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8-4-9 16:49

也许只是一种错觉,但这种感觉总在心里不断的冒出来,他以前也从没有像今天这样烦躁过,而且从上午开始就一直闲着没事做,忽然间,他心念一动,往雨林深处钻了进去。

    雨林里繁茂的树荫遮天,植物密密麻麻的爬满了每一处缝隙,密林里看起来异常的繁茂。

    周围最常见榕树和橡胶树,树的枝叶不时从他的皮肤和手臂上蹭过,所以当他一进到雨林里,立刻就感觉到四周凉快了不少。

    外地人很容易在大面积的雨林里迷失方向,所以不能随便深入。

    但对德钦这种土生土长的当地人来说,进雨林里并不危险,在他十一二岁的时候,每次闯祸都会躲到这片雨林里来,也从来没在里面迷过路。

    虽然近几年缅甸的森林大面积减少,但这片地域广阔的雨林却仍然保持着几十年前的原貌。

    越往里深入,空气就越湿润,虽然他已经达到了最初目的,但仍在接着往前走。

    德钦最远也只到过这片雨林的中部,观察着附近的植物和地形,发现他已经到了以前从没来过的雨林深处。

    接着,在前面不远的地方,断断续续有一种奇特的声音传进他的耳朵里,像是人的大声喊叫,又像极了野兽的嘶吼声。

    德钦相信自己以前绝对没听过这种奇怪的野兽吼声,他下意识的握紧了挎在肩膀上的步枪。

    "难道前面有珍奇异兽……"

    如果能逮到一只稀罕的野兽,值钱的毛皮是不能漠视的东西。

    虽然德钦很信任自己手上的枪支,但如果捕兽失败的话,要怎样才能逃离险境?

    这个念头迅速在他的脑海中闪过,之后,他小心翼翼地朝传来嘶吼声的地方走过去,准备看准了机会才下手。

    谨慎地向前走了几十步,嘶吼声离他的距离越来越近。

    这时他也听清楚了,听那声音,仿佛像是前面不远处的地方,有两只凶猛的野兽正在撕斗。

    越靠近,就能感觉到它们斗的很凶,连相隔这样远的德钦,都能感觉到附近的地在微微颤动,靠近那边的树上,不断有树叶被震的抖落下来。

    虽然明知靠近会有很大的危险,但不知道为何,德钦非但没有打退堂鼓,黝黑英俊的脸上反而显现出一种兴奋的神采,越靠近危险,他就觉得全身的血都仿佛沸腾了。

    所以继续往前靠近的时候,他几乎连轻微的脚步声也没发出来。

    透过茂密的树叶,已经能看到前面被繁茂植物遮挡住的景象。

    他立时发现,那种尖锐的嘶吼声,是由植物后撕斗的两只古怪的-生物-发出来的。

    虽然德钦没受过多少教育,但他也能凭感觉感觉到,这两只-怪物-,绝对不会是珍禽异兽。

    之所以说它们古怪,是因为这两只-怪物-,一眼望去,完全没有生物的外型,也根本无法从外表上分辨出它们究竟是属于哪科的生物。

    其中一只,乍看像是一条巨型蜥蜴,身长足足有十五公尺,但它的外型更类似黑色的电鳗,横爬在地面上,周身都被黑色的鳞片覆盖,背部和身体两侧长满了倒勾,外壳看起来坚硬无比。

    虽然身体巨大,它的动作却很灵活,活动起来,灵活的更像一条剧毒的响尾蛇,在地上窜动。

    足有五公尺,或者是六公尺长的尾巴,只要在地上甩起来,被甩到的土地上就会出现一道半尺宽的深沟,使几十米处,到处都泥土飞溅。

    另一只则更像是人类,但在它头部的位置上,却长着三个头。它的三个头上,各有三张畸形的脸。

    每一张面孔,都像是用五六张婴儿的面孔缝起来拼凑而成的。婴儿的五官都已经错位,五官的缝隙间还长满了肿瘤,由于是七拼八凑的拼在了一起,看起来异常的恶心。

    在它的身体中间部位,隐隐散发着不符合它面孔的金色光芒。

    他只不过呆了极短的时间,就有几蓬血从爬虫一样的-怪物-的伤口里射出来,透过茂密的树叶溅到他脸上。

    强烈的恐怖感,-魔鬼-,一个印象从他心中浮现出来。

    德钦被吓的目瞪口呆,-轰隆-几声,那爬虫一样的怪物甩着尾巴的声音,让他觉得自己死期快到了。虽然他不信佛教,但周围人都信佛教,他也知道魔鬼有千万化身,谁看见了魔鬼,跟着就会很快死去。

    魔鬼是各种不幸的化身,它能随身带来了瘟疫和灾难。

    几年前,家境比现在要好,一有空闲,吴叔努经常给他讲关于魔鬼的故事。在前几年,有六百年历史的寺庙,转眼间就能被魔鬼毁掠一空,伴随着奇异的亮光,山上被魔鬼影响了的村民们,拆梁揭瓦,一个巨大的隐形魔鬼披头散发,张牙舞爪,狂呼乱叫。

    他虽然不知道那些传说是否真实,但那些关于魔鬼的传说,却已经在他心中深深埴根,埋下了恐惧因子。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8-4-9 16:49

德钦心里面害怕,在一刹那间,觉得他眼前看到的也许就是魔鬼的化身。

    别人或许会吓的马上跪下去,但他几乎是马上拿起步枪,拨开了遮住视线的树叶,扣动扳机,疯了一样朝前面撕斗的两个怪物扫射。

    子弹对两只-怪物-,没能造成任何伤害,射中怪物后,子弹并不是直穿进去的,而是从怪物身上弹射回来,无力的自空中掉落下去,这结果很出乎德钦预料。

    德钦扔下已经成为拖赘的步枪,朝相反的方向直奔过去。

    当他跑出了几步之后,只不过是极短的时间,黝黑巨大的-怪物-尾巴,已经到了眼前,他并没有机会看清楚,-啪-的一声,那条奇长无比的尾巴已经把他打的飞了出去。

    德钦基在被那怪物扫飞出去之后,五脏六腑都像是硬被翻了一遍,身子不断在空中翻滚。

    他几乎完全丧失了知觉,只是凭本能地挣扎着。

    突然间,不但是五脏六腑疼的像是翻了过去,全身都快散了架,他的后脑也传出一阵剧痛。在头部重重磕在地上的那一刹那间,他似乎看到有一团半透明的黑雾从自己的眼前飘过。

    那团东西像雾但又不是雾,像人的黑影子,又绝对不是人影。

    下一瞬间,黑雾就已经穿透茂密的树丛,落在了正在对峙的两只-怪物-的正中间。

    这时候,他已经摔倒在了地上,脸紧贴在青草上,眼前发黑什么也看不清,耳边也在嗡鸣。

    当他挣扎站起身来之际,一阵猛烈的晕眩使他几乎昏了过去。

    但德钦身体毕竟比常人要更结实,在全身剧痛稍微减轻了一些之后,他居然能挣扎着俯起身来。

    不过呆了极短的时间,德钦就已经看清楚了眼前发生的事。

    那团游荡在两只-魔鬼-中的黑雾,其实并不是黑雾。

    德钦已经发现,-黑雾-的轮廓似乎逐渐变的清晰起来,那是一只全身都被柔软的黑色毛皮覆盖着的-魔鬼。

    怪物浮在半空中,看起来十分威猛。

    它长着一双酷似人类眼睛的狭长眼睛,其中的瞳孔就像两团燃烧着的银色火焰,几乎完全是银色的瞳孔,令它看起来份外妖异。由于它的黑毛上到处都溅着斑斑的血迹,使它看起来更不似只是一团雾,而是活着的生物。

    它一出现,那只像黑色电鳗一样的魔鬼,似乎完全丧失了活动的能力,一动不动,老实的伏在地面上,而另一只魔鬼发出轻微的嘶吼声,看起来像是在续势待发。

    德钦下意识地想到了什么,他隐约觉得,先前的那两只-魔鬼-,似乎是很惧怕刚出现的-怪物。而刚出现的-怪物-比之前出现的两只-魔鬼-要更强大。

    他的意识才刚到这里,那只怪物已经证实了他的猜想。

    它一口咬在了那个有三只头的魔鬼身上,在顷刻间撕咬掉了对方的大半个身体,连同对方的头一起吞了下去。

    德钦的后脑一阵阵剧痛,使他觉得自己支持不下去了,似乎马上就会昏迷过去。

    虽然他根本来不及想什么,但他完全可以肯定,眼前确实出现了怪异的-生物-而不仅仅是幻象。

    在昏迷之后,他就完全失去了知觉,以致于之后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连他自己也不知道。

    在他濒临昏迷的前一刻,隐约中,似乎听见了惊天的凄厉叫声。

    余下的那只-魔鬼-并没有注意到德钦的存在,在它离开之后,雨林里又恢复了短暂的寂静。但不久之后,就有几个人发现了德钦匐身的地方。

    这几个人全身都罩在白色的长袍下边,白袍镶织着金边,头上扎着的白布,布的边缘,也同样镶织着金丝,他们的行动看起来神秘异常,根本无法从他们背后的外型上分辨出年龄和性别。

    但从他们的装扮上来看,也能推断出他们不是当地人。

    过了一会儿,传出他们的对话声,用的并不是当地的缅语,也不是邦康一带很通行的中文。他们几个人讲话时的口音十分古怪僵硬,操着的却是非常纯正的古印度语。

    "看来,全死了……"

    另一个声音跟着道。

    "圣物也不见了,还好,这个人还活着,把他送回去吧。"

    其中一个声音沉寂了很长一段时间,才道:"问问他究竟看到了什么,是哪只怪物抢走了圣物。"

    "嗯……"——

    在当天之后,吴叔努和住在这附近的山民,就再也没见过德钦,德钦就好象完全没存在过一样,在这个世界上消失的无影无踪。

    人们只在雨林的深处发现了一柄步枪,虽然并没有发现尸体,但他本人也一直没再出现。有人说他离开了缅甸,也有人说他死在了野兽口中,各种各样的传闻,曾在一段时期内闹的沸沸扬扬。

    但真正的真相,却一直没有人能猜中,毕竟一个人要失踪,可以有很多种原因。

    不过,经过一段时期,这件事也会逐渐被人遗忘。

    再过一年,也许两年后,除了吴叔努外,不会还有多少人记的这个眼神凶狠,高大黝黑的年轻人……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8-4-9 16:49

日本一带的海域上。

    海拔近万公尺的高空中,一架飞往日本东京的航班上,空姐正在客舱内做例行检查,提醒着乘客应该注意的一切和做好空降前的准备。

    她边走边看,不知不觉中已经走到了最后一组座位,忽然之间,她眼角的余光,瞟到了最后一组座位前排的两位乘客身上。

    这时候,她不由得怔了一下。

    可能是因为这两位乘客都太过特别,使她一见难忘,所以她也忍不住朝那边多望了几眼。

    坐在外座的那位东方男士,脸型十分削瘦,戴着墨镜,穿着黑色的风衣。

    从他的外表上,根本就看不出来他的确切年龄,虽然他外表看起来很坚毅冷漠,但不知怎么回事,总使人觉得这个人身上有一种忧伤的气质,外表下带着难以用语言形容的沧桑感。

    这种独特的气质,使得他可以轻易地和普通人区分开来。

    在他的身旁,坐着一个少年,他现在显然正熟睡着。虽然他看起来最多也只有十七八岁,但他全身仿佛都充满了魔性的美。使人在一眼看见他的瞬间,马上就会产生一种眼前一亮的惊艳感。

    如果不是亲眼见到他,她很难相信世界上竟然真的有这样的美少年。

    他睡着的时候,完全是一副静态的画面,看起来十分的平和。

    但他的眉宇之间似乎不是很愉快,可以看的出来,即使是在睡梦中他做的也一定不是什么好梦,此刻,他整个人都挨在了旁边乘客的肩膀上。

    由于这个画面看起来太过恬静,空姐在一时之间,甚至望了提醒那个正在熟睡的少年系好安全带。

    少年旁边坐着的乘客,此刻已经察觉到了空姐的目光,同时朝她瞥了一眼。

    这时,空姐也发现了自己的目光很不礼貌,她一下子就转移了视线。

    "请您醒一醒,请系好安全带,飞机马上就要着陆了。"

    一把甜美的女声,在半睡半醒之中传进了我的耳中。在对方说出这句话之后的很长时间之中,我才逐渐清醒过来。

    我隐约还记得,好象是在飞机刚起飞的时候我就已经睡着了。

    我捂着发胀的头,勉力把沉重的仿佛压了铅的眼皮撑开,第一眼,就看见了一张削瘦坚毅的侧脸。

    我反射性地又把眼睛合上,脑中混乱的思维逐渐清楚起来。

    自从我心脏的毛病越来越严重以后,我就再也没有睡过一个好觉,毫无例外,几乎每次从梦魇中醒来,都是被恐怖的噩梦惊醒的。

    上飞机以来,被我一直当做垫枕靠着睡觉的地方十分舒服,那里分明就是人的肩膀。

    可能是我睡着的时候,忘了系上安全带,不知不觉中就歪倒在了坐在我旁边位置的人身上。

    我又睁开眼往身旁看了一眼,马上被吓了一大跳,发现事情真是十分凑巧。

    这时,我已经发现座在我旁边位置,一直被我当作垫枕靠着的人,居然就是那个在机场上曾经被我观察过很久的大叔。

    我靠着他睡觉,一定睡了有很长时间,这样长的时间当中他居然一直没把我推开,可见他绝对不像外表看起来那样冷酷和难以接近。

    想到这里,我对他的好奇心不禁更大了。

    因为从第一眼看见他的时候,我就觉得在他很不同寻常,所以极想从他身上套出话来。

    但任谁都能看的出来,他看起来似乎很不喜欢谈话。

    我还想继续装睡下去,突然,身旁传来很低沉的声音:"既然起来了,就给我有多远滚多远。"

    声音非常动听,有种深沉的吸引力,这位不爱说话的大叔终于开了口。

    "这位先生,请醒一醒,请系好安全带,再过一会儿,飞机就要在新成田机场着陆了。"

    空中小姐的说话声又传过来,同时,我也觉得再继续装睡下去是件很没意思的事。

    我勉力睁开很疲惫的双眼,十分辛苦的抬腕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8-4-9 16:49

"现在已经到了?"

    "是啊,已经快到了。"

    因为睡觉,我甚至忘了系上安全带。

    我系好了安全带,不知道为什么,空姐仍然站在一旁,丝毫没有想要离开的意思,看起来就像是她已经化身成为木头。

    每天被人用相同的眼光盯着看,谁都会觉得很麻烦。

    所以,我朝她笑了笑,示意她赶快走吧。

    空中小姐似乎也意识到飞机就快降落,脸颊微红,立刻急匆匆地走开了。

    思绪逐渐清醒过来后,我这时才注意到,装着上一起吸血蛭杀人资料的资料袋,此刻正整齐的放在我身旁座位的缝隙间。这些资料,又把我重新拉回到现实当中来。

    但我明明记得,在快要睡着的时候,我分明把这个资料袋随手扔到了旁边的位置上。

    〈是谁帮我整理好的?〉

    我怔了怔,朝旁边位置上坐着的那个大叔瞟去。

    他仍然面无表情,使人无法从他脸上看出什么东西来,在接下来的时间中,我都在尽力诱他开口说话,但是他却没有表示出来半点反应,十分沉默冷淡。

    这时候,我的胃微微有些难受,飞机已经往下降到了一定高度。

    从这种高度往机舱外看去,机舱外的天空,使我不由的想起了之前发生过的许多事。

    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情忽然变的很低落,而且再没有心情想讲话。

    现在是下午了,飞机降落在新成田机场上。

    下了飞机后经过一些例行公事,出了移民局,虽然我的视线仍在不断搜寻那位-大叔-,但最终还是在人流中跟丢了他。

    虽然觉得有些后悔没一下飞机就缠上他,在内心深处又觉得没什么。

    我往机场外面走去,才刚出了机场,马上就听见有人在叫我的名字。

    正当我转身向后望去的时候,一个清朗的女声在我背后响起,口中操着的居然是很纯正的普通话。

    "你是该隐吧?是……是常先生叫……我来……接…请多指教。"

    我回过头去,看见离机场不远处一辆停在公路旁的跑车里,一个二十岁左右的日本女性正在朝着我这边不断地挥手。

    她边说着,边用手打着手势,神态显得十分焦急。

    我拎着极轻的行李箱,几步走了过去,躬身上车,道:"我能听懂一些日文口语,常大呢,他又在忙什么?"

