去了?也可能是他自己走路时不小心撞在路边的,绝对不可能是那块石头砸死他的啊!”这时候,晓云猛地从地上站起来,神情变得异常憎恶,用一种怪异的眼神盯着高个子学生,突然斥责般地大骂起来:“跌倒的时候他的头正好撞在石棱上,现在已经死了!你为什么要杀他?这下子怎么办,没有他,只有你这个没用的人,我要怎么才能出去!”高个子学生顿时慌了,眼看晓云要转身离开,立刻一把抓住了她。

    高个子学生慌张地解释起来:“听我说,晓云,我我我……我刚刚不是故意要杀他的,你也亲眼看见了,他是自己撞到石棱的,我只不过扔了一块石头!”“我不想听,放开我!虚伪的人,恶心,没水准,脑子进水的白痴!”晓云拼命地挣扎着,边挣扎边叫,一边神经质地叫着,一边又不停地向后退着。

    由于晓云在突然间爆发出来的力气十分大,此时高个子学生又慌又急,所以不一会儿就被晓云给挣脱出去了。

    挣扎时的冲力太大,一时没站稳,晓云猛地跌倒在后方石板道上。

    正当高个子学生焦急地走过去想扶起晓云时,晓云已经伸手抓起一块石头,接着骤然抬头,整张脸都因为憎恨厌恶而变得扭曲变形,显得异常恐怖,假如没有见过这张脸,谁都无法想像出人的脸竟然也能扭曲到这种程度。

    顿时之间,高个子学生被晓云的脸给吓得呆住了。

    片刻后,高个子学生才恢复过来,边回头看那个倒在地上的矮个子学生,边露出一副想向晓云解释的模样。

    而就在这时候,跌倒在地的晓云摇摇晃晃爬起来,趁着高个子学生转头的瞬间,握住石块用力朝对方头上砸去,“砰”的一声闷响,高个子学生毫无防备地被石块砸到后脑,顿时踉踉跄跄地往后退了几步。

    晓云没等他恢复,又向前走了几步,石块连续几下重重砸在他的前额上。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8-4-9 18:12

连续被重物击中头部,十几秒钟过后,高个子学生软软倒在地上。

    晓云直直盯着倒在她脚下的高个子学生,边喘气边说:“凭你的脑子也找不到出去的方法,反正我们都出不去,我看到你杀了他,你迟早会杀了我,就凭你这个丑陋的男人也想杀了我,你不配,既然你想杀我,那我就先杀了你!”晓云边说话边蹲下身子,又接着在高个子学生后脑上重重补了几下。

    直到他的头已经变得血肉模糊,绝对没有呼吸之后,晓云才喘着粗气停了手。

    用手撑住地,晓云坐在旁边的石棱上休息了好一会儿之后,急促的呼吸才终于恢复正常。

    接着,晓云走到两人的尸体旁,弯腰把背包从两个死人的背上取下来,又走了一回来时的路,把那些堆在地上的东西装进背包中。

    回来时,晓云手中提着的两个背包里,已经装满各种生活必需品和食物。

    把两个背包全背在背上,晓云这才吃力的拽住两具尸体的衣领。

    拖着两具尸体,她渐渐退入前方的黑雾里,尸体擦地时发出“沙沙”的声响,不久,就连这种声音,也消失在仿佛黄泉般的黑雾中……

    在黑雾中若隐若现,踩在回廊上,脚下腐败的木板不时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再加上这回廊前后,都是些阴森败落的古代屋舍和荒芜的院落,所以,在这种诡异的环境下,些许声响和若有若无的脚步声更让人揪心。

