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魂的小哈
发表于 2008-7-18 22:05
还魂的小哈
发表于 2008-7-20 22:18
吃不饱的秤
发表于 2008-7-20 23:39
说不定有考试,还是耐心等吧。;)
hettyw
发表于 2008-7-22 00:49
是原作者自己说:由于家庭事务近日无更新。别怪我……我可是有始有终在考试期间都坚持第一时间更新了的。$bye$
吃不饱的秤
发表于 2008-7-22 09:13
mm辛苦$送花$
吃不饱的秤
发表于 2008-7-29 09:45
不会是坑吧:mad: :mad: :mad:
くだキの
发表于 2008-8-7 13:52
$送花$ $送花$
hettyw
发表于 2008-8-7 17:38
原帖由 くだキの 于 2008-8-7 13:52 发表 http://www.dolc.de/forum/images/common/back.gi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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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斑竹!$送花$ $送花$ $送花$
hettyw
发表于 2008-8-7 17:39
可惜原作者还没更新……
hettyw
发表于 2008-8-21 04:55
四十六、
南山大队经过党建,恢复了党员组织生活,周主任又兼任起党支部书记。党组织要吐故纳新,徐荣光和联红霞被列为党员积极分子,被纳新的对象。
妇女队长王春兰,被选作助产士,到县医院学习三个月,妇女队长的工作暂时由联红霞接替,这也是接受党组织考验的一个机会。艾抵资心里有些不舒服,觉得好事都让联红霞一个人占了;可妇女队长的工作又太累,自己还真干不来,只能干眼气。
在队部东面,小帽山的山根底下,有一块偏脸子地,那里原来只栽种苞米。今年按照上级的要求,在苞米间距里又套种了土豆。起土豆的时候苞米还没有成熟,如果不小心,很容易伤到苞米的根茎。可问题是,集体的东西谁能像检自家鸡蛋那样轻手轻脚呢?
七月初土豆熟了,男社员刨,女社员捡,顶着大太阳天儿,干的热火朝天。林敬儒赶着马车,一车一车地把起好的土豆拉到队部。刚起出来的土豆不能被太阳晒着,否则土豆的颜色会变绿,吃起来口感也不好了。那些刨坏了的土豆都被送到了大队的粉房,十斤可以换一斤粉条,队里留着,有个大事小情的时候也是道菜。另外,还要挑出一些好的留做秧子(就是种子),再余下的,就统统分给社员。
hettyw
发表于 2008-8-21 04:55
起土豆可不是什么轻巧活儿,又热又累。玉米高粱美称青纱帐,密不通风,人在里面干活儿,汗水就成了止不住的自来水。艾抵资和张吵吵垅挨着垅,这两个人干起活来反差太大了:要说偷奸耍滑,谁也抵不过艾抵资;要说手脚麻利,谁也抵不过张吵吵。艾抵资为了尽量往前赶,很多已经漏出地面的土豆她都不检。张吵吵是个地地道道的庄户人,看见了十分心疼,她可舍不得把好端端的土豆都落在地里白白烂掉,于是又跑到艾抵资这垅,逐个地把土豆都捡了出来。
“小艾,别光顾着往前赶哪,你这落(读la,四声)的也太多了!”
艾抵资小眼睛转了转,对张吵吵说道:“张婶啊,你可替我受累啦!”
张吵吵没答话。艾抵资又接着说道,“张婶啊,就冲你这个责任心,那个妇女队长也得让你代管啊!你说吧,让一个城里来的知青管队里的妇女工作,就连我都看不过去。你说是不,张婶?要是让你当,我第一个服气!”
乡下人说话都是直来直去,张吵吵可能长这么大也没听过这么中听的话,心里自然是美不滋儿的,脸上也绽开了笑容,“那可不咋地!你十里八村去访一访,问一问,谁不知道咱干活儿是把好手!可惜啊,秦队长瞧上上咱哪!”
hettyw
发表于 2008-8-21 04:55
艾抵资心中得意,继续讨好地说道,“等真正选的时候,我指定选你,我让咱点的男青年都选你!”