    我忽然想起另一件事。

    "对了,你刚才有没有一个穿着黑风衣,戴着墨镜,看起来很特殊的男人经过?那个人,即使只看到一眼,就绝对会令人印象深刻。"

    她道:"哦,正巧,我看到那个人了,我听见他和司机讲话,往新宿那边去了,真的很巧,我们也是要去新宿的。"

    我笑着道:"奇怪,常大对你说了些什么?你怎么能认出我呢?"

    "常先生说,只要我在机场外等着,用不着和我说特征,不需要我特别留意,也一定能看出来谁来是你。"

    她说完后,非常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她的性格似乎十分有礼,下了车后,在车旁朝我轻轻的鞠了一躬后才直起身子。

    这使我的感觉很古怪,真没想到像现在的这种时代,日本竟然还有这样的女人存在。

    不知道是否是为了照顾我,她的日语说得很慢,我几乎全能听懂。

    在车子开往新宿的途中,我一直在和她交谈着,这一路上,我已经大概了解了这里的情况。

    我的保姆兼仆人常大由于某种原因不能来,他请日本语学校的老师大崎仁美来接我。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8-4-9 16:50

大崎仁美,也就是这位办事能力极强的女性,她已经帮我办妥了许多事,其中包括,我明天就可以住进学校的宿舍里。

    因为常大帮我办的是留学签证,所以我今天必须去语言学校报个道,今晚只能住在新宿的酒店。

    这一路上,我问大崎仁美清楚了许多事情,包括很可能杀害了兰水月的意大利服装设计师Kamijo,将在东京举行服装展览的地点。

    没想到,他举行服装展览的地点居然也是在新宿,而且时间就在明天。

    我虽然是为了兰水月和张音的死而来到这里的,但也并不单纯是为了她们两个和我的关系,或者是兰水月给我的那笔巨款。而是以我的性格,绝对不能容忍一再受人愚弄。

    包括我为什么会在那段时间内失去记忆,以及三番四次愚弄了我的Kamijo,究竟是不是吸血鬼?

    〈世界上真有这种吸血鬼这种的生物?〉

    对于这个疑问,我已经不敢肯定了。

    但是有一点是可以确信的,即使用尽一切手段,我都一定要查出事情的真相。

    开车的大崎仁美,对东京的道路十分熟悉,车行驶了一个多小时之后,就已经到达了繁华的新宿,听大崎仁美所述,常大已经在新宿的一家酒店里帮我订了房间。

    紧接着,我们又马不停蹄地赶往日本语学校报到,当我办好一些手续之后,到达酒店时已经是晚上九点左右,但这时候,似乎也正是东京最热闹的时间。

    从我这个房间的玻璃窗往下看去,夜晚的东京,就像是一片璀璨无比的宝石之海。

    这里位于酒店的十四层,整个套间十分豪华,有着足够大的空间和华丽的布置。

    房间里的一切看起来都让人觉得非常舒适,透过大幅的玻璃窗,甚至能看清楚东京市的全景。

    虽然我这时已经很累了,却并不想马上休息,我能感觉到,一睡着,或许就又会陷入阴沉的噩梦当中去。

    看到外面是那样迷人的夜晚,又实在有些不甘心,就这样一直待在酒店的房间里。

    我以前就听说新宿有许多好玩的地方,现在正是最恰当的时候,去新宿逛一逛吧。

    这时候,街上已经有不少放松下去的上班族,三五成群的蜂拥进酒吧里。

    楼层上各种广告牌,在黑暗中放着七彩缤纷的光,另有一些地方,整天都在营业,例如情侣旅馆,因为别的城市没多少那种按小时收费的旅馆,所以例如涩谷道玄阪著名的旅馆街,因此就格外具有东京特色。

    夜晚的城市,充斥着一种难以言喻,接近病态的激情。

    白天紧张工作的人,也只能在空闲时间里得到放松,也许东京的快节奏,正是我最喜欢的,此刻,我正坐在一家热闹的小酒吧里,透过弥漫的灯光,看着别的人饶有兴致地谈着各种事情。

    这时候,一个女侍应给我端过来一大杯调好的烈酒。

    我接过酒杯,正准备沾口的时候,才突然想起来,这杯酒根本不能喝。

    像我这种程度的心率失常,如果不是一时疏忽,即使不用医生提醒,也知道自己不能沾太多酒精。

    上次在看见兰水月死状的时候,因为受的刺激太大,曾经在酒吧里泡了一夜。但在第二天的时候,我就感觉到身体极端的不舒服,所以,当时不慎喝了酒的后果,令我至今难忘。

    〈真是太可惜了。〉

    我在心中暗叹了一声,顺手把酒杯放在了面前的巴台上,忽然想起了以前居住的那个城市。

    有了那一笔足够多,使我不管在哪里都可以维持舒适生活的钱,对我而言,其实去什么地方都是一样的。

    〈之所以还没去死,是因为还找不到死的理由吗?〉

    这个问题还真是够讽刺的,骤然间,我不自觉的有种想要大笑的冲动。

    就在这时,酒吧的一端突然传来一阵很大的哄闹声,一直传到了这个偏僻角落的吧台附近。

    我用目光向身旁的女侍应询问,她朝传来骚动的那边望了过去。

    但在下一刻,她脸上的表情就变的恐怖至极,惊骇的大口喘着气,她甚至连手中一直端着的托盘也拿不稳了,托盘在她手中滑了出去,-砰-的一声掉落地面。

    我连忙抓住几乎快昏过去的女侍应,她的手立刻紧紧抓住我的手臂,指甲深深掐进了我的肉里。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8-4-9 16:50

转眼间的工夫,一种古怪的气氛从酒吧的中心一直蔓延过来。

    人们惊悚的尖叫声不断传进我耳中,酒吧里的每一个人,几乎都在同时陷入到歇斯底里的尖叫当中。

    而这一切发生的时间,只不过是在瞬间,我扶住身旁女侍应剧烈颤抖着的身体,向她问道:"别紧张,放松下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那个女侍应双目圆睁,她已经哭了出来,满脸惊恐,大叫了几声,伸出一只手臂指向酒吧的顶上。

    我朝她手指的方向看去,顿时,我感觉到一阵昏眩,身体摇摇欲坠,几乎站不稳了。

    本来,是我在扶着身旁的女侍应,这时却全靠她扶住了我,才使我不至于跌倒。

    在烟雾弥漫,灯光幽暗的酒吧里,还是能清楚的看到横粱上斜挂着一个女人。

    这个女人被卡在上面,四肢都在半空中乱晃,她全身都被鲜血染红,再加上她本人也穿着一身红裙子,眼部的化妆,也是桃红色的,十只手指上都涂着豆蔻色的指甲油。

    这一身的红色,使得整个画面越发的诡异。

    女人的双眼紧闭,但她的胸脯却还在不断起伏着,她的脸色苍白的可怕,血使得一部分头发粘在了她的脸颊上。

    虽然在极昏暗的环境中,但一看之下,任谁都能从女人的装扮看出来,她是个舞女,她化着浓妆,但年纪最多也不会超过二十岁。

    她的身上,几乎每一处都在淌着血,血顺着她僵硬的四肢滴在酒吧的地面上。

    滴答、滴答,血液一直顺着她的身体在往下流淌,酒吧里忽然从一片混乱中静了下来,静的实在可怕。

    又过了几秒钟,不知道是谁先大叫了一声,夺门而出。

    在下一刻,恐慌的情绪仿佛会传染一样,几乎所有的人都不顾一切的往酒吧外挤去。

    顿时之间,酒吧里乱成一团。

    但一直扶着我的女侍应,总算是十分好心肠,竟然没马上放开我逃出去。

    这时候,除了一直扶着我的女侍应,和我本人之外,这里就再也没有其他人。

    刚才看到那个挂在横梁上的女人,我之所以那样震惊并不全是因为她,更大是因为在横梁上谁也没注意到的一个位置,用血写着我的英文名字。

    直觉告诉我,把这个女人挂在横粱上的家伙是冲著我来的,我松开一直拉著的女侍应,用日文告诉她赶快出去报警和叫救护车。

    〈究竟是谁和我有深仇大恨,居然会干出这么残忍的事来!〉

    我几乎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来会有什么人这样恨我,而这个时候,刚才酒吧里满满的客人已经全部都逃了出去。

    我立刻拖过去一张圆桌,先跳了上去拽住那女人的手臂,小心地把她从横梁上移下来,由于她被卡在了横梁上,所以我的动作十分慢,也必须很小心才不至于再次弄伤她。

    她身上的血立时沾了我一身,但我却没有时间计较这些。

    我能感觉到她轻微到快要没有的呼吸声,我隐隐觉得,既使医务人员马上来,也绝对救不活她了,她失血太多了。这究竟是什麽人做的?

    我把她抱下来,放在桌上。

    同一时间,一阵厉风往我背上扫去,我闪身躲过,背後却是一阵巨痛。

    我全身都紧张起来,松开了抱着她的手,立刻就下了一个决定,丢下那女人准备转身就走。

    我转过身朝四周望过去,忽然感觉到在我周围似乎有很多人,但在我眼前,却仿佛全是黑影子,并且在不断的摇动着。

    我神经紧绷,眼睛感到一阵刺痛,原来我额上全是汗水,连自己也没发觉,但一揉眼睛,立刻把汗水弄进眼晴中去了。

    我闭上双眼,待过了一会儿,才又睁开双眼,再往周围看的时候顿时大吃一惊,因为眼前的景象着实让我吓了一跳。

    在酒吧的灯光下,我看到十几个长相邪美的男女,正隐没在酒吧各个阴暗的角落里,在盯着他们看了一会儿后,我发现他们有一个共同的特点,他们的脸色都非常苍白,神态妖异,看起来都极不正常!

    十几双嗜血的眼睛狠狠盯着我,使我感觉,我就像是被他们的目光给生吞活剥了一样。

    我心中虽然害怕至极,但却有种奇异的感觉缓慢的从我心中涌现,使我在十几双贪婪的目光下不至于失去理智。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8-4-9 16:50

他们看起来,像是正在蓄势待发,我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寒战。

    吸血鬼!一个名词闪进我脑中,那是一种常出现在电影或者里的生物。如果不是亲眼看见,我也不会相信世界上居然真有这种生物存在。看样子,他们分明是冲著我来的。

    虽然这样认为,但时间不容我想什么,更何况,即使我现在害怕也无济于事,唯一该干的,就只有靠自己救自己。

    不管他们是什么-东西-,看起来,他们和我之间根本就无法沟通。

    我未加思考,就把吧台上所有酒瓶全扫到地上。

    他们却仍然没动静,我心中冷笑,有种近乎复仇的快感。这些家夥们居然敢小看我。

    现在还不想动,这样更好,一会儿就有你们乐的了。

    我迅速把打火机点燃,扔进满地的酒精里。火-轰-的一下在他们面前燃起来,由於火势太猛,小酒吧在一瞬间烧起来了。

    趁着他们呆住的一瞬间,我看准机会,从大门窜了出去。

    我从酒吧里冲出去的时候,在小酒吧外边,聚集着一群刚才从酒吧里逃出去的人。

    这些人虽然都站在酒吧外面不远处,但却没有一个人敢再进去,我也不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是否很怪异,但仍能感觉到旁边人群,都把怪异的眼神停留在我身上。

    这时正有一辆敞篷车从小酒吧门前经过,行驶的速度很缓慢。

    我挤出人群,顺势跳上车,车主惊愕地朝我看过来,我顺手打开另一边门,把他从车里推了出去。自己坐在驾驶员的位置上。

    我这个方法是向冷凌峰警官学的,在时间紧急的时候,这个办法看起来还真的十分有效。

    心里向那车主道了歉,踩紧油门,同时想到一个问题,那些-吸血鬼-被困在小酒吧里,至少会有两三只被烧死,剩下的绝不会放过我。虽然我不知道他们为什麽要围攻我,但我决不能就这样乖乖束手就擒

    〈如果他们真的不是人,那……会不会追上来?〉

    一个荒谬的想法,忽然从我心中冒出来。

    〈不过似乎不要紧,他们看起来是很可怕,但脑子似乎不太好。〉

    虽然我一向相信神秘的事物,但是当这种事真正发生在眼前时,太过令人难以置信,又怎么能让人相信?

    幸好上次看见了外型恶心至极的吸血蛭,这次发生了这种事,才让我心理也不会觉得难以承受。

    "可恶!"敞篷车就像疯马一样往前冲,撞掉了街边不少招牌。

    我握紧控制盘,背后已经出了一身冷汗。

    我的驾车技术并不是很好,去年才刚拿到驾照,可以说驾驶技术非常差劲。刚才一时情急之下抢了这辆车,却因为这条街不太宽的缘故,至少撞倒了路旁十几个店的招牌。

    〈该怎么办呢?真是太糟糕了!〉

    我的车后面传来声响,我下意识的从反光镜里往后看去,看清楚了后面的情况,心中顿时一凉。只见是酒吧中的那群吸血鬼,开着车追了上来,他们开车的速度非常的快,从反光镜中,我能清楚地看到他们的表情。

    那些家伙们开着车,车速越来越快,而我却根本不熟悉日本的街道,敞篷车逐渐往大道上驶去,虽然如此,但后面的几辆车却已经离我越来越接近-

    碰-一声巨响,两辆车撞到一起。

    我拼命转著方向盘,好不容易才没翻车。我的驾车技术实在甩不开後面的几辆车。

    这时,无数个念头在我脑中想起,可惜这些想法中,没有一个是能够用到的,也对我毫无帮助。

    正在此刻,车后面的位置上,突然传出很轻的响声,像是一下物体落地的声音,我从反光镜里看见,有一个在酒吧里见到过的家伙,此刻正趴在后车厢上,准备朝我扑过来。

    情急之下,我开着车往路旁的公园里冲进去。

    敞篷车车身左摇右摆,趴在后车厢上的家伙没站稳,被我甩下了车,重重地掉在前面的路上。

    从时速这样高的车上掉下去,光是身体和地面的接触摩擦,就足以让多数人丧生。

    但是被我甩下车的那家伙,却像是丝毫没有受到创伤。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8-4-9 16:50

我心中一惊,踩紧油门,敞篷车猛地加速,朝他撞了上去,这回,他发出毛骨悚然的惨叫,被撞的朝相反的方向腾空而起。

    到了现在,我越发不相信他们是人类,但他们究竟是什么东西,怕也真的只有鬼才知道。

    在我终于松了一口气的同时,-砰-一声枪响从前面响起,我的右肩先是一阵发凉,随后传出锥心的剧痛。

    我伸手一摸,在公园街灯很暗的光照下,我的手上全是鲜红的液体,臂膀上的衣服,已经被一大片刺目的血液渗透了。

    那一瞬间,我的头脑有些麻木,肩膀处传来一阵阵的刺痛,疼痛似乎在刹那间传遍了全身。

    我痛得呻吟出来,心中猜想,肯定是肩胛被子弹打中了。

    这种被子弹打穿肌肉的疼痛,和被动物咬出的伤口感觉完全不同,这种痛楚传遍全身,只要我有轻微的动作,就会有一阵彻骨的奇痛蔓延到全身,不止是肩胛处,而是全身都在发疼。

    肩胛处的伤口,牵动着我身上的每一处肌肉,这时候,我的脑中除了感到几乎使全身麻痹的疼痛外,想不了任何事。

    甚至在一瞬间,忘记了后面还有不是人的家伙们在追着我。

    〈莫非被子弹穿进身体真的这么疼?〉

    我全身像剧烈地发着抖,连神经也几乎痛得麻木了。

    我真是不甘心,才刚来到东京,我就碰上这种莫名其妙的倒霉事,甚至连自己能否活到明天都不知道。

    〈他妈的,死也要多拉几个陪葬。〉

    我强忍着全身的痛楚,用左手操纵着方向盘,把车头掉转,踩紧了油门迎面朝着后面那几辆车撞去。

    在几辆车快要撞到一起的时候,许多事飞速从我脑海中掠过。

    很不可思议,以前曾听人说过,人死的时候,一生的回忆都会在短短几秒钟内浮现在那人的脑海中,虽然人人都觉得这种说法不可思议,却没人敢做这样的死亡实验来证实,但相同的体会,恐怕我自己马上就能尝试到了。