    这里的屋舍构造极像是古代权豪住的地方,无法想像里面比外边看不止大了十倍。

    我向前走着,边注意旁边的情况,边有种自己正置身于恐怖游戏中的错觉。

    虽然我只穿过几个院落,却已经敢肯定,这里当年至少能住下一家几百口的人,曾住在这里的肯定是一个大家族。

    这阴宅有许多院落,每个院落都有四扇门通向其他院落,就算是当年住这里的人,虽说在这宅中长大,却也未必能找到阴宅里那些隐蔽的院落。

    我低头看了一眼罗盘,用手指拨弄几下,可上面的指针还是纹丝不动。

    自从进这幢阴宅中之后,不管怎么折腾,罗盘都像坏了一样完全不动,情况怪异。

    这宅子恐怕占地很不吉利,因为就算不懂罗盘,也能感觉到这地方的古怪,很可能是有些不好的东西在影响罗盘。

    这里的环境使人有种误入其他时代的错觉,经过那条向前延伸,宽度足有十几米的石板大道,就是这些院落群,虽然这些院落群远远看上去可知年代十分久远,但却想像不出来,当真的走进来时,里面比远看时残败破落不知道多少倍。

    我暗自揣测起来,心里已经敢确定这幢阴宅以前肯定死过不少人。

    记得魔风大叔以前曾说过,气有生气和死气,具体的方位是罗盘上用八卦、天干、地支表示的方位,而且看地时先看清本月中生气和死气所在的方位,人要避死气、乘生气,以生气方位为吉,以死气方位为凶。

    不知道住在这里的究竟是什么怪物,居然受得了这么重的阴气。

    想到这里时,我抬头一看,发现前方已经没路了,回廊已经走到了尽头。

    我停下了脚步,抬起手电筒,朝着走廊尽头处照去,手电筒的光线落在回廊尽头处的那扇门上,只见那扇门是推拉的样式。在手电筒黄色的光线下,这扇积着厚厚灰土的门显得残旧而诡谲,带着种说不出的陈旧感。

    我看了几眼,照例把手按在门上,轻轻一用力。

    随着“咯啦”一下声响,门应声拉开,一股腐败的霉味迎面扑来。

    有了前几次的经验,我大概也知道该怎么做,门拉开的刹那,早已迅速闪到一旁。

    看著积在门框上的土落尽,我这才又把门全拉开,侧身走了进去。

    定神向里面扫了几眼,我立刻发现这屋中的陈设,和先前进去的十几个房间差不多,房间的格局极像日式风格,里面摆设并不算多,只有屋内左边靠墙的香台上供奉着一尊神灵,两面屏风挡住了人的视线,屏风再往里走就是内室,屋中所有物件上都积满尘土。

    至于那尊被供奉的神像,由于上面积土太多,也看不出它究竟是什么东西。

    而这间屋子里没半丝人气,阴宅主人显然不住在这间屋子里。

    转身正准备要走的时候,我忽然听见内室里突然传出“咯”一下怪声。

    停下脚步,我蓦地转过身去,手电筒照在传出声音的方位上,却见大量积土正从内室那边的房梁上,扑簌簌的落下来。

    抬眼往那边瞅了一眼,我隐隐约约瞥见一个白影子,正晃晃悠悠的悬挂在内室的屋粱上,悬梁下那张模糊的脸正对着我这边。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8-4-9 18:13

我心跳顿时慢了半拍,立刻瞥过脸往屋外走。

    边向外走,我边暗示自己那只是老鼠从房粱上经过弄出的声响。

    快步走出屋子,就在我转身快把屋门完全拉住的时候,不经意从门细微的缝隙间,瞥见那个诡异的幽灵般的白影子。心惊的同时,我发现那个白色影子的位置和刚才明显不同。刚才它还在内室的上空,现在竟然已经移动到两面屏风的正后方了。

    关住房门后,跳出回廊,我朝前边的院门走去,心里才总算松了口气。

    虽然外面也不见得比屋中好多少,弥漫的黑雾浓到连手电的光线都照不进去,但是注意些,至少不会和那些鬼东西撞在一起。

    这已经不是我第一次碰到这种东西了,自从走进第一间院落之后,就已经发现在这幢阴宅中到处都是鬼魂,男女老少全都有,小到五六岁的稚龄幼童,老到七八十岁的老翁,大多是穿着古装的人,偶尔甚至能看到几个做附近村人打扮的人。