张吵吵嘎嘎嘎地笑了一阵,“我说小艾呀,你这丫头可真懂事!可你咋没把老秦弄好呢,这小队会计我看你干也正合适。小联干这又干那的,她也干不过来呀!”
“唉呀,你不知道张婶,我这个人最不爱跟别人争了。张婶,我刚才说的,可是代表着基本群众的意见啊,他秦队长也应该走群众路线不是?”
“你这丫头,说话还头头是道的。我们老张家在小队里可是一大户,这往后要是有什么事,大婶准帮你!”
俩人越唠越近乎,多半儿的活,都由张吵吵一个人干了。到了晌午的时候,一块地起完了。联红霞让女社员们都均一下,把大车没拉完的,男社员没挑走的土豆,分别用土篮子挎回队部。艾抵资说自己挎不动,肋软骨炎还没有痊愈,张吵吵也吵吵着自己扭了腰挎不得。联红霞又给别人分了一些,自己挎着冒尖的两大篮子土豆送往队部。艾抵资和张吵吵有说有笑走在最后,把掉在路旁草棵里的土豆都偷偷拣起来,用衣服兜着,拿回了张吵吵的家。
hettyw
发表于 2008-8-21 04:56
午饭的时候,大家都热的有点吃不下去。徐荣光一拍饭桌,对大家说道:“都沙棱地(东北土话,表示催促),赶紧吃饭,下午还有不少活儿呢!赵队长给咱们一下午的工夫,让咱们把青年点菜园子里的土豆都起了。我看也用不着多少人,下午女同学照常上工去,男同学都留下来。咱们抓紧点干,天黑之前怎么也能起回来了。”
方国庆听完一咧嘴,“我的徐大点长啊,你就听赵队长的吧!咱全点人一齐动手,也用不着那么累不是?”
徐荣光听完没有表态,他头也不抬地夹起一根萝卜条,咯嘣咯嘣地嚼着。屋子里一下子显得很静,谁都没有说话。很明显,大家对方国庆的话是表示赞同的。这时,艾抵资开腔了。
“这位同学(指方国庆)的思想苗头不对嘛!点长,我同意你说的,咱们先进青年点可绝对不能搞资本主义工厂里消极怠工那一套!”
周建南像是被电击了一下似的,一个高从炕稍爬了起来,把头探出窗户夸张地吐了口唾沫。艾抵资的小黑眼睛翻了翻,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她从心里往外对周建南是又恨又有点怕。
徐荣光觉得气氛不那么和谐了,必须得表个态了。他把手中的大海碗放下,说道:“这个事儿就这么定了,就咱们几个肯定够干了。实在不行,就把联红霞留下。”
“哎,那可不行啊!”还是艾抵资,“红霞姐现在可是挂着妇女队长的职呢,组织上也正考核她呢,你说咱们点里的其他女知青下午都出工去了,就红霞姐没去,让领导看见了该怎么想啊?”
徐荣光觉得艾抵资说的有道理,忙问道:“那你说怎么办呢?”
“我说啊?那就让我留下吧!”
......好一个“艾抵资式”的毛遂自荐啊!
“抵资啊,留下来的活儿可都不轻啊!你那个肋什么炎好了吗?”
“哎呀,你就放一万个心好了,给自己家干活我还能偷懒啊?”
hettyw
发表于 2008-8-21 04:56
下午,艾抵资随着男同学挑着土篮、拖着镐头去了青年点的菜园子,就在离前沟不远的地方,和地主周八爷家只隔道小壕沟。徐荣光站在垅头里说:“每人一垅,自刨自捡,自己往队里挑!”