    刹那间,我头疼至了极点,脑中-轰-的一声巨响。

    在这一瞬间,以前被我遗忘的事情,重要的和不重要的,全部都清晰的回想了起来。

    为何,我从小会做出破坏的举动,情绪那样容易就失控,包括,为什么我能抑制住吸血蛭的力量。

    每当我梦魇后,就能清晰地感觉到,我的身体里住着一个邪恶而强大的灵魂。

    不管白昼或是黑夜,我随时都有可能会看见充满血腥的幻象,就像一场永远不停止的电影。一幕幕,不停的放映着。

    我不想让别的东西控制我的身体,所以只有竭力把眼前的幻象全部打散,在别人看起来,或许就像是我在无缘无故的发着疯。

    有些现象,心理学上解释为幻视,但我却知道,我看到的那些景象绝对不是幻视,而是真实存在过,在很久就已经发生过的事。那个深藏在我身体里的恶魔,想要得到解放,我一直不愿意相信我身上存在着如此深不见底的黑暗。

    但为什么在这种时候,却突然想起了以前的事。

    我摇了摇头,肩胛传到身体的痛苦,刺激着身上所有的神经,这样的剧痛,而我却迟迟没昏过去,相反,我眼前的一切变的清晰无比。

    几辆车撞上的一瞬间,我从车里窜了出去。

    三辆汽车撞在一起,-轰隆-一声巨响,霎时间火光冲天,燃烧的火焰照亮了公园的夜空-

    轰隆轰隆-爆炸声不断响起,汽车已经烧成了一团,冒着呛人的浓烟。朝公园深处蔓延。从烟和火里窜出十几条黑影。

    有两三个吸血鬼几乎烧成了火球,在浓烟上空乱跳乱窜,发出惊人的凄厉叫声,叫声在公园里回荡,场面异常凄惨恐怖。

    这时,我突然发现,我一跃居然能跃极远的距离,等到爆炸声过后,我的神志逐渐恢复清醒,才发现自己竟然摔在了草坪上。

    回想起刚才的情况,可能是经由爆炸,炎热的气流把我撞到了这里。

    我咬紧牙关,强忍着自肩胛传到全身的剧痛,但每向前走一步的路,都疼的汗流浃背。

    刚才的爆炸,把我撞到了这里,在这样的冲击力下,我至少也应该是全身骨折,但为什么,刚才的撞击反而没使我受到任何伤害?

    更加诡异的事还在之前,我从时速那么高的车里跳下去,身上居然没因此受一点伤,这样的奇迹,为何会一再发生在我身上,虽然不明原因,但连续发生这种令人难以置信的奇迹,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8-4-9 16:51

〈莫非我也像冷凌峰一样,拥有灵能力?〉

    这样一想,连自己都会觉得很好笑,如果我真的有能力,也不会被那群怪物迫到这样凄惨了。

    被子弹打中的肩胛仍然疼的厉害,使得整条手臂都已经失去了知觉。

    我忽然想起一件极可怕的事,顿时全身一凉,阵阵夜风从我的发梢吹过,我像是突然从头被冷水直浇下来,霎时间冰寒彻骨。

    "怎么可能呢,真荒谬。"

    虽然我马上否定了刚才浮现在头脑中的想法,却仍然感到心有余悸。

    目前最要紧的事,就是赶快想办法摆脱那些怪物,其他的问题都可以以后再想。

    汗水模糊了我的视线,我朝四周看去。

    四周十分的安静,公园的夜空中仍然弥漫着浓烟,从我这边的视角来看,根本无法看到刚才追赶我的任何一个人,我踉踉跄跄往前面走着,感觉自己随时都有可能昏倒,但即使真的昏倒也要等走出这里再说。

    "你跑不掉了!"四周传来的狂笑声,把我从半昏迷的状态中惊醒,使我冷冷打了个寒战。

    我冷冷打了个寒战,这才发现,因为发了太长时间的怔,我丧失了逃走的机会。

    我的周围站著十多只身材高大的家伙,他们把我完全包围了,不对,或许他们根本不是人,而是和Kamijo同类的-怪物。

    直到现在我都不明白,为何这群家伙们想要杀我,何以他们知道我的姓名。

    但看看他们疯狂的眼神,他们现在根本已经陷入了疯狂状态,恐怕就算我问了也是白问。

    这些-人-,姑且把他们当做是人,我不认识他们其中的任何一个,所以绝对和他们没有半点仇怨,今天遭到这样的袭击,却丝毫不明白他们袭击我的原因,不知为何,我觉的这种事很荒谬,又觉的很委屈。

    冷汗顺着我的额头流了下来,我自己也很清楚,以我现在这样糟的身体状况,根本没办法和这么多的人对抗。

    然而,即使我似乎没受伤,恐怕也一样逃不过,难道我今天真的会死在这里?

    街灯昏暗的灯光照在我身上,周围的一切仿佛都沉浸在黑暗当中,公园里一片寂静,周围即使有人,也早应该在汽车相撞爆炸的时候,就已经被吓走了。

    我退了几步,靠在了街灯上,肩胛处枪伤的疼痛,让我连挪动身体的力气都没有。最重要的是,我实在想不出,到底有何办法能从他们的手底下逃出去,如果真的要死,我只希望能死的痛快一点,不要再受那些零碎折磨。

    一时之间,公园里一片寂静,听不到任何声音-

    嗖-

    这时候,有一条黑影朝我冲过来,我反射性地往旁边躲去。

    但对方的速度太快了,当对方冲过来的时候,我眼前蓦地一阵发黑,胸口像是快要被撕裂般,那种难以言喻地痛苦在刹那间传遍了全身,甚至是肩胛的枪伤,都不及这种疼痛来的让人难以忍受。

    我的脖颈,仿佛在同时,被对方尖利的牙齿紧紧咬住,脖子几乎快要被牙齿穿透了,那个位置正好是颈总动脉,所以有一股麻木在身上蔓延开来。我也知道,颈总动脉被咬穿肯定是死定了。

    全身的疲惫,却使得我根本不想再反抗了。

    我的手腕一振,使得身体里最后一点力气都被榨了出来,猛地推开在我脖子上吸血的那人。

    强忍着身上的伤痛,我寻着街灯发出的光晕踉踉跄跄的走过去,这之前,我真的没有想到,人求生的欲望居然可以如此强烈,

    〈居然用这种方式杀人,或许他们真的是吸血鬼。〉

    走了这几步,剧烈的痛苦,就使得我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只能软弱的靠在灯柱上喘着气。

    不止是脖颈,刚才那家伙在靠近我的时候,在我的胸前深深划出一道伤血口,不知用什么利器,所以当我伸手去抹时,整只手掌都被血染红了。

    在这种时候,我居然产生了一种想法,如果这次能活着逃出去,以后我一定不会放过这些家伙。

    但是,我现在却连站直身体的力气都没有了。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8-4-9 16:51

"把我解放出去。"

    我的脑中突然响起声音,那声音很遥远,但仿佛就内心深处。

    "怎么样,要不要和我做个交易。我帮你把它们全清理掉,把我解放出来!"

    其实并没有声音,确切的说那不过是我脑中的一个想法,那个存在于我内心深处的恶魔,力量似乎更强大了,我几乎忍不住马上就答应了它。我才只活了十七年,并不想死,但是害怕身体被夺走的念头,却使我踌躇不定。

    我也知道,在我身上出现的这种现象,科学上来讲根本没办法解释,玄学中一种现象叫做二重身,也就是指另一个自己,看见自己二重身的人,在之后的不久就会死去,这又和我的情况不太一样,我更像是有双重人格般,但却不是。

    发生在我身上的怪事,无法解释的清楚。

    时间迫在眉睫,如果现在不答应它,我恐怕马上就得死,死神正频频在向我招着手,我低喃着道:"好吧,但你有什么方法能帮我?"

    不知道为何,我竟然相信了一个飘渺的声音所讲的话,并在心底深处生出一丝逃走的希望。

    位於新宿的华盛顿酒店,在东京的夜空下看起来豪华至极。

    酒店内的侍者,推著餐车边走边看门,看到相应的门牌以后,侍者在门外叫了声:"魔风先生,您要的晚餐。"

    一个低沈的声音从门里面传出来,示意侍者可以进去,侍者轻轻一推,门就开了。

    原来,这扇门一开始就没有上锁,只是被虚掩着。这里是酒店中极其豪华的房间之一,在四十三楼,如果拉开窗帘,从整面的落地窗向外看去,东京的全部夜景可以尽收眼底。

    但侍者进去之後,却立刻愣了愣,因为屋里面漆黑的伸手不见五指。

    现在已经是晚上了,这位客人却并没有开一盏灯,窗帘也拉着,他又一直不做声,使的屋里透着一股古怪的气氛。

    侍者战战兢兢的走了进去,迅速把东西放好之后,又迅速退了出去。

    在侍者出去之后,遮掩住落地窗的窗帘,被他一把拉开,随后,他又把灯也打开了。

    夜晚的星光,透过落地窗照进这间很暗的屋子里。

    这时才能看清楚,他的双眼极其有神,从他目光中所流露出的深沉,冷静,那种五官所构成的充满坚毅的轮廓,使得他看起来十分异于常人。

    在卧房的床上放着一只皮箱,装着的全是大大小小刻着古怪花纹的古董刀,几十把锐利的古董刀,极薄的刀身,在酒店客房的灯光下散发着奇异的寒光。

    看起来,这些都是能吹毛断发的好刀!

    而这些刀也是真正年代古久的古董,这点,就连对古董鉴赏毫无研究的外行人也能看的出来,更何况刀的刀身上雕刻着咒符般的花纹,仿佛是某个神秘古老国度的古物。

    他将刀横握在手中,对着光源,一侧刀身,立刻就能反射出来刺目的光,刺目的强光,使人的眼睛也要经过几秒钟才能恢复视力。

    他正在用一种十分奇异的姿势,观察着其中一柄刀的刀身,这样古老而锐利的刀,价值绝对不菲,

    一直这样也不知道究竟过了多久,他才将刀收起来,并且小心地将它放在床上的皮箱里,这只皮箱显然也是特制的,里面放着的全部都是刀,锋利而寒冷的古董刀。

    坐回到宽大柔软的沙发当中,他从贴身的衣袋里拿出一个精致的相薄。

    这其中只夹着一张泛黄的旧照片。

    可能是因为这么多年来每天都要拿出来注视许久的缘故,照片上三个人的面孔磨损的有些模糊不清。

    照片上有他的妻子和女儿,他的妻子温柔体贴,女儿可爱又佻皮,但现在却只留下了他一个人。

    她们曾是那样的温柔可爱,带给了他一生中最幸福的日子。

    他低叹了一声,轻轻触摸着照片上的面孔,然后才把照片重新夹进相薄里,准备去吃晚餐。

    就在这一瞬间里,他忽然察觉到了异样的妖气,那股气息十分强烈,极像是吸血鬼的妖气,是从离酒店不远处的小公园中传出来的。

    吸血鬼一向都单独行动,那股强烈的妖气,却说明这次有很多只聚集在了一起,究竟是什么特殊的事,使他们聚集起来的?

    〈但,只要是吸血鬼,都绝对不能放过!〉

    双手攥紧,青筋浮现,他脸上的表情痛苦无比,这种长久以来积蓄成的恨意,连他自己也控制不了。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8-4-9 16:51

他也不能不恨,因为他的妻子和女儿,都是死在吸血鬼手中的。

    他可以算是除魔人中的咒符师,除魔人这种职业很特殊,比职业杀手更不为人所知,也没有多少人会相信世界上真的有这种职业存在,除魔人处于阴阳两界之间,他这次会来东京,完全是因为接受了一个顾客的委托,他本来打算明天办完那件事就离开东京,但现在,他改变了主意。

    他也绝对相信吸血鬼的存在,因为他就是一个除魔人。

    他几乎是立刻放下了手中的餐具,准备起匕首和咒符,即使那里真的聚集了一大群吸血鬼,像他这种经验丰富的除魔人也完全能解决掉,虽然可能需要花费一些时间。

    这里是四十三层楼,从电梯下去太慢了,他念起召唤浮游灵的咒语,浮游灵是一些虽然已经死去却不相信自己已经死了,或对世间还有留恋的人,便会变做浮游灵在人间游荡,用来当作临时式神非常好用。

    有些浮游灵还能作为高速飞行的工具,正适合这种时候用。

    他打开窗户,从四十三楼的阳台上跳下去,他在高空中往下飞掠,夜晚的空气刺激着他的灵觉。

    感觉到吸血鬼的气息离他越来越近,他的心情越来越愤慨。

    我靠在街灯上,冷汗顺著我的额头直往下流,汗水流进眼中使眼前变的一片模糊。

    我盯着眼前的一群-怪物-,但他们在我眼中都已经变成了模糊的一团,就像是十几团扭曲了的黑雾,正在不断的拉长变形,消散于眼前。

    僵持下去决不是办法,我身上的伤口,已经开始麻木了。

    若不是因为我刚杀了他们的头子,出乎他们意料之外,他们早已经开始围攻我了。

    有一点我也没想到,被我趁其不备勒死的那只吸血鬼,居然发生了那种恐怖的变化。

    他软倒在地后,血液就开始顺着七窍倒流,眼睛、鼻子、口中,耳中都有血液泊泊流出,看上去异常恐怖,从他身上流出来的血液迅速被土地吸干,在短短的几秒钟时间,他的肉体就像腐朽了一样,被微风一吹,就迅速化为粉末,消散在空气中。

    这时候,土地上虽没有血迹,但却散发着浓重的血腥气。

    那只吸血鬼没留下一点曾经生存的痕迹,在黑夜里发生这样的变化,使得整个过程奇诡无比。

    也就是因为这个诡异的变化,这群嗜血的吸血鬼才不敢靠近我。就连我自己也几乎僵住了,我虽然一直睁着眼,但一回想起来,那个画面仿佛又会重演。

    但这样僵持下去决不是办法,因为我身上的伤口,已经开始疼的麻木了。

    我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正在慢慢的倒下,疼痛的感觉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无力感,空荡荡的,就仿佛我已经失去身体,失去了所有的感觉,如果不抓住点什么,连自己也会跟着消失。

    周围的景物在不断幻化,骤然间出现了许多个人脸,亲人,还有兰水月的背影,当我伸手去抓的时候,兰水月转过身来,我才发现自己抓到的竟然是张音,我刚想唤住她,但在下一刻,眼前所有的一切都被黑暗吞噬。

    是不是我对不起太多人,才会得到这种下场,但我却根本不想向他们道歉,因为我没有任何不对。

    〈就是这样,即使死了也没有任何感觉。〉

    恍惚中,我已经意识到自己快撑不下去了。

    我快要死了,难道死就是这样吗,没什么可怕的,反正,我活着也没有任何目的,也没有任何牵挂的人,一个人待着的时候也总会感觉到寂寞,所以喜欢在喧杂的场所,感受着别人的感情。

    即使能笑出来,我心中也从来都没有快乐过,这样毫无知觉的死去,也未尝不是一种福气。

    财富,权利,女人,想追求这一切都是为了要满足,享受由满足感带来的快乐,也许谁都没有错,只不过是我太挑剔,如此濒临死亡,我的思想却格外清醒。

    就在这时,我突然感觉到一股强烈到像火一样熊熊燃烧的灵气。

    而且,这股带着冷酷杀意的灵气的目标,似乎并不是我。

    我怔了怔,在中了颗子弹之后,我仿佛能觉察到一些奇特的事,比如这种难以解释的感觉。

    称它为灵气,是因为这股气很像人生命的力量,也能称为灵魂的力量,奇怪的是,这群吸血鬼却像是什么也没感觉到-

    咯啦-颈骨碎裂的脆响,陡地打破了寂静。

    围在我正前方的一只吸血鬼,突然软软滑倒在地,一个浑身杀气的人出现在它身后。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8-4-9 16:52

他带着满身沧桑,双眼炯炯有神。居然就是那位我在飞机上见过的大叔。

    "魔风!"