    而且那些灵经常时隐时现,前一秒还待在十米以外,但过几秒有可能就在你面前。

    我浑身打一个寒战,在推开通往下一个院落的院门时,想起魔风老爷说过的事。

    记得魔风老爷以前说过,人死以后,如果当地气场特殊,有些心愿未了,或者怨念太重的人,临死前强大的意念,会化为地缚灵或者是怨灵而不能消失。

    若是地缚灵,不去惹它自己不会有事,至于怨灵,因为我比它们强太多,它们也不敢主动招惹我。

    我穿过院门,只见这个院落仍旧被黑雾所笼罩,正中央有口水井,井栏外甚至还放着几只木桶。

    走上旁边的回廊,正准备挨门打开看时,眼角突然瞅见水井旁有一道红影。

    愣了一下之后,我并没有拿手电筒朝那边照过去,而是专注的朝那边看去,却见那道红影是从土中浮现出来的,影像逐渐清晰起来,出现在水井旁偏僻的角落中。虽然那幽灵在黑雾中看起来诡异莫测,但在考虑一会后,我还是朝那边走过去。

    这样盲目的找下去,我也不知道多久才能见到阴宅的主人,说不定这些灵反而知道些什么。

    我会下意识地避着那些诡异恐怖的灵走,主要还是因为它们显得太恐怖,假如能碰见看起来比较正常的,我也不介意去问路。

    我放轻脚步走过去,越往前走越看的清楚。

    只见黑雾中那幽灵若隐若现,穿着红色的古代袍子,似乎是一个有着一头漆黑长发的十几岁少女。

    虽然看不清楚幽灵的面孔,但从她抱膝蹲在地上的姿势来看,应该是一个温顺的女子。

    我走到水井前的几米时,停下脚步,向她问道:“我有事找这里的主人,小姐,请问你知道此间主人在哪里吗?”那幽灵蓦地动了一下头部,当她抬起头时,我隐约感觉到她的脖子扭的很不自然。

    感觉就像断了一样!刚这样想,我顿时就被自己的想法骇得怔了一下。

    顿时间,我看清楚她的脖子和头其实并不是连在一起的,脖子断口处像是被铡刀砍断似的,脖颈血如泉涌,异常触目心惊,更出人意料的是,在她双臂中竟然还环着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那小男孩只露出一个背部,被女幽灵双手挡住的脖颈上依稀也有道红线。

    就在我以为这个女幽灵不会回答时,却见她缓缓伸出手臂,手穿过黑雾指向这间院门后的西边。

    向她手指的方向看去,我在心中揣摸着她的意思,是不是应该一直向西走。

    我往西面看看,又忍不住看了看她,问道:“你的意思是一直向西走,走到西边的尽头处,那里就是这幢阴宅主人住的地方?”这次女幽灵却没什么反应,仍静静地抱着怀中的小孩,渐渐与旁边的那口水井融合了。

    定定望着对方消失在自己的眼前,我开始觉得这幢阴宅中带着股阴森森的怪异。

    既然对方指向西边,那我就朝西面走,现在再一间间打开屋子找主人也没什么意义了,而且,很可能阴宅的主人已经发现了我,毕竟袭击我的式神是此间主人派出去的,自己养的式神回来,对方可能会察觉不到吗?

    既然已经有了目标,那么也不用慢悠悠的走路了。

    正在我打算浮在空中过去时,突然想到是我有求于人,那样做是否太不礼貌?

    虽然我本人更想把此间主人扁成猪头,但想想对方似乎比我更强,而且还要求他收回畜养的式神,更何况这里是他的地盘,看来还是算了。虽然走路过去要花些时间,但路上还可以做些准备,顺便想想见到那家伙以后怎样交涉。

    想到这里,我走进这间院落左边的回廊上,打开随身带的旅行包。

    从里面取出魔风大叔交给我的纸符,我随手揣进裤兜里。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8-4-9 18:13

再按照自以前变身中,我自己想出的方法,聚精会神地站在原地,体会着一种熟悉的感觉。

    当我睁开双眼,低头看向双手时,发现事情果然和自己想的一样,只见在此刻,双手上的指甲已经变成以前发生异变时的模样,长度大概有六十公分长,将十根手指靠拢在一起,这种半透明的指甲锋利而寒冷,既像金属,又像是用寒冰釜凿而成。