艾抵资手扶着镐头,有点发傻。
周建南美滋滋儿地走到艾抵资面前说:“听说你的那个什么排骨炎好了哈?不过,你要是实在不行事儿,就回去躺着吧!” (“不行事儿”绝对是一个贬义词)
艾抵资斜着眼睛瞅着周建南,冷笑道:“是肋软骨炎!我艾抵资有一分光就能发出十分热!”
李旭东也手扶镐头凑趣儿:“不怪杨学老赞美你——说的比唱的还好听啊!”
顺便交待一句,李旭东因为逃票在先,见义勇为在后,所以,功过相抵。公社的态度是大不提,小不提,这事儿就算是过去了。
艾抵资生气地嚷道:“杨学那张狗嘴还能吐出什么象牙来!”
周建南一点不客气:“你还别说,这个杨学就是有这个天才,能高度概括出你的天赋来。”说完,周建南伸手指向前面不远处的一颗大树,接着说道:“点长,你还记得前面那棵老槐树不?前年咱们可就是从那儿,把人家老周家的一百多捆柴禾一起拉回点里的。哎呀,艾抵资可真是能干的很哪!”
艾抵资有点气急败坏了:“周建南你啥意思?要不你把周凤启找来,我和他当面对质!”
“周凤起不是熊蛋包,可他是地主出身,你就是把他找来,站在人家头顶上拉屎,人家也不敢吱一声。”
李旭东哈哈大笑起来:“艾抵资哪能干那事儿啊,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有屎也得拉到咱点儿的菜园子里不是,这叫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艾抵资气得大叫起来:“李旭东,你这个臭流氓、大流氓!”
徐荣光听完也觉得有点过分,赶忙跑过来打圆场。
“都是革命战友,干嘛呢这是?旭东,有点过分了啊。”
李旭东嘿嘿一乐,抱着镐头和周建南走到了菜园子的另一头。艾抵资连脖子都红了,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热的。
hettyw
发表于 2008-8-21 04:59
青年点的菜地不算很大,南北长度不概能有二十米。天气燥热,正是下午两点多钟的时候,就是什么也不干,站着也能透出几身汗。
周建南和李旭东两个人紧挨着,他们先是一口气刨了半垅多地,随后开始蹲在地上扣土豆,话匣子也打开了。
“建南啊,过冬前儿,我咋没见过你戴耳包呢?”
“我倒是想戴,哪儿有啊!我可看见你有一副,你咋也不戴呢?”
艾抵资蹲在地上,小脑袋一下子就哽了起来,侧耳倾听。
“唉,你可别提了,”李旭东的语气里带着“不堪回首”的味道,“刚下乡那年冬天,倒是有人送了我一副耳包,就是我们的亲密战友艾抵资同学。我当时那个激动劲儿啊~~~就甭提了,第一年都没舍得戴!”
“那你真是辜负了艾抵资同学的一番苦心了。”
“可没过两天,我就看见建军戴了一个比我那个还漂亮的,亮灰色的耳包;问他是谁送的他还不说,表情那个幸福啊。是吧,建军?”
陈建军像是没听见一样,照样抡着镐头。
hettyw
发表于 2008-8-21 05:00
“再后来,韩彤辉、黄为民、王继红,就连方国庆都有!”
方国庆大着嗓门嚷嚷道:“啥叫‘就连方国庆都有’啊,咱差啥呀?那是人家抵资同志阶级柔情普照大地!抵资啊,你那多半垅地一会儿我帮你刨啦,也还你个人情。”
李旭东嘿嘿地坏笑着,接着说:“后来听杨学说了一句话,我才恍然大悟了。”
“哪句话啊?”周建南连忙帮他捧哏。
“杨学不是说过嘛——‘咱是给个笑脸就当爱情’,我不就是嘛?打那儿以后,咱这心里就哇凉哇凉的了,再也不敢自作多情了。”
听着李旭东这么当众挖苦自己,艾抵资有点抗不住劲儿了,她表情严肃地说道:“咋,我团结同学、关心同学还有错啦?也就是你吧,才有那种想法!”