    一只吸血鬼蓦地看见了那位大叔,面色剧变,陡然高叫。

    吸血鬼们一听见叫声,似乎都知道魔风是什么意思,全紧张起来,朝那位大叔扑过去,臂膀化为黑色蝠翼,速度迅猛。

    在吸血鬼群扑中的一瞬间,那位大叔凭空消失,那竟然只是残像。

    我只看清一条比幽灵还快的影子,从吸血鬼群中穿过,一连十几声惨叫,尾音几乎在同时打住。

    一阵重物落地后,十几只长着黑色蝠翼的吸血鬼,全变成用各种姿势躺着的尸体。

    我这才看清,他们每只的额头上,几乎都贴着一张像咒符的纸。

    而纸的周围都有被烧伤的痕迹。那位大叔从尸堆里走过去,顺手把两把刀从吸血鬼的咽喉里拔出来,鲜血顿时激射出来。

    他却毫不在乎,拿出块白绢把两把刀上的血迹擦干净,朝我这边走过来。

    他边走边问:"这群吸血鬼为什么要围攻你?"

    "如果我知道就好了。"我苦笑了一下。

    眼看他脸上没有帮忙的意思,我忙道;"大叔,你不觉得我受的伤很重吗?"

    "说不定我马上就会死,请你帮我找辆车,如果你不想帮忙,我可以自己开车去医院。"

    每说一个字我都会牵动身上的伤口,引来一阵刺骨的剧痛,但我一见他,就总想逗他开口,话就不由自主多了起来。

    他瞪了我一眼,突然之间表情很惊愕,显然看清楚了我身上的伤,低沉地说:"快死的人不会有力气说这么多话,大叔?我还没那么老。"

    "我叫魔风。"

    他面无表情的走过来把我扶起来,我差点疼得昏了过去。

    "啊,那吸血鬼认识你?"

    我觉得奇怪,其中一个吸血鬼曾叫过这个名字。

    魔风冷冷地笑起来,眼中浮现出一抹残酷的恨意:"认识我?算是吧。"

    "莫非你……和吸血鬼有仇?"

    他眼中的恨意虽然一闪既过,但我却看的很清楚,还有,他刚才杀死那群吸血鬼用的是极残酷的手法,都使我不禁这样想。

    远方传来警笛声,逐渐离公园越来越近,魔风扫视了满地的吸血鬼尸体一眼,扶着我迅速离开。

    这时,我只觉得一阵异样的昏眩,我感到眼前天旋地转,一切景象都翻转过来,有一阵强烈的想吐的感觉,我终于忍受不了大量失血后的虚弱和强烈的痛楚,眼前一黑,竟然昏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我渐渐有了知觉,口又干又渴,就像咽喉中有火在灼烧。

    我慢慢睁开眼来,眼前却是一片模糊,什么也看不清。

    我又闭上眼睛,在过了一会之后才又睁开眼睛,这次,看到了有一个人正在俯视着我。

    苍白的灯光下,对方的脸庞削瘦而坚毅,我一眼就认出来这是那个救了我的大叔魔风。

    〈能看见他,那么我还活着?〉

    忽然意识到这一点,我感到很迷惑。

    我想问他的时候喉,咙里却只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他皱着眉,道:"什么也别说。"

    正当我弄不清这是怎么回事的时候,他从身旁的医药箱中取出一柄利刃,先用手在我伤口附近按住,然后,陡然用刀尖插进了伤口之中,手腕一振,一颗子弹已给他挑了出来。

    在刀尖和伤口接触的瞬间,一种难以忍受的疼痛在我身上蔓延,痛的我全身都抖个不停,就像筛子般。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8-4-9 16:52

我不想让自己因为痛苦而扭曲的脸被别人看见,所以一直在强忍着灼烧般的剧痛,没有呻吟出来。

    他的动作十分快,拿刀的手更是稳健而有力,似乎对每一个步骤都很熟悉。处理伤口时的动作和神态看起来就像是外科医生,他甚至比专业的医生看起来更要专业许多。

    这时,我已经意识到他是在帮我疗伤。

    就这样也不知忍耐了有多久,不止是肩胛,脖子上,胸前,都疼的很厉害,当我简直要再次昏过去的时候,难以忍受的疼痛忽然减弱了许多。

    在霎时间,我有一阵昏眩的感觉,而他则替我注射着。

    接着,我的神智渐渐模糊起来,隐约间听见他说道:"给我好好躺着,等烧退了之后,我还有很多事要问你。"

    等我再次醒来,似乎已经是第二天的事了。

    我睁开了眼睛,眼前一片模糊,逐渐我才看清楚,这里是一间装修十分豪华的卧室,但一看就知道是旅馆套房。

    怔怔地望着头顶上的天花板,我回想着昨天所发生的事,当时我还以为自己死定了,没想到我居然到现在还活着,因为实在有太多想不通的事了,所以让我觉得头脑发胀。

    〈那位大叔,是他救了我,那群困住我的吸血鬼居然轻而易举被他杀光了。〉

    他的年纪其实最多只有三十几岁,并没有大到能做我叔叔的程度。

    我想坐起来,胸前,脖子和肩胛却传来剧烈的仿若火烧一样的痛楚。我的身子虚弱的像被抽空了一样,抬不起来半点力气,一阵空虚感传遍了全身。

    "终于醒了,你失血过多,已经睡了十几个小时,胸前被吸血鬼抓出了极深的三条血槽,肩胛的地方几乎被子弹射穿了,颈总动脉处差不多被吸血鬼尖利的犬牙咬透了,如果不是知道你不怕阳光,我甚至怀疑你也是吸血鬼。人怎么可能受这么重的伤还没死。"

    魔风从卧室外走进来,手里拿着颗血迹斑斑的子弹。

    "这是从你肩胛里取出来的,居然是颗银子弹,真奇怪?吸血鬼为什么会用银子弹伤你,被这颗银子弹击中的伤口最严重,伤口的血也不凝固,一直都在流血不止,一般来说,人受了银子弹的枪伤也不会像你这么严重。"

    "鬼才知道,咳咳……"

    我艰难地道:"大叔,能不能给我拿杯水?"

    "对了,还有……"

    "放心,那些伤不会在你皮肤上留下任何伤痕。别再叫我大叔,否则就给我滚出去。"

    魔风没好气地瞪了我一眼,递给我一杯水。我真怀疑,他怎么会知道我在想什么。

    他手中还拿着的另一个水杯,那只水杯被他随手放在了玻璃柜上,道:"叫我魔风吧。"

    我道:"魔风?这个名字真古怪。"

    "你救了我?那真是感谢了。魔风,你有灵力?为什么你能那么容易就杀了那些魔物。"

    魔风显然对我直接叫他的名字并不介意,淡淡道:

    "我不是灵能力者,是咒符师,如果不是咒符起了作用,你的伤口现在还会流血不止,至少也要再养几个月时间的伤才能好。而且等你的伤好了以后,那几个部位上会留下极深的伤疤。"

    "虽然你不是女性,但我想你这种人肯定会很介意。"

    我愣了愣,说起话来非常吃力:"魔风,你说这么多,该不会是想收治疗费吧?"

    他狠狠瞥了我一眼,道:"小子,如果不是我以前曾当过医生,现在就会把你从窗户扔出去。"

    不知为何,我很喜欢看魔风大叔生气的模样,我总觉得他生气时的样子看起来十分亲切。

    我捧着杯子喝水,好不容易才握紧了水杯,水简直就是救命良方,使我渐渐恢复了一部分体力。

    魔风眉头紧锁,坐在一旁的椅上沉思起来,我边喝水边观察他,突然发现他年纪并不会超过四十,可能是因为他满脸风尘看起来才会显得份外沧桑。

    "我的伤,几时能完全好?"我侧着头问他。

    魔风一直观察着手里那颗银子弹,随口道:"如果要完全好,大概两三天时间,咒符用来疗伤的效果一向不错,比麻醉剂更好用。"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8-4-9 16:52

"为什么你以前曾当过医生?"我好奇地问。

    魔风脸上突然浮现悲伤的神情,这种极其悲切的神情,在我问他是否和吸血鬼有仇的时候,他也曾显露过一次,我几乎可以完全肯定他的过去一定藏着极深的悲哀。

    "你想早点复原,就最好少说话。"

    魔风把那颗子弹扔在床旁边的柜上,随即走出了卧房。

    我想从床上跳下去,却差点痛的摔倒在地上,我的伤口处有种火烧一样的感觉。

    我低头一看,只见我胸口,一直到肩都缠满了白色的绷带,我身上散发出一股极其浓烈的药味。

    我扶着墙壁推开这间卧室的门,穿过中间的厅堂,眼神在四周瞥着,终于找了洗手间,幸好整间套房的地上都铺着极厚的地毯,踩在地毯上面就像踏着动物的皮毛走一样,才使我不至于脚底发疼。

    一进洗手间,我就看见墙壁上镶着一面宽大的镜子。

    我走上前去,瞥了一眼镜子里面的自己,几乎被自己的模样下了一跳。

    镜子里面的我脸孔比纸还要苍白,气色比袭击过的我的那些吸血鬼更差,淡银色的头发上也溅着点点黑红的血迹,看起来份外的显眼。

    我整个人都上前贴近了镜子,朝着镜子里的我露出了一个邪恶的微笑。看起来果然有恶魔般的气质。

    现在我已经明白了,难怪魔风当时会说出那番话来。

    忽然之间,我想起了一件极其重要的事情。

    〈听魔风说,我已经昏睡了至少十几个小时,现在是几点了?Kamijo将在东京举行服装展览的时间,是否也已经误了,我遭到了那一大群吸血鬼的袭击,是否也和他有着某种关联?〉

    想到这里,我心焦无比,顾不得身上的伤痛就朝外面奔去,一边大声叫着魔风的名字,一边用视线搜寻着他的身影。

    魔风本来在客厅一角看着报纸,被我的叫声吓了一跳,立刻从柔软的沙发上跳了起来。

    他也立刻看见了我,用目光询问着我,道:"怎么了?"

    我焦急地问道:"魔风大叔,现在几点钟了?"

    魔风没有好脸色地道:

    "现在是下午七点钟,还有,别擅自在我的名字后面加上大叔那两个字!我好象还没那么老。"

    〈太好了,时间还来的及,如果错过了这次机会,真不知道下次是否还有机会能见到他。〉

    我心情放松下来,长长的吁了口气,但一放松下来就顿时想起了身上的伤痕累累,也不知道究竟是不是心理作用,我的全身立刻又痛了起来,剧烈的阵痛,使我不得不坐到了那张沙发上。

    我道:"还好赶的上时间,魔风大叔,你知不知道一个叫做Kamijo的吸血鬼?"

    "那个意大利的服装设计师是吸血鬼……?"

    魔风扔下手中的报纸,双眼立刻亮了起来。

    一谈到吸血鬼,魔风就像正常男人谈起美女一样,就连眼睛里都在放着光,只不过这目光中,却带着一股浓浓的杀意。

    "下午七点,吸血鬼吗?"

    魔风又看了一眼他手中的报纸,我徇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只见那张报纸的头版头条上,有十几行都用来介绍了的意大利的服装设计师Kamijo,在报纸的最中间位置,竟然还附着一张他的照片。

    事情竟然这样的巧!

    看来,魔风随时都有可能去找那只吸血鬼。

    我点了点头,道:

    "很有可能是,现在这个时间,正是时装展示的时间,而且他很可能会在谢幕时出现。"

    我的话音还未落,魔风就已经往房门外走去,看样子,他是准备马上去看那个意大利服装设计师Kamijo,是否真的是只吸血鬼。

    那个意大利服装设计师Kamijo身份不低,我们这样冒然闯进去恐怕会吃不小的亏。

    所以,魔风被我一把拽住了,我急道:

    "我也要去和他算笔旧帐,对了,我要先洗个澡,拜托你等等,我现在这个样子根本就没办法出去!"

    魔风眉头皱了起来:"算帐,送死还差不多,跟我去只能妨碍我除魔,洗澡……伤口渗水,你的伤情况会恶化,会好的更慢,我看现在普通人轻轻一推,你就要倒了。"

    "你知道那地点在哪吗?"我干笑两声:"如果你不等我……"

    "那就请你快点。"魔风面上像结了层寒霜,一脸不耐。

    意大利著名服装设计师Kamijo的服装展示会,到现在为止,已经进行了半个多小时,而服装展示会才刚一开始,入口处就已经关上了。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8-4-9 16:52

我手中拿着地图,经过许多几番周折,才终于找到了正确的地址。

    魔风迫不及待地走了进去会场,我跟在他身后,守门的人想要阻拦住我们,但在看了魔风的眼神之后,他脸上一片茫然,居然自动退了开来。

    我知道,魔风又在滥用催眠术了。

    曼妙的音乐回荡在整个展示厅里,会场里除了T型台外,整个空间都被包围在黑暗中。

    这次被邀请来的宾客人数并不多,在黑暗中,我看到几乎每个被邀宾客都穿着极其隆重的服装,这说明Kamijo那个家伙有多受他人欢迎。

    会场里面,每几个座位,便用一个包厢似的空间隔开,,每个位置之间的相隔距离十分远,黑暗中除了偶尔有些窃窃私语声,就只能听见音乐声,还有摄象机不停拍照的声音。

    整个会场都充盈着一种艺术与高尚的氛围,与其说是服装展示会,这里看起来倒更像是颁奖晚会。

    我刚想和魔风说几句话,这时才突然发现,从刚才起就一直待在我身旁的魔风,现在居然不知道到去了哪里。我心念一动,转过许多个隔间,往T型台的最前面走过去。

    〈越往前面,就能在Kamijo谢幕的时候,离他越接近。〉

    我绕进最靠近T型台的隔厢里面,朝一位小姐露出很亲切的笑容,道:

    "小姐,我可以坐在这里吗?"

    这位小姐风度很好,示意我可以坐下,但是我一坐下来,注意力就全放在了T型台上,几乎没听清她在对我说些什么,只是偶尔回几句简短的话。

    会场中灯光不断变幻着,充满了迷幻色彩,和回荡在会场中的旖旎音乐十分契合,身材修长均匀的模特,在灯光下展示着充满风情的服饰,她们的行走间充满了美感,看起来竟十分的曼妙。

    我几乎马上就被吸引住了,即使极其憎恨Kamijo,却也不得不承认,他确实是一个设计服装的天才。

    〈魔风究竟去了那里?〉

    在注视着台上模特的同时,我也一直在搜寻着他的身影,却并没有看到他在哪里出现。

    就这样,大概过了有一个小时之久,T台上的灯光一变,会场在刹那间大亮,T台上Kamijo风度翩翩的从后台走了出来,他的右手边挽着一个极有风姿、身材高挑,穿着华美的模特。

    他看起来丝毫没有异样

    这时候,所有的焦点都集中到了他的身上。

    这个位置距离他十分接近,所以我能清晰的看到他的一举一动,但只要一看着他,我的胸口就又开始发痛,不好的记忆也会在同时浮现在脑海中,我强忍着心中异样的恶心感觉,仍然死死地盯紧了他。

    最令人心急的是,在这种时候,我居然和魔风失散了,想要在这个地方找到他,恐怕会很不容易。

    〈现在究竟该怎么办?〉

    我盯着T台上的Kamijo,心中十分的迷惑。

    昨天,我被一群吸血鬼袭击,很难说那件事和他没有关系,因为我除了他之外,就再没有第二个-仇人-了。

    〈仇人,勉强就算是吧,如果不是因为他,兰水月和张音又怎么会死于非命。〉

    但我心中仍对一些细节无法释怀,包括他明明有机会杀我,却一直没有动手,一想到这里,我心中就不禁有些发冷。

    这样想的话,我根本就没有丝毫的胜算,早知道,走的时候就应该弄一把走私的黑枪。

    "这家伙比昨天那些废物加起来都要强,小心……"

    忽然之间,那个陌生的声音又在我脑海中出现,我几乎骇在当地,我朝身旁看去,除了那位请我坐下的小姐之外,这里就再也没有其他人。

    〈不可能是有人一直再作弄我,那……〉

    "你脸色那么苍白,没事吧?"