    而在利器的边沿处,竟然还隐隐约约透出种使人感觉寒冷的白芒。

    就在转念间,仿佛是我眼花一般,手迅速恢复成正常的模样。

    忍不住嗤笑一声,此时我已经放下心来。有经验之后,这玩意果然能收发自如,假如这阴宅的主人并不如想像中那样强的话,说不定还能一雪前耻。

    这几个月来,他畜养的式神实在将我折腾的好惨。

    想到这里,我收起背包,顺便把手电筒也关了,把手电筒放进旅行包中,正想要不要把已经不能用的罗盘也塞进去的时候,突然感觉手上一抖,手几乎要捏不住罗盘。低头一看,罗盘居然再次颤动起来,指标直指向西方。

    我愣了一下,迅速收拾好其他东西之后,拿着罗盘,按照上面的指示,顺着回廊往前走去。

    打开这个院落的西门后,我沿着院落的西门寻往阴宅主人住的地方。

    式月沿途走来,一路上所经过的院落全部弥漫笼罩在黑雾当中。

    我跟着罗盘的指示,一路沿着西边的院门走,只觉得院落越走越深,过了一进又一进房舍,走过数不清的院落,简直像是永远到不了目的地似的。而且宅中的各处,不时有些奇怪的诡异声响传出来,这使周围环境更加诡异阴森。

    虽然很可能是弥漫不散的黑雾和绕来绕去走不完的院落,使人产生那种永远走不出去的错觉。但不管怎么说,这地方也大的出奇。甚至每个院落看上去都差不多,很难分辨出是否曾经走过,没有罗盘的乱走肯定能使人迷失方向。

    假如要一步一惊心去察看,实在很难想像会有什么魍魉鬼魅会忽然冒出来。

    我例行公事地推开这个院落的西门,一脚踏了进去。

    而随意的一瞥中,我不禁愣了一下。

    只见眼前是一个院落,但与之前的格局完全不同,在前方十几米远处,黑雾中有座较大的古代屋舍若隐若现,中间是片荒芜的野地,有座废弃的水井,而这座院落的四周并没有通往其他院子的门。

    我心中一喜,知道自己已经走到西面的尽头。

    眼前的这座院落,应该是在这幢古宅中,最偏僻冷清而荒芜的一处所在。

    快步朝屋舍门走去,我穿过中间那片荒芜的野地,走的越近,就越能将整间屋舍看清楚。

    前方这座屋舍并不像是能住人的地方,倒像是坟地中少见的祠堂,被当作一种供奉用的场所,更不像其他院落的屋舍般有四道回廊,砖墙在黑雾中看来异常惨白,因为年代久远,外面的墙壁还有许多凸起和凹陷剥落的地方。

    步上屋舍前的几阶台阶,最后,我在这座祠堂半掩的门前停下来。

    伸出手,就在我正准备推开面前这扇门时,不禁又突然停住动作,而手就空置在半空中。

    不知道为何,老实说,其实我对推开门后屋舍里面究竟有什么,心中实在有些揣测,犹豫一下,我还是打算进去。

    猛地一把推开,伴随着“咯啦咯啦”刺耳的作响声,祠堂的门缓缓打开了。

    我一步走了进去,然而才刚刚走进去,立刻就被眼前所看的景象吓了一跳。

    一时间,脑中都在“嗡嗡”作响,无法思考任何事情。

    只见屋舍里面阴森森,偌大的空间至少占地几百平方米,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虽然阴森,却并不像其他屋舍中那样陈旧和布满积土,反而异常整洁,一进来,皮肤立刻感觉到,这间屋舍中的温度比外面至少高十几摄氏度。

    屋舍靠后的位置,闪着油灯昏暗温暖的细微火光。

    趁着那点火光,我清楚的看见在屋舍的最里边坐着一个人。但却并不是这些使我吓了一跳,原因是那个的人身后。

    只见在那个人身后,漂浮盘踞着十几只妖兽,和袭击我十数次的式神异常的相似。

    那点温和却微弱的昏黄光晕下,这个人用特殊的姿势坐在地上,他穿着古代宽袍,一只大腿伸到身侧,用右手臂搭在膝盖上,另外那条腿向内靠。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8-4-9 18:13