艾抵资的胸脯一起一伏,真是气的够呛。她顿了一会儿,接着说:“今年我还要给同学们织手套,就不给你织,免得好心当成驴肝肺!”
黄为民马上过来帮腔:“可不咋地!李旭东不是我说你啊,你这个人可真不咋地。人家送你礼物,你不领情不道谢的,还跑这儿说风凉话~~抵资啊,一会儿我帮你挑土豆!......手套别忘了给我织成蓝色地啊,和我那个耳包也配套不是?”
“为民同学说的好啊!”方国庆一听毛线手套,也挺激动,“旭东,你给我一边旯呆着啊。人家是‘万马军中一骄娜’(语出《林海雪原》),我们这儿,抵资也算得上是‘八马军中一骄娜’了。咱不爱护谁爱护?咱不关心谁关心?抵资啊,一会儿我还帮你起土豆!~~手套我也要蓝色的啊!”
一下子得到了这么多革命战友的爱护,艾抵资不由得意起来。
hettyw
发表于 2008-8-21 05:00
李旭东一看众人纷纷被糖衣炮弹击中,把矛头对准了自己,无奈地对周建南说:“看见了吗?我都快成四类分子了!”
艾抵资达到了目的,无论大家说什么她也不吱声了。笑着去了周八爷的菜园子,摘了一堆旱黄瓜和大杏梅,用草帽兜了回来,借花献佛地挨个给大家分,当然,没有周建南和李旭东的份儿。
徐荣光说:“这不太好吧,让人知道了这叫啥事儿啊?我不吃。”
艾抵资说:“这是咱知青瞧得起他!我一会儿去给你们打窝墨吃。”大家说好。徐荣光赶忙制止说:“你还是在这捡土豆吧,那块高粱地长的是杂交的新品种,不长窝墨,你挨个剥了,就片地不就废了?”
窝墨,又称窝米。是遭了病虫害的高粱上结出的一种外表白色,内如墨黑的长形果实,大小和成年人的食指差不多。吃起来没什么味儿。那时没有什么零食,吃它就当消闲品。
hettyw
发表于 2008-8-21 05:04
当天下午的劳动,由于艾抵资的“积极参与”,没能按预计完工。眼看着日头往西栽歪了,菜园里的土豆还没起完。徐荣光有点恼火,但也只是挂在脸上,没有发作。他一边催促大家手脚麻利点,一边心里盘算着:就算这会儿把土豆都起好了,再挑到大队的粉房也不赶趟了。正在他闷头寻思的时候,林敬儒赶着大车正好从菜园子旁边路过,徐荣光刚忙迎了上去。
“林大叔,我正想求您个事儿呢。”
“啥求不求的?跟我还客气个啥?”
“嘿嘿,今天我们这活儿干的有点慢了,本打算今天头天黑就能把土豆都挑到队部粉房呢。现在可好,又得耽误明天一上午的工夫。我是想啊,求您明天早晨给出趟车,帮着把这些地里的土豆拉到……”
“哎呀,就这事儿啊?行了,我知道了,明天一早我赶车过来。”
天都大黑了,菜园里的土豆才被挑回到青年点儿的院子里。
晚饭后,徐荣光安排何艳丽,负责把土豆按照好坏品相都分出来;并交待余抗修和姜立新明天一早跟车去粉房换粉条,其余人正常出工。
hettyw
发表于 2008-8-21 05:05
第二天早饭前,艾抵资把姜立新拉到一边。
“一会儿让我替你去队部换粉吧,我顺便到大队有点事儿要办,行不?”