    身旁的那位小姐的脸色有些惊异,呆呆地凝视着我。

    因为我无法看清楚,自己此刻的表情究竟是什么样子,所以我朝她那面瞥了过去,问道:"我怎么了?"

    在强烈的灯光下,她的脸色骤然发白,呻吟般的低呼了一声:"没什么。"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8-4-9 16:53

我又道:

    "究竟怎么了?"

    那位小姐又连续朝我这边看了许多眼,她的神态才终于恢复正常,道:

    "真的没什么,刚才可能是我眼花了,竟然看到你背后多出了一条黑影,恐怕是因为眼睛太疲惫了才,奇怪……"

    虽然她那样说,但我却感觉到四周的气氛越来越压抑,我深吸了口气,忽然间我的身体晃了晃,险些摔倒。

    〈真该死,这种时候,竟然不知道魔风去了哪里。〉

    我脑中不断重复响着-哗哗哗-的响声。

    顿时间,这种响声令我头疼欲裂,一直纠缠着我的噩梦,仿佛逐渐在现实中也出现了。

    这时,站在T台最前方的Kamijo,眼神看似不经意的朝我这边飘了过来,我被他瞟了一眼,已经知道他发现了我。

    我的心脏猛地一跳,心中更是痛恨万分,这混帐家伙居然敢看不起我,分明是看准了我不想在这时候冲上台去找他算帐。

    一激动,我身上的伤又阵阵发疼。

    我这才回过神来,发现周围的人已经全部站了起来,除了我之外,几乎所有的人都在向T型台上的Kamijo道贺,他捧着一束鲜花,身旁围着一群高挑美丽的模特,看起来很是风光。

    这时候,在我脑中的那个声音清晰浮现出来:

    "它已经感觉到你了,不管它怎么激怒你,也不要理它,让那个咒符师先去和它打上一场,然后寻找杀它的机会。"

    我居然不自觉的点了点头,这时候,我已经搞不清楚了。

    〈为何我对浮现在我脑海中的声音起不了提防之心?那明明就不是我自己的意识……〉

    我猛地从位置上站起来,先向我身旁的那位小姐道了谢,然后朝着后台的方向走了过去。

    由于整个大厅的灯都亮了,我的行动也就变的非常引人注目。

    直到这时我才发现,这大厅里的人实在有不少,而且个个都是衣冠楚楚。强压下想把Kamijo给杀了的冲动,我脸上始终挂着礼貌性质的微笑,从隔间中往外走,心中却已经焦躁至极。

    "跟我走。"忽然,我被一个人拽了过去,当我正想把那个人甩开的时候,才发现那人竟然就是魔风。

    魔风的脸色冷峻,他的表情比平时要严肃许多,看起来忧心重重。

    我连忙问道:"魔风大叔,你发现了什么没有?"

    "那家伙果然不是人,是只厉害的吸血鬼。"

    魔风说完,表情变的异常凝重,他像是在思索着难解的问题,眉头时不时的合拢起来。

    "后面的化妆室里没有人,去那里吧。"

    一路上,我们竟然没有被任何人拦住,畅通无阻,顺利的进到了后台的化妆室里面

    这间化妆室是个长条状的房间,长度非常的长,中间的过道宽度却很狭窄,房间相对的两面墙壁上紧靠着两排镜子。

    这房间里面有一种极淡的化妆品的气味,说明平时应该有很多人在这里补妆。

    但在此这时,这间诺大的化妆室里竟然没有一个人在,使里面显得异常空荡。

    魔风进去之后,立刻就从他身上黑色的大衣里套出了一把手枪,顺手丢给我。

    我从半空中接住把柄枪,不解地望定他。

    "这柄枪里面装着六发银质子弹,银子弹攻击吸血鬼有特效,如果他袭击你,不用留情,想放暗枪也随便你,反正那家伙只是只吸血鬼,专门袭击人类,但注意千万别打在我身上。"

    "子弹只有六发,如果你用完了,我这里也没有了。"

    即使是说话的时候,他眼中也带着浓浓的杀意,而他的步伐,看起来却比猫更加敏捷灵活。

    我点点头,抚摩着手中的这把枪,手上顿时感觉到一阵舒适的凉意。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8-4-9 16:53

〈真是奇怪,似乎每次我都会拿着枪械?〉

    想到上次所发生过的事,我不经全身寒毛直竖,忽然,我想到一个问题:"魔风,你该不会随便见一只吸血鬼就想杀吧?"

    魔风怔了怔,很爽快地道:"当然。"

    听到他的回答,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我心里忽然感到一阵发凉。

    从小以来,我就和常人不同,刚才,又有陌生的声音不断从我脑海中浮现,如果我不是精神病,就肯定不是人了。

    〈如果我不是人,魔风应该不会动手把我宰掉吧?〉

    我拿着那柄枪上下把玩,又顺手拉过一张椅子,在镜子前面小心翼翼的坐下。

    只要动作稍微大点,我全身上下的伤口就会一起疼起来,所以我自从出了华盛顿酒店之后,就一直在很小心的保护着自己的身体。

    我握着那把枪,魔风站在一旁闭目养神,静静地等待着Kamijo的出现。

    没过多久,只听外面传来-咯-的一声。

    化妆室的门被打开,Kamijo从外面走进来。Kamijo显然马上看见了我们。

    他的神态却并不惊讶,悠然自得地朝我们这边走过来,居然还伸出了一只手,似乎准备和我握手。

    "我知道你会来的,要知道,我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很久。"

    他不急不慢地朝我这边走过来,而那些话,也像是对我说的。

    我却实在不想和他靠的太近,所以退后了一步,才道:

    "Kamijo先生,兰水月的死和你有关系吧?还有昨天袭击我的一群吸血鬼。"

    魔风朝我这边看过来,他一定没想到我竟然认识这个吸血鬼,但他脸上只是略显讶色,并没有任何表情。

    Kamijo举止优雅地颔首,爽快地道:

    "没错,兰水月确实是我杀的,那天晚上我就盯上了她,没想到居然发现了你,当时,我先一步躲在窗帘后面,等着你们进去,却只等到兰水月一个急匆匆地奔了进来,拿起电话不知想干什么,我先一步吸了她的血,又等着你进来。"

    "你当时已经失去了神志,可能你已经忘了,附在你身体里的吸血蛭因为闻到血的味道,突然朝我窜了出来。"

    他皱着眉道:"它的样子真是太恶心了,我当时就觉得很奇怪,那只吸血蛭如此巨大,早该吸了不少人的血,为何它的妖气里却没带一点血腥气,显然是你把它压抑的很好。"

    "然后,我不禁对你产生了更浓的兴趣,又把吸血蛭送回了你的体内,顺带加强了它身上的妖气,我想看看你究竟会不会被它夺去意识。"

    "后来呢?"

    "不知怎么回事,你突然狂性大发,把整个房间都砸了,我一直在旁边看着,顺便监视你,一直看到你和那位警官收拾了那条吸血蛭,更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听着他的话,我起了一身的疙瘩。

    他忽然笑了笑,脸上的表情显得十分高傲,由于他个子极高,整个人看起来非常有气势。

    他身上那一身华丽的衣服,更衬得他就像一个真正的贵族,使得他举手投足之间都充满了过人的魅力。

    再加上他说话时狂傲的语气,确实很容易让情窦初开的小姑娘陶醉其中,他的确有着能把小姑娘迷死的魅力。

    (老实说,即使我不太喜欢他自以为是的个性,却也不得不承认此人确实是一个气宇轩昂的美男子。)

    不只是我,甚至连魔风的脸上,都有种很古怪的表情。

    我冷冷地注视着他,道:"我才刚到东京,立刻就被一群吸血鬼攻击,这应该和你脱不了关系,居然耍我。"

    Kamijo有些悲伤地叹息道:

    "我们伟大血族的生命,只能在黑暗中度过,时光实在是太悠长了,所以必须找到一个同伴,才不会太过寂寞,这几百年来,我一直都承受着黑暗寂寥的漫长时光,我高贵而强大,不想和族中其他血族一样,随便找个人类让他变成神圣的吸血族陪伴我。"

    他眼中闪着异样的炽热光芒,目光紧紧锁在我身上,这时,我许久没发做的心率失常,又有将要发作的迹象,使我觉得心脏越来越难受。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8-4-9 16:53

〈被一个像他这种性格的-人-盯着看,真是令人无法忍受。〉

    (如果可以,我真想马上把这个王八蛋分尸扔进东京湾,或许这样我才能多活一段时间。)

    Kamijo像吟诗一样念着:"我需要一个人来陪我度过悠长的黑暗,如果你被一群血族追的走投无路时,就只能来寻求我的庇护,现在你果然来了,不过……"

    他用手指了指魔风,道:"这个人,又是谁?"

    魔风此刻已经蓄势待发,叫了一声:"少废话!"看他的神情,他似乎再也忍受不下去了,好象会马上出手。

    〈什么鬼原因,谁想变成只能在黑暗里苟延残喘的吸血鬼,原来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我才一直受伤,不断被怪物骚扰,还差点因此送了命,但是……〉

    "魔风大叔,你没问题吧?"

    我怀疑地道,明白了那件事的前因后果,我更想报之前的仇,但那家伙看起来似乎很厉害。

    魔风顿时瞪了我一眼。

    这时,只听Kamijo慢悠悠地道:"魔风,除魔人协会亚洲分部的主席,那个专门猎杀吸血族的咒符师。"

    "听说你到处猎杀我们血族,想找出当年杀了你妻子和女儿的那只血族,告诉你吧,我知道那家伙是谁!"

    他很神经质的笑了起来,笑容中,有种说不出的残忍。

    听了他这番话,我才终于明白,为何魔风身上总带着一种沧桑感,为何会整天盯着一张照片发呆,我只观察了他一天,就发现了他的这个习惯。

    魔风的脸色铁青,额上的青筋也现了出来,握紧了双拳,愤怒地道:"它是谁?!!!"

    这时,他耸着肩,道:"偏偏我就是不想说。"

    魔风几乎立刻就开始了行动,闷哼了一声,,蓦地消失在他眼前。他怔了怔,陡然间转过身去,马上就看见一张咒符,正疾电般朝他飞去,他顺手一拈,咒符却突然爆成一团火焰,烫得他只得缩回了手。

    他往后退去,视线仍不断搜寻着魔风的身影,他虽然故意激怒对手,但也知道对方是个辣手的家伙,决不容易对付,所以行动时亦份外小心。

    "破!"

    魔风的声音从他左侧传出来,魔风的话音还未落,一团混着强烈灵气的火焰,就闪电般袭向他的面门,转瞬之间就到了他眼前。

    他惨哼了一声,他躲的慢了一线,火焰几乎把他包围住。

    他心中后悔白白让对方抢了先机,如果是他攻击在先,可能现在的情况就会完全相反。

    同时,他已经感觉到了魔风的位置,双手朝魔风切去,吸血鬼的行动迅速,力大无穷,轻轻一扯,就能把人撕成两半,他的双手远比任何武器都要可怕。魔风显然也知道这点,并不和他硬碰,只是随手甩出张咒符。

    他避过咒符,魔风却已经闪到了他眼前,双手里各扔出了两把刻满咒文的刀。

    在同一时间,魔风手拈着咒符往他的额头上打去,四柄锋刀的弧度刁钻至极,分别朝Kamijo身上的四个位置刺去。

    Kamijo轻笑了一声,忽然,周身弥漫起一股强烈的妖气,那四柄刀在刺中他的瞬间,发出了几下响声,全掉落到地上。

    他也不躲迎面而来的咒符,双手朝魔风心口掏去,魔风吃了一惊,并不想和他同归于尽,扔开手里拈着的咒符往后方急退。

    他正要追过去,胸口突然感觉到一凉。

    他低头去看,蓦地瞧见自己胸前伸出了一截拢在一起带血的透明指甲,他惊骇地甚至发不出声音。

    我右手的五根指甲深深刺进了他的胸口,从后胸一直穿出前胸。不知不觉中我的指甲突然变的奇长,锋锐无比。

    此刻,指甲上面鲜血淋漓,血顺着我的指甲流到手背上。半透明的指甲足有六十公分,紧拢在一起,看起来似乎比刀刃还锋利,发着夺人心魄的寒光。

    我盯着自己的手,心中阵阵发寒,我从没有想过,我的手竟然会变成这么可怕的武器。

    因为根本没料到我会从后面偷袭,所以,我的指甲差一点就穿透了他的心脏。

    我把手抽回来,Kamijo的喉咙里发出另人毛骨悚然的声音,他转过身去,惊恐地望着我,双手捂着受创的心口不断往后退。

    我细细端详着自己的手,但还没看几秒,我的右手马上恢复了原状,看起来修长优雅,洁净无比,根本没有一丝血迹。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8-4-9 16:54

如果不是亲眼看见Kamijo胸前开了个血洞,我几乎怀疑刚才的景象只是我的幻视。

    Kamijo突然发出凄厉的惨叫声,撞破门逃了出去。

    魔风一直都盯着我发怔,等到他发现Kamijo逃走了的时候,再追已经来不及了。

    他那声凄厉的惨叫声,肯定会把不少人引到这里来,我们也不能在这里待太久时间。

    总算我还没有被自己慑住,我急忙拽起刚回过神来的魔风,从被Kamijo撞破的门洞里急匆匆逃逸出去。

    虽然这时已经接近黄昏,但夕阳的斜晖却仍然照耀着大地,街道上的行人络绎不绝,任何人都能感觉到温暖的阳光。

    被阳光照耀着的我,却始终不敢相信自己刚才看见的一切都是真的。

    〈但那确实是真的,又使人不能不信。〉

    坐在计程车上的时候,我将自己的双手摆在面前仔细端详,双手仍然很修长,除此之外,我并没有发现它们有任何异样。

    我透过计程车的车窗看着沿途而过的景色,希望能借此使心情平静下来,但我的头脑却一直紧紧绷着,无法接受刚才发生的那一幕。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我真的不是人吗?〉

    (不,有可能不是我的原因,而是那种声音……)

    我回想着当时的情况,忽然发现,每当我脑海中的声音浮现时,我的身体状况就会变的很特殊,不是头疼欲裂,就是极度的烦躁,就像一个人的身体同时拥有许多个灵魂一样。

    当时,我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正在做什么,只是不由自主靠上前去,把手插进了他的胸膛里,那一只手的指甲变的好似利刃一样,这种变化究竟是如何产生的?连我自己也感到极度的疑惑。

    我一直盯着自己的手掌看,从中却什么也看不出来,无论怎样看,这也只是一双极为普通的手。

    一直到计程车驶到了我下榻的酒店门口,我才能从刚才的震惊中稍微回神,魔风显然也和我一样。

    这家酒店,我已经有一天没来过了,没想到房间居然还没退掉。

    直到走进了我租的房间中,我刚松了口气,才准备仔细想一想刚才发生的事情,忽然之间,我的喉咙一凉,一柄阴气森森的刀锋已经抵在了我的脖子上。

    "你不是人类,说,你究竟是什么妖怪,妖气隐藏的很好,我居然一直没察觉。"

    魔风森冷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昨天在那个小公园里,那群吸血鬼为何会追杀你?你分明有能力杀了它们,何以直到我出现你都没动手?"

    我委屈地道:

    "一定要我解释吗?"

    魔风的声音从我背后传来:"你说呢?你要是骗我,马上就杀了你!"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道:"好,那我就说了,我其实什么也不清楚,只不过最近运气太差,总碰见莫名其妙的事,上个月刚被恶心透顶的吸血蛭上了身,这个月又被吸血鬼追杀,现在又被信任的魔风大叔用刀抵着脖子,随时有可能被割断喉咙,血流四溅。"

    "那,刚才是怎么回事,人的指甲有可能变成那样的武器吗?"