他给人的感觉简直就像一把妖刀,而缠绕在他周身的气息使他不像是活人,但散发出的气势却使他绝对不同于沿途碰到的灵。

    隔着老远就能看出此人的外表年轻,显得很具宗教性质,长相更倾向中性的受虐狂,细眉长目,眉梢眼角中更带着与生俱来的恶毒。朝他望了几秒钟之后,我心里顿时涌起种这人“不简单”的感觉,围绕在他周身的诡异气氛更使人异常侧目。

    但是不管这个人究竟是谁,他一定是我要见的家伙。

    我朝前边快步走过去,到那盏发着昏黄光线的油灯前面,停下了脚步。

    那人突然开口说:“误闯进这里的人会被宅中的灵攻击而死,这里没有出口,想出去就只能等阴宅入口下次打开时。”我还没有开口说话,那人就已经伸手做了个请坐的动作,双眼炯炯有神看着我。

    朝他瞥了一眼,我看出他还不知道我是专门来到这里的,或许还以为我和以前进这里的人一样,也是误闯进来。

    老实说,没到这里之前,我还一直嫌为何不能快点见到此间主人,但当我真的到这里之后,反而一时有些说不出话来。

    我既想先问这家伙,我们有何过节,他又为何要派式神袭击我,想让他马上将派去袭击我的式神收回,更想先和他打一架再说。

    但面对着这样一个让人哑口无言,奇怪的“人”时,我实在不知该先干什么好。

    这人背后还漂浮着十几只与袭击我的式神大概相同的式神,打,目前大概是打不了,而且这人怎么看都不像是好东西。

    正当我坐下,打算先问清楚想知道的事时,在面前这个神秘人的脸上,突然浮现出惊讶的神色。

    他盯着我的神情就像看稀有动物一样,上下打量个不停,看的我莫名其妙。

    这时候,他说:“我是式月,你有事想问我是吗?”式月的声音听起来年轻而单薄,声调起伏异常平淡,其中几乎没什么太大的情感波动。

    既然式月已经开口,我开门见山的说:“是有事问你,不过你好像猜错了,我可不是误闯,而是好不容易才找到这里。

    “不知道你是否知道,大概四五个月前,有一只和你背后那些式神十分相似的怪物袭击了我。我被那只式神折磨的很惨,因为体质特殊,每次都总是被打的半死却始终死不了。不知道你和我有仇吗?我记得自己以前好像从来没见过你。”刚说完,式月目光一闪,脸上流露出解开疑惑的神情。

    静静等式月开口说话,我时刻注意著式月的神情,发现式月闭住双目,一脸正在感觉什么的神态。

    过几秒钟后,式月才睁开双眼说:“几月前我派出去一只式神,一直奇怪它为何没回来,原来竟然是在你身上耽搁了时间。”说罢,顿了顿,又说:“难怪,因为没完成任务,所以它没办法进到宅中,在你进来之后,它就一直守在宅外。”我忍住火头,怒极反笑道:“那就好,既然是你蓄养的式神,就麻烦你把它从我身边弄走。我想我们也不必再客气了,我一看就知道,你这家伙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不让我好过,我也不会客气,再不管管你的家畜,小心我一把火将你这破宅子烧成白地。”式月上下打量了我几眼,中性化的脸上,仿佛随时都带着种瞧不起人的妖异神情。

    接着,式月才说:“它以后不会出现在你身旁了,我已经收回来了。”听式月这么说,我不禁愣了一下,实在难以想像事情就这样简单的办完了。

    我上下打量着他的脸,难道是我误会这家伙了?

    但我看人一向很准,他是什么样的人,我应该不至于会看错才对。

    虽然这家伙和岛津司流是南辕北辙,牛马不相干的两人,但我却感觉他们两个却有极相似的本质。

    怔一下之后,我索性连他为何会派式神袭击我都不想再问了,只想立刻离开。

    我用手按住地板,从地上站起来,一边起身一边说:“好极了,既然要办的事情已经办完,那我也该走了,再见。”“你不想知道,怎样能把身体中的力量全部激发出来吗?”就在我转身打算离开时,背后突然传出式月的声音,那声音中带着种奇妙的力度。