姜立新为人很好说话,似乎根本不懂得怎样拒绝别人,也就让了她。
早饭还没吃完呢,林敬儒就赶着大车进了青年点儿的院里。徐荣光、周建南等男知青赶紧放下碗筷,跑出去帮着往车上抬土豆。屋里的女知青们继续吃饭,艾抵资一边催促余抗修快点吃,一边紧着往嘴里扒拉饭。
车装好了,徐荣光招呼姜立新和余抗修出来跟车走。可眼见着出来的是欢天喜地的艾抵资和余抗修,徐荣光张了张嘴,似乎想问艾抵资——你出来干啥?但是话到舌尖又咽了回去。周建南从来不惯艾抵资毛病,大声嚷嚷道:
“哟嗬,艾抵资同志,昨天点长好像没安排你跟车吧?”
“姜立新跟我换了,我替她去!”
“哟哟哟!你替她去?这话说的好像你品德多高尚似的!你这儿助人为乐哪?你替姜立新悠悠哉地跟车,让姜立新替你出工流大汗,是这意思不?”
“不是!我正好去队部有事儿办……人家姜立新都同意了,你跟着起什么哄啊你?!”
艾抵资不冷不热地顶着周建南,一屁股坐上了车。
周建南环顾了一下四周,当他看到倚在门口默不作声的姜立新,看到杵在一边始终不吭气儿的徐荣光,看到脸上写满理直气壮的艾抵资,他的火就压不住了。
hettyw
发表于 2008-8-21 05:05
“艾抵资!你他妈还要脸不?我今儿就起哄了,咋地?!我就是看不惯你欺负老实人!你他妈得了便宜还卖乖……你给我下来!!!”
说着,周建南上去就扯住了艾抵资的衣袖儿。两个人,一个车上,一个车下,一个往上使劲,一个往下使劲——看不出来,艾抵资的力气还真是挺大的,周建南连拽了几拽,愣是没拽动。看来,艾抵资是铁了心的要学那泰山顶上一青松了。
联红霞见状赶忙上前,拉开了周建南。
周建南的手是松开了,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过艾抵资。艾抵资呢,求援似的,一会儿望向联红霞,一会儿望向徐荣光。因为派谁跟车这是徐荣光定的,联红霞此刻也不好多嘴。于是,众人的目光几乎都锁定在了徐荣光的脸上。
徐荣光也似乎意识到,自己不说话不行了。他皱着双眉,好半天才挤出一句:“既然姜立新本人都同意了,就让艾抵资去吧。”
“*!”周建南嘴里冲出一个脏字,“惯吧,惯吧,都是你们惯的!”说完,他头也不回地出了院子。
院子里的人,都僵住了。
徐荣光低着头,重重地叹了口气,转身回屋了。
hettyw
发表于 2008-8-21 05:06
余抗修和艾抵资坐在大车上,谁也不说话。当车快到大队部的时候,还是艾抵资打破了尴尬局面,对余亢修说:“我一个人去就行了,你好不容易来一趟,去卫生所看看杨学吧!等回去的时候我去叫你。”语气之关切令人动容,最关键的是,她说中了余抗修的心思。余抗修虚头巴脑地客气了几句,便跳下了车。
下面,我们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到了粉房,有专人负责卸车。因为来的早,也不用排队了,直接过秤。负责计数的是四小队的温凤田,她搞过征兵工作,和艾抵资混的挺熟,平时艾抵资返城的票根也都留给她,她拿回小队里下账,自己捞点外快。当她抬眼看到艾抵资时,表现的格外热情。
“哎呀妈呀,你咋来了呢?可想死我了!”
“唉呀大姐!我也没想到是你啊!我也老想你啦!”
“中午别走了,大姐我请你吃粉皮!”
“那哪好意思啊!”
看来,她们俩特有共同语言,属于一路人,对撇子。
艾抵资看着一袋一袋的土豆被抬上大杆儿秤,小眼珠转了转。
“大姐,你过来一下。”
“嗯,咋地啦?我这计数呢。”
艾抵资压低声音说道:“能不能把我们点儿的土豆给我扣下一百斤,等我回家时来取粉?”