    魔风闷哼了一声,虽然他的话仍是少的可怜,但我却能感觉到抵在我喉咙上的刀渐渐放松了。

    "我怎么可能知道,有可能是基因突变。"

    我很委屈地说。

    〈其实我也不知道,我也只是察觉到自己的头脑最近越来越古怪,但却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的原因。〉

    我仔细想了一想,又道:"我从小就幻视,过得一直不太正常,发生了这种事,似乎也是可能的。"

    我说的都是实话,至于魔风会不会相信,那都是他的问题了,我也无法掌孔其他人的思想,我静静地等待着背后的魔风做出判断,毕竟,我的脖子也不会比他手上的刀更锋利。

    就在下一秒中,我脖子上森冷的刀气已经消失无踪。

    我只听见魔风在背后冷冰冰地道:"一大篇推托之词,看来也问不出什么,趁我还没想杀你,给我滚的越远越好。"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8-4-9 16:54

我耸耸肩,无奈地道:

    "魔风大叔……这里……好像是我住的地方?我不想滚,靠近可以吗?"

    魔风怔了怔,转身就要往门外走去。

    "等等,难道你不想找出杀了你妻女的那只吸血鬼吗?"

    我一向是这样的,只要能达到目的,不管如何卑鄙的手段,也都能使的出来。

    果然,听见我的话,正在往外走的魔风身子一顿,蓦地转过身来,紧盯着我道:“你知道?”

    我奸险地笑了起来:

    "我虽然不知道,但Kamijo好象是真的知道,他迟早会来找我报仇,到时候,魔风大叔不是正好可以找他问清楚吗?"

    他似乎很不喜欢被人称为大叔,但是我更喜欢这样称呼他。

    魔风怔了怔,无奈地瞪了我一眼,哼道:"你是怕Kamijo来找你算帐,想找我帮你挡着吧?"

    我摊开了手:"当然不是的,只不过是我看魔风大叔一直在为找不到仇人而烦心,最起码大叔也在昨天救过我一命,这只是做为朋友的责任罢了。"

    〈自从那次被吸血蛭附身之后,我就仿佛与吸血的怪物有缘,一再的碰上怪事情。这回,如果不是被魔风大叔所救,我恐怕真的会死无葬身之地,所以也想帮他做一些事,这样我的心里才不至于有愧疚感。〉

    好笑的是,就连冷凌峰警官那样的灵能力者,都从来没见过吸血鬼,我却被十几只吸血鬼袭击,险些死于非命。

    "大叔,灵能力者和咒符师究竟有什么不同?"

    此刻,魔风正拿着一把锋利的利刃,仔细的用一块白绢在上面擦拭,听到我这样问,他道:"灵能力者大多数都是业余的,虽然有灵能力,碰到妖怪或者冤魂的机会却极少,但像我这样的咒符师,却是靠这个吃饭的,几乎接受的每一个委托都是除灵。"

    我忽然发现,除了提及吸血鬼的时候,其他时间的魔风大叔都是一个很柔和的人,虽然他的外表看上去令人无法接近,但真正熟识,才能看出来他的个性其实是很有趣的。

    我开玩笑似地道:"魔风大叔,你觉得单靠除灵,真的能过的很好吗?如果你几时穷到了露宿街头的地步,千万不要不好意思,只要那时我还没死,就让我来养你好了。当然,你可以给我当仆人,这样子,你拿钱也不会觉得不好意思了。"

    "算了吧,看起来,你连养你自己都困难。"

    我笑咪咪地道:"怎么会呢,即使再没钱,我也可以去当女人的小白脸。"

    "那就这样,一言为定了。"

    "你——"

    魔风被气的说不出话来,但忽然间,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事,表情变的十分严肃。

    他思考了很久,半晌才道:"不管你这家伙是人还是妖物,最好都不要在夜晚出去,东京最近的磁场很不稳定,你这样出挑的家伙,刚好能成为那些怨魂孤鬼的目标,最近有些倒霉的人,甚至连自己怎样死的也不知道。"

    我好奇地问道:"哦,对了,魔风大叔,你为什么会到东京来?"

    "这次来日本,是因为我接到了一个除灵的委托。"

    "什么委托,莫非是又有哪间厕所里出现了花子?"

    我吞了口口水,其实,我从小就很怕鬼。

    他扔给我一个信封,恨恨地道:"我已经什么也不想说了,你自己看吧!"

    我打开信封,从里面抽出一张复印纸,折开来看,只见里面是打印下来的一封电子邮件。

    我仔细的看了起来,信里的用词语句不通,似乎是一个小孩写的,大概意思如下。

    "除魔人协会亚洲分部主席魔风先生,请救救我!我从小就能看见幽灵,这次,我生命受到了极大的威胁,很多鬼魂都来找我,请快点来救救我!"

    信的下面还附着两张照片和地址,我一看之下几乎吓了一大跳,照片里拍的明明是同一个男孩,他们的表情却有着天渊之别。

    一张照片上的男孩只有五六岁,穿着一身白衫,笑的十分稚气,显得活泼开朗,显然是七八年以前拍的。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8-4-9 16:54

另一张照片上的他,年龄至少也有十三四岁,虽然这两张都是同一个人的照片,但到了他十三四岁后,脸上却带着种惊恐痴呆的表情,就像刚受过某种巨大惊骇,愁眉苦脸,而且整张照片看上去也鬼气森森。

    他的一只手,紧紧拉着一个半透明的女孩子,他们身后的空地上,长满一簇簇大片大片的石葱花,尤其又是深夜,血红的石葱花,使他们看起来就仿佛地府,这张照片,显然是在夜晚拍摄而成的,

    我问道:"他旁边的那位女孩子似乎是透明的!?"

    魔风点点头:"这个孩子能通灵,所以看见鬼魂是家常便饭。"

    "这几日来东京的磁产紊乱,估计和他有关,我明天准备去他所在的学校找他,地址就在下面记着。"

    我把信收进信封里,递还给他,道:"这总算和我没有关系。"

    魔风阴险地一笑,指着我,道:"你也要去,从明天开始,你必须和我学灵修及一切的法术,如果想变的厉害,你就必须苦练,忍受常人难以忍受的历练,这次除灵就当做你修炼的一部分,别有任何怨言。"

    我顿时呆住了,我以前根本没想过会有这样多的问题,我来东京的目的很简单,就是要找到那只吸血鬼,查清楚我一直以来疑惑的事情,但如今我已经知道了我想要知道的。

    既然Kamijo把所有的一切都说了出来,我就没理由再待在这里了。

    更何况,一想到那个家伙正躲在东京某一角的暗处里窥探着我,我就想立刻离开这个地方。

    〈只有尽快离开东京,才是最安全的。〉

    〈不知道为什么,和魔风大叔待在一起的时候,我阴沉的个性变的格外开朗,连带着,人也跟着变迟钝了不少。

    我吸了口冷气:"我来日本办的是留学签证,恐怕没时间啊!"

    “别以为我会相信你的话,今天去学校露个面,明天下午准时去那所中学,和我一起除灵。”

    魔风说完就推开房门,不由我分说,就走了出去。

    在第二天下午,我就已经解决了语言学校方面的问题。

    魔风所讲的那个能通灵的男孩,就读的学校是一间私立,他就读的私立学校,有从幼稚园一直升至高中的制度,而他现在所在的班级是初三B班。

    这所私立学校的地址,位于东京一个十分冷僻的地方。

    问路对我来讲并不难事,但尽管如此,我还是花了将近一个小时才终于找到了这所私立学校。

    首先要通过一条古老的街道,再从左边街道的转角处过去,才能看到这所学校的全貌。

    这所学校的占地面积非常大,主楼耸立在操场的中央,外表相当古老,似乎是上个世纪六七十年代建成的,众多的附属建筑则分散在操场的四周,校园中绿树成荫,附属建筑群看起来相当庞大。

    这所私立学校,看起来已经有相当久远的历史了。

    一条街直通往这所学校的大门,当我顺着那条街往校园里边走的时候,有不少高中生从我身旁经过,现在似乎正是高中生下课的时间。

    我几乎是逆流往里面走,本来和魔风说定在大门处见面,可是这样多的学生拥挤在一起,使我根本看不见魔风的身影。

    "该隐,你来晚了。"

    魔风的声音蓦地传进我耳中,我被吓了一跳,一转身就看见了他。

    他正靠在大门旁的铁栅栏上,手里捏着张照片,在不停的扫视着走出校门的高中生,可能是因为他的外表太过冷厉,那些学生都在绕着他走。

    "你在这群高中生里找怎么可能找的到,他上国中,在初三B班。"

    "这所学校太大了,根本找不到初三B班在哪里,不过是想找个学生带我去初三B班。"

    魔风无可奈何地看着我,我朝校园里望去,顿时产生了和他一样的感觉,他道:"你能不能去找个学生给我们带路?"

    我强忍住笑,这也是应该的,魔风大叔一脸凝重的盯着过往学生,笑也不笑,一脸阴沉,难怪这些学生会绕着他走。

    我忽然想起一件事,道:"不过,大叔,做这种事大概也算是出卖色相吧。"

    我嘲笑了魔风大叔两声,接过他手中的照片,随便拦住了一个高中女生,把那照片在她面前晃了晃,道:"能否带我们去一下初三B班。"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8-4-9 16:55

"还有,你认不认识照片上的这个人。"

    我的日语学的并不是很好,能听懂的比会说的更要多,甚至和魔风交谈时用的都是中文,但这些日常的词汇我大部分都还能听的懂。

    被我拦住的高中女生怔了怔,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照片一眼,忽然笑了起来:"他不是初中部三年级B班的那个万年小跑腿阿猛吗,跟我来,我知道他现在在哪里。"

    她说完后,马上拉住我的手臂,掉转了头往校园里面走去。

    〈运气真好,难道是因为猛猛太出名了?〉

    我被她拉着往里面走,魔风大叔紧跟在后面,一脸沉默,使人根本猜不透他心中在想着什么。

    我这时才发现,拉着我的这位高中女生,个子不高,但是身材不错,娇小玲珑,留着微翘的半长发,小麦色的肌肤看起来非常健康,青春逼人。

    她拉着我从教学楼后绕过去,来到一幢建筑物前面,离建筑物相隔的这样远,我就能听见从建筑物里隐隐传出来的打球声。

    这幢建筑似乎是体育馆,她把我带到体育馆前面,忽然停了下来,道:"猛猛就在里面

    这时候,她突然挑起脚尖,在我耳边道:"你后面那个人好凶哦,我很喜欢你,如果是你的话,我可以免费。"

    我立刻就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我强忍着笑意,看了一眼在我们身后显得很不耐烦的魔风大叔,放低声音,也在她耳边轻声说:"现在我有事,你等一下到我的房间找我,我住在新宿的华盛顿酒店,四十三层。"

    "我叫可奈,哇,酒店的套房,你好有钱啊,那个地方一个晚上很贵的,我还从没有去过呢?"

    她朝我笑了笑,道:"那该叫你什么名字呢,你日语不是很好,你好像不是日本人?"

    我看了魔风大叔一眼,道:"我叫魔风。"

    可奈怔了怔,笑道:"魔风这个名字好怪,好的,晚上我一定会去找你。"

    我道:"我等着你。"说罢,可奈朝我挥了挥,迅速的跑远了。

    紧接着,我转过身,对身后不远处的魔风道:"魔风大叔,你在后面干什么呢?听可奈说,猛猛就在体育馆里,我们进去找一找吧。"

    魔风沉着脸,瞪了我一眼,没好气地道:"那还不赶快进去。"

    而体育馆里面现在似乎有人在打篮球,因此,我们还没进去,就听见了非常响亮的篮球摩擦木地板的声音,在进去之后,我们才发现,其实体育馆里并没有多少人

    因为体育馆里的人很少,四个篮框中,只有一个有人在使用,所以里面显得空荡荡的。

    四五个初中部的学生,正聚集在一个篮框下面。

    那个篮框下面,一个十三四岁的男生双手撑着木地版,双膝跪倒,像狗一样趴在那里。

    〈这是在干什么,好象是在做俯卧撑,但又不像。〉

    我朝魔风看去,他也正在朝我看过来,他显然也和我一样,搞不懂这些初中部的学生在做什么。

    "看我的灌蓝!"

    就在我们都在发呆的时候,其中一个初中部的男生,准备上篮,他带球朝篮框下奔去。

    这时候,他已经踩在了趴在地上的男生背部,甚至已经跃到了半空中,可以从这个位置轻易的上篮。

    但是突然,他感觉到脑后被东西砸中,那东西的冲力带的他失去平衡,自半空中摔了下来。

    过了好一阵,他才捂着剧痛的头从地上爬了起来。这时候,他才发现砸到他后脑的东西是一颗篮球。

    他愤怒的朝身旁看去,下一秒钟,马上就看到了一个银色短发,面孔阴柔至极的美少年,不管任他怎么看,这个人都不像是现实中会出现的人。

    事实上,刚才那颗篮球是我扔出去的。

    〈在那个中学部学生跃起的瞬间,我就已经明白了他们这在干什么,分明是变相的校园暴力。〉

    这时候,被球砸了头的男生跳了起来,指着我,道:"站着别动,不把人放在眼里,老子要好好的教训你。"

    "你当我是你家的狗,你说让我站着不动,我就得照你说的做!?"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8-4-9 16:55

从很久以前开始,我就最恨这种人。

    我哼了一声,道:"巧的很,我从以前开始,就最讨厌你们这种动不动爱找茬的混蛋。"

    这时我已经看清楚了,那个被当垫脚的十三四岁男生,就是我和魔风要找的人猛猛,此刻他用双臂护着头部,双膝跪在木地板上,一付畏畏缩缩,不敢见人的模样。

    〈难怪会被女生叫做-万年小跑腿-〉

    我又再次看了他一眼,不知道为什么,我越看他就越觉得生气,总是这副德性,难怪会总被人欺负,现在,甚至连我都恨不得马上再狠狠地踹他一脚。

    我正想教训一下这几个初中部的学生,没想到他们几个居然脸色一变,同时朝体育馆外狂奔出去。

    我往自己的身后看去,这才发现魔风正站在我后面,不由的感觉到了扫兴。

    〈魔风大叔看起来极不好惹,也难怪他们会立刻逃跑。〉

    魔风几步走上前去,道:"你就是猛猛?"

    就在魔风上前问话的同时,本来蜷缩成一团猛猛突然大叫了一声,从地上跳起来,指着魔风身后嚷叫起来:

    "那上面悬挂着一个在篮球架上上吊自杀死了的女生,她现在就站在你身后,求你离我远一点,我已经和你说过了,我真的不认识你的男朋友,你快走吧,你别过来,别过来!"

    魔风面无表情,随手往身后一拍。

    猛猛瞪大了眼睛,一下子跳了起来,指着魔风道:"你……你怎么把她给打散了!"

    魔风无奈道:"这种怨灵,打散了也无所谓吧?"

    "对了,我是你请来的除魔人。"

    猛猛一听,顿时怔了怔,下一刻他就-哇-地一声大哭起来。

    他一把抱住魔风的腿,一边哭道:"我就是猛猛,这一个月,不管白天黑夜,我的房间外面到处都是鬼魂,太可怕了,实在是太可怕了,吓的我都不敢再回家了。"

    魔风被他抱住一条腿,差点昏了过去,我忙上前,一脚踹开猛猛紧紧抱着魔风一条腿的手臂,道:"犬类,你赶快松手!"