    我心下蓦地一惊,下意识地就停住了脚步,向身后的式月望去。

    只见油灯昏黄的光照在式月身上,使得他整个人都晦暗不清,从我的视线无法看清楚他的表情。

    我沉思片刻,脚步沉重的重新坐回到式月对面,有些疑惑地问:“你怎么知道我的事?”式月凝视着我,脸上露出专注的神情,说:“去年,我的式神给我带回一个消息,听说吸血鬼族的始祖该隐,已经在一个名叫该隐的少年身上觉醒,凡喝了该隐血的人,都能获得永生,并且得到吸血族始祖该隐强大无比的力量。”我眯起眼睛,注视着对方,不禁暗暗警惕起来,“哦”了一声,接着说:“住在这么偏僻的地方也能得知外面的消息,式神还真厉害,不过我倒是没想到,原来像你这种人也相信那种道听涂说的传闻,你现在打算怎么做呢?”我脸上露出轻蔑的表情,说:“这种事怎么可能,吃了鹌鹑未必能长出翅膀,没常识的家伙才会这么传,不过有点你猜对了,我确实是叫该隐。”“你打算怎么做呢?”式月眼中,首次露出一个有笑意的笑来,不答反说道:“一直以来,我在研究能量的转移,想找出能把能量转移到其他生物上的方法。”顿了顿,式月又说:“看我身后的这些式神,它们全部都是死前受尽折磨,用特殊方法培养出的。

    “你应该知道降头吧,就像闽南一带降头师用蛊,意念催动,中蛊的人就会因为降头师的意志出现症状,蛊就像是降头师的分身一样。但那只能算是种小玩意,研究的结果让人失望。”说到这里,式月看了我一眼,又接着说:“这些式神勉强算是我的分身,但不合格。原理和简单的工具相似,只能给它们一个简单的指令,让它们去完成。

    “虽然我想了解时,确实能通过它们的感官,看到它们看见的东西,靠嗅觉嗅到它们闻到的味道,听见声音。但是它们没办法独立思考,也无法把我的能力一并转移过去,和我想要的式神相差甚远。”听著式月说的这番话,我不由地陷入到沉思中去,顿时想明白了一些以前不明白的事情。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8-4-9 18:14

抬起头,我直直注视著式月,半晌才说:“你的意思是?”只见式月点了一下头,在油灯昏黄的光晕下,他的眼中闪烁着光芒,那是一种陷入僵局后突然有新发现的喜悦。

    顿了顿,式月又接着说:“如果你肯和我合作,或许能从你身上找出能量的秘密,到时候不止是我受益,你也会受益匪浅……”我伸出手,示意他先别说下去,说:“等等,先别说,我要考虑考虑……”换了一个舒服的坐姿,我用手捏着下巴,不由地沉思起来。

    其实,式月的提议我并不是不心动,只是顾虑重重罢了,毕竟我并不相信式月。到时候,谁知道他会在我身上动什么手脚。

    而且,我也不是很急着需要力量,只是需要有人帮我解惑而已。

    想到这里,我立刻开口想拒绝,可转念一想,就算他真的在我身上动其他手脚,也未必会有事。

    记得上次,行为主义学窗把我绑去做实验,最后倒楣的也并不是我,而是他们自己,待在行为主义学窗研究室的那段时间中,每天都被那些人在身上做各种实验,还被抽去身体里的一大半血,还是没有事情,最后反而是金古承受不了我的血液而发疯了。

    想想之后,我又望向式月,说:“不知道你想用什么方法?”而坐在对方的式月,似乎并没惊讶我会答应,神情反而凝重起来。

    式月注视着我,上下打量个不停,仿佛又沉思了一会儿,才问道:“不过,决定前必须先弄清楚一件事。”接着,才又问:“你能感觉到该隐吗?或是只继承了他的力量,并没有感觉到他本人的存在。”我愕了一下,考虑是否该告诉他实情,接着才说:“那我就告诉你吧。”顿了顿,我一边整理思绪一边说:“说实话,并不只是能力而已,我现在的情况很像是多重人格,一个人格出现,另一个人格就会退回体内,现在是我出现,他正在沉睡。当他出现时,我就会退回体内,而且变得无法控制身体。”我回忆着以前的发生的情况,忍不住又说:“说实话,他比我强太多,虽然现在的我也有些许能力,但是和他占据这个身体时能力的强弱无法相比。”打断我说话,式月似乎松了一口气,斩钉截铁地说:“这就可以。”这时候,式月又说:“先告诉你方法吧,我用的方法很简单,我要试试深度催眠,将在你体内沉睡的该隐的灵魂叫出来,到时,只要该隐愿意告诉我,就能知道他究竟是用什么方法,在距离千年的时间后,将他的能量转移到你身上。”听到式月的话,我顿时怔住,心中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