“这……”温凤田看看周围,林敬儒卸完车就走了,粉房里除了两个抬土豆的社员,没有旁人。她脸上的表情起了十分丰富的变化,一副极其为难的样子。最后,她口打唉声说道:“也就是你吧,丫头。那行吧,我给你记到我的账上,你啥时候来取,提前跟我说一声就行了……那你回家往返的车票……”
“指定都给你留着呀!”
hettyw
发表于 2008-8-21 05:06
余亢修走进卫生所的时候,杨学正忙着给一个小男孩的腿肚子上缝针,旁边还站着一个满头是汗的中年男人。余抗修也没说话,静悄悄地坐在了炕沿儿上,眼珠不错地看着杨学。又过了大约十多分钟,杨学忙活完了,那个中年男人抱起孩子,一番千恩万谢后离开了。
“哎呀,几天工夫没见,你连针线活儿都练出来啦?”余抗修开始和杨学逗笑。
“来半天啦?挺清闲的嘛,还有空来看我。”
“我清闲?都要累死啦!要不是点长派我跟车来换粉条,我才没工夫来看你呢!”
“那你咋不去看秤哪?完了事儿再过来呗!”
“完了事儿就该回去啦!艾抵资在那儿呢,她一会儿过来叫我……哎!杨学,你这是往外赶我啊,我、我走了!”
“别呀,我的意思是,工作应该摆在第一位嘛!既然艾抵资在那儿,你还过去干啥?我可有正经事儿要跟你唠呢!”
余抗修还是一副生气的样子,小嘴噘多老高。
“这么长时间了,也不说去青年点儿看看……看看大伙儿。”
“我的余抗修同志,这你可得多体谅我了。现在合作医疗了,社员们有个头疼脑热的都往这儿跑,生怕花的那几个钱占不回去,我这儿成天到晚的真是脱不开身啊!嗯,等到了八月中旬,公社去你们六小队修梯田,到时候我就能和你们一起呆几天了。”
余抗修也不说话,就看着杨学做着鬼脸在那儿白白话话。她太爱听杨学说话了。。。。。
hettyw
发表于 2008-8-21 05:06
“听说十月份要有一批抽工。”杨学的语气正经起来。
余亢修叹了口气,说道:“轮也轮不到我头上,女有联红霞,男有徐荣光。我呀,还是去当兵吧,别的事儿,我是啥也不合计啦!”
杨学说:“一定要端正心态,真要轮到咱,当仁不让,轮不上也别把关系弄僵就行。”
两个人唠的正热乎,只听见屋外艾抵资喊了一嗓子:“该走了啊!”余抗修恋恋不舍地和杨学道了别,走出了卫生所。
“快接一把啊,我都抱不动了。”
余抗修显得有点魂不守舍,依然沉浸在刚才的甜蜜当中,她痴痴地笑着,接过一大捆粉条。艾抵资乐呵呵地瞅着余抗修,一反常态地没有逗她,像是自言自语地说着:“换了将近三十斤粉呢,够吃几个月的了。”
何艳丽因为每天做饭,对斤数就有一定的感觉,她总觉得换回的粉条数不对,于是就问余亢修是不是称马虎了。由于过秤的时候余抗修根本没在旁边,被人问起了,她又不好意思解释,只好说:“不会吧,我可是一直盯着瞅呢……”
余抗修为了掩饰自己的失职,却在无意中帮了艾抵资的忙。
hettyw
发表于 2008-8-21 05:08
四十七、
青年点儿在年初三月份的时候,买了两只小猪羔子。生产队长赵得福事先还带着几个村里的壮劳力,在青年点儿院子的西侧,用石块给垒了个猪圈。这样一来,何艳丽的劳动量也就随之增加了。但她情愿这样,自己平时的活儿多一些,累一些,也就不必乱猜疑别人的目光,怕别人说自己清闲了。下乡这么长时间以来,自己一直负责做饭,没下过几回地,拿的工分也和大家差不多,这使得何艳丽的心里总是感觉不踏实,像是亏欠大伙儿什么似的。