    魔风实在是听不下去了,一把把他拎起来,道:"请你带我们到你家去。"

    "还有你,别干这么危险的事。"他说完,又瞪了我一眼。

    猛猛在抽泣了许久后,才整理了一下衣服,随后,他心惊胆战从篮架下取出来书包,不断地朝四周张望着。

    他的眼神,就像是随时都能看到恐怖的东西出现,他几乎连每一刻都在东张西望,这样一个初中部的学生,他的身上简直没有一处让人觉得可爱。他的那一副面孔,就实在令人很难喜欢他。

    我只要一看着他,就实在忍不住又想去踹他,所以只好转移过视线,不再去往他那边看。

    等猛猛收拾好了他散落在体育馆各处的东西,这才哭哭啼啼地带着我和魔风,准备一起到他家里去。

    但我和魔风谁都没有料到的是,猛猛的家居然位于吉祥寺,那里距离他上课的这所学校,相隔着一段极其遥远的路程。

    很难想象的到,他每天要乘坐多远的地铁,才能在家和学校之间往返一次。

    〈像他这样的个性,几年来竟然都没有出事,还真是奇迹。〉

    东京的地铁四通八达,看着站名就很容易让人头晕眼花,我们三个人一路乘坐着地铁到了位于吉祥寺猛猛家的附近。

    虽然我们出了地铁站后,离猛猛的家还有一段相当远的距离,但魔风却已经感觉到了这一带的磁场异常。

    其实,当时魔风会为了猛猛的一个委托而来到东京,和猛猛本人没有多大的关系,而是因为他感到了东京这一带磁场异常混乱,所以想趁此机会来东京看看究竟。

    猛猛的求救信上带有相当强的灵力,使魔风隐隐感觉到这个懦弱的少年是这次磁场出现混乱的关键,以上众多的因素交织在一起,才促使了魔风来到东京。

    但是直到现在,魔风都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向猛猛问清楚一些事情。

    因为这个少年实在是太懦弱了,他在这以前,还从没有见过像他这样懦弱无能的人,他甚至连走路的时候也习惯低着头,这种怪异的习惯,也不知道是如何才养成的。

    〈然而,这样懦弱的少年,居然会拥有强大的净化能力,这点,恐怕连他自己都还不知道。〉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8-4-9 16:56

想到这里,魔风瞧了畏畏缩缩的猛猛一眼,不由自主的又叹了一口气。

    随着日暮西沉,地铁站外面的天空,已经渐渐暗了下去

    这附近一带的天空当中,游荡着各种各样的恶灵和妖魔,也不知道究竟来了有多少,在暗处还隐藏着多少,但它们聚集在一起所散发出来的妖气,强烈的连魔风也快皱眉了。

    〈这些恶灵,都是被紊乱的磁场吸引来的。〉

    抬眼望去,这附近几里之内,整片区域的上方都阴气森森。

    幸运的是,在普通人中能拥有阴阳眼的人实在不多,如果所有的人都能看见漂浮在这一带天空中的妖魔,那这个区域也就完了,人们每天抬头都能看见恶灵和妖魔,即使没有受到任何骚扰,试问有谁能在这种地方接着居住下去。

    但魔风实在猜不出来,究竟是什么东西,引起了这一带的磁场混乱?

    在这座寸金寸土,地皮炒翻的城市里,猛猛家似乎大的出乎意料。

    他家是二层的小洋房,一条螺旋状的楼梯连接着一层和二层,上下两层加起来足足有几百坪,后面还有一个不小的院落和车库,十分安全保险的电子门,使这里的居住环境,显得很舒适。

    但一进了自己家的院子,猛猛就立刻又变的提心吊胆,疑神疑鬼,目光不停的在查探着四周。

    在路上,我听猛猛曾说过,他父亲是银行家,母亲在开服装店,由于工作太过忙碌,他们对儿子的日常生活自然就变的不太关心了。

    这时候,时间已经不早了,他家中虽然整洁的就像是示范房,但他的父母似乎都不在。

    顺着螺旋楼梯往上走的时候,猛猛忽然颤声道:"上面,在我的房间里,有只强大的恶鬼,上个月它来找我,要我从它的肚子里取出一颗蛋。"

    魔风的表情变的异常凝重,道:"你的手能穿透灵体,从它们的身体内取出东西?"

    猛猛点了点头,显得很心惊胆战。

    "自从上了幼稚园之后,我就能看见鬼魂,而且它们也能看到我,开始时很可怕,但后来我发现,只要我一握住它们的手,用不了多久,它们就会化成一片金光,开始时真是太可怕了,有时侯,它们……它们还会半夜爬在窗户上……

    "你有让恶灵升华的能力。"

    魔风说完后,又疑惑地道:"蛋?什么蛋,那颗蛋和恶鬼又有什么关系?"

    猛猛道:"它说那颗蛋是他无意之间吞下去的,本来还没什么,但最近那颗蛋在它肚子里越来越不对劲,放射出很强的灵气,引的很多幽灵和妖怪都去找他的麻烦,所以他找到了我,让我给他取出那颗蛋。"

    他哭丧着脸,又道:"我不帮它取出肚子里的蛋,他就要吃了我……"

    我这两天苦练日文,日文大为长进,他们的对话,我竟然能听懂百分之八十,剩下的那些,我也能凭猜的猜出来。

    听他这样说,我插口道:"犬类,那你为什么现在还活着?"

    猛猛的说话声音里带着哭腔。

    "从幼稚园的时候,我就总被鬼上身,干了很多古怪的事,因为妈妈说不能随便接受别人给的好处,所以我一直拒绝它们给我的条件,但它们仍然擅自上我的身,我想,反正那只恶鬼杀我容易,我怕我帮它取出肚子里的蛋后,它马上就把我给吃了,所以我一直都不敢给它取出来那颗蛋!"

    "这附近的磁场混乱,多半是那颗怪蛋引起的。"

    魔风沉思了许多,才忽然说出这样一句话。

    他又问道:"那只恶鬼现在在上面吗?"

    猛猛摇了摇头,道:"不知道,有时候在,有时候不在。"

    这时,猛猛已经走到了楼梯的中间位置,他朝楼梯对面的窗户看去,狠狠地抽着鼻涕,又哭了起来:"为什么外面那样多的鬼,除了我之外,却没有人发现呢!"

    这时候,二层楼上传出震耳欲聋的吼声。

    "啊……烦死了,小鬼,你又哭个屁,再哭就把你全家吃了!"

    一听到这个声音,我和魔风立刻怔住了,猛猛闻声,忽然-噔噔噔-的跑了上去。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8-4-9 16:56

下一刻,楼上面就传出了他号啕大哭的声音:"我的妈呀!我的房间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乱七八糟的,你,你吃的满地是血,妈妈……妈妈回来会骂我怎么办。"

    "我驮到海边垃圾场去扔了……"恶鬼的声音又再度响起来。

    我和魔风互相看了一眼,一起奔了上去。

    上了螺旋楼梯,通过走道,走道两旁各有两个房间,我们朝传来猛猛哭声的房间撞了进去。

    一进去,我立刻怔了怔,只见这间屋子就像刚被砸过一样,凌乱不堪,房间里全是班驳的血迹,有股浓烈的血腥味弥漫在整个房间里,却没有任何生物的尸体,这里看上去比犯案现场更可怖。

    阿猛双眼红肿,坐在房间中间的地板上,边哭边咳嗽着。

    魔风凝神盯着阿猛,道:"那只鬼呢?"

    阿猛指着窗户,没力气地道:"它,它把一堆妖怪的尸体扛起来,就从窗户里走了!我该怎么办……"

    他的话音还未落,窗户陡地被一阵风刮开,一团如烟如雾,黑雾般半透明的恶鬼,从窗户外飘进屋中。

    妖怪黑雾似的身体大约两百公分,上面沾着斑斑血迹,最引人注意的是,它长着一双狭长的眼睛,瞳孔就像两团燃烧着的银色的火焰,张狂无比,周身散发出强烈到让人窒息的妖气。

    最令我感到惊讶的是我的感官,我居然能清晰地看清楚这只恶鬼,这种改变,可能和我最近的一连串遭遇有关。

    这时,我注意到在我身旁的魔风表情有异,只不过一瞬间,豆大的汗珠就从他额上冒出来,他声音急促,失声叫出来:"飞炼鬼!"

    之后,他靠在我旁边,用仅有我能听见的声音,低声地说道:

    "这恶鬼叫飞炼鬼,阴险凶残,已经活了很久,它以前只是最低级的幽灵,它靠吃鬼,吃妖怪的妖气积累实力,本身亦不断变化,甚至连同类它也不放过,在鬼类里也恶名昭著,我也恐怕不是它的对手。"

    我怔了怔,以前我也从来没见过魔风这样紧张过,我凝视看着那只从窗外飘进来的恶鬼,心中总觉得若有所思。

    "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能和它打开,打开了的话,就要先想办法逃命。"

    魔风皱着眉,看起来心事重重:"怎么会碰上这种恶行昭著的恶鬼。"

    那只飞炼鬼自从进了房间中之后,就一直在剔着牙缝,顺便仔细的打量着我们两个,忽然对魔风道:"那个咒符师,听说你四处猎杀吸血鬼?为什么你身旁站了一只,你却动也不动。"

    除了猛猛,魔风旁边就只站着我,它这样显然是在说我,我哼了一声,道:"吸血鬼有在白天出现的吗?"

    魔风神情肃穆,不答反问:"是你要挟这孩子的吧?"

    那只飞炼鬼哈哈大笑了几声,瞟了猛猛几眼,道:"原来这小鬼找你来的!哈哈哈,就怕你会先垫了我的胃。"

    我发现,它的外表简直就像一团雾,这样大笑开,看起来异常的可怕,并不只是它的外表可怕,而是它眼中的神色,和周身的动作看起来很令人恐怖,它的身体似乎开始变化,在下一刻,就化成了一只全身被柔软黑毛覆盖的妖兽。

    我一直在听着他们的对话,并且全神贯注地打量着飞炼鬼,但总觉得它似乎并不像魔风所说的那样阴险,相反,和吸血蛭那种恶心的玩意儿比起来,它的外型还非常的美观。

    〈而且,我还是第一次见这样有人性的鬼,之前我只以为鬼都无法沟通。〉

    突然之间,从刚才起就一直没有讲话的猛猛,忽然间拽了拽我的衣袖,自己擦干了脸上的眼泪,愁眉苦脸地道:"哥哥,鬼气越来越重了,外面的冤灵好象越聚越多了。"

    "我是你哥哥吗?你搞错了吧。"

    不知道怎么回事,我甚至连听到猛猛的声音都莫名其妙的感到很不愉快:"你是猛猛犬,乖乖的叫一声。"

    这时,在阿猛还想说什么的时候,屋子的外面陡然响起了一片不同寻常的喧闹声,那种声音听起来十分吵耳,夹杂着呜呜咽咽的哭声,仿佛鬼嚎一样。

    我最先听到这种声音,然后,除了我之外的其他三位也在同时感觉到了这种声响,我们的脸色在同时都变了。

    "飞炼鬼,卑鄙阴险,其他恶鬼冒险偷走的蛋被你半路插入抢了去。"

    "专吃同类的败类,只敢缩在屋子里找个人类小孩当庇护,有本事就滚出来。"

    "把那颗蛋交出来……"

    "只懂强抢的败类!拿出那颗蛋……"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8-4-9 16:56

"鬼族中的叛徒,把蛋藏到哪儿了!"

    我寻着传来声音的方向,抢到窗边往外看去,顿时之间,外面的景像使我的呼吸不由的急促起来。

    外面的天空四周,一片黑压压的阴森鬼气。

    无数的怨灵和妖魔聚拢在这所房子的周围,也不知道究竟聚集了多少,密密麻麻的似乎成千上万,朝外边一眼望去,除了黑压压的幽灵和妖魔,什么也看不到,一切的景物都被鬼怪挡住了。

    近处的怨灵,长的都是奇形怪状,有的缺了头全身都在往出冒血、有的像是被车碾过一样只能爬行在地上、有些全身腐烂、更有的样貌凄惨,像是被活活扼死一样,到了现在,红舌头仍然吐出口外。

    但有些怨灵,虽然一脸瘴气,却也是美丽的女人,除了这些怨灵,空中更是隐没着许多妖魔。

    因为成千上万,实在是太多了,所以其中的一大部分,根本无法完整的叙述下来。

    它们一直保持着离屋子十几公尺的距离,这使我松了一口气,但却仍然感到忧心重重。

    我呆呆地看着窗外,一时之间甚至说不出话来。外面的妖魔,我甚至叫不出来任何一种的名字,那都是一些我从未见过的古怪生物,这样多的古怪生物聚在一起,使我受到了极强的震撼。

    〈以前所学到的有关生物学方面的知识,仿佛都在看到它们的一瞬间被否定了〉

    这时候,魔风抢先到我身旁,看见了外面的情况。

    可能是他平时就见习惯了幽灵的缘故,他的适应能力显然比我好,在呆了片刻后,立刻就道:"看来出不去了,我们还是另想办法吧。"

    "奇怪,那颗蛋究竟有什么来历,竟惹来了这样多的怨灵?"

    魔风显然也对那些妖魔甚是头疼,所以当他说完这句话,半晌都没有再说任何话。

    他像是在想办法,却又想不出任何办法,我眉头紧锁,道:"那些……究竟是什么?"

    "它们啊——全都是被磁场混乱吸引到这里来的怨灵。"

    听到他这样说,我不禁又呆了一呆,随后,我才发现说话的不是魔风,而是那只遍体通黑,有着银色火焰一样瞳孔的飞炼鬼。

    魔风接过话:"是那颗蛋引起的磁场混乱,如果让那颗蛋的灵气消失,这些怨灵说不定会自动散退,但究竟有什么办法能让那颗蛋的灵气消失。"

    "那颗蛋怎么会被你吃下去?"

    等魔风说完话,我问了一下飞炼鬼。

    我并没有真的奢望它会说什么,没想到飞炼鬼竟然道:"上个月前我路过中缅边境处,在一处雨林里遇见一只恶鬼和当地的低级妖怪打斗,见那只恶鬼的灵气很强,就顺口把它吞了下去。"

    "这和那颗蛋似乎没有什么关系?"

    我-哦-了一下,飞炼鬼饶有兴趣地瞥了我一眼,接着道:"老子在吃下它的一个月里,胃都极不舒服,后来才打听到,那家伙不知道是怎么搞的,居然偷了印度一个秘密宗教中的圣物,一颗带着灵气的怪蛋。"

    "它被那个秘密宗教的人,从印度一直追到中缅边境,为了不让人找到那颗蛋,它似乎把那玩意藏在肚子里,我一口吞了它的大半个身体,所以连那颗蛋也一起吃了下去。"

    飞炼鬼的口张的老大,又大大打了一个哈欠,才道:"那只恶鬼多半是想逃到中国大陆去避起来,但那颗蛋一直放射出强大的灵气,让它没办法摆脱那个秘密宗教的追杀。"

    "再加上它一路被妖怪袭击,到我遇见它的时候,不用我动手,它就已经快被缅甸当地的低级妖怪收拾了,结果被老子捡了现成的便宜。"

    等它说完,我几乎快被晕了过去,这种事仿佛天方夜谭一样,如果不是亲耳听见从一只恶鬼的口中说出来,我还真的无法相信,最多会当成是一个好听的故事。

    "我猜的果然没错。"

    魔风从一旁走了出来,道:"有没有办法能让那颗蛋的灵气消失?"

    飞炼鬼邪气的双目瞥了瞥猛猛,道:"除非那小鬼给我从肚中取出来,否则就只能让那颗怪蛋待在老子肚中了。

    这时候,房间外面的那些怨灵又吵闹了起来,这次的声响更是震耳欲聋,因为实在太嘈杂,所以吵的我头都痛了起来。

    我朝一旁看去,并没有看到猛猛的身影,心中想-那小鬼多半是吓的躲了起来。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8-4-9 16:56

下一秒钟,果然看见壁橱的门开着一条缝,透过那条缝,可以看到猛猛正躲在里面发抖。

    飞炼鬼的显然对外面的吵嚷声极不耐烦,神色一变,忽然大声吼道:"吵死了,防碍我和人说话,你们得不到那颗蛋还怪到老子头上,嘿嘿,弱小的家伙们就只懂聚在一起吵吵嚷嚷!!"

    飞炼鬼显然被激怒了,怒吼一声,身体飘出了窗外,它一出去外面立即起了一阵喧然大波。

    它自天空飘出去,一路狂抓。妖怪的惨嚎声不绝于耳,它所到之后,不止是怨灵,就连妖魔也往旁边逃窜。只不过转瞬间的工夫,它就绕着房子飞了一圈,又飞回屋里。

    等飞炼鬼落定后,我和魔风才看清楚,原来在它嘴角边还有几条肉丝,它拿着几颗硕大无比,血淋淋的眼珠子,张大嘴一口咽了下去,咽完之后,又打了一个饱嗝。

    〈我吃饱了,你们也来一颗吧。〉

    〈这玩意儿很有营养,听说咒符师都吃素,他应该不喜欢吃。〉

    然后它把剩下的两颗扔向了我的方向,我不自觉的接住,接住之后才发现那是两颗眼珠近看更是可怖,当真是有-铜铃-一样大,居然还是温热的。

    我有些哭笑不得,飞炼鬼多半是把我当成了同类在看,但我从来没有生吃的习惯,

    我恨不得把这眼珠顺手从窗户扔出去,但这样又太不给人家面子,所以我只得有些尴尬的捧着那两只血淋淋的眼珠。

    忽然之间,我想起了一件事,几步走到壁橱前,拉开了壁橱,把那几颗铜铃一般大小的眼睛扔了进去。

    "什么东西啊?"