    原本我还以为式月会用我不了解的巫蛊之术、或者是我不了解的古老法子,又或者是像行为主义学窗那样的实验,没想到居然是用科学知识。

    这还真是件让人绝倒的事。

    我盯着眼前欣喜若狂的式月,心中还藏着许多事没说出来。虽然式月觉得理所当然,但他完全不知道的事是,那位吸血鬼的始祖该隐非但比我强,连性格都比我要暴躁许多,所以,恐怕八成是不会理他。

    话虽如此,但我还是很希望式月能将他叫出来。

    因为自从五六个月前,自行为主义学窗的事过去之后,那位该隐就再也没出现过。虽说能感觉到他已经陷入长期的休眠中,但我却无法得知具体情况如此,所以不知为何,心中总是有些孤单。

    也不知道是从何时开始,我居然渐渐习惯了该隐的存在。

    或许是每当秋季到来,冬天将至时,一个人待着总会感觉有些孤单,这种感觉每年都会来临。

    假如能顺利叫出那位该隐就好了,但目前还不知道事情是否会如式月说的那样简单,至少现在还不敢肯定。

    “你在考虑什么事情?”陡然间,式月的声音传进耳中,我浑身一哆嗦,顿时被他惊醒。

    我抬起头,朝他瞥了一眼,随口说:“没什么,想事情而已。”这时候,我又想到另一件事,于是又问道:“我还有件事想问你,式月,我们以前应该连见都没见过,为什么你会派式神去袭击我?”式月此刻似乎正在走神,神态随意地说:“以前的某个机缘巧合,日本有人得以见到我,他们很敬畏我和我的能力,于是他们就开始供奉我。当他们有无法解决的困难时也会求助于我。做为报答,他们要每隔一段时间,就给我送来养式神时用的东西。”我怔了一下,顿时就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只能哭笑不得地望著式月。

    这件事情的原因,竟然和魔风大叔当初猜的差不多,现在想想,多半是因为那次得罪了日本一个组长的老婆,我先利用她,骗了她组织中的钱,随后又把她一个人留在冲绳,那些钱都被我拿去交古堡的赡养费,想来恐怕是因此才会被式月的式神追杀。

    那个流氓组织四处寻找我的踪迹,而当时我正好被魔风大叔带去特训,于是在找不到我之下,他们只好求助于式月。

    我用手捂着头,顿时感觉到一阵头疼,同时暗暗发誓,以后绝对不再干这么丢脸的事了。

    以前很多人误闯进这里,不久就被宅中的灵攻击而惨死,你也是误闯进来的吧,这里没有出口,想出去就只能等阴宅入口下次打开时。

    突然之间,我又想起刚见到式月时他说过的那些话,明显是假的。

    记得以前也听这里的村人说过,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些凶神恶煞的人到村中来,第二天就离开,那些人恐怕就是供奉式月的组织中的人。

    既然如此,在这幢阴宅周围的结界,多半是式月本人布下的,而阴宅每年都会在深秋夜晚四点时出现,也是他控制的。

    虽然不知道式月究竟是什么物种,但他多半不简单,这么恶毒,也不知道是人还是……

    想到这里时,我抬起头,瞥了一眼坐在前面几米外的式月。

    昏暗诡谲的油灯光线下,四周显得阴森森的,屋舍中偌大的几百米空荡荡的,除去油灯周围的几米以外,其余角落全都笼罩在浓浓黑暗里。

    而式月就坐在油灯后面,光线照耀下的外表虽然年轻,整个人却有种奇异的妖刀般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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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看完整版本: 《妖寄都市》--作者:该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