从那儿以后,何艳丽除了每天做三顿饭,还要喂三遍猪。为了不使满院飘猪粪味儿,她坚持天天清理猪圈,并不时地牵猪下河,给它们洗澡。伺候两头猪一天要多用两担水,为此徐荣光作了明确分工,为每个知青都编了班,轮流挑水。对这一安排,大多数人都不是很情愿。
几个月下来,在何艳丽的精心饲养下,两只小猪吃着青年点的菜叶子、磨米糠、豆饼子,茁壮成长起来,现在也很有点膘满肉肥的样子了。
地里的土豆起回来以后,何艳丽把好土豆逐一清理,并拿到太阳底下,适当地筛了晒,去去湿气,方便存储。根据乡下不成文的规矩,这些土豆是一直要吃到来年开春的。青年点儿的菜园子里,芸豆、茄子都下来了,何艳丽每天上午都要去采摘一次,保证大家能吃上最新鲜的素菜。在何艳丽的辛勤劳动下,青年点儿屋里院外,整洁有序,知青们的生活,被她照顾的非常好。可在当时,很多人是一点儿都不领情的。因为在那些人心里,无论何艳丽的工作如何繁重、如何出色,毕竟属于“俏活儿”,累点儿是应该的,干的好也是应该的。
hettyw
发表于 2008-8-21 05:08
土豆起完之后,地也不能闲置,必须要赶在二伏之前把白菜罗卜都种上。种什么都得需要肥料,最经济实惠的还是农家肥。不用花钱买就地取材,自给自足。
趁着天气晴朗,徐荣光、联红霞带领大家利用晚饭后的时间,把何艳丽清理出来的猪粪,一担一担地往菜地里挑,在弄些干土垫压。艾抵资懒洋洋的躺在炕上,说自己白天累着了,浑身疼,不能动。韩彤辉、方国庆见有人偷懒,索性也在男寝躺下不动弹。黄为民站在堂屋中间,合计了半天,也回了屋。随后,已经到了院儿里的王继红也回了屋。
徐荣光、联红霞站在猪圈的南侧,一锹锹地起着粪,往土篮子里装。李旭东、周建南、陈建军第一趟都挑走了,姜立新和余亢修也正准备着要挑,被联红霞拦下了。
联红霞把手中的铁锹往地里一戳,叉腰对着西屋喊道:“女同学在外面要挑粪啦,屋里躺着的几个,你们好意思吗?”
余亢修也不客气地大声嚷嚷道:“你们几个损脑袋要罢工啊?要说累,谁不累啊?”
徐荣光赤着脚,走到男寝窗前问道:“你们几个怎么了?是病了还是对我有意见?”
四个男知青都躺不住了。他们忙说,没病也没意见,慢腾腾的出了屋。徐荣光虎着个脸,狠巴巴地说:“都给我沙棱点!”然后,他又走到女寝窗前,看了看躺在炕上照镜子的艾抵资,十分“礼貌”地说了句:“艾抵资同学,请你马上出来干活儿!” 艾抵资这才很不情愿地放下镜子,懒洋洋地出了屋。
院子里,大家都到齐了,徐荣光抄起铁锹,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我们这个集体,就是个大家庭,大家要心往一块想,劲儿往一块使,才能把工作做好。咱们点儿的工作搞好了,不是给别人看的,我们每个人的切身利益都在里头。从开春到现在,何艳丽增加了这么多劳动量,她从来都没抱怨过一句。可有些同学呢?十天八天轮着挑一次水,这都老大的不高兴,是不是有点说不过去啊?要说累,我也想舒舒服服躺在炕上,可咱们现在要是不忙点儿,等入了冬,吃啥?有的同学这儿疼那儿难受的,我看就是心眼儿没放正!”