    猛猛的语调在一瞬间改变,连滚带爬的想要从壁橱里钻出来,却和那两颗眼球一起滚了出来,当他想爬起来的时候,那两个眼球端正的摆在距离他鼻尖不到五毫米的距离。

    他-哇-的大叫了一声,朝后面的方向爬去,同时大声哭了起来:"它们好象在瞪我,而且还在转,我也是人啊!我的房间,怎么办,怎么办啊?"

    飞炼鬼瞥了他一眼,道:"你就当做是你们人爱吃的补品,闭着眼睛一口吞下去,还能用来壮胆子。"

    "可我,我不想吃这种东西啊!"

    猛猛双眼哭的红肿,边剁着脚边叫着。

    我蹲下身子,仔细盯着那颗硕大的眼珠看,发现猛猛说的没错,那颗眼珠里,瞳孔居然在不断缩放着。

    这时侯,我才发现自己的上衣已经全被眼珠上的血弄脏了,已经变成了一件血衣,心中不由得十分气愤。

    "你这家伙,人家好心给你的补品你居然不吃,也不想想多吃点这样的滋补品,说不定能让你的胆子变大些,胆子这样小,怎么做一只称职的猛猛犬,你给我乖乖的吃下去。"

    "不过太过血腥的东西,吃多了对胃很不好,你最好先煮了再说,顺带消消毒。"

    我恶毒的唬着猛猛,把那颗血淋淋的眼珠捡起来,扔给了他。

    没想到猛猛居然接住了那颗眼珠,愁眉苦脸地道:"真的一定要吃吗?"

    〈这小子,是不是平时被欺负的坏了头壳?〉

    我没想到他真的准备吃了,顿时怔了怔,心里越来越不耐烦,抢过他手中的眼珠,一下子扔出了窗外,外面聚集的怨灵和妖魔顿时又起了一阵骚动。

    我不悦地道:"我让你吃你就真的吃啊,世界上怎么会有你这种蠢家伙!"

    魔风一直在仔细听外面的动静,陡然间道:"你们,再吵下去我们就都得被困在这里了!"

    几乎和魔风说话是同一时间,飞炼鬼满脸不悦地道:"是颗能放出强大灵气的蛋,最奇怪的是它居然消化不了,在老子的肚子里变的很奇怪,动不动就发出响声,你们听-咕-,-咕嘟-,这声音吵的人都睡不着觉。"

    魔风和飞炼鬼互相瞪了对方一眼,两个-人-的神色之间充满了敌意。

    "那我家该怎么办,我父母都回不了家了,那该怎么办?"猛猛边抽搐边道。

    飞炼鬼打了个哈哈,道:"普通人看不见怨灵和妖魔,当然,他们也没办法回家,一走近这幢房子,他们马上就会被妖怪啃掉了头,连骨头都不会给你留一根。"

    猛猛僵在地上,脸上一片通红,奇怪的是,他的胆子像是忽然变大了,边哭边冲上去,拳头重重地打在飞炼鬼身上。

    "我不管,这些都是你惹出来的,要是我父母被啃掉了头,那我一辈子都不会帮你取出你肚子里的怪蛋!"

    〈惹怒了那只恶鬼,十个猛猛也不够它一口吞的。〉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8-4-9 16:57

我在心中虽然是这样想着,但并没有上前去阻住他,魔风似乎人没有意思上前去,果然,这时候就听见飞炼鬼道:"小鬼,我帮你把外面的东西都杀了,你给我取出肚里的蛋?我就只吃你一条胳膊,如果我心情好,可能连你那条胳膊也用不着了,啊?"

    "好,那你快去,一定要在我父母回来之前弄好!"

    猛猛边催促,边往窗户外推着飞炼鬼。

    可以看的出来他对自己的父母非常着紧,疼爱父母,这估计也是他身上唯一一项优点了。

    飞炼鬼长啸一声,飞出了窗外。

    屋外立刻又是一阵大骚乱,尖利的鬼哭不时传进屋内,猛猛捂着双耳,又弯下身子,钻进了壁橱里,在里面躲了起来。隐隐约约,我还能听见从壁橱里传出的细微哭声。

    在这个时候,我几乎想把猛猛从壁橱里拉出来,再把他扔到窗外去让他的胆子变的稍微大一点,我想看看,他在无数怨灵之中的时候,又会怎么样?

    〈但这样做,说不定他马上就会被吓死。〉

    所以,我只是叹了口气,并没有采取任何行动。

    来到东京后所发生的每一件事,都让我觉得难以相信。

    我往窗外看去,只见外面聚集着密密麻麻的怨灵,庭院,车库,树木,小洋房外面的街道,一切都被这些幽灵遮住了。

    在来东京之前,我根本就没想到,自己竟然会和这种灵异事件扯上关系。之前,虽然我也是一个相信神秘学,相信世界上有鬼怪,相信很多不可思议之事的人,但真正看到,和自己想象是完全不同的两回事。

    "臭小子,是不是被吓着了?"魔风走到了我身旁,嘲弄似的笑道。

    我笑了笑,忽然想起今天在猛猛学校中遇到的那个叫做可奈的女生。

    〈如果今趟能安全的离开,顺利的解决这件事,那魔风大叔肯定会很高兴,真想看一看他见到可奈时表情。〉

    我眨了眨眼睛,道:"是啊,魔风大叔,我真的很害怕。"

    魔风做出一个欲呕的表情,看也没有看我的表情,接着说:"那个小鬼又躲进壁橱里了?"

    我口气不是很好地道:"还显得真是可怜,不愧是猛猛犬。"

    "对了,魔风大叔,你觉得那只飞炼鬼能否把外面的怨灵驱散?我们待在这里还安全吗?那些冤魂和妖魔能否看见我们。"

    魔风面色变的很沉重,沉思了半晌,才摇了摇头,道:"恐怕很难,怨灵只不过是死去人类的灵魂,因为各种原因变成了怨灵,根本就没有形体,我看飞炼鬼出去,最多也只能杀些妖怪,反倒是猛猛比较适合收拾怨灵,他的升华能力实在很强。"

    "那飞炼鬼会不会反过来被杀了?"

    魔风瞥了我一眼,语气十分肯定地道:"绝对不可能,那只恶鬼是几千年的大妖,如果他想杀光这里所有的妖怪再逃出去是件轻而易举的事,只不过他有求于猛猛,才不得不被和我们困在了一起。"

    我又道:"那魔风大叔能不能从这幢房子里平安的出去?"

    魔风嘴角露出嘲讽地笑容,道:"也是轻而易举,怨灵个体的杀伤力不大,最多只能死缠着伤害普通人,伤不了咒符师的,不过我还没弄清那颗蛋的来历,委托没结束,所以不能走。"

    我道:"如果是我呢?能不能平安的出去,如果我装做没看见从他们中间穿过去,会不会有效果?"

    其实,这才是我真正想问的,我全神贯注地盯着魔风,等待着他说话,但魔风几乎没考虑,就道:"即使你不是人类,你会被他们撕成碎片。"

    〈那该怎么办?〉

    我想到这个问题时全身顿时一僵,不由地打了一个冷战,用哀求的眼神盯着魔风,希望他能帮我想一个平安出去的办法。

    魔风道:"你以前或许会没事,因为那时你还看不见鬼魂,但你却突然有了阴阳眼,事情就难说了。"

    〈为什么会忽然有阴阳眼?〉

    这个疑问,就连我自己也觉得很奇怪。

    这时候,魔风无可奈何地从衣服里取出一个护身符,丢给了我,道:"戴着这个护身符吧,里面的咒符能保你平安。"

    我接过那个护身符,把它随手放进了上衣袋里,刚想问问魔风的时候,忽然听见从壁橱里传出了猛猛的说话声音:"魔风叔叔,你能不能也给我一个?"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8-4-9 16:57

魔风道:"你不需要咒符,只要用心升华他们。"

    我再也受不了了,到了壁橱前面,把猛猛强行从里面拉了出来。

    猛猛还想再钻进去,他的力气竟然十分大,一扯之下牵动了我身上的伤口,把我也往前带了一步,我拽住他的胳膊勉力把壁橱关住了,虽然身上有魔风的咒符,但伤口仍是疼痛能忍。

    可以看的出来,那天我真是伤的不清,如果没有遇到魔风,可能早已当场死亡了。不知道怎么搞的,我最近总是要靠别人去救,但偏偏又没有能力保护自己,心脏总是出毛病,这令我感到很憋气。

    〈他拥有我所希望拥有的一切,但他却居然这样践踏自己的能力。〉

    猛猛这家伙身体健康,不但不会有随时猝死的危险,反而又有特殊的升华能力,也能自己保护他自己,但是,他却一点也不珍惜这些,一直在浪费上天赋予的这些好运气。

    难怪我会一见到他就觉得厌恶,原来是只是因为这样子而已。

    "好可怕啊!"

    我被一阵哭声惊了过来,根本不用猜,也能知道那哭声是猛猛发出来的。

    我转过头去,发现果然如我所料。

    我皱眉道:"猛猛犬,听说你的净化能力很强啊,你要是再不出去升华那些怨灵,很有可能你父母就会像飞炼鬼说的一样,一进这个区域内就丢了脑袋,到时候,你就只能抱着他们没头的尸体痛哭了。"

    他的声音哭的沙哑,过了一会儿才道:"我也没办法,我一看到他们就吓的腿软。"

    我暗中咒骂了一声,道:"但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你也听魔风说过了,飞炼鬼未必能把恶灵驱走,但你有升华能力,你一定能驱走他们,你这样还算是男人吗,有的时候,男孩子必须勇敢面对一切,这样才能保护住家人,以后也能保护好你喜欢的女生!"

    "但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再这样下去,我会有危险!"

    我叹了口气,拍了拍猛猛的脸,道:"你还不快去?"

    猛猛愣了一愣,抽了抽鼻子,苦着脸道:"可是,我还是怕…怕啊!"

    "你给我听着!任何人,看到这样恐怖的场景都会害怕,你不用担心,用你平时常用的方式升华那些恶灵,魔风大叔也会在旁边保护你的,其实这种场面也很壮观啊,你难道就没有一点兴奋的感觉吗?别的人一生也未必能碰上一次,你这么小就碰上了,你其实应该感到高兴。"

    我说的连口都干了,才勉强收到了想要的效果,内心深处也终于放下了一块大石头,想说动这个懦弱的少年还真不容易。

    只见猛猛用手背抹掉了脸上的眼泪,像下定决心似的,用力点了点头,但他的脸上,却仍然有犹豫的表情。

    〈现在的情况是,如果屋外面的恶灵和妖魔发了狂闯进来,这个胆小鬼就能派上用处了,或许还能令他保护我。〉

    "喂!"

    魔风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

    "该隐,看来事情有点不妙,外面越来越骚动,怨灵好像认为蛋被飞炼鬼藏在屋里了,所以极有可能把这桩小洋房拆成碎片,只怕它们会从下面闯进来,那样多的怨灵,怎样打也打不完,这真不好办。"

    我怔了怔,往后回头,只见魔风守在窗前,一手往出捏咒符,贴在了窗户附近的墙壁上。

    "事情很严重吗?"

    我边问边朝他那边走了过去。

    如果有魔风所说的那样严重,或许真的需要猛猛来保护我了,因为魔风大叔看起来似乎是想让我自生自灭。

    但我除了半桶水的跆拳道,剩下的也只会打架,我根本不知道该怎样对付非人类的生物。

    所以,现在最真实的情况不是我能保护猛猛,而是猛猛这家伙能保护我。

    就在这时候,楼下的一层传来阵阵呜咽般的鬼嚎声,紧跟着,那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就上了二楼的走廊处。

    我刚想找猛猛,才发现他已经先一步躲到了我身后。

    〈这种家伙怎么能靠的住!〉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8-4-9 16:58

在这时,我心中顿时感到了一阵发凉,因为那呜咽一样的鬼嚎声越飘越近,似乎已经停留在这个卧室的门口,在我的感觉中,时间仿佛都已经静止不动了。

    我问身旁的魔风:"魔风大叔,这是怎么回事?"

    魔风面色如常,道:"就是我刚才说过的那种情况,现在已经开始了。"

    〈竟然被困在了这种地方。〉

    后悔也没有作用,事情到了这种时候,我心中竟然没有了害怕,反而有一种兴奋的感觉涌到了心中,为什么会这样,我也不明白。

    当我正在这样想的时候,从门口传来的鬼哭声,似乎在瞬间终止了。

    "魔风大叔,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

    魔风摇了摇头,我这才看清楚他正在往卧室门、墙壁和窗户上贴着咒符,有选择性的挑着贴咒符。

    他道:"我在布阵,希望这个阵能够顶上它们一段时间。"

    听到魔风这样说,被困在同一个房间中,在同一种情况下,我的心情却和刚才孑然不同。

    这时候,在房间外又响起了古怪的声音,呜呜咽咽听的人十分心烦,紧跟着,喧吵声越来越响。

    猛猛似乎已经被吓的傻了,呆呆站在我左边,紧紧拽着我的衣袖,不知是否是猛猛自己在自言自语,他不断低喃道:"飞炼鬼呢?为什么这样慢。"

    "外面那么多怪物,即使飞练鬼再厉害,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回来。"我顺口接了一句。

    但就在这个时候,玻璃窗忽然被撞破了,飞炼鬼从窗户外飞了进来,魔风的脸色顿时大变,惊异道:"小心下面。"

    飞炼鬼在半空中怔了怔,-哗啦-一声,几张咒符已经被他碰掉了,自窗子上悠悠的飘了下去。

    "糟了!那是我快要布好的阵,可恶,只差一点就完成了!"

    魔风的脸色显得气急败坏,他焦急地道:"必须马上从这间屋子里出去,那些怨灵马上就会从外面进来。"

    说罢,他一手拽起我,我反应虽然快,但还没意识到他要干什么。

    没想到,他居然把我从二楼的窗户里推了下去,幸好这里只是二楼,在下一刻,我就重重的摔在了地上,被摔的头晕脑胀,身上的新伤口险些崩裂。

    等我抬眼一看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在小洋房后院的草坪上。

    我从地上爬起来,全身都很酸痛,我一站起来,马上就看到了猛猛那张哭哭啼啼的脸。

    "又怎么了,不要总是哭好不好?"

    我的话音刚落,猛猛就指着天空,道:"你看天空上!"

    我揉着发疼的头朝天空上望去,在看到天空的一刹那间,我就呆住了

    深蓝色的天空完全被怨灵遮掩,在我们的头顶上,呈现出一种深灰色。

    我周围妖气森森,数不清的怨灵浮在半空中,这幢房子的周围围满了怨灵和妖魔,气氛阴森诡异。

    我差点昏了过去,道:"这是怎么回事,怨灵似乎越来越多了。"

    这样多的怨灵,使我都不敢移动自己的位置,因为不管是左边还是右边,到处都有怨灵,离我挨的极近。

    我甚至怕它们马上发现我,但我想用不了几秒钟,它们一定会发现这边有人。

    我对旁边的猛猛道:"你有没看见魔风和飞炼鬼,魔风刚才把我推了下来,他在哪里?"

    猛猛摇了摇头,看他脸上的表情,似乎随时都会哭出来。

    "我也不知道,我刚才被吓晕了。"

    这种回答,让我简直忍不住想赏他一巴掌,再狠狠地踹他几脚,当我正准备马上一脚踹过去的时候,才忽然想起来他有升华怨灵的能力,只得忍住了怒气,恶狠狠地瞪了他几眼。

    我道:"好了,现在什么也别再说了,猛猛犬,你站到我前面去。"

    猛猛傻呆呆的站在那里,道:"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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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看完整版本: 《妖寄都市》--作者:该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