hettyw
发表于 2008-8-21 05:08
徐荣光极少用这种语气跟大家说活,院子里的气氛一时有些尴尬。艾抵资歪着脑袋,漫不经心地东张西望,表现出一种无声的抗议;那四个被说的男同学,“心理素质”就没她那么好了,一个个都挺不自然。
王继红嘿嘿地憨笑了几声,不好意思说:“徐哥啊,你别生气,我干活儿是慢了点儿,等过年吃猪肉的时候,我也慢点儿吃。”
徐荣光听完,勉强笑了笑,“那倒不用。干活儿的时候大家都别太计较就行了。”
韩彤辉、黄为民也忙给自己打圆场,说刚才是累了,躺一会儿现在好多了。方国庆大大咧咧地说:“咱们出来晚的,把第一趟补上,快点干。”
一会儿李旭东他们三个先后回来了,把土筐往粪堆边上一扔,等着装筐。周建南看了看倚在猪圈门边儿,心不在焉的艾抵资,挑衅地逗弄道:“我说艾西施,造型摆的不错,是不是准备和猪羔子合影留念哪?”
艾抵资拿眼睛横了横周建南,没吱声。其实大家都看得出来,艾抵资挺怵周建南的。客观地说句狠话——艾抵资属于标准的“贱人”。拿孔夫子的话说,就是属于 “近之则不逊,远之则怨”的小人,你越是对她容让,越是拿她当回事儿,她就越是人语不通,得寸进尺;反之,如果你对她横眉冷对,甚至恶语相向、拳脚相加,她反倒会“温良恭俭让”。唉,这本应该是一些小国寡民的心态才是啊!可在生活中,怎么总会碰到这种货色呢?
hettyw
发表于 2008-8-21 05:08
周建南轻蔑地对艾抵资笑了笑,然后对大家说:“我给你们讲个故事,想听不?”
“想~~~~~!”李旭东知道周建南肯定是“别有用心”,马上跟着起哄。
“话说刘罗锅跟着皇上微服私访。在穷乡僻壤遇到了一个村姑,长的十分俊俏。这村姑走远了,皇上还在回头看个没完。刘罗锅心里好笑,问皇上:‘世上什么东西力量最大?’皇上说:‘牛能拉犁,牛的力量最大。’刘罗锅说不对。‘马能拉车,马的力量大。’刘罗锅笑着摇头。皇上疑惑地问道:‘你说什么力量大?’ ‘回万岁爷,世上美女的力量最大! 她把皇上的龙头都扭弯了。’
艾抵资听完嗤笑了一声,转过身对联红霞说:“点长,这算不算宣扬封资修啊?”
周建南连忙解释道:“艾西施,我可没那个意思。我是想说啊,你要是不出来,咱们有几个男同学也未必能出来。就算出来了,也未必能有激情和干劲啊!”
黄为民拍了拍周建南的肩膀,自我解嘲地说:“太对了,知我者周兄也!”
方国庆也凑趣地背起了电影台词:“只要艾抵资不在,我就会感到无限的空虚和惆怅啊。”
猪圈里,两只猪羔子可能是晚饭没吃饱,烦躁地转来转去,还不时地哼叫几声。突然,一只猪竟把食盆拱翻了,溅了艾抵资满鞋满裤腿上全是猪食。艾抵资气得从地上捡起一根柳木条,隔着猪圈的门狠劲地抽打。一时间,猪声大作。李旭东见状哈哈大笑,“艾西施可真有‘倾猪倾盆之色’啊,猪都和你调上情啦!”
hettyw
发表于 2008-8-21 05:12
没想到作者从上星期初就开始更新了,这两星期我都专注于看比赛没注意到,今天边看女子沙排决赛边更新,有点晚了多多包涵$握手$
吃不饱的秤
发表于 2008-8-21 15:15
辛苦辛苦,没想到有更新了,过瘾。$送花$ $送花$
还魂的小哈
发表于 2008-8-23 21